第65章 :那些掩藏的事情
平凡又簡單的日子讓人産生了幸福, 而幸福卻是不一定性的, 往往在最幸福的時候給你最致使的一擊。
碰到這種時候,大家都會埋怨是上天開的玩笑。
而施小池卻會積極面對。
這一周日,冬日寒冷似乎突然走遠了。冬陽如火盤在頭頂散發着火熱, 久沒出門的人們都紛紛出門走走, 或倚在門邊曬太陽。
夏家的前院, 洋紫荊花開得更盛了, 如張開了一張紫紅的雨傘。此時, 在傘下的石桌上正擺着一盤棋, 夏餘坐在樹下織圍巾。打她回家後, 閑時她都在編織。
而夏天則在一旁修着月季花枝, 這些月季花是幾天前那位與人訂婚的女生所植,他希望有一天女生上門時仍看見這堆花兒綻放。
棋盤攤在哪裏,只因下棋的某一方急着入屋解決人生大事。因此他也找點事情做了, 打發時間。
牆外傳來孩子的打鬧聲, 夏餘微擡首,卻看見一只足球越牆而過,在她面前不斷地旋轉,終停在她的腳邊。
門外的孩子大聲叫嚷:“小夏姐姐, 幫我們把足球拿出來哦!”
“好的。”
夏餘應聲, 将手中的毛線放下,抓起足球便跑出門将足球交到孩子手中,孩子高興地接過,向她道謝。
當她正想轉身回屋時, 一張久違的臉突然跳進了眼簾,讓人措手不及……仿佛眼前刮起了狂風巨浪要将她淹沒,又仿佛是被無數根長針狠狠地刺透身體,痛得她抓着衣襟。
她雙腿發軟跌坐在地,眼前一片迷糊,看不見一絲的光亮……
當施小池聽到那一連串的尖叫聲,手中那杯熱檸茶随即碎裂在地,夏家父母見此忙起身跟在他的身後跑出去。
他聽到夏天一改優雅的音調,對不遠處那位高大的中年男人喊了一聲:“滾!”
而當他的視線觸及到倒在地上的夏餘時,他的心強烈地跳動了兩下,忽地又停止了,隔了半秒他才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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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忍着淚,大步走進她,撞開夏天,一把抱起她跑回屋內。她将夏餘放在沙發上,夏家人也回到屋內,想上前查看她的情況。
施小池大聲說:“別靠近她,她需要新鮮空氣。”說罷,格開夏餘在空中揮動的雙手,扯掉她棉衣上的第一個鈕扣。
夏天惱問:“你想做什麽?”
“閉嘴。我是醫生,我知道怎麽做,別來打擾我。”
施小池捉住夏餘雙手,不讓她傷害自己,她那雙好看的鳳眸已失去焦距,只會無意識地反抗。
她全身抽搐并伴随着痙攣。
這是他碰見她最嚴重的情況,施小池痛得眼眶都泛紅了,那淚珠如斷線般,一直不聽話地墜落。
他一咬牙,坐在夏餘的雙腿上壓制住她的亂踢,又抱住她,将她的雙手鎖住背後。
他埋入她的頸窩,使勁地吸着她的氣息,用破碎的語調喚着:“小魚……小魚是我。是我小池……不要害怕。我在,有我在呢,沒人會傷害你的。小魚別害怕!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害怕……”
偏夏餘掙紮的更劇烈,一直發出尖叫。
夏家媽媽不敢看,癱坐在地,咬緊牙關,無聲地哭泣,夏爸爸忙彎身抱住她。
而夏天直後退了幾步,根本不敢靠近。他的雙眼泛紅,早已分不清是怒,還是傷心!
施小池卻不沒有放棄,狠狠地抱住夏餘不斷地說:“小魚,你回來吧!我說過的,會帶你去看最絢麗的山峰,最清澈的河流,帶你踏遍大山名川。我不是說過嗎?我會帶你去……回到我身邊吧!小魚……你不是答應了要和我一起去嗎?你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小魚你不是怕黑嗎?那裏太黑了,不适合你,趕緊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小魚——”
就這樣兩人展開一場悲傷的拉鋸戰,施小池堅持了約一小時之久。夏餘忽然一顫,翻了翻眼皮,幽幽地吐了兩個字:小池!
施小池壓在胸口上的大石這才放下。
他從腰間抽出針藥,往她手上紮了一針。輕輕抱住她說:“乖!我的乖女孩!好乖,現在好好的睡一覺吧!放心,好好的睡吧!”
夏餘仍想掙紮,施小池捂住她的眼皮柔聲說:“睡吧!我在呢,不要擔心!乖乖地睡吧!”夏餘在他溫柔地哄聲,終于放棄掙紮,陷入昏睡當中。
施小池這才抱起夏餘上樓,将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再蓋好被子。他以袖拭着她臉上的淚和汗。又輕輕地撥了撥她早已被淚或汗沾濕的幾縷發絲,将它們撩向一旁。
他卻發現自己的手止不住發抖。
手上和臉上都有抓痕,他匆匆地沖了一把臉,将臉上的淚和汗都沖掉,馬上轉身下樓。夏爸爸扶起夏媽媽坐沙發上,兩人仍沉默着。
夏天獨自站在門邊,冬陽仍照不進屋內,一室的寒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麽小魚一見到他就變成這樣?”施小池一下樓便對夏天質問。
夏餘随時随地都會發作,而他卻無能為力。他痛恨這種情況,他已經無法再忍耐了。
夏天沒有回答。
施小池又說:“你知道我是誰吧?施小池呀,只要我狠下心,有什麽是我查不到的。你是想讓我去翻看那些資料,還是當着我面親口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夏天吐了一口氣答:“這件事情就算你知道,也于事無補。”
“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我在外面等你。夏天!”說罷,率先跨出大門,走到洋紫荊樹下。他需要呼吸些新鮮的空氣,散去心中的怒火。
而石椅上還放着她編織的毛線半成品。
午後,他和夏天在洋紫荊樹下下棋,而她就一旁織毛線,明明上一剎那,只要一擡首便能看見她一臉恬靜地坐在身旁,不過是半刻鐘的時間,卻是風雲變色。
屋內——
夏媽媽站起身,對兒子說:“小天呀你就去跟小池說清楚吧!”
“可是這對小夏的聲譽。”
“唉!”夏媽媽說:“你剛剛也瞧見了吧!小池不但是位醫生,還是唯一能讓小夏清醒的人。你記得上一回小夏發病之後,在醫生裏躺了幾個月,都沒有恢複意識。最後還是你找人将她喚回來,醫生也說這樣的方法不能再用,再使用的話,小夏就真的回來了!我們需要小池,小夏也需要他。去吧!這件事情總要解決的,傷口留得太久,它不會自己結疤,只會化濃惡化,再也好不了!”
夏爸爸也出聲說:“聲譽哪比得上我們小夏的命呀!去吧!小天。”
夏天好看的鳳眸來回轉動,終于點下頭,跨步出門。
同樣的位置他倆對弈,棋盤還擱在原來的位置,夏天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在棋盤下了一只白子。
施小池馬上回了一只黑子。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開頭,這是一個時間跨度很長的故事。”夏天終于開腔了,那玉落聲線帶着傷痛。
“沒關系!你說吧!但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瞞。我是醫者,小魚是我病人,她的情況我多少是知道的。如果你是為了她好,就完完本本的告訴我。我了解情況才能對症下藥。”
于是在這個冬陽已經隐在雲後的清寒午後,夏天開始講述:
夏餘在五歲多,未滿六歲時曾遭遇綁架,雖說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轉了進去,但自此之後她卻不敢一個人獨自留在家裏,還非常怕黑。
夏家雙親都有工作,而哥哥要上學。因此,夏家經常将小夏餘托給住在不遠處的一位表親,這位姓唐名寧的表親,夏餘喜歡喚他:叔叔。
唐寧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他非常喜歡小夏餘,有事沒事都愛往夏家跑。一大一小感情非常好,夏家也非常放心将女兒交給他照顧。
只是有一回,夏天發現這位叔叔對小夏餘過地關愛,甚至超過了一般對侄女的愛護,因此不願妹妹與其過于接近,而随後唐寧與女朋友雙雙出國留學,便與小夏餘斷了聯絡。等他歸國後,也因女朋友不喜歡,他減少了到夏家走動,甚至搬出了十一元裏的老區,與女朋友在東區置業。
小夏餘喜歡讀故事,又愛幻想,因此經常動作寫些小故事,不管投到哪家的報章都能選用登報,而她卻還只是十二歲的孩子。
唐寧得知後,與小夏餘合作,辦了一家名為糖果小出版社。唐寧為社長,而小夏餘負責寫故事。
出版社雖少,但專出兒童故事,兒童繪本,倒也做得有聲有色,只是唐寧的專業是建築繪圖,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喜歡童話故事。
本來一切都非常順利,尤其是夏餘找到一位畫風非常好,非常符合她作品風格的畫手,兩人合作之後,書本突然大買,不但在國內大買,還在全世界大買。她的名氣越響,而她卻越低調。
糖果出版社除了唐寧并沒有人知道小夏餘是何人。
而因為一個人的離世,引發的悲劇。唐寧的女朋友在東南亞的小島游玩,飛機撞山,機毀人亡。
自此唐寧便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控的狀态,不是躲在家裏,便是嗜酒。
夏餘因為擔心他的情況,時常給他送飯。
有一天,唐廳大醉,趁醉對夏餘動手……夏餘害怕之餘将他打倒在地,人沖出大樓昏倒在街上,被送往醫院。
而她因為被最信任的人,從小一塊看着她長大的長輩如此對待……自此對人失去了信心,心裏也落下的毛病。
而那一年她才十七歲。
次年,又因出版社的某位編輯帶着她的原稿跳槽,陷入抄襲風波。
又兩年,剛上大學的她被一名高傲又十分自信的師兄告白,師兄告白失敗,在她的教室前威脅跳樓。最後師兄入了醫院。
而她卻無法再面對人群,只能躲在家中,獨自舔着傷口。病情随着時間越來越重,越不可痊愈。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無言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