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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別致的光棍節

“啊……”這一聲短促的痛呼卻不是陸承發出來的。只見陸承一個後旋踢踢掉了那人手中的匕首，落地後又一腳把對方踹飛了出去。

“好帥！”黃茉茉看得眼睛發直，被陸承這一套幹淨利落的動作迷住，甚至忘了自己剛才還身處危險之中。

陸承撣了撣衣服上的土，撿起剛才打鬥中掉在地上的帽子重新戴好。這時候警察已經趕過來，把地上的小混混們押送到附近的派出所，陸承作為證人也跟着黃茉茉一同去錄了口供，等從派出所出來時已經已經快十二點了。

“那個……”黃茉茉肩上還披着陸承的外套，她咬了咬嘴唇，往日跋扈驕傲的樣子徹底消失不見，連語氣也顯得楚楚可憐，“謝謝你。”

“今天換做是誰遇上了都會這麽做的。”陸承根本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關切地問道。“你沒受傷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

黃茉茉搖了搖頭：“我經紀人來接我了。”

“那行，我和陳樹也先回去了，以後晚上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陸承沖她擺了擺手，又叮囑道，“盡量別一個人去那種特別亂的地方。”

“……陸承！”黃茉茉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這個人根本不明白自己此時的心情，也不知道她今晚到底經歷了怎麽樣的失望與絕望，黃茉茉眼淚含在眼眶了轉了轉，終于緊緊抓着陸承的衣角，忍不住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陸承怔了怔，才明白了黃茉茉道歉的含義，像對待下朋友那樣，又好氣又好笑地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行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你能原諒我麽？”黃茉茉繼續抽咽着，松了手改為用力按着陸承的那件外套，滿懷期待地看着他。

“誤會而已，我沒放在心上。”陸承似想到了什麽，從陳樹那裏拿過一盒鮮花餅和一包紙巾，“來把眼淚擦擦，我請你吃零食。”

H城許氏集團總部，二樓副總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許博衍沉着臉在刷微博，蕭齊連連敲了四五次門才得到回應。

“許總，下禮拜去帝都的機票已經訂好了，随行人員也篩選過了，沒什麽其他工作的話，我今天能早點下班麽？”蕭齊解釋道，“今天有點事兒……”

“嗯。”

“謝謝許總，許總再見！”

許博衍在蕭齊快走出辦公室大門時，突然又把他叫了回來，“等等。”

“怎麽了。許總？”

“你對花有研究麽？”

“呃……”蕭齊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好問道，“您要養花？”

“不是。”許博衍面無表情地打開電腦，“算了你下班吧，我自己再看看。”

“好的……”蕭齊出門前停頓了片刻，又折了回來，“公司附近有個花市，不過只有早晨才開。”

“地址給我。”

“要不還是明早我帶您去吧。”蕭齊也不知道許博衍要找什麽樣的花，那個花卉市場有些名貴的品種要價都挺高，為了防止總裁大人被宰，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跟着一起去。

陸承回帝都的第二天收到了黃茉茉快遞到公司的包裹，裏面是一件全新的外套，他把外套重新裝回盒子裏時順便看了眼領口上的牌子，價格不菲。

那天等到黃茉茉的經紀人來接她，對方也沒有把陸承外套還回來的意思，僅僅是一件普通的運動服，陸晨也不好意思再去要。

“美女，幫我把這個再按照寄件人的地址寄回去呗。”陸承抱着盒子去找前臺妹子，“快遞費我微信轉給你。”

“不用不用，”前臺妹子接過包裹後擺擺手，陸承平時經常請她們吃零食，這十幾塊錢的快遞費肯定是不會再管他要的，“不過承哥，這裏還有件你的東西，今天是什麽日子啊，都送禮物給你？”

陸承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盆栽，納悶道：“這個？給我的？”

“對呀，”前臺妹子很好奇，“剛才有人送來的，不像是快遞也沒有地址。”

陸承仔細端詳着面前的這個盆栽，與其說是盆栽，倒不如說更是像是一棵小型的灌木，上面的墨綠色橢圓狀葉片大多呈四瓣，郁郁蔥蔥向四周延展開，格外茂盛。

“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四月份吧，距離聖誕節也還早得很……對了！”前臺妹子忽然想起來，“今天是11號啊，光棍節！”

“……所以這是嘲笑單身狗的禮物？”

“可能是咯。”

陸承一陣無語，而且竟然還是盆綠色的植物，要是讓他知道是誰送的，他就……

陸承正想着，手機響了起來，他嘆了口氣，在前臺妹子幸災樂禍的笑容中按下了接聽鍵。

“喂？”

“盆栽收到了麽？”

“收到了……”短暫的沉默過後，陸承又問道，“你買的？”

禮物的主人現身了，可是他現在卻半點脾氣都沒有。

“嗯，喜歡麽？”許博衍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平靜語調，“聽說家裏養盆栽對身體好。”

“咳……喜，喜歡……”陸承撓了撓頭，面對着這個禮物手足無措，“等一下我就給它換個大一點的花盆。”

“嗯，它喜歡幹燥有陽光的環境，不用經常澆水。”許博衍把花卉老板的話複述了一遍，“很适合你養。”

一聽這話陸承稍稍放心了些，至少不是很難打理的植物，否則可能這個盆栽的下場會和家裏那盆多肉一樣，郁郁而終。

“這盆花叫什麽啊？”

“嗯……”許博衍明顯遲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看着好看就買了。”

“那好吧。”

“對了，我下周要去帝都出差，你有沒有推薦的酒店？”許博衍認真地問道，“我準備訂酒店了。”

“你要來帝都？那還住什麽酒店，直接住我那啊。”陸承聽着對方一本正經的語氣，還以為是什麽重要事。

沒道理許博衍要來帝都，還要自己去住酒店。

“我現在住的公寓正好有個空着的房間，收拾下就能住，等下我去配一把鑰匙，你想住多久都行。”

“那就麻煩承哥了。”許博衍微微牽起嘴角，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可惜電話對面的人還渾然未覺。

“你跟我還客氣啥，晚上我順便去給你買套睡衣，你穿什麽尺碼？”

陸承打完電話，一轉頭就看到季辰站在他身後。

“哇！”被吓得不輕的陸承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你過來多久了，怎麽不出聲？”

“我看你這個發小需要換個助理了。”季辰答非所問道，“好歹也是許氏集團的副總，訂酒店這種事都得親力氣為。”

“也對哦。”陸承聽他這麽說之後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思考良久後才開口，“季辰辰，你老家也是H城的，人脈又那麽廣，要不給他介紹個靠譜的助理？”

“噗……”原本還打算八卦一下的前臺妹子一口茶水噴出來，絲毫不顧形象地笑得花枝亂顫。

“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季辰恨得直咬牙，又不好發作，真想把他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

陸承無所事事地在公司晃了一下午，還去圍觀了公司練習生們的考核。肅琛傳媒近期有推出大型偶像男團的打算，目前正在進行緊張激烈的選人階段。

他盤腿坐在舞蹈教室的落地鏡前面，看着比他要小很多的少年們揮汗如雨，堅持着自己的夢想，不由得感嘆年輕真好。

“陸承哥！”不時有練習生過來跟他打招呼。

“你好呀。”陸承這個人沒心機也沒架子，在公司高層面前不會畏首畏尾讨好谄媚，面對還沒出道新人自然更不會故作高冷。

“陸師兄最近有沒有看到李延師兄啊。”其中一個練習生自來熟地坐到了陸承旁邊。

“沒有。”陸承搖搖頭，像李延這種級別的藝人，沒有重要的事很少會來公司。

拜之前的照片所賜，即便沒把它當真，也都自動把陸承劃到了李延好朋友的範圍內，其實陸承跟李延僅僅是在合拍了一部戲的關系，真談不上特別親近。

“也不知道師兄在忙些什麽。”練習生繼續說道，“聽說要和外國導演合作了？”

“我也不太清楚，”陸承含糊地應付着，要論這些公司藝人的行程，他可能還沒有前臺妹子知道的多。

練習生見陸承似乎無意和他談論這個話題，還以為是在為李延保密，了然地笑了笑：“如果試鏡成功，那可就有機會打入國際市場了。”

陸承不置可否，每年的新聞報道都有很多明星聲稱進軍國際市場，但實際上真正成功的鳳毛麟角，更多的不過就是在那些外國大片中露個臉，實際上連五分鐘的戲份都沒有。

然而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打入國際市場似乎已經成了很多演員的奮鬥目标。陸承還記得他拍完第一部 戲的時候，季辰問過他将來的職業規劃。

陸承認真地想了一個晚上：大概也只是有戲拍，餓不死而已。他向來沒什麽遠大的追求，就只是把演員當成一份普通的工作，盡力認真去做好。根本談不上熱愛與否，那些勵志奪得影帝的目标更是可有可無。

畢竟你在一個單位工作了幾年，即使一次都沒評上先進員工，不還是照樣每天上班？

陸承的這個想法讓憋着一口氣把他培養成下一個林西華的季辰頗為頭疼，甚至經常耳提面命地叮囑他把握機會。

“人家林西華也不是科班出身，一出道還是大齡青年，我不是照樣幫他拿到影帝了？”季辰恨鐵不成鋼，“你過了今年就26了，小鮮肉夠不上，實力派又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作品，再過幾年人氣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你打算怎麽辦？”

“那就演配角或者龍套？”陸承還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再不行去當武指？”

“……”季辰徹底無語。

“季辰辰，你就是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陸承突然正經起來，“我是不可能變成第二個林西華的。”

“我從來都沒這麽想過。”季辰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看着你拿到影帝的獎杯而已。”

“獎杯就那麽重要麽？”陸承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着他，讓季辰有一瞬間發覺他看不透面前這個人了，“過去這麽久了你都沒想通，那麽你曾經的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