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現場大部分的人似乎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狀況, 即使他們早已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少殿主真的是魔族的奸細?
但這種遲疑很快就被淹沒在群情激奮, 正在大聲吶喊着的人群中。
琴芳面上的低落只維持了一瞬,眨眼間又恢複了原來的平靜, 一雙眼睛靜靜看着臉紅脖子粗的三長老,明明其中沒有別的意味, 卻偏偏能讓三長老感到一些心虛。
但這種心虛很快就激怒了他。
“魔頭, 你不用這麽看我,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麽話說!”三長老怒吼道。
琴芳沒有言語, 眼神仍舊淡淡的。
杜畫卻動了。
她慢慢走向三長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琴芳身上,三長老對于她的接近竟然毫無察覺, 直到杜畫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三長老才恍然驚覺她的靠近。
他頓時就要怒斥, 嘴已張了一半, 一件讓在場所有人嘩然的事情發生——
杜畫一腳将三長老踢翻在地!
揚起的袍腳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妍麗的紅映着陽光,細心的人甚至能看到上面流轉的光華。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像是嘈雜的烏鴉被不知何處伸出的手突然扼住了脖頸, 吵吵嚷嚷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到三長老漲紅了臉要爬起來時,杜畫将還未完全收回的腳再一次踩在他的身上,将半爬起的他又一次踩到地上,碾着他的尊嚴和顏面, 讓他氣得眼睛發紅!
“你放肆!”他喊着,用了十足的力道反抗,穿着紅色時裝的杜畫倒真的被掀開了,倒退幾步才站穩。
但顯然三長老的處境更糟糕,紅色時裝雖然沒有抗物理傷害的功能,但是反彈傷害的能力還在,加之杜畫靈力大漲,學的又是天級功法,只是輸在修煉年限上的她只倒退了幾步,而發出反抗的三長老卻是喉間一腥,險些嘔血。
“這個姑娘如此是為哪般?”大長老和二長老攔在三長老前面,同聲同氣地質問她。
杜畫站在原地,面上的平靜和淡然和琴芳臉上的如出一轍。
“兩位長老可知僞魔符?”她說道。
大長老和二長老聞言,對視一眼,再看看高臺上被緊緊束縛的琴芳,心中有個不願面對的想法漸漸成形。
“看來是知道了?”杜畫背着手,又問,“那二位可知我從何處來,又是為何而來?”
大長老沉下臉,瞥了一眼身後方才而氣紅了臉,如今卻面色蒼白的三長老,“姑娘請講。”
“我在靈段城遇到了一件事,有人在拍賣場裏釋放了大量的怨氣,傷人無數。怨氣被解決後,靈段城的城主統計了受到傷害的人員和丢失的物件,發現此次怨氣襲擊僅僅丢失了極少幾樣東西,其他的幾樣都是小東西,不值得如此大動幹戈,只有一樣頗為珍稀。”杜畫停頓了一下。
二長老眸色一沉,接道:“僞魔符。”
杜畫點點頭,“正是。”
他們的談話并沒有避開底下的幾位弟子,将僞魔符的作用和如今還被捆在高臺上的琴芳一聯系,頓時細細碎語起來,唯有方才叫得最響亮的幾個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噤若寒蟬,一言不發。
看兩位長老已經産生了懷疑,杜畫一鼓作氣地說:“僞魔符的使用方法想必兩位長老也知曉,我昨夜裏已将此事與少殿主說明,少殿主才想出如今的以身犯險一招,一是試驗此事真假,二是……給三長老最後一個反悔的機會。”說到這裏,杜畫看向站在兩位長老身後,久久不能回神的三長老。
大長老和二長老也轉過頭看向三長老。
三長老搖頭,意欲為自己反駁,“這……這是誣陷,我怎麽敢如此欺上瞞下,陷害少殿主!她分明就是魔族!”
“老三,你伸出手來。”大長老沉聲道。
“老大!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難道你信那個不明來歷的女人也不相信我嗎!”三長老怒極,指着杜畫喊道。
“老三!”大長老喝道,“你伸出手來!”
三長老緊緊咬着牙根,一副氣得狠了的樣子,瞪着大長老,伸出右手,手指并攏,下颔繃得很緊,“你驗!若是沒有,你我多年兄弟情分也可以到此為止了!”
大長老手指顫了一下,看了眼高臺上姿态坦然的琴芳,有些猶豫的眼神又立刻堅定起來。他伸出兩指作利劍狀,指尖放出靈力,輕巧地劃過三長老的手心,看着鮮血流出,眼中摻雜着不忍。
“老大……”二長老似乎是要說什麽。
大長老立刻擡手制止了他,堅定了眼神,将手置于他的手心,掐了個法訣。
一開始還沒有動靜,不多時,一道黑氣自三長老的手心探出,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就要縮回去,卻被眼疾手快的大長老一把抓住,揪了出來,黑氣一離開三長老,沒了血氣的浸潤,立時不再動彈,變成了一道刻畫着黑色不明字體的符咒。
正是那僞魔符。
三長老愣在原地,怒瞪口呆。
大長老将符咒用靈力催碎了,琴芳胸前立刻飄出一道黑氣,迅速消散在空中。
杜畫幾步跨上高臺,在所有人都在看三長老時,悄悄運行功法,一直在閃現紅色光華的衣衫縱使多閃了一道也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鎖鏈在杜畫施展靈力時呆滞了一瞬倏然收回,收回前路過杜畫時若有若無地在杜畫的手心處劃過,癢癢的。
……她這算是被一根鎖鏈調戲了嗎?_(:з」∠)_
【唔……你是直的……】系統也有點傻了,傻兮兮地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麽的,習慣性地“勸導”了一句。
杜畫:???
她就是彎了也不會和幾條鎖鏈搞在一起的謝謝:)
琴芳沒有注意到這個,即使她心裏早有準備,但試魔法陣畢竟是正道大家做出來的,自然對魔族都有傷害,做陣法時也毫不留情。琴芳完全不懷疑,她方才要是再多掙紮幾下,或者是運轉幾輪靈力,她身上的骨骼就會被鎖鏈徹底碾碎。
但縱使她事先做了準備,僅僅是那一次小小的掙紮,她也被那鎖鏈勒得骨骼作響,如今去了鎖鏈,身上仍舊泛着酸意,就像是經過了一場精疲力竭的運動一般,酸脹地讓她幾乎保持不住面上的平靜。
杜畫也看出來她的難受,借着扶着她的姿勢,偷偷拿自身靈力去排解她身體上的酸澀。
琴芳畢竟是魔族,那鎖鏈留下的傷痕她自己無法自愈,但杜畫的靈力則完全相反,只幾個周轉,琴芳身上的酸澀就好了許多,只是精神上的疲憊不是靈力能治愈的。
“三長老……意圖謀害本殿,将他押進刑堂,擇日再審。”
刑堂首領立即上前領命,叫屬下立刻将還處于思緒混亂狀态的三長老帶走。
大長老和二長老雖心裏不忍,卻知這次的确是三長老做錯了,且錯得離譜,只能撇開眼不看他的遭遇。
“今日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其後不得有任何人提起,否則按違抗禁令處置。”琴芳又說。
“是!”齊刷刷的應答。
不管是曾對琴芳産生懷疑的,還是一直信任琴芳的,此時都垂着頭,将琴芳的話奉為要旨。
“這次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拿這件事說事了。魔族不一定全是壞人,修仙者也不一定全是好人,身份這種事,你也不用時時放在心上,就讓她這麽過去吧。”杜畫把琴芳扶到床上,見她仍舊恹恹的,低聲勸解道。
琴芳勉力坐到床上,歪歪靠着,一雙眼睛牢牢看着杜畫,聞言勉強笑了一下,輕“嗯”一聲。
“你這幾天都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杜畫嘴裏說着,蹲下身幫琴芳脫了鞋子,又殷勤地脫了她的外衫,在手伸向她的腰帶時不知想到了什麽,面色一紅,讪讪地收回,“你睡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
一直乖乖地任由杜畫将自己當做娃娃似的擺弄的琴芳忽然伸手拉住了她,“陪我。”
杜畫臉“騰”的一下變紅,連連擺手,“不不不不不好吧?”
一向喜歡調笑她的琴芳此時卻沒有笑,只是固執地拉着她,又重複了一遍,“陪我。”
【宿主你是……】系統又要說話。
【我是直的我知道了!】杜畫粗魯地打斷。
都怪系統一直給她強調她的性向啦,害得本來對女子間的親近沒什麽反應的杜畫現在看到什麽都會不由自主地往暧昧的方向想!
琴芳還在看着她。
杜畫抿唇,還是紅着臉脫掉了鞋子爬了上去。
“不脫衣服嗎?”琴芳往裏面讓讓,将外面的地方給杜畫留了出來。
杜畫動作有些僵,幹笑着,“哈哈,哈哈哈,我睡覺不愛脫衣服。”
說完杜畫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這是什麽破爛理由!(╯‵□′)╯︵┻━┻
“你真的是男人嗎?”琴芳沉默了一瞬後問。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不算小糖糖?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