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就在杜畫處于震驚時, 風自明表情也越來越奇怪。
杜畫注意到後, 問道:“怎麽了?”
風自明支支吾吾的, 說着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話:“聖人這脈象……不像是外傷或是內傷,尋常到仿佛只是婦人來了月事一般。”
杜畫一句“你怎麽知道”幾乎已經到了嘴邊, 幸好被她及時反應過來立刻止住。
“……可聖人明明是個男兒身。”風自明又接着說出第二句話。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了?”
門被“砰”的一聲踹開,凝幽背着手在門口站着, 不耐的眼神看着風自明, 杜畫都怕凝幽會突然出手。
“你偷聽。”風自明斷言道。
凝幽冷哼一聲,“你自己沒本事發現我,難不成還要怪我?”
風自明立刻回:“你既然這麽有本事, 為什麽不進來殺了我?”
凝幽眼神瞥了眼腳下的粉末,那是風自明先前留下的。
風自明立刻得意了,“知道怕就不要這麽橫, 免得別人還以為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她到底怎麽了?”凝幽顯然沒心思和風自明多說,她現在只想知道杜畫的身體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問題一出, 風自明也沉默了, 他也同樣對杜畫的情況表示疑惑,婦人每月來月事他知曉,可杜畫一個大男人, 身體健康, 脈搏強健有力,又怎麽會有下.體出血久久不愈的情況呢?
是啊,為什麽呢……杜畫也在想,系統到底是怎麽讓她的身體機能處于女人的狀态, 脈搏上又是男人的?那她現在到底是算女人還是男人?
凝幽掌風往地上一揮,凝起靈力将揚起的藥粉在空中團成一團,正要往外面扔,被風自明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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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自明把小藥瓶的瓶蓋沖她打開,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她,其中意味一目了然。
凝幽了然颔首,而後用力一甩,把靈力凝起的藥粉丢得老遠。
“……”風自明默默收回小藥瓶。
全程觀看了的杜畫:“……”好吧,也許這兩個人的關系也沒有傳說中那麽好_(:з」∠)_
解決了門口風自明留下的藥粉,凝幽才施施然進了屋子,坐在杜畫身邊,“到底怎麽回事,你自己清楚嗎?”
杜畫一陣尴尬,她清楚倒是清楚啊,但是問題是她不敢說啊,大概等她确認凝幽的戾氣沒了,才會有膽子說吧。她剛打算搖頭,忽然又靈光一閃。
如果系統在這裏大概又會絕望地捂臉,求求它的宿主不要再有什麽“靈光一閃”的想法了,可惜它此刻消失了,或者即使它在這裏,也阻止不了對自己的法子蜜汁自信的杜畫。
“我……知道一些。”杜畫支支吾吾的,一副為難的樣子。
“聖人真的知曉?”風自明眼前一亮,他對世間一切疑難雜症都很有興趣,畢竟他已經許久沒有遇到過有趣的病例了。
杜畫沒有看風自明,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認真等着她的答案的凝幽身上。凝幽大概是真的擔心她,面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緊繃的下颔是她慣有的緊張的暗示。
杜畫有那麽一瞬間為自己的欺騙而感到抱歉。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是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你還記不記得,我同你說過,你不可以殺人?”
凝幽眼神一變,立刻想起了杜畫曾經說過的話——【反正你不能調戲我,也不可以殺人,我也不可以,不然我真的會被抓去死十次。】,“是因為……”
“是的,”杜畫垂下眼眸,她不擅長說謊,更不擅長同關心自己的人說謊,有些慌張的她怕眼神會出賣自己,“我……我中了一個上古時期的詛咒。”
凝幽和風自明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她繼續。
“很久以前我無意間找到了一個上古遺跡,但是其中的東西基本都已經在時間長河中腐蝕了靈氣,早已沒了器靈,刻在上面的深奧陣法也已經看不清了,就在我失望地想要離開時,有一簇靈光進入了我的靈海。”
杜畫描述的是她看過的另一本玄幻小說的劇情,只不過那本書裏原本的劇情是主角得到了上古時期的傳承,從此一飛沖天的情節,而在她口中,這份傳承則成了催命符。
“那簇靈光就像是刻印在我的魂體上的,我的家族用盡方法也無法取下,後來見我也沒有異樣也就放棄了。直到我有一日親眼見證了家族處置叛徒的場景,我……我就覺得下面一熱……”
杜畫說到後來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想起了無比可怕的事,竟然無法再繼續往下講。
在凝幽和風自明看不見的角落,杜畫臉憋得通紅,咬着唇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她被自己的描述逗樂了。
一想到有個男人看家族刑罰看得下.身淌血她就想要“哈哈哈”,簡直忍不住要被自己太過形象具體的腦補給鼓掌了。
當然這個理由很扯也是真的。
杜畫不敢看凝幽,生怕被凝幽和風自明兩個人精看出點什麽,只能把頭埋得更深。她緩了緩,才繼續道,“我後來才知道,那道光是一個祝福,也是一個詛咒,它逼迫着我去做善事,無盡的善事,甚至哪怕是無動于衷地見證其他人的作惡也會讓我受到懲罰。而你,就是天選之人。”
因為是天選,所以杜畫才會常常不經意地出現在她身邊,也算是為自己之前的多次偶遇做解釋吧。
“是嗎。”凝幽無可無不可地回應道。
杜畫低着頭看不見她的神情,害怕自己的謊言被看穿,卻又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講下去。
“我時常在睡夢中聽見一個聲音,它讓我去度化你。”
“哦?”凝幽一改之前的面無表情,臉色咋然一邊,輕笑出聲,聲音中卻帶着寒霜,裹挾着鋪天蓋地的寒冷一路奔襲至杜畫身邊,讓原本還在緊張的杜畫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杜畫終于擡眼,以為會收到一個鄙視的眼神,或者是一句揭穿她拙劣謊言的話語,卻萬萬沒想到她看見的會是凝幽冷若冰霜,飽含悲涼的眼神。
“真是榮幸,我凝幽,何德何能,能成為一個天選之人呢?”
她的悲涼,她所遇到的災難,難道都是命中注定,是她應得的嗎?就因為她是“天選之人”?
杜畫怔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她方才所言,真假參半。
她被系統無意間選中,不就像是一種詛咒嗎?她的目标也确實是度化凝幽,甚至凝幽是天選之人也是真的。
在這個世界,作者就相當于是天。被作者選中了來經歷災難,受盡挫折,磨煉至瘋魔的凝幽,不就是天選之人嗎?可惜如今“天”後悔了,為了保住這方小世界,已經幾近瘋魔,半生坎坷的凝幽必須重新變成當初未曾受難時的模樣,談何容易呢?
她的前半生滿是抛棄,背叛和肮髒的欲.望,色.情,背負着這樣一個過去的凝幽,始終站立在世界另一面,充當起“惡”的角色的凝幽,現在必須要為了這群恨她怨她欺辱她的人“好好做人”,這又是憑什麽?
如今杜畫僅僅是陪伴了她一些時日,甚至可以說是抱着某種目的的,凝幽就已然是一副看重她,信任她,或者可以說放縱她的态度了,可想而知這一點點的關心對凝幽來說意味着什麽。
杜畫忽然有一種将一切全盤托出的沖動。
但這股沖動沒多久又消失了。
她果然還是自私的。凝幽沒有做錯什麽,她又做錯了什麽呢?她只是想要活着回到父母身邊,重新過自己的生活而已。
所以杜畫磕磕絆絆地把自己的謊言說完了,“所以我會如何女子一般來月事,但這并沒有什麽,只是過于難堪而已,希望你們不要說出去。”
“那你這次來……月事,是因為……?”風自明在說到月事的時候詭異一頓,才艱難地問完。
“因為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并且拖了很久了。”杜畫說,“不過,凝幽是個好姑娘,哪怕不是因為任務,我也希望凝幽可以過得開心些。”
凝幽顯然對于杜畫嘴裏的“好姑娘”一說嗤之以鼻,“只有殺人能讓我開心些。”
杜畫眨眨眼,她本身就身體難受,裝起委屈來簡直得心應手,“那我會死好多次的。”
“與我何幹。”凝幽說。
杜畫沒有理睬這句話,繼續委屈屈地哼哼,“好難受……”
凝幽頓了頓,揚聲叫外面的小厮送個暖爐進來。
杜畫偷偷沖一邊的風自明眨眨眼。
原還有些擔心的風自明啞然失笑,笑了會,他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凝幽,這時候別扭的凝幽,倒是真讓他有種見到了夢裏傲嬌別扭的小狐貍的感覺。也許修真界這次真的要崛起了?
只要杜畫真的能阻止凝幽繼續殘害修真界的年輕修士,修真界在幾百年後壓倒魔界還是有可能的。
唔,今天這趟雖然來得有點狼狽,但是見到了不一樣的聖人,還是非常值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親眼見證了死亡,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了。周三要去送行,我竟然有些茫然失措。
我也看了評論了,謝謝仙女們的溫柔體貼,真的很溫柔了!其實我不是一直都很忙,只是我真的覺得我這人渴睡到病态了。周五因為淩晨起床碼字然後又前後坐了兩個小時的車,下午4點多回家洗臉洗澡以後就睡了,一路睡到了第二天6點,我???可怕的是我下午又困了,晚上十點多又是一種随時會睡着的狀态……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大概是睡死了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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