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想大多數人都有情窦初開的時候,有些人溫潤了歲月,有些人驚豔了時光。但是不是每段情窦初開的感情都能夠有始有終,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從一而終。路過生命的的那些過客,匆匆而來,匆匆而過,但是還是會留下一些東西,那些東西叫回憶。
回憶是夜深人靜時盤旋在腦中的揮之不去,回憶是打破你的堅強至擊你的心底,回憶是想起時感嘆的物是人非……
看着曾經最愛的電影,聽着曾經最愛的歌,想着曾經最愛的人,哭的如喪考妣。
甚至有些回憶就像是紮在指甲蓋裏的竹簽,疼的鑽心卻不致命。
也不知最近是怎麽了,陳文錦老是想起以前的事。
在陳文錦年少輕狂時遇到的“驚豔了歲月,溫潤了時光”的人不僅僅是王後雄和薛金星,還有一個叫李宇航,時至今日,她仍然能閉上眼睛就能在腦海裏描繪出清晰輪廓的男人,好像只有他了。
現在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描繪一下驚豔了歲月,溫潤了時光,陪伴了她一整個青春的男人,但是我的文筆不好,描繪不了他對她美好瞬間的萬分之一。
“陳文錦,起床了。”李宇航的聲音很溫柔,帶着些許寵你。
陳文錦半眯着眼,睡眼惺忪地看了李宇航一眼,哼哼唧唧,不舍地在枕頭上蹭了蹭才坐起來。
“大叔怎麽大早上擾人清夢啊!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麽?”陳文錦小聲抗議,以前在人前都是叫他爸爸,但是自從自己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以來,她就特別抵觸叫他爸爸,于是就改口叫叔叔,但他喜歡在前面家個大字,她是覺得這樣親切些。
“都說了多少遍了,你要叫叔叔就叫叔叔,幹嘛非得加個老字。”李宇航佯裝生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年近四十,青春不在了,但是也不用天天往他傷口上撒鹽啊!
“因為你老啊!”陳文錦故意氣他,她特別喜歡看李宇航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
“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吃早飯了是吧!”帶着威脅的語氣。
“你舍得讓我不吃早飯?”陳文錦挑眉反問。
“我有什麽舍不得的?餓的人又不是我。”
“得了大叔啊,您就省省吧!餓在我身痛在你心,我認識你十七年了,還不知道你啊!”陳文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小時候自己一頓飯沒吃,他都心疼跟什麽似的,唉,以至于後來知
道他不是自己親爹後,很難接受。廢話,疼你那麽多年疼得跟親閨女似的,突然一鄰居告訴你,你不是他親生的,擱誰身上能歡歡喜喜地接受?
見陳文錦還賴在床上沒有動作,李宇航又出聲道:“趕緊吃飯了,今天可是你當“高三”學生第一天,想遲到?”
陳文錦立刻提起精神,高三畢業了,自己現在是實際上的“高三”學生了,大姐大了,奴隸翻身做地主了,怎麽能在第一天就遲到?
“好嘞,馬上。”陳文錦立刻跳下床,赤着腳走到衣櫃裏拿出校服。
“鞋都不穿,就該把地上弄些碎玻璃紮死你。”李宇航皺眉道。
“啧啧,你這惡毒的男人。”陳文錦扭着水桶腰跑去拿衣服,今天是周一要升國旗,所以得穿校服。他們的校服不是文藝片裏的小裙子小襯衣啥的,而是一套姨媽色的長衣長褲,在夏天穿這麽厚,也是很不人道的,但是顯然學校就喜歡這麽不人道。
“謝謝誇獎。”
陳文錦搖搖頭,自家叔叔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都快能趕上自己了。
吃完早飯就迫不及待往學校跑,現在雖是六月天,不過早上太陽還沒有出來,她也沒有感覺有多熱。
走了高三的學校頓時空了不少,原本拿着書邊走邊背的高三同學都已經順利畢業了,現在他們才是這學校裏的大姐大了,走路都可以橫着走了,像螃蟹一樣,當初她可是很羨慕那些個高年級的能肆無忌憚在學校橫行。再過段時間初三也要中考了,學校又會迎來一批新鮮的面孔,而他們就成了正兒八經的高三學生了,光是想想都覺得很是美好,明年的這幾天,她們也要順利畢業了,告別這苦逼的高中生活。苦讀寒窗這句話是一點都沒說錯,且一點都不誇張,不信你來試試,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還比豬差,幸好她是走讀生,他們學校規定走讀生不用早起上早自習,否則月亮還在天上挂着的時候,她就得爬起來了。
即将步入高三的他們依稀已經有了些許高三的氛圍,課間打鬧的同學明顯少了許多。201外的走廊明顯清淨了許多,以前一下課走廊裏是站滿了人,嬉笑打鬧的,45度角仰望天空暢想未來的……
教師裏同學吃的麻辣味兒和汗臭味夾在一起,味道別提多銷魂了,饒是陳文錦坐在窗邊,也還是受不了。
頭上的吊扇呼呼呼轉個不停,但是卻沒有帶來多少涼意。
數學老師在臺上講課,陳文錦卻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任瞎子也能看出來陳文錦根本沒聽講,但是數學老師卻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管了,陳文錦是老橡皮,說不聽的,他也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和其它同學的寶貴時間。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沒有一個季節适合讀書。不愛讀書的孩子有一百條理由不讀書,陳文錦就是這些不喜歡讀書的孩子裏的代表,她不愛讀書,老師在臺上講的天花亂墜,她在下面聽得昏昏欲睡,上課打瞌睡下課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賊精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其實大多數學生都有這習慣,真的,不信你到學校去轉一圈就知道了。
初三的學生中考成績剛出來,陳文錦他們學校外面就逗留着些許剛參加完中考的學生,此時各個高中的分數線都還沒有出來但是已經有一些學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早早就跑到各個學校去打聽。
陳文錦看了看他們,想起了當初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好像也是同他們一樣,估摸着自己的成績然後跑到學校去探情況。那時候帶他們初三的是個生物老師,不過初三沒有生物,他們班主任就改教他們體育了。中考後成績剛出來,各個高中的錄取分數線還你沒出來,班主任就動員班上成績靠後的學生去讀xxx中學,是個私立學校。說是那個學校特牛逼,還曾經考上過一個清華,現在擴大招生錄取分數線特別低,四百來分就能上,他們班上被忽悠去了好多,結果去的同學好多都不讀了,還有一些死撐着,後來過了好久才知道,介紹一個學生去能拿三百塊錢回扣。當初陳文錦就差點去了,整天纏着李宇航,讓李宇航幫她報名,但是李宇航死活不答應,非得等學校的錄取分數線出來,還說寧可花錢把她買進去也不讓她去上那私立學校,現在想來還是得感謝李宇航,不然自己就被那老師給坑了。唉,現在的老師良莠不齊哦!
“姐姐請問你知道五中的分數線什麽時候出來麽?”一個個子特別高,又黑又瘦的女生跑過來問道。
陳文錦被那妹子的那聲姐姐給震住了,這麽高個兒叫自己姐姐,她還是不太能接受的,在她的思維模式裏,長得比自己高的人都比自己大。
陳文錦幹笑了兩下,說道:“五中的分數線一直要等到一中出來了之後才會劃分的,五百五十幾左右吧!每年差不多都是這樣。”
陳文錦看到那妹子的眼神暗了暗,猜想大概是中考沒考好的。
“謝謝姐姐了。”那高個兒小黑妞說道。
“不客氣。”
陳文錦隐約在那人眼中看到了閃爍的淚光,一顆心酸得不行,當初她也是這樣過來的,當初她的分數特別尴尬,不上不下,她也是成天沒事就往這學校跑到處打聽分數線,當她聽到一個比自己分數高的猜測一顆心都快跌到谷底,那段日子,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無論是中考分數線還是高考分數線出來,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年年如此,周而複始。
五中的錄取分數線一公布出來,學校立刻就變得人山人海,隊伍浩浩蕩蕩排得老長老長,臨近窗口處的隊伍特別粗壯,家長們你推我攘,生怕自己的孩子報不到名,有的家長在一旁數落自己的孩子,說孩子要是争氣一點自己就不用花着兩萬多塊錢了……
陳文錦站在窗臺往下一看,密集症都犯了,密密麻麻全是人頭,學校每年也就招一千左右,怎麽會來這麽多人?她記得自己報名的時候那火爆的場面同現在無多大差別,他們來得早,排在前面,但是插隊的人特別多,明明近在咫尺的報名點,硬生生擠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名報好,。
她帶着眼鏡在下面搜索,但是卻沒有看到叫她姐姐的那個小黑妞。暗暗嘆了口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晚上回家看到李宇航說道:“叔今天我們學校開始招生了,好熱鬧,就跟我當初報名的時候一樣,場面特火爆。”
“怎麽了?感嘆歲月流逝啊!”李宇航問道,
“是啊!怎麽一眨眼,我就又老了兩歲,唉,還以為三年很長呢!”
“你才十七,我大你二十。”十七就喊老,讓自己這個三十七的人怎麽辦?
“所以你更老啊!”陳文錦十分耿直地說道。
“你今天晚上的宵夜就免了吧!”
“不要啊!我老我老,你小,你永遠十八,不是你才三歲成不?
李宇航笑:“這才差不多。”
哎喲我去,真是……
一把年紀了也不嫌臊得慌,陳文錦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