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紅旗的光輝
東北口音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如果你身邊有一個東北那邊的朋友, 而ta的普通話也恰巧不是那麽标準的話, 你就會發現, 你說話的口音就會越來越向ta靠攏, 甚至你還不自知。
龍城,就是東北的一座工業大城。
夏玉現在就面臨了這種很尴尬的狀況。
就比如說“幹啥玩意兒啊”這句話, 與姚文靜的“嘎哈玩意兒啊”相比雖然還稍有遜色,但是絕對是那種說給別人聽別人都會誤以為她是東北人的口音。
她捂着臉和姚文靜哭訴:“嗚嗚嗚嗚嗚你要賠我嗚嗚嗚嗚嗚!”
朱君陽暗搓搓地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被眼尖的姚文靜看到。
姚文靜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然後兩只胳膊順勢遞到腦袋旁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有夏玉大妹子這個哭功在, 她真的沒必要害怕那個地底下的哭聲的……
“夏小玉,你這種行為叫什麽你知道嗎?”朱君陽問道。
夏玉稍微收斂了一下哭聲, 哽咽道:“是什麽?”
“你這叫碰瓷啊。”
夏玉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朱君陽笑着搖了搖頭, 不再搭理她,到王老板的病床旁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她已經聯系了丁玲,丁玲也将這件事報了上去, 并且詢問到了龍城分處的其他成員。
朱君陽一問三不知,所以打算在丁玲她們的人到達之前, 先幫他們調查一下,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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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們對着昏迷中的王老板束手無策的時候, 病房的門被人敲響。
一個護士推門走了進來,說要檢查下病人的狀态。
朱君陽讓出床邊的位置,看着護士給王老板檢查,嘴上問道:“請問一下,最近有人來看他嗎?”
護士握着筆的手一頓, 回想着這幾天的情況,然後肯定道:“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來過。”
朱君陽進而問道:“那花瓶裏的花是誰放的?”
護士又看向花瓶:“什麽花?病人有花粉過敏嗎?”
朱君陽繞到桌子邊的垃圾桶旁,卻發現裏面空無一物,之前被姚文靜扔進去的花竟然憑空消失了……
她說不出花的品種,只能回到道:“沒有……我随便問問。”
護士生怕病人出什麽問題她再擔責任,趕緊說道:“每天早上負責清掃病房的人都會在病房裏留下一束鮮花,一般這些花都是在醫院後院摘的,是為了讓病人看見植物,保證病人的心情,淨化病房裏的空氣,如果病人對花粉過敏請一定要提前通知醫院,否則出了什麽問題醫院是不會負責的。”
“真的沒事。”朱君陽道,“對了,你認識把他送過來的人嗎?”
護士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可以看一下你們醫院的監控嗎?”
護士委婉地拒絕道:“這方面不歸我負責,我也沒權限同意……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去下一間病房了……”
朱君陽也沒理由留住她再問點別的,只能讓她離開。
姚文靜蹲在垃圾桶前面仔細觀察。
剛才把花丢盡垃圾桶裏的是她,她确定她把花扔在了這裏不是別的什麽地方。
這個垃圾桶很幹淨,一看就沒有經過使用,裏面套着一個嶄新的塑料袋。
她看了一會兒,把手伸了進去。
夏玉也湊過去看:“怎麽了?發現了什麽?”
姚文靜把手拿回來,手心朝上。
只見她的五個指尖出現了五道灰印。她又用另一只手在垃圾袋上面的部分抹了一下,這回她的手上什麽都沒有。
朱君陽道:“花被毀了。把花拿下來的第一秒送花的人就意識到了咱們的存在,ta自然不會在留下把柄等着我把ta找出來……”
“媽也……都是我手賤……要不然不至于連個花的屍體都沒留下……”姚文靜道歉道。
朱君陽搖搖頭:“不是你的錯。”
六神無主的夏玉選擇抱緊大佬大腿,求助地看向她:“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朱君陽蹲下身子,把一張符貼在王老板病床的床底,然後拍拍手站起來:“能怎麽辦?幹會老本行呗。”
夏玉後退了一步:“?什麽老本行??我事先說明,我是正經學生,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清清白白,根正苗紅,沒有任何案底,殺人放火的事我沒做過,以後也不過做……”
朱君陽:“……誰說要去殺人放火了?”
“小偷小摸也不行!”
朱君陽:“那到時候你自己在醫院外面等着,我和姚文靜去看監控……”
夏玉眼睛一亮:“咱們要夜探醫院了?這麽刺激?”
朱君陽瞟了她一眼:“再怎麽刺激也和你沒關系,你看到醫院門口的那個旗杆了嗎?晚上你就在底下站着,好好在紅旗下感受社會主義的光芒。”
夏玉:“不行!你們孤女寡女的,這裏又有這麽多張床,萬一背着我做點什麽,我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朱君陽白了她一眼,叫姚文靜:“咱們走,找個地方等天黑。”
說完推門就走,非常冷酷無情。
夏玉跟在她們身後小跑:“不是,我的意思事我得保護你們!你們兩個弱女子,在醫院這麽詭異的地方多危險?!我得保護你們你!”
這麽一路往前走,走到大門前的旗杆子底下的時候,朱君陽反手一張符貼在夏玉身上。
夏玉身體一僵,一下子也動不了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符紙。
這就是大佬那張定身符啊!!
大中午的,醫院前人還不少,朱君陽卻大膽地勾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擡成45°角仰望天空中的紅旗,拍拍她的臉,笑道:“感受紅旗的光輝吧,乖~”
有兩行面條寬淚從夏玉的眼裏洶湧而下。
皮這一下一點也不快樂QWQ
……
夏玉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參加學校的升旗儀式了。
誰要是讓她對着紅旗行注目禮,她都想給她反手兩個大嘴巴子。
不行,這太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胡思亂想着,太陽很快也開始西沉。
她直到朱君陽和姚文靜一直在不遠處看着她,所以心裏也沒有少害怕,還有功夫數一數從她腦袋上飛過去了幾只鳥,從她身體裏穿過去了幾個人……
等到月上枝頭後,朱君陽才從不遠處的花壇上站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她身邊,假裝成打電話的樣子,對她說道:“怎麽樣?紅旗好看嗎?”
夏玉對着天空眨眼睛。
朱君陽把貼在她身上的符摘下來。
夏玉“嘤”了一聲,直接向着她倒去。
朱君陽側身躲開。
夏玉踉跄了一步又站穩,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淚:“好看,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紅色了扣欸扣。”
朱君陽輕笑一聲:“走吧,紅旗看完了,該去違.法.犯.罪了。”
夏玉跟在她身後,對着姚文靜嘟囔道:“你看到了嗎?她這種人!逼迫未成年女中學生做出這種有違人倫的事,你說過不過分!我不同意就對我上刑!你說過不過分!”
姚文靜捧哏到:“是過分了。”
得到認同的夏玉剛想得意地說點什麽,就有一根針貼着她的臉邊劃了過去。
她被吓得定在了原地,半晌後才想起來物理攻擊對她無效。
“你怎麽把針扔了?!這樣怎麽撬鎖啊?”
姚文靜聽了只想沉默。
怎麽聽着這種偷摸混進別人家的事她們沒少幹啊……
朱君陽從丸子頭裏又抽出一根針:“沒事,你接着皮,我還有。”
夏玉立刻噤聲。
姚文靜:“內啥,夏玉老妹兒還未成年,帶她做這種事不好吧……”
朱君陽輕聲道:“你聽她鬼扯,她早就成年了。”
夏玉:“胡說!我是貌美如花的八歲小呂孩兒~”
朱君陽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去吧小驢孩,邁着你的蹄子把監控擋上。”
夏玉瞪她一眼,反駁道:“是小女孩!”
然後任勞任怨地拿着一張黃符貼在監控攝像頭上,然後等朱君陽走出這個攝像頭的範圍再摘下來。
她們先來到了醫院一樓的布局圖前,找到了監控室的位置,走安全通道一路貼符上樓。
姚文靜瑟瑟發抖。
這動作……怎麽看怎麽感覺熟練啊……
尤其是夏玉可以夜視,所以在前面充當了帶路的位置,腳步那叫一個歡快。
她感覺自己可能是加入了一個了不得的小團體……
就這麽一路摸黑往監控室走,一人兩鬼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朱君陽小聲道:“裏面有一個人,應該是睡着了。”
姚文靜道:“沒事兒,放心吧,我搞定他。”
說完她就從門裏穿了進去。
夏玉有些不放心,問朱君陽道:“她怎麽搞定他啊?”
朱君陽道:“說(shui)服他。”
夏玉:“??那不就把他吵醒了?”
朱君陽看了她一眼:“睡覺的睡。”
夏玉:“!”woc這麽刺激?!
她暗搓搓地想進去觀摩一下,卻被朱君陽攔住了:“邊兒呆着去,少兒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