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家夥丢了
“朱君陽?”夏玉大力搖晃着朱君陽的身體, 大聲呼喚着她的名字。
朱君陽打了個激靈, 眨了眨因為長時間睜開而酸澀的眼睛, 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大佬?!你沒事吧?”
朱君陽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沒事……剛才被迫共情了。”
“共情?”夏玉露出了個疑惑的表情。
“對, 我看到了那女孩被什麽東西帶走的畫面。”朱君陽撐着地板重新在櫃門前蹲好,指着一處褐色的劃痕給她看, “這就是她在被抓走的時候的反抗……”
夏玉也蹲在她身旁,探着腦袋往裏面看。
櫃子的右下角那一條條淩亂的劃痕映入了她的眼睑。
那個陰沉的女孩被什麽東西拖走了?能無聲無息地把一個大活人帶走, 怎麽看也不像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這房子裏……”夏玉咽了口唾沫, “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 朱君陽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帶着她閃身進了衣櫃。
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等夏玉回過神來的時候, 朱君陽已經順手關掉了櫃門。
兩人一前一後,大佬在她身後,一只手把着她的胳膊, 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兩個人的身體在狹窄的衣櫃中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後朱君陽細微的心跳與呼吸聲。
她沒有尖叫, 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這和那天被那個女孩拉進櫃子裏的感覺一點也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相信朱君陽強大的實力, 也可能是她身上栀子花般的香味讓人安心……
朱君陽比她要稍微高一點,于是就直接把腦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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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僵着身體,屏住了呼吸。
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太過于親密了?
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可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身後的人所吸引, 大腦糊成了一片漿糊,根本就不懂什麽叫思考。
腳步聲停在了櫃子前,外面的“人”似乎是在打量她們的藏身之所。
朱君陽反手把一張符貼在櫃門上。
下一秒門就被人從外面拉開,一人一鬼與外面的這位來客來了個面對面。
——外面的是房子的女主人。
但又不像是她。
她們所見到的女主人高貴、優雅、喜歡咬文嚼字,身上穿着定制的長裙,美麗動人;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恰恰相反。她有着和女主人完全相同的臉,面色卻是詭異的紫紅色;她的頭發亂糟糟地卷成了一團,濕漉漉的還在滴着水……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她脖子上的痕跡——有兩個血紅的指印印在了那裏。
此刻,這個仿佛被人掐死之後扔到了河裏的女主人正翻着白眼仁和她們對視。
夏玉條件反射想和女主人打個招呼。
朱君陽眼疾手快摁住了她的手。
淡淡的尴尬在空氣中彌漫,這麽僵持了半天,女主人反手關上了櫃門。
拖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也沒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朱君陽松開了她的胳膊。
夏玉別扭地轉頭,看向她,用眼神詢問她能不能出去了。
朱君陽直接推開了櫃門。
夏玉逃命似的率先跳了出去,站在門邊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她是只鬼,怎麽也會感覺耳垂發燙啊?
朱君陽并沒有注意她的小心思,出來後她第一時間去查看地板上的水漬。
短短幾秒,這些水就已經開始幹涸,在木質地板上凝固成一個個顏色稍深的痕跡,很難看出女人去了哪裏。
她用手刮了一些下來,放在鼻尖聞了聞,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夏玉問她:“怎麽?”
朱君陽用閉着眼睛聞了聞,然後站起來說道:“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是水腥味……也不是鬼怪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我形容不上來……感覺在哪裏聞過……”
夏玉依舊是什麽也聞不到。
“走吧。”朱君陽道,“也不知道那女孩現在是兇是吉,這裏很危險,咱們想辦法去看看畫。”
兩個人做賊般從房間裏跑出去,朱君陽用針從外面鎖上了門。
夏玉看了一眼露臺,那裏的門又恢複成了大敞四開的樣子,白紗被風吹進走廊,一只黃色的蝴蝶停在透明的玻璃上,似乎在訴說着那裏的無害。
朱君陽拉了她一把:“別看了,回去把那個小家夥帶着,咱們去三樓。”
“诶?”夏玉被她拖着前進,愣了一下,“帶它幹嘛?它那麽小一只……”
“它可比你有能耐多了。”
夏玉:“??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騙我!”
“愛信不信。”
一人一鬼拌着嘴走到房間門口,卻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
——一個剛剛還見了面的女人。
夏玉立刻伸手掏兜。
朱君陽摁住了她的手,對女人道:“夫人怎麽有空來我們這裏了?”
女主人已經恢複成了她們熟悉的樣子。今天她穿了一身到腳腕的旗袍,身上充滿了古典的韻味。
她的頭發梳理的很整齊,在腦後盤成了一個好看的發髻;她的脖子纖細修長,白皙而不失血色,上面也沒有任何指痕,是個普通人的模樣。
“啊,是這樣的。”女人回答道,“幾位大師說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混進來了……所以我便尋麽着上來提醒一下您,正巧剛上來就瞧着您回來了。”
朱君陽冷淡地點頭:“多謝,我知道了。”
女主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試探着問道:“不知先生剛剛是……”
朱君陽道:“剛才我去露臺看了一眼,卻被什麽東西鎖在了裏面,現在才得以脫身。”
女人了然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先下去了……”
朱君陽再次颔首。
夏玉對着女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朱君陽控制不住嚴肅的表情,“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随後又幹咳兩聲強裝正經,拉着她進了房間。
夏玉有些不情不願,進了房間關好門就開始抱怨:“她什麽意思啊?居然用那種表情看你!你就不應該攔着我,讓我吓她一大跳才好!”
剛剛朱君陽說到被人困在露臺的時候,那女人露出了一個竭力掩飾的鄙夷表情,氣得夏玉當時就想撓花她的臉。
朱君陽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床邊聽她抱怨,等她全說完了,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忘了剛才在櫃子裏是被誰差點吓尿了?”
夏玉:“……好了閉嘴不要再說了。”
差點忘了衣櫃外面女主人那個吓人的模樣了……
聽朱君陽這麽一說,她還有點心有餘悸。
幸好被大佬攔下來了,要不然一會兒還不知道是誰吓誰呢。
朱君陽道:“她的演技很好。”
夏玉不服地反問道:“能有我演技好?”
朱君陽嗤笑:“你除了會裝哭還會什麽?”
夏玉挺胸擡頭:“我還會裝可憐!”
“你還挺驕傲的?”
夏玉嘿嘿一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現在還不知道櫃子裏看到的女主人和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朱君陽拿出手機把消息共享給其他人,嘴上對着夏玉說道,“但是無論是與否,她都不正常。”
這其實很好理解。是一個人的話——她為什的會變成那副鬼樣子出現在櫃子裏?不是一個人的話——那誰才是真誰又是假?
夏玉感覺自己一點也不适合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現在出現在別墅的人中,女主人和她女兒有問題——現在女兒又消失不見了、露臺上的唱戲鬼也不知道躲在了哪裏、還有幾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捉妖師禦鬼師或者騙子、不讓他們離開的別墅、三樓還有一幅從墓裏淘出來的畫……
她敲了敲自己轉不過來彎的腦袋:“根本就想不到這些事到底是被什麽串聯起來的啊……”
“等一下!”朱君陽叫停,“你覺得這些事之間存在着什麽必要的聯系?”
“那不是廢話嗎?”夏玉不解道,“你們來這裏是因為畫,別墅裏稀奇古怪的事一半是因為畫,一半莫名其妙,但是說是跟畫沒有一點關系打死你我都不信。”
說到後面她自己又嘟囔了起來:“但是感覺跟畫的聯系也不大啊……”
朱君陽摸了摸下巴:“這麽想的話……還是得去再看看畫……”
她敲了一下夏玉的胳膊:“去,把小家夥抱出來,咱們想辦法上去看看。”
“哦。”夏玉應了一聲,貓下腰往床底下看了一眼,“诶?它今天沒藏在床底下?”
“咩咩?”她叫道,“小羊羊?咩~?”
這麽叫了一圈,平常叫兩聲就會搖着小短尾巴跑出來的小家夥今天卻沒有出現。
夏玉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扭頭看向朱君陽,朱君陽久違地掏出了一根煙放在手裏夾着,沒有點燃。
“小家夥是不是被人偷走了?”夏玉問道。
剛才那女人在她們門口東張西望的,沒準就是相中了她們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