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易
“就像你猜的那樣,創造【神說】的人,不可能是個普通人,或者說,應該不是個人。”肖禾勾了勾嘴角,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塔特爾的問題。
塔特爾瞳孔一縮,就連呼吸都變得滞緩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頻率,有些過高了。
他一直在找當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兇手,這些年來斷斷續續地得到了一些線索,但并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世界各地的異能者有很多,但他們的基因,理論上來講全都是人類。
而他要找的那名兇手,不是人。
眼前的這個華夏男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讓他隐隐感覺到,找尋真相的契機,就在這個男人身上。
所以兩年前,他才會不擇手段地,把肖禾帶回來。
“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肖禾托着腮,右手指骨輕輕叩擊游戲艙,煞氣收斂,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看起來倒是擺足了談判的誠意。
塔特爾見狀,伸手畫了個圈,一陣寒意肆虐,漸漸地,在塔特爾身側凝成了一個寒冰座椅。
塔特爾坐了上去,不急不緩地開口:“說說看。”
“我可以幫你搞清楚【神說】背後的勢力究竟是什麽,只不過需要點時間。”肖禾淡淡地說道。
塔特爾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肖禾臉上,凝視了許久,确定他沒有在開玩笑之後,才緩緩開口:“你的條件?”
他沒有問肖禾為什麽會知道他對【神說】的求知欲,因為那種問題,毫無意義。
談判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對方的心理,知道對方想要什麽,顯然,肖禾做到了。
他提出的這個籌碼,對別人來說根本無足輕重,但是對塔特爾而言,太重要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希望你能……幫我找個人。”肖禾輕扣艙側,沒再拐彎抹角。
塔特爾微微揚眉,覺得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說,想要恢複自由。”
“自由?”肖禾反問了一句,陡然笑開了,“難道我現在說我要走,你能攔得住麽?”
随着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壓力直逼塔特爾而來,這是由異能力形成的特殊磁場,能量場越強,壓力越大。
塔特爾面上不為所動,心中卻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現在他已經可以百分百地确定,過去的每一次危險級數測定,肖禾都保留了實力。
“呵呵,說的也是。”
塔特爾臉上露出了一絲假笑,開口道:“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手下有幾個狙擊手,現在正在華夏度假。”
話說的很委婉,意思卻表達地足夠清楚,塔特爾是在告訴肖禾,他的小情人可還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只不過現在提起這個,顯然不是什麽明智的做法。
肖禾臉上的笑容漸斂,他猛地看向塔特爾,眸中殺氣盡顯,“兩年過去了,你威脅人的手段,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随着語氣越來越重,遍布于肖禾周圍的能量場強度再次上升,強壓之下,周遭的空氣都變成了流質,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移動。
塔特爾額間漸漸有汗水滲出,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他忍了又忍,終于忍受不住,猛地起身向後退了一步,手腕翻轉,迅速在身前立起了一道白色光屏。
光屏閃爍了一下,便凝結成了一面冰牆,将肖禾的能量場隔絕在了外面,做完這些,塔特爾才長舒了一口氣,那種氣血翻湧的感覺,總算消停了下去。
身體舒服了不少,但是此刻塔特爾的臉色,卻依然很難看。
純粹能量場的比拼,誰先動手使用能力,誰便是輸了,而且塔特爾心裏清楚,自己這是……被碾壓了。
“開個玩笑而已,別激動嘛。”塔特爾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僵硬地微笑着。
“玩笑?”
肖禾挑了挑眉,冷笑道:“我怎麽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幽默?”
塔特爾只是看着他,靜默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肖禾終于收斂了氣息,不再殺氣騰騰,只是語氣依舊冷冽,“這種冷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還不如把這島上的限制器都毀掉來的有趣些,你覺得呢?”
肖禾靜靜地回望着塔特爾,金色的眸子中看不出絲毫情緒,讓人很難猜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塔特爾悄然握緊了拳頭,頭一次覺得自己在氣勢上被人比了下去,而且對方……還是個十分年輕的後輩。
他能控制這麽多能力者為他所用,可是有六成這限制器的功勞,要是真像肖禾所說,他真的将這島上的限制器都摧毀掉,那麽這個基地,便要大亂了。
塔特爾并不懷疑肖禾所言的真實性,因為剛剛,肖禾便當着他的面摧毀了最高級別限制器——銀色月輝,不費吹灰之力。
既然能摧毀一個,便能摧毀兩個,三個……無數個,而這些災難級的能力者,随便放出去一個,都會引起國家動蕩。
代價過于高昂,他不願意冒險。
對于肖禾這種不□□,他可不想按下開關。
“我覺得……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吧,你要找誰?”塔特爾微微颔首,坐回了自己的冰制座椅上。
肖禾冷笑了一聲,也不逼地太緊,而是順着塔特爾的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杜鴻文,華夏人,物理學家。”
塔特爾眯了眯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了某種信息,“他和你的關系是?”
“未來岳父。”
肖禾木着臉,一本正經地回答。
“明白了。”塔特爾點了點頭,向肖禾伸出了手,“那我們……合作愉快?”
肖禾看了眼塔特爾伸過來的手,遲疑了兩秒,确定塔特爾沒有在糊弄他之後,這才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
送走了塔特爾,肖禾站在游戲艙旁,回想起今天在游戲中發生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兩年未見,他的阿白,依舊這麽可愛。
這讓他想到了許多年前,他和阿白第一次見面,阿白那副明明怕的要死,卻要假裝無所畏懼的正義模樣。
在他不知道自己是誰,該做什麽,該往何去的迷茫階段,有一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很貪心,想把這道光鎖在自己身邊,只照亮自己一個人。
這種獨占欲,讓某種感情變了質。
他妄圖編織一張無懈可擊的網,等着杜夢白自投羅網。
他就像是一條耐心極佳的蟒蛇,等待着最合适的時機,将獵物吞吃入腹。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收網在即,卻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
不過沒關系,他有足夠的耐心。
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足夠他把命運重新握回自己的手裏。
所以現在,他回來了。
該是他的獵物,依舊會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