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封于修!”蘇玉容慌張憤怒的追了出來,還沒踏出正廳門口,就被兩個丫頭拖回了屋內。
“阿瑜阿雲,你們兩個做什麽拉着我呀!”我要去阻止那個狗男人攆走柳氏呀!不然等他攆走了柳氏,她就沒有好的借口跟他和離了!
阿瑜阿雲卻死死按着她,阿雲更是說:“小姐您就別折騰了!我和阿瑜不會讓您出去的!雖然姑爺來跟您吵架是他不對,可是姑爺方才都說了,願意将柳氏那個賤人給處理掉,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
阿瑜也是狠狠點頭,“是啊小姐,因為那個柳氏您和姑爺剛新婚就一直吵嘴,如今姑爺好不容易下定決定将柳氏打發了,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啊!”
蘇玉容簡直要瘋了!她不想讓柳氏走,她需要柳氏啊!!需要的!
“你們兩個放開我,我追出去不是要和封于修吵架,我就是去看看……”
‘小姐!“阿瑜和阿雲同時一臉嚴肅的看着她,阿雲說:“姑爺要攆走柳氏這有什麽好看的?您就坐在這兒等好消息就成了!姑爺如今好不容易撂下狠話,他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您若是這會兒跟過去再說點什麽,刺激的姑爺反口後悔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阿瑜點點頭:“所以小姐您就好好的坐着,等着看姑爺的吧!”說吧,她沖阿雲使了個眼色,阿雲就轉身去将門關了起來,一副絕對不會讓她出去壞事的架勢!
蘇玉容真是無語了,這兩個丫頭要翻天了,居然敢将她看管起來!
但仔細想想,封于修前世的時候那麽喜歡柳氏,今生怎麽可能因為和自己吵一架就将柳氏趕走呢,說不定只是他放的狠話罷了。
可是再仔細想想,前世她可沒有不去請安将老太婆氣的生病躺床上,萬一封于修真為了不讓老太婆生氣,要和她營造一種夫妻和睦的假象,真的要将柳氏趕走可怎麽辦?
失去了柳氏這個大把柄,她拿什麽理由回家哭和離?
這麽一想,她覺得不阻止封于修不行,就要掙紮着起身,兩個丫頭卻死死的拽着她,将她按在床上:“小姐,別費勁了,您上次說過的,只要姑爺将柳氏攆走,您就能和姑爺好好過日子的,眼看着姑爺就要言出必行了,奴婢兩個是絕對不會讓你出去壞事的!”
“我就出去看看,不說話不鬧事行不行?”
“不行!”
封于修這邊出了玉園大門就風風火火的大步往柳氏的院子去,金為跟的滿腦子門黑線,不禁問:“公子,您真要将柳姨娘攆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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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于修冷哼一聲:“不然呢,等她蘇玉容天天因為柳氏跟我鬧,跟我吵,弄的全京城人都知道我跟她是因一個妾室不和嗎?那這日子還怎麽過下去?趕走一個柳氏,能讓蘇玉容安生跟我過日子,你說哪個劃算?”
金為滿腦門的黑線,“可是柳氏并無錯處啊……公子您就這樣将她趕走,別人會說您薄情的……”
“薄情就薄情了!我總不能因為一個妾,總和正妻生氣。”
再說了,柳氏這個女人,前世做的那些事他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夥同兒子為了爵位下毒蘇玉容,害得蘇玉容身體垮掉……這樣一個表面溫順,實則內心毒辣的女人,不攆走她,難道等她留在府裏禍害旁人嗎?攆走她,而不是弄死她,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至于別人怎麽說他才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只有蘇玉容一個!只要能讓蘇玉容無法跟自己和離,他做什麽都可以!
柳氏年輕時候還是很好看的,肌膚白淨,臉盤圓潤,一雙烏溜溜的杏眼含着水波,此刻她正在屋裏給封于修做鞋襪,丫鬟小環在身邊幫她整理絲線,笑着說:“姨娘,奴婢聽說今早玉園那位沒去給夫人請安,都把夫人氣病了,後來公子氣呼呼的往玉園區了,想必此刻玉園一定吵起來了!”
柳氏穿着一身淺玫紅的裙子,坐在窗戶邊上,笑容滿面:“玉園那位大小姐,性子高傲的很,行事也嚣張的很,公子這樣氣呼呼的去了,她受得了才怪,若我猜的不錯,這會兒他們一定吵的天翻地覆了!”
不過這樣才好,她蘇玉容越嚣張跋扈的跟公子吵,公子才越覺得她柳氏溫柔賢惠,說不定過幾日就能承寵,她也能在公子心裏,早日立足!
到時候她在公子的心裏有了一席之地,備受寵愛,就算她蘇玉容是正室又如何,她就算是妾,也不是沒有與其抗衡的能力!
這麽一想啊,柳氏唇角的笑容就更深了!
小環起身去拿絲線,可剛出去就急忙跑了過來驚喜道:“姨娘,公子來了!”
“什麽?”柳氏驚詫了一瞬間,立馬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扶了扶發髻首飾,就要出去迎接,還沒走出去,封于修就冷着一張臉進來了。
“妾身見過公子!”說着,起身急忙走到封于修身邊,“您怎麽來了?”
封于修卻不言語,一進來就直接坐在了屋內的主位上,眼神淡漠的看着柳氏。
柳氏看着他的眼神,心裏一個突突,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無意之間犯了什麽錯,怎麽公子的眼神看着那麽不對勁兒?
柳氏心裏揣摸着,想要試探着問問,可還沒來得及張口,封于修就沖外頭擺擺手,金為就拿着一個小盒子進來,打開後,放在了柳氏手邊的桌子上。
柳氏一看,盒子裏裝着幾張白兩銀票,還有一張……她拿起一看,是自己的當初進府做丫頭時的身契!
這是……柳氏瞬間驚恐的瞪大雙眼,聲音都啞了:“公子,您拿這些東西來是……是……”
封于修眼神冰冷,看着年輕的柳氏,就好像看着一個外表眉毛內心惡毒的毒蠍子,除了厭惡別無它想。
“柳氏,收拾一下東西,帶上銀票和身契離開吧,我這裏,容不下你了!”
“公子!為什麽要趕我走?”柳氏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拿着自己的身契哭着:“可是妾身做錯了什麽?妾身可以改的,只求您不要趕妾身走!”
柳氏不明白,方才公子還在和少夫人吵架,為什麽一轉眼就要趕自己走了?一定是蘇玉容那個嚣張跋扈的賤人逼迫的!
她想着,就想哭着爬到封于許的腳邊,苦求一番。
可封于修卻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她:“你一個賣身進府的奴婢,沒資格質問。如今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拿着銀兩和身契自行離開。第二,我讓人拿着你的身契,攆你出去!”
柳氏看着封于修拿比寒冬臘月的雪還要涼薄的眼神,身子瑟瑟發抖,公子……為什麽要這樣?
封于修看着她不肯接受現實的眼神,眉頭緊促:“你別以為我是在玩笑!若你不識擡舉,非要糾纏不肯離開,我也可以讓人拿着你的身契,賣你去涼州!別忘了,你當年進府時,簽的可是死契!”
死契!
只這兩個字,就足以柳氏遍體生寒,眼淚汪汪的看着封于修那不耐煩的神情,卻不敢再哀求。
封于修見她不敢在苦求,冷冷的轉過眼,挪開腳步:“金為,半個時辰之內,讓她出府。”
柳氏眼淚模糊了眼睛,看着他一步步的離開,當他的腳步停在門口,陽光遍布他周身,宛若天神一樣駐足時,柳氏還以為他要回心轉意,可誰知卻聽見他冰冷徹骨的言語:“你最好走的遠一點,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
封于修轉過身,深邃的目光宛若無底的陰森黑洞緊縮她:“別怪我不近人情!”
說完這一句,他就徹底的走了。
柳氏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後,‘哇’的一聲痛哭出聲,“為什麽,為什麽要趕我走……”
金為見自家公子果真不近人情的要将柳氏趕走,一時間覺得柳氏還挺可憐的,便嘆口氣勸說道:“柳姨娘,你也別怪公子,趕你走這個事兒,是少夫人容不下你。但是眼下公子和少夫人新婚,公子總不能因為你,和少夫人日日争吵不休吧?所以,你還是別哭了,想開點吧,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沒遇上個寬容豁達的主母。
柳氏一聽金為的解釋,越發覺得封于修是身不由己,越發覺得自己委屈,可是,委屈又能如何……公子都将狠話撂下了,他不允許自己在府裏,影響他們的夫妻情分,若是不走,指不定真惹惱了公子将她賣去涼州了。
畢竟,她也才剛做封于修的妾室不久,不怎麽了解他不說,也根本沒有服侍過他,兩人之間更沒有什麽情分,她如今依舊是清白的身子,就算是出府也不愁嫁人,可是……可是世間,有幾個男兒,像他這般豐神俊朗的?
她一個奴婢就算是恢複了自由身,回到家中也頂多是嫁給哪些農夫走卒,能有什麽出息?
可是……眼下是真的留不下來了……
金為見她不肯起來收拾東西,依舊在哭,不禁催促:“柳氏,你趕緊收拾東西吧,公子的脾氣你不清楚,他想來說一不二的,你要是再磨蹭下去耽誤了時辰,他可真會将你賣去涼州的!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了!”
金為一番話,說的柳氏心裏那些不舍得,也算不得什麽了,哭哭啼啼的起身去屋裏收拾東西去了。
金為回來的時候,封于修已經在書房寫了幾張大字了。
金為走到桌前一看,紙上寫着一個‘容’字,他心裏直犯嘀咕,公子天天和少夫人吵架,擺明了是對少夫人沒耐心的,為何今日又是攆走柳氏,又是在屋裏寫少夫人的閨名?公子最近,真的很不對勁啊!
封于修看着進門來卻傻乎乎不說話的金為,手中的毛筆一甩,幾滴黑墨水就甩在了金為的臉上,他這才回過神來,呵呵一笑:“公子,事兒辦好了,柳氏走了,也沒哭哭啼啼的,瞧着挺心甘情願的。”
封于修點點頭,前世的柳氏也算是死的凄慘,也得到報應了,今生畢竟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壞事,他也不可能真的将人殺了,那些銀子只要她不揮霍,足夠她出去生活不少年了,他們兩個的前生結束了,這一世也就此徹底了斷吧!
金為擡起袖子擦擦臉上的墨水,發覺擦不幹淨正要轉身出去洗洗臉,卻聽封于修說:“去吧我的衣裳收拾收拾,一會兒我親自送去玉園。”
金為一聽,愣了片刻點點頭,公子這是,要和少夫人好好過日子了呀!那太好了,這下公子攆走了柳氏,少夫人就沒有理由生氣了,兩人和和美美的,也省的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兩頭受氣了!
而此刻坐在屋內的蘇玉容,确實徹底的傻眼,萬分頭疼了!
封于修居然真的将柳氏攆走了!半個時辰之內,柳氏就提着包袱滾蛋了?
封于修瘋了?
他不是喜歡柳氏嗎?為什麽舍得攆走?
阿瑜和阿雲喜滋滋的站在她身邊,吹着封于修的彩虹屁:“姑爺真是言出必行,說把柳氏攆走,就真的攆走了,毫不拖泥帶水,真是萬中無一的好男兒!小姐,這回您總該高興了吧,總能跟姑爺好好過日子了吧?”
蘇玉容頭疼欲裂,躺在了榻上,拿手蓋着眉眼,無語至極:“封于修是不是瘋了?居然真舍得攆走柳氏,他不是很喜歡柳氏嗎?”
阿雲聞言搖搖頭,“小姐,據奴婢打聽來的消息說,柳氏以前都是在夫人身邊服侍,提妾方不過兩月時間,公子同她頂多算是熟悉,而且據說她為妾的這兩個月,公子一直忙碌和小姐您的婚事,根本就沒有碰過她。一個沒碰過的女人,公子怎麽可能喜歡?”
這個蘇玉容不知道,她只知道和封于修成婚後那些年,每次吵架,他大多都留宿在柳氏處,不過他這個人不風流也是真的,上輩子也從不主動提納妾,就連蘭氏也是他們二人争吵過後,他喝的酩酊大醉,無意間睡了才提妾的……
蘇玉容想到這裏,立馬搖搖頭,“總之,你們不要再說他好話了,他在我心裏,就是個混蛋!”
“可你口中的這個混蛋,也是你丈夫!”
蘇玉容被封于修突然出聲吓了一大跳,折起身子就見他一臉笑意的走進來,身後跟着的金為,捧着一堆他的衣裳!
蘇玉容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封于修來了,帶着他的衣裳來了!他趕走了柳氏以後,就要明目張膽的住到自己這裏來了!
怎麽辦?她不要和這個禽獸狗男人住在一起!
她這樣的貌美如花,這個狗男人絕對會對她見色起意的!雖說她很想青青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和這個狗男人生孩子,她才不要!她要和他和離的呀!
“你出去!”蘇玉容有些亂了陣腳,封于修完全不按照前世的常理出招,她根本摸不透他的行為和意圖!
阿瑜和阿雲聞言小姐這麽不給姑爺面子,急忙對視了一眼,就一起走了過來,一個說:“公子請坐,奴婢這就去給您泡茶。”
一個喜滋滋的跑到金為面前,接過那一大堆衣裳:“公子的衣裳奴婢這就拿去櫃子裏安置!”
蘇玉容憤怒的看着自己的兩個叛變的丫頭,恨不得臭罵她們一頓!
封于修對于阿瑜她們的示好,很是受用,看着蘇玉容那痛恨自己卻拿自己沒辦法的眼神得意的很,在阿瑜将茶放在面前後,就沖她們擺擺手:“下去吧。”
“是。”阿雲和阿瑜就喜滋滋的退下去了,還貼心的将房門給關上了。
蘇玉容看着兩個丫頭的所作所為,心口都疼了,手指摳着軟榻墊子,一雙眼惡狠狠的瞪着封于修,決定只要他敢過來動手動腳,一定抓花他的臉!
封于修心情甚好的喝口茶,這才看着蘇玉容,興致勃勃的逗她:“你瞧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般。哎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還生我的氣?你裝病不去給母親請安我也不打算追究你了,你不喜歡柳氏我也利落的将她趕走了,我事事處處順着你的心意,把我身為男子的尊嚴都遞到你的手裏随你□□了,我想要好好過日子的真心實意,也表現給你看了,你怎麽還不滿意?”
蘇玉容氣的要冒煙,是啊,他趕走了柳氏,就是做了大好事!就越發顯得自己小肚雞腸,無理取鬧!
所有的好事都是他做的,所有的氣都是她鬧着生的!
這個可惡的男人!這輩子怎麽就非要跟上輩子不一樣?她想惹怒他和離怎麽就這麽難?
封于修看着蘇玉容生氣,卻無話可說的樣子,心裏笑的美美的,面上卻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蘇玉容,夫人,我求求你了,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生氣了,咱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不行!不行!我不要跟你好好過日子!我要跟你和離和離呀!呀呀呀呀!
蘇玉容真的快要氣瘋了!她不想再看見狗男人的臉了,她真的會控制不住想殺人的!
封于修看着蘇玉容氣呼呼的起身要出去,急忙站起來攔住她的去路,速度太快,兩人茶點撞到了一起!
“你攔着我做什麽?”蘇玉容吓了一大跳,以為他要來抱自己,急忙的往後退,一臉戒備的看着他!
封于修卻無奈的笑笑,放下了攔住她的手臂,摸了摸鼻子,緩緩的上前去,頂着她要殺人的目光,走近了她,蘇玉容又後退,他又往前追。
“你離我遠點!”蘇玉容緊張的揪着帕子,急步往後退,直到被他步步緊逼,跌坐在軟榻上。
封于修走近了她,幽深的眼眸緊緊盯着她那緊張的眼神,看着她小兔一樣害怕的眼睫顫動,他心頭發熱,說出口的話都低啞了:“你這麽怕我做什麽?我是你夫君。”
蘇玉容使勁的瞪他,試圖用兇惡的眼神逼退敵人:“我說了你離我遠點!不然我不客氣了!”
這一刻,看着封于修含笑的那雙眼,不知為何,她腦海裏閃現了上輩子,新婚夜時的情形。
那時她心裏緊張又期待,大嫂和她講過的,新婚夜會疼,她可以哭,但是不可以任性,新婚夜該完成的儀式,必須完成。
那一晚封于修雖說看着冷冷的,可還算顧忌她的感受,脫衣服時,她覺得羞恥掉眼淚了,不許他脫。
他就笑了,像此刻一樣,一步步,一點點的逼近她,将她逼到了角落,伸手強勢的扯她衣帶。
那時候她又羞又怕,掉着眼淚威脅他,會讓二哥挖了他眼珠子,他也很有耐心的任由她胡言亂語。
後來……的确很疼,她一直哭,他也曾溫柔的停下來,親吻她的眼淚。
新婚頭三天,着實甜蜜過的,可後來柳氏那一杯茶,徹底毀了他們一輩子……
蘇玉容不知道,為何這一刻腦子裏會想起,那幾十年前的事情,還那樣的清晰,那樣的鮮明。
但這種畫面的出現,讓她心情更加煩躁,擡起腳就去踢封于修,他卻靈活的閃開了!
反而,他順勢,坐在了她身邊,伸出手臂,緊緊的攬住了她的肩頭!
“你放開我!”蘇玉容被他這個動作吓得,一聲尖叫,像是炸了毛的貓兒一樣,擡起爪子就去瘋狂的捶打面前的男人!
“蘇玉容你……你別無理取鬧了,你……”封于修還沒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就被推開了不說,臉上肩上也噼裏啪啦的迎來了一陣捶打,他只能低着頭擡起手躲避:“蘇玉容!我慣着你了是吧?居然三番兩次跟你夫君動手!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你!”蘇玉容一聽這個,更是氣的要瘋,擡起爪子就去撓他的臉:“我殺了你!”
“你這個瘋女人……哎呀我的臉!”封于修本來打算躲的,畢竟臉花了可就不好了,可是下一瞬,腦海裏靈光一現,一個好主意閃現腦海,他便幹脆将臉漏出來給她撓,嘴裏更是刺激的說着:“你到底在別扭什麽?為什麽我靠近一下都不行?”
“我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別說我靠近你,就是我對你做任何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你不許在打我了……啊呀,我的脖子!蘇玉容,你別這麽潑婦了行嗎?明明新婚夜你也是很溫柔的,怎麽這會兒這麽……蠻橫啊!啊!我的鼻子出血了!”
“你閉嘴你閉嘴!我讨厭你,你給我滾遠點!”蘇玉容瘋了一樣的撓他,眼圈都被氣紅了!
新婚夜!新婚夜!
她再次和痛恨的男人經歷了新婚夜!
她的清白,她的一生,再次和這個狗男人有所牽扯,她好恨啊!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開眼呀!
“我打死你!打死你!”
封于修臉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用手随便摸一下都是血跡,感覺臉上傷口挂的挺多了,挺招人眼了,他便陰險一笑,一把抓住蘇玉容一雙揮舞的手,在她驚恐的眸光中,狠狠将她壓倒在軟榻上,無比霸道的親了上去!
那一個瞬間蘇玉容幾乎停止了呼吸,渾身僵硬到仿佛變成了石頭,更像是身上被壓了一座大山一樣,她動不了,說不了,瞪大了一雙眼看着面前那個雙眼含着得逞壞笑的狗男人!
嘴上,更像是着了火!
封于修就含笑看着她那驚愕的表情,她驚吓到粉面含春的面龐,那雙眼瞪的極大,那眼裏滿滿泛起漣漪,像是那夏夜裏璀璨的星空照影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波光泛着白亮的光影,照在他眼底,深入他心底,他只覺得心裏那些蠢蠢欲動的東西,盼望着想要得到的東西,都被這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給點燃了!
呼吸交錯了,心跳狂亂了!這一刻仿佛周身的空氣都凝滞了!
蘇玉容瞪着眼珠,看着他盡在眼前,這張血痕錯落的臉,心中的恨意瞬間滔天騰起,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巴掌甩在他臉上!
“啪!”一聲脆響,封于修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臉被扇了過去,幾乎是瞬間,他那半張臉就紅腫了起來,可見,蘇玉容是真的怒極了!
可他卻萬分的開心,高興的都像是傻了一樣,被快要氣瘋的蘇玉容一腳踹開在地上,還咧着嘴在笑!
“混蛋!畜生!無恥之徒!”蘇玉容氣瘋了,慌亂到無措的從軟榻上起身,發絲散亂,衣襟微開也顧不得整理,一雙眼通紅的四下尋找可以殺了這個男人的武器!
可看了一圈一個利器都沒有,只能将桌上的花瓶一把拿起來沖封于修砸去:“我殺了你!”
一聲碎裂的響動,花瓶碎在地上,封于修急忙躲開,看到她生氣到掉眼淚的樣子,也不敢再惹她逗她,急忙就喊着:“蘇玉容!別忘了我們是洞房花燭過的夫妻,我親你一下怎麽了?你居然想謀殺親夫?你也太狠了吧!”
“你給我閉嘴!”蘇玉容氣哭了,沒想到這個禽獸的男人果然敢對自己動手動腳,偏偏她還打不過他,打不着他,老天爺啊,為什麽非要禍害她啊!讓她死了一了百了不行嘛!
封于修見她掉了眼淚,心裏有些讪讪的,但是親她一下這個事兒,就算是挨了巴掌他也是不後悔的,他不但不後悔,如果能有更多一點的時間和機會的話,他還要親第二次!更多次!
但此刻,是不能再氣她了,于是他就借着蘇玉容不停朝她扔東西的時機,一步步的退到了門口,臨走前沖她喊:“蘇玉容你不要太過分啊,咱們都圓房了,我親你一下算什麽?你看看你把我打成什麽樣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是個男人我大度不跟你計較,如今我衣裳已經放在你這兒了,你回頭親自給我收拾妥當,今夜開始我都要歇在你發房裏!”
“你給我滾!”
蘇玉容憤怒的沖他大吼,最後的銅香爐被她狠狠砸出去,差一點點就摔在了封于修的頭上,那個家夥卻靈活的躲開了,臨走前還得意的沖她一笑!
蘇玉容被那個眼神,刺激的幾乎要吐血!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趴在軟榻上哭了起來!
“嗚嗚……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老天你不開眼呀……”
還有那個畜生封于修,為什麽這輩子那麽無恥?為什麽就像癞皮狗一樣的,打不走罵不走?
他怎麽就不像前世一樣厭惡自己呢,為什麽要變呢!真的好恨啊!
阿雲和阿瑜在外面,被裏頭這又吵又鬧,又敲又打的聲音,給吓得不得了,卻不敢随意進去,知道封于修頂着一臉的抓痕血跡和半張紅腫的臉出來,她們兩個才明白,事兒大了!果真又打起來了!還把姑爺的臉給撓花了!
天爺呀,自家的小姐,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母老虎了?
阿瑜和阿雲,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眼見着封于修一臉狼狽的出去了,兩人這才急忙的沖進屋去,就見蘇玉容趴在軟榻上哭,滿屋子的地上一片狼籍,瓷器碎片,茶水渣滓,靠枕布墊,簡直可以想到,方才小姐有多生氣才會這樣失态,失控!
兩個丫頭跑到蘇玉容身邊,将哭到不行的她從地上扶起來,讓她躺在軟榻上,阿瑜這才小心翼翼的問:“小姐……這究竟是……姑爺臉上怎麽花成那樣了?”
阿雲也是萬分不解:“是啊小姐,您為何又同姑爺撒氣,姑爺今日二話不說将柳氏攆走了,還親自拿了衣裳來就是想要和小姐您好好過日子的,怎麽你們又打起來了……還把姑爺的臉都撓花了,這要是夫人看見姑爺都破相了,可該怎麽辦呀……”
阿雲說着,眼眶都紅了,晃了晃蘇玉容的肩頭:“小姐,您說句話呀,你不知道奴婢和阿瑜看見姑爺那張臉是那樣,真的快吓死了!”
阿瑜也急的一頭汗,晃晃掩面哭泣的蘇玉容:“小姐,您說句話,姑爺到底怎麽着您了,您這麽生氣?”
蘇玉容啜泣着,想再去死一次的心都有了,被兩個丫頭質問的更是委屈,掩面就哭着說:“那個混蛋,他無恥,他對我動手動腳,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阿瑜聞言看看阿雲,沖她輕輕的搖頭,這才勸着蘇玉容:“小姐,您忘了您和姑爺已經成婚是夫妻了,夫妻之間……那什麽不是很平常的?”
“再說了,就算您不想讓姑爺怎麽着,您也不能把姑爺的臉弄成這樣呀,這要是姑爺這幅模樣給傳了出去,小姐您的名聲,可怎麽辦呀!”
“我顧不得這些了,反正我就是恨死他了!”蘇玉容說着雙眼紅腫的起身,恨恨的咬牙:“去,給我收拾衣裳,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看見這個畜生了!”
惹不起!我躲得起!
封于修從玉園出來的那一刻,金為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滿臉抓痕的男人是自家公子!
天啊,公子這是又和少夫人打架了?還被少夫人打成了這樣?更重要的是,公子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還好像很開心一樣,這……叫賤吧?
金為徹底傻眼了!無話可說了!确定了他們公子腦子出問題了!
封于修一路頂着不少丫鬟小厮那詭異的目光,回到了前院,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光臉上都有十幾條抓痕,血淋淋的明顯,還不說脖子上那些了,看起來更是慘不忍睹。
不過他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對着鏡子陰險的笑了起來,金為剛拿來了傷藥,看見他那陰測測的笑容,渾身一個激靈:“公子,您沒事兒吧?”
封于修收起笑容斜他手裏的藥一眼:“拿開,誰要用這個?”才不要上藥,這傷好的越慢越好!
正當金為心中嘀咕公子果然腦子出問題的時候,外頭金有沉着臉走進來:“公子,少夫人叫了馬車,出府了。”
封于修一聽,愣了片刻,回過神來眯眼勾唇一笑:“好戲要開場了……”
封夫人得知兒子玉園發生的事,登時就坐不住了,急忙就去了前院,一看兒子果真被那個潑婦抓了不少的傷痕在臉上,她頓時就心疼的掉了眼淚:“我的兒呀!你的臉……你的臉……”
封夫人眼淚汪汪的将兒子拽到了面前來,看着他臉上脖子上不下三十道的血痕,想伸手去碰,卻又怕碰疼的兒子,到最後只心疼的掉眼淚,外加痛罵蘇玉容:“這個潑婦,竟然将你的臉弄成了這樣,她怎麽下得去手呀!這要你如何出門呀!”
封于修見母親生氣成這般模樣,急忙就扯出一抹笑來,扶着封夫人進屋坐下:“母親,您別生氣了,別氣壞了身子。”
“我怎麽能不生氣!她蘇玉容好歹也出身名門,怎麽能這麽嚣張跋扈,不來給我這個婆母請安就算了,今日居然還敢打你……都把你打破相了!放眼京城,哪個世家女子會做出這種有違婦德之事!怕是鄉間農戶都婦人們,也不會如此刻薄自己的夫君!她太過分了她!”
封夫人說着,氣的心口直抽抽還要起身:“不行,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這蘇玉容若是不狠狠的教訓她一番,她這輩子怕是也不知道什麽叫三從四德!什麽叫以夫為天!秋葉,快去備車,我要去蘇家問問,他們是怎麽教的女兒,這樣兇悍!”
“母親!”封于修見母親實在是氣不過,要去蘇家鬧,就只能死死拽着她,別扭的說:“母親去不得,先不說這件事是家醜,不可外揚。再說了這件事,其實錯也在我,是我惹到她了,她才不小心傷了我的……”
封夫人見兒子居然給那個惡媳說話,頓時恨鐵不成鋼的戳他的手臂:“封于修!你還有沒有一點男子骨氣?新進門的妻子逼着你趕走妾室,還不識好歹的将你打成這樣,你竟然能忍的下這口氣?你居然還想着替她狡辯?你什麽時候居然變得這樣慫包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兒子,說話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從不折腰,身為伯爵府的嫡長子,他不但相貌堂堂文武雙全,還血氣方剛是個像他爹一樣的剛強鐵漢,如今怎麽娶了一個母老虎,竟連他的性子都給壓制的這樣窩囊!
老爺呀老爺,你真是給兒子訂了一門好親事呀!
封于修不好意思的笑笑,開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母親,今日之事的确不是我非要給蘇玉容辯解,實在是……實在是,錯真的在我……”
他說着,表情很是難堪的低下頭來,這個樣子看的封夫人是一陣的眉頭直跳,努力壓抑着心內的憤怒,咬牙問:“你倒是說呀!”
封于修摸摸鼻子,尴尬一笑:“我是想碰她來着,她不依就撓了我兩下……”
“這是撓了你兩下嗎?怕是三十下都不止了!再說了,夫妻之間,濃情蜜意不好嗎?真是不開竅的死丫頭!她不願意就算了,何必這樣傷人臉面?”
封夫人真是沒辦法了,使勁戳着兒子的腦袋,“你說說你,大白天的你也有臉想這個,書都讀進狗肚子裏去了,不知道白日不可宣淫呀!這要是你爹在家,看他不拿鞭子抽你做的醜事兒!”
封于修讪笑,見母親不在鬧着要去蘇家,就轉了轉眼珠說:“母親,反正今日之事,是給我長教訓了,主要錯在我,所以母親就不要生氣,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