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水果籃子]貓與氣球

第11章 gentle11百鬼夜行

有人曾說過，美好的事物會以溫暖而美麗的姿勢定格，然後停留在記憶最深處。每每想起這些場景，臉上總會浮現出獨一無二的笑容。四季輪回，唯有此不變。

草摩彌衣認為這句話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雖然她一直很疑惑——為什麽赤司君的‘剪刀手’照片只能是她一個人看。于是雲裏霧裏地答應了赤司的請求，也沒有過多的詢問他原因。

a組的鬼屋主題是傳統的“百鬼夜行”，抛開較為現代化的‘醫院’‘茶餐廳’‘吸血鬼’等等元素，班長安藤杏子發出豪言壯語，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奪得娛樂項目的冠軍寶座。

不過首先——

“班長別做夢了，還是先把道具和服裝做完再說吧。”

“……”

學園祭的準備工作尚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帝光中學內充斥着歡樂的氣息，因為學園祭的到來，籃球社的成員也不得不抛開社團活動全身心投入到節目的準備中來。

“所以，從明天開始就不用來籃球社訓練了，等學園祭忙完再專心訓練。”赤司站在籃球社衆人的正前方，氣概淩然。拍了拍手，挑眉道：“明白了嗎？”

“明白！”

“解散！”

嘹亮的聲音中夾雜着興奮的腔調，衆人們相互搭着肩膀，踏着愉快的步伐陸陸續續離開體育館。赤司微微嘆了口氣，轉身走向體育館深處的休息室。

“咦，小黑子你們班是做茶餐廳啊？”黃濑似是恍然大悟般地感嘆道。

黑子用毛巾擦了擦額頭，擡頭，“嗯，那黃濑君呢？”

“舞臺劇哦！我演王子大人，和小桃子還有小青峰的班級聯合出演！”說完露出招牌微笑，周圍星光閃閃，惹到青峰大輝一陣惡心。

只見他快速摟住黃濑涼太的肩膀，用拳頭捶向他的胸口，“能不能好好說話，這裏又沒有妹子，少露出這種笑容。”

身高直逼一米九的青峰這一拳頭砸在黃濑的胸口上的力度可不是吃素的，黃濑忍痛捂住自己的胸口，撲到黑子的身上，流着寬面條眼淚。

“嗚嗚，小青峰又欺負人。”

“喂喂，都說了不要叫我小青峰！”

被黃濑死死的勒住，黑子困難地扯住他的胳膊，看向靠在牆邊不停吃着零食的紫原，“紫原君，你們班的活動是什麽？”

紫原呆呆地看着他，歪了歪腦袋，“啊，這個啊……不記得了。唔，是零食攤位吧？綠仔呢？”緊接着把話題又引到坐在椅子上認真纏着手指繃帶的綠間。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反射出一道光，最後慢慢地道出，“占蔔屋。”

“……”“……”“……”“……”

于是整個休息室的溫度降到了冰點以下，還未察覺到此事的綠間擡眸，看着旁邊清理自己的儲物櫃的赤司，問道：“赤司，你不也一起讨論下嗎？”

赤司微微挑眉，一字一頓地道出：“鬼屋。”

“鬼屋？”

衆人有些詫異。

自家隊長的班級活動是鬼屋啊，貌似挺符合赤司的形象。不過扮鬼的赤司……為什麽總覺得好可怕呢？

黃濑眨了眨眼，問道：“是扮鬼嗎？”

沒有擡頭，繼續整理自己的櫃子，赤司點了點頭，“嗯，主題是‘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似乎是很老的主題了，不過聽起來很不錯，“那是扮什麽鬼？酒吞童子還是百目妖？”

赤司頓了頓，反手将自己的櫃子關上，“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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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扮演的角色都是抽簽決定的，以示公平。為此班主任竹野奈美還特作手工制作了一個小紙箱，裏面塞滿了寫着各式各樣妖怪名字的紙條。

将紅色的小紙箱放在講臺上，竹野老師元氣滿滿地大喝道，“來吧，來抽簽吧。”

“……”

臺下的衆人沉默不語，內心感嘆自家班主任的手工了得。

——老師，拜托你下次不要抱這麽醜的箱子給我們抽簽好嗎？

彌衣踮着腳從紅色的小箱子內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一邊打開一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見紙條的正中間書寫着一排黑色的大字。

“貓又？”

“啊，彌衣醬抽到的貓又啊，和你很配哦。”安藤杏子湊到她的身後，從後面将她抱住，時不時蹭了蹭她柔軟的頭發。

本是秋天，彌衣的頭發幹燥又愛起靜電，被杏子這麽一蹭，又蓬亂了起來。

“又亂了。”彌衣放下手裏的紙條，整理自己的頭發，杏子調皮地吐着舌頭，說不好意思。

彌衣搖頭，“沒事，我也覺得自己的頭發似乎太長了。”齊腰的長發本來就已經很難打理了，加上秋日幹燥有靜電，也是應該找個機會剪短一些了。

“長頭發不是挺好的嗎？話說貓又的裝扮很可愛的哦，有貓耳朵還有貓尾巴，啊，我再給你做個鈴铛怎麽樣？還有軟軟的貓掌！”

“杏子，我們扮的是妖怪不是cosplay。”彌衣說完吐了口氣，撐着腦袋看着紙條上的兩字。“貓又啊，好像是有兩條尾巴的妖怪，到時候尾巴的部分制作起來很麻煩的吧。”

杏子聽完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膛，“沒事的彌衣醬，我抽到的是雪女，服裝不是很麻煩，會幫你的。”

“不用了。”彌衣擺手，“我可以的，杏子也有很多學生會的事情要辦。”

感動的熱淚盈款，杏子再度抱住彌衣不停地蹭啊蹭，“彌衣！我的小天使！”

深吸一口氣，彌衣的視野挪動到前排的赤司身上，她微微側過身子，拍了拍赤司的肩膀，微微一笑，“赤司君，抽到的是什麽？”

還在為自己抽到的角色而苦惱，赤司将自己手裏的紙條遞給彌衣，“九尾狐。”

“……”

接過赤司傳來的小紙條，彌衣和旁邊的杏子都訝異地眨着眼眸。比起彌衣抽到的二尾貓又，赤司所抽到的九尾妖狐才是更棘手的吧？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那麽一瞬間彌衣很期待看見那樣裝扮的赤司君。

因為角色的最後敲定，竹野奈美将剩下的工作分配到每個人的手中。望着分發下來的表格，彌衣急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望着遠方短發少女那忙碌的背影，彌衣果斷pass掉了求助杏子的想法。作為班長杏子在這個節骨眼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又要去學生會那邊交報告。無奈之下，她很不意思地又拍了拍赤司的後背。對上紅發少年那雙如同陽光般溫暖的眼眸，她呢喃道：“阿喏……赤司君，我們可以交換一下工作嗎？”

“嗯？”似是不太理解，但看見草摩彌衣桌上那張表格後赤司大致意會過來了，“怎麽了嗎？”

彌衣頓了頓，“嗯……我負責的道具部分是壁紙的繪畫和枯井的制作，可是我不太會畫畫。”

不會畫畫？

見赤司有些詫異，彌衣立刻又接着說，“我可以幫你做服裝，所以你可以幫我畫壁紙嗎？”

“嗯，好。”赤司微微一笑，一口答應了她的請求。

“太好了。”

她揚起一抹微笑，赤司眯着眼，也翹起嘴角。他立刻按下‘退出’鍵，直接合上藏在書桌下的手機。原本還想和管家發個郵件看看能不能找個好的裁縫店做一套服裝出來的，現在想想……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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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草摩家的人彌衣覺得最實在的就是四通八達，各方各面的事情都能找到合适的人選幫忙。好比服裝制作這一方面，很輕易地就聯系到了草摩淩女……服裝店的店員倉前美音小姐。

“這個地方要這麽縫，不要弄反了。”

“哦哦，是這樣嗎？”

“沒錯，還有尾巴這邊啊……”

“咦，棉花是不是塞多了點？”

微醺的陽光透過方格子的玻璃打在少女白皙的臉頰上，柔軟的棕發此時像是被塗抹成燦金色。手指在布料間穿梭，一針一線，一絲不茍。

倉前美音撐着腦袋坐在彌衣的對面，笑臉盈盈，“彌衣會來淩女先生的店鋪還真是少見。”

“嗯，因為學校馬上學園祭。”仍在埋頭縫衣服。

草摩淩女并不在店裏，所有一切的事物全權交給了自己的店員美音打理。彌衣得知這個情況的時候很是慶幸，因為某只弟控小蛇的啰嗦能力可不是蓋的。

“那彌衣你慢慢弄，我去看店子。”

“嗯。”

倉前美音話音剛落，門口處便傳來了推門的聲音。粉色頭發的少女拖着一名皮膚黝黑的少年，步履艱難地前進。胸前的e罩杯上下晃動，令對面的美音面紅耳赤。

桃井五月拽着青峰大輝的外套，死活不讓他踏出這家店鋪，要知道她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把自家的青梅竹馬拖進這家店鋪的嗎？

滿頭胞的青峰撇過頭對着身後的桃井嚷嚷道：“五月你夠了，再扯我的外套就要被你撕破了！”他到底是撞了什麽邪遇見這麽一位青梅竹馬？

桃井嘟着嘴很是不愉快，“你說好今天是周末陪我來買學園祭的服裝的！”

“我是說我陪你，沒說我要進店子！該死的，這麽女性化的店子太不符合大爺我的氣質了！”青峰用力扯過自己的外套一角，挂着滿腦袋的汗滴徑直朝大門口走去，半路又被桃井給攔截了，嘴裏還大聲吵着‘你要是敢踏出去我就告訴阿姨你床下的藏着h雜志’。

“……”

一瞬間，服裝店內的氣氛凝聚了。

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後，她讪笑着擺手，發嗲着說道：“阿大你不要這樣嘛，怎麽說我們都是青梅竹馬是不是？”

青峰露出一副苦瓜臉，抽了抽嘴角，“五月，你還是漢子一點我比較習慣。”

“……去死。”

大廳內的吵鬧聲引起了屋內草摩彌衣的注意力，從房門內探出小小的腦袋，彌衣有些驚訝地望着站在店鋪正中央的桃井和青峰。粉色如櫻花般美麗頭發的少女以及皮膚黝黑的少年，她對他們的印象很是深刻。

“阿喏……你們是籃球社的人吧？”

衆人立刻把視野集火到彌衣的身上，桃井眨了眨眼，“草摩桑？”

怔在原地愣了神的倉前美音這才意識到，“彌衣，你們認識？”

“嗯。”少女肯定地點頭。

在得知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輝的班級活動是和黃濑涼太的班級聯合出演舞臺劇《睡美人》後，彌衣意味深長地望着桃井笑了笑。

“桃井桑這麽漂亮，一定是演公主吧？”

見彌衣這麽誇贊自己，桃井立刻捂住發燙的臉，“我的确是演公主啦，不過沒你說的這麽漂亮吧。”

青峰大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懶懶散散地說道：“別人誇你兩句就臉紅，你丫的倒是快點給我挑完衣服閃人！”

桃井一邊口裏說着‘是是是’一邊跑去服裝區拿了一套衣服給青峰比了比，彌衣有些窘迫地望着桃井，舉手示意，“阿喏，桃井桑……那邊是動物服裝。”

桃井五月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是啊，阿大演的就是動物。”

“動、動物？”

“嗯，就是守在城堡外的那條龍。”

“……”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赤司君的九尾狐瞬間弱爆了呢？彌衣抿了抿嘴角，告訴桃井那邊的衣服尺寸太小了，帶她去別的位子找找有沒有大號的服裝。

青峰煩躁地撓了撓後腦勺，剛準備催促桃井快一點，手機就響了。定眼一看，居然是黃濑那二貨。

“喂，二貨。”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傳開少年興致勃勃的聲音，“小青峰！你在哪裏呀？我剛剛拍完雜志，一起去看學園祭的衣服好不好呀？”

“……”青峰在一瞬間忽然很想挂斷黃濑的電話，但還是強行忍住了，“黃濑，你能不能好好的說話？”

黃濑笑了笑，“說正事呢，下周學園祭了，衣服到底敲定了沒呀？”

青峰看向還在和彌衣挑選衣服的桃井，皺着眉，“還沒呢，我和五月正在看。”

于是黑皮少年的手機裏傳來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在哪裏呢？在哪裏呢？小青峰快告訴我地址，我也一起來看。”

“你再這麽大聲我就把你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

在對着電話裏的黑皮少年發誓自己再也不會這麽大聲，黃濑好不容易收到了青峰用郵件發來的店鋪地址。

在踏進店門發現一個看似熟悉的小巧身影後，黃濑很是不客氣地摟住還在幫桃井選衣服的彌衣的肩膀，“哎呀，這不是小彌衣嗎？真巧啊。”

一時半會還未反應過來彌衣，詫異地對着他打了打招呼，“诶？黃濑君……你好。”等等，那個小彌衣是怎麽一回事？

“嗯嗯，小彌衣也是來買衣服的嗎？”

“不是，這是親戚家的店鋪。”

“诶？”

秉着‘助人為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先進思想，黃濑愉快地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綠發的少年在看向自己的手機顯示為球隊裏某個二貨後很是不樂意地接通了電話，只聽見黃發的少年直奔主題——‘小綠間，小桃子和小青峰找到了一家不錯的服裝店，你的‘占蔔屋’是不是也要配一套合适的衣服呢？’

“……”于是綠發少年毫不客氣地挂斷了電話。

黃濑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機，不到十秒鐘，他的郵箱裏多出了一份來自綠間的郵件信息——‘在哪裏，地址發過來。’

于是，某人又接二連三地撥通了其他的幾個號碼。

“小黑子，你的茶餐廳需不需要服裝呀？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服裝店喲。”

“小紫原，你有沒有空啊……什麽？你吃零食吃多了在睡覺？”

“小赤司！！！我和小黑子、小桃子、小綠間還有小青峰在看學園祭需要的衣服哦，你要不要來？小赤司？喂……喂！”

“嘟嘟嘟——”

黃濑站在風中淩亂了，背影略顯寂寥。然後又快速地撥通了赤司的電話，見那頭又有了反應後，黃濑的聲調又提高了不少，“小赤司！大家都在哦，你不來嗎？”

“嘟嘟嘟——”

“……”看着手機屏幕，黃濑再度按下了綠色的按鈕。

赤司将手裏的一枚将棋放落在棋盤上，紅色的頭發在白色窗簾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妖嬈。還在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麽落棋的時候，玻璃桌上的手機又一次的響起。

赤色的眼眸微微撇去，發亮的屏幕上依舊顯示的是‘黃濑’的名字。

放下手裏的棋子，赤司耐着性子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的少年聲音略微顯得有些抱怨，“小赤司你真讨厭，接二連三的挂我的電話！”

赤司頓了頓，剛準備再次挂斷的時候，恍惚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襲柔軟的聲音，很是熟悉。

“是赤司君嗎？”

“是啊，可是小赤司總挂斷我的電話。啊，小彌衣你和小赤司是同班同學你來和他說。”

“诶？”手機被黃濑強行塞到彌衣的手裏，盯着印有‘小赤司’名字的屏幕，彌衣緩緩擡起手臂，将手機貼近耳畔。

“喂？赤司君？”

溫暖從背後漸漸包圍過來，少女的聲音好似來自遠古，有形狀，有顏色，有溫度，讓紅發少年越來越懷念。

——好奇怪，明明才一天沒見。

赤司的眼神飄向窗外，盯着樹下那些斑駁似蝴蝶樣的微細陽光，他笑了。

“草摩，你在哪裏？”

“嗯？在親戚家的服裝店。”她說道，看着店內充盈着彩虹一般夢幻的顏色，她抿着一條線的嘴角也舒展開來，“籃球社的大家都在，赤司君也要來嗎？”

也要來嗎？

來嗎……

“嗯，請告訴我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