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水果籃子]貓與氣球

第8章 gentle08人物攝影

籃球拍打地板，震撼人心的低重音。對于熱愛籃球的人來說，這是全世界最悅耳的戰鼓，引爆無限高昂的鬥志。

“哐——”

橙色的籃球經過球框以優美的抛物線路徑落下，在淡黃色的地板上彈跳了兩下，最後滾到松本老師的腳邊。

“赤司……赤司征十郎是嗎？”松本老師看着手裏的學生名單，饒有趣味地看了看站在自己對面的紅發少年。雖然他很早已經就聽過這個名字，但一直沒記住人臉長什麽樣，感情籃球社的隊長一直是自己的學生？

赤司走到松本老師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老師。”

松本撓了撓腦袋，咬着嘴裏的鉛筆，“你的測試合格了，去旁邊歇息吧。”

“是。”

男生那邊的測試還未結束，可是女生這邊已經可以在體育館內自由活動了。彌衣特意找了一塊能被太陽照射到的位子，抱膝坐在地上和杏子侃侃而談。

身為籃球社的隊長，這種小型的測試對于赤司來說簡直就太容易了。不過他的強項并不只是在于投籃，聽說他的位子是控球後衛。

彌衣面無表情地望着旁邊一直解說有關于‘奇跡的世代’信息的安藤杏子，歪着腦袋問道：“杏子，什麽是控球後衛？”

“所謂控球後衛……”杏子忽然哽咽住，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其實我太清楚，總之就是身材比較矮小的人才能擔當的位子。”

“是這樣嗎？”

草摩彌衣的思緒還停留在杏子方才說的‘身材比較矮小’，可是下一秒——

“危險！”

“……”

“啊——！”

體育館內的所有人在聽見慘叫聲後都圍觀過來，嘴裏嚷嚷着‘沒事吧！’‘快叫老師過來！’‘快送她去醫務室’等等繁雜的聲音。

在意識到似乎有男生在測試投籃的時候嬉戲，籃球不小心砸到附近的女生後，赤司也連忙奔跑過去。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人群圍觀的位子應該是草摩彌衣剛才所在的位子。

慢慢的擠進人群內，走到靠前的位子。赤司在看見那抹棕色的身影後，繃緊的神經才漸漸緩和下來。

“杏子，杏子你沒事吧？”彌衣扯着杏子的衣角，一臉慌張。

躺在地上的安藤杏子捂着自己的鼻子，滿臉憂傷，喃喃地嘀咕着：“鼻子……出血了……”

“……”

雖然不知道籃球是誰砸過來的，但是如果不是她先躲開，籃球就不會擦過她的臉頰砸到身後的杏子了。

松本老師在聽見騷動後立刻沖了過來，撥開人群。

“怎麽了？安藤……喂，是哪個臭小子做的事！”

“……”

剛才還在吵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接着走出一名男生，說自己就是罪魁禍首。松本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叫他立刻把安藤杏子送去醫務室，看看有沒有砸壞腦袋。

聽到這裏，杏子立刻翻了個白眼。

——拜托老師，砸到的是鼻子，不是腦袋好嗎？

彌衣努了努嘴，舉手示意，“老師，我可以一起跟着去嗎？”

松本環視了一下眼前身材嬌小的草摩彌衣，最後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再找個男生陪你們吧。”

“謝謝老師。”

于是松本老師再度在人群中巡視了一遍，把目光又一次的落在了赤司的身上。“還是決定是你了，赤司同學。”

“……”赤司稍稍皺了皺眉頭，目光在看向彌衣後，又點了點頭，“嗯。”

a組所用的體育館在校園內的位子較為偏僻，最近的醫務室都要走上十來分鐘，時間比較久。原本還在擔心杏子會不會傷的很嚴重，可是出了體育館之後，彌衣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宮野你這個混小子給我死過來！今天我不把你打的桃花滿天紅，我就不姓安藤！”說完死死揪住宮野的耳朵不放，聲音嘹亮。

被杏子揪住了耳朵，宮野揮舞着手臂抗議着：“安藤，我看你這是滿狀态原地複活了吧！”

“……”

“……”

跟在兩人身後的草摩彌衣和赤司征十郎瞬間就囧掉了。照這麽看來，似乎也沒必要去醫務室了吧？

見安藤杏子這麽生龍活虎，彌衣這才舒了一口氣。

一向較為心細的赤司發現了這一幕，笑了笑，問道：“怎麽了嗎？”

“嗯……”彌衣拖着長長鼻音，努了努嘴，看向赤司，“看她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倒是麻煩你了，赤司君。”

“沒事。”赤司連忙擺了擺手。

自打認識草摩彌衣以來，她對自己說的最多的話莫過于‘麻煩你了’‘謝謝’‘明天見’這樣的話語。

“其實……”赤司頓了頓，“一開始我以為被球砸到的是你。”

“咦？”彌衣眨了眨眼，負手而立，似是若有所思地說道：“唔，如果是我被球砸到，赤司君也會陪着我來醫務室嗎？”

少女的聲音很是清澈，像是玻璃杯裏的溫水。潛藏在白雲裏的太陽微微露出臉頰，陽光打在赤司的臉上，暖洋洋的。

紅發少年筆直的陰影落在走道上，秋風溫柔的繞過他的眉梢。

在短暫的發愣後，赤司微微翹起嘴角，“嗯，會的。”

>>

安藤杏子的傷勢不算特別嚴重，醫務室的小早川老師在仔細檢查過子後，告訴她‘只要好好休息用冰塊敷下就沒什麽大礙了’。

一旁瞧熱鬧的宮野吐了吐舌頭，“小早川老師，我看你再檢查檢查她的腦袋可好？”

“宮野，那兒還有個空床，我不介意你等會兒睡在我的對面。”坐在床上的杏子說完将袖子挽起，吓得宮野少年頻頻搖頭，撂下一句‘我先回去上課’後立馬撒腿出去了。

小早川老師捂着嘴巴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彌衣和赤司，“你們也先回去上課吧，安藤同學我來照顧就好。”

“那麻煩老師了。”彌衣深深鞠了個躬，似是擔憂地看着床上的安藤杏子。

而安藤少女只是對着她比了一個“v”的手勢，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讓她回去好好上課，放學後一塊兒去社團。

“那杏子你好好休息。”

只是臨走前，杏子忽然叫住赤司，說道：“吶，赤司君，我家的彌衣醬就交給你好好的護送回教室咯。”

“……”赤司不解，微微皺了皺眉。

而後杏子又補充道：“這個時間體育館都已經下課了，彌衣才轉學來，應該不知道怎麽從醫務室回教室呢。”

“嗯，我知道了。”赤司回答。

彌衣原本以為宮野那句‘我先回去上課’只是說給杏子聽的，也許是在門外等候。結果她和赤司出了醫務室，在走廊上左右觀望了兩個回合後，都沒發現他的身影。

或許——

“宮野同學，真的回去了？”

“應該是吧。”

将醫務室的門關上，空蕩的走廊裏傳來少女淺淺的回音。彌衣站在走廊中間張望了半響，最後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赤司，“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吧。’

赤司微微點頭，和彌衣并排着在走廊中行走。

少女的頭發看上去很柔軟，睫毛陰影下的黑色雙眸在太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明亮。身材小巧，論身高的話，她的個頭才剛剛達到赤司的眼角處。

除了運動細胞超前，似乎反應能力也很不錯。

“草摩，嗯……昨天那只薩摩耶後來沒有為難你吧？”打破安靜的氣氛，赤司率先開始尋找話題。

彌衣稍稍擡眸，就對上赤司那雙赤色的眼眸。

“沒有，後來杏子來了，我們就一起回去了。”

赤司‘哦’了一聲後，氣氛又沉寂了下去。

後排鄰座是個不是特別喜歡說話的人，赤司是這麽總結出來的。其實如果不是周末在街頭籃球場旁邊的小公園遇見她，恐怕他們兩個每天的對話只有‘老三句’了。

在下午倒數第二節下課後，赤司很是自覺的将自己的筆記本遞交給後排的少女。彌衣詫異地瞪着眼眸，內心裏感嘆前排鄰座與自己的默契感十足。

“謝謝。”

“不客氣。”

又像是想起什麽事情，彌衣忽然拍了拍赤司的肩膀，“今天放學後，我和杏子……可以參觀籃球社訓練嗎？”

赤司停止轉身的動作，迷茫地看着她，“為什麽想去參觀籃球社？”

“因為……”彌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讪讪地笑着，“攝影社這周布置下來的作業是關于人物的命題，杏子和我說她想照一張黃濑君打籃球的照片，可以嗎？”

“……”

黃濑涼太，那個被評為‘奇跡的世代’最二男選手？這麽說起來，他的确是個雜志模特來着。

“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只是攝影社的作業，關于人物的命題其實拍誰都好。赤司當然知道安藤杏子是黃濑的粉絲，早在彌衣轉學前他就知道。不過他也不否認‘奇跡的世代’的确比同校其他的男生更受歡迎一些，這點毋庸置疑。

草摩彌衣用食指點了點嘴唇，詫異地眨了眨眼眸，“真的可以嗎？”

赤司點了點頭，“只要不打擾到隊員訓練就好。”

“嗯，我知道了。”彌衣立刻從背包裏掏出手機，慢慢地打着鍵盤。

目光落在少女白色的手機上，赤司上揚着嘴角。寫字慢，打字也慢，草摩彌衣整個人看起來節奏都比別人慢一拍。

于是抱着好奇的心理，赤司又補充的問道，“那草摩這次的社團作業想要拍誰？”

頻幕上顯示出‘發送成功’的字樣後，彌衣合上手機。擡眸看向自己的前排鄰座，努了努嘴，呢喃着，“我也不知道……不過杏子要去籃球社拍的話，那我也拍籃球社的人物好了。”

“嗯？”

“赤司君，拍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