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水果籃子]貓與氣球

第2章 gentle02前排鄰座

順着昨天和阿夾路過這裏的記憶，草摩彌衣拿着手裏那張轉學申請書站在了帝光中學的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身穿着統一幹淨的校服，陸續走進校園。

紛飛的落葉把整座校園渲染成一道金色的光，彌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好心的同學指點下，彌衣在教學樓內轉了好幾個圈終于找到了所謂的“教導主任辦公室”。

而在領取校服的時候，卻被告知——

“哎呀哎呀，當初接收你個人資料的時候不小心把性別填成了男生，送來的是男生的上衣校服怎麽辦呀？”

“……”男生的上衣嗎？彌衣看着手裏從教導主任那兒接過大自己身材兩個號碼的校服，努了努嘴，“沒有關系，我喜歡穿寬松的衣服。”

而最後彌衣捧着男生校服走出教導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只聽見教導主任那空靈的聲音——先将就幾天吧，等新校服做好了就給你送到班上去。

班上去……

她是哪個班來着？

在衛生間換好校服，彌衣厚着臉皮再次走進教導主任辦公室詢問自己是哪個班級的時候，眼前的這位教導主任已經開始不停的抽搐着嘴角。

“是a組哦，明明才說過，怎麽就忘記了呢？”

“抱歉。”彌衣深深地鞠了個躬。

——這事真不能賴她，誰讓她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男生校服’這事上。

鑒于彌衣是轉學生，教導主任也只有讓a組的班主任親自來辦公室接她去教室。如果放她一個人去，指不定一會兒她又跑進來問道‘主任，教室在哪兒？’那她可就是頭痛了。

a組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教師，待人也很溫柔。

在聽說這孩子的轉學資料不小心被填成男生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彌衣的校服，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女生穿男生的校服呢。”

“其實我很喜歡穿寬松的衣服。”

“不，我想說你穿起來挺好看的。”

“竹野老師，你這麽說我可一點也不高興。”

竹野奈美只是莞爾一笑，然後在一間教室門口停下，對着身邊的彌衣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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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寬大不合身的校服，少女拿着粉筆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地寫上自己的名字——草摩彌衣。少女的字跡并不好看，粉筆字寫得有些扭曲，但并不妨礙坐在下面的同學們認出她的名字。

原來是叫草摩，似乎在哪裏聽過，不過她那寬松的校服是怎麽回事？

而大多數男生所在意的是——搞什麽飛機！這樣都看不出來她的胸部是什麽尺寸的啦！

對于眼下這些同學的反應，彌衣似乎預料到了。也難怪，裏面的藍色襯衣明明是女生的尺碼，可為什麽外面的白色針織衫就成了男生的呢？

而且因為針織衫過于寬松，長度似乎已經遮蓋了她下面黑色百褶裙的長度了。

“喂，你們猜她到底有沒有穿裙子呀？”

“哈哈哈。”下面開始有無聊的男生開始小聲議論關于草摩彌衣是否穿裙子這件事了。不過也有更無聊的男生說道‘啊，不如我們來猜猜她的小內內是什麽顏色？’

“……”草摩彌衣想，如果她有由希和阿夾以及樂羅姐姐暴走時那樣的戰鬥力，這些男生恐怕已經達到火星了吧。

“好啦好啦，不要再議論啦！”竹野奈美拍了拍講臺，示意下面還在議論的男生停住自己的嘴巴。

“草摩同學的座位……因為你是轉學生，就先坐在靠窗最後一排的座位吧。”

彌衣迷茫地眨了眨眼，喃喃地說道：“好。”

順着班主任所指的方向彌衣木讷地點了點頭，提着手上的書包朝着指定的座位走去。在與自己座位前排的紅發少年擦肩而過的時候，彌衣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臉。

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因為今天彌衣的頭發并沒有紮起，齊腰的長發掃過赤司的臉頰，有些癢癢的。坐在少女前面的赤司征十郎開始思考同樣的一個問題——他在想……他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最後，兩個人能聯想到的關鍵詞，僅僅莫過于——

“貓。”

“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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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課程時光飛逝，這全都要歸功于a組敬愛的班主任竹野老師那滔滔不絕的唠家常。可以把從這學期的新課程講到她妹妹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嬰，把注意事項講到她不久前剛剛失戀。

彌衣慵懶地撐着腦袋聽完了上午大部分時間她的唠家常，暗自佩服她一連講三個小時都不會口幹，而其中真正上課的時間卻僅僅只有一節課。

——數學課。

對于滿黑板的幾何圖形和xyz草摩彌衣已經沒有任何想法，用鉛筆的反頭戳了戳前面赤司的後背，一臉抱歉地說道：“數學筆記，可以借給我抄下嗎？”

“可以。”于是一本幹淨的筆記本出現在了彌衣的視野裏。

少年的字很整齊，字跡甚至比女生寫的還要漂亮，而且筆記本的質量……也出乎意料的好。

坐在前面的同學，大概是個很優秀的人——這是彌衣對赤司的第一印象。

彼時，已是午飯時間。

因為身為財閥少爺的原因，赤司從來都沒有帶過便當。大多時候都是在學校的餐廳裏吃飯，只是今天下課時班主任牢牢地叮囑他——身為優等生，記得多關照下坐下後面的新同學哦。

所謂關照新同學——

“草摩同學，你有帶便當嗎？”

“有。”頭也不擡地繼續抄着筆記，在想起了點什麽事情後，彌衣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座位面前的少年。“筆記我呆會抄完會放在你的桌上。”

“嗯，沒有關系。”赤司笑着擺手，然後獨自走出教室。

因為筆記的數量龐大，全部抄完後彌衣有些累了。她将赤司的筆記本放回在他的桌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摸了摸書包，又摸了摸，最後将書包整個放在桌上攤開摸了摸……

最後無力地趴在桌上。

——便當，好像忘記帶了。

其實草摩彌衣完全不知道，就在她出門後的十分鐘，家裏迸發出了本田透磅礴般的吶喊——“啊！彌衣醬的便當沒有帶！怎麽辦？她身上有沒有錢？會不會餓？”

相較幽默的紫吳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小透你別擔心，她出門前我給了她兩百円。”

“……”

——紫吳，你真大方，你到底知不知道兩百円在學校餐廳裏能買到什麽呀？

兩百円的确在學校的餐廳裏買不到什麽？站在琳琅滿目的食品攤位前，草摩彌衣發出貓一般呢喃的哀嚎。

“唔……錢不夠。”

可是，肚子好餓。

原本想着帶了便當，紫吳給的兩百円可以去小賣部買瓶汽水。但現在總不能叫她中午只喝一瓶汽水就解決肚子饑餓的問題吧？

找人借錢嗎？找誰呢？

在記憶起自己座位前那頭惹眼的紅發以及昨天弄飛她氣球的怨念後，草摩彌衣在學校餐廳裏兜兜轉轉了好幾圈，終于在餐廳的某個角落裏捕捉到了赤司的身影。

由于既要管理班上的瑣碎事情又要兼顧籃球部隊長這一身份，赤司征十郎可以說是十分繁忙。就連午餐時間也不忘記向奇跡世代的成員們交代下午社團活動的注意事項。

在看見赤司身後少女的身影，綠間舉手示意‘赤司，似乎有人找你。’

于是彩虹們紛紛看向赤司的後方——

“阿喏，我找……”彌衣皺了皺眉，自己好像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對他的認知除了‘前排鄰座’也僅僅只停留在‘弄飛她氣球的人’。

“草摩？有什麽事情嗎？”似乎意識到少女的尴尬，赤司立刻接下她的話。

“嗯……”彌衣哼出一聲鼻音，努了努嘴，“我沒帶錢，可以借我五百円嗎？我明天還給你。”

原來是借錢嗎？

“可以。”

赤司當然願意借錢給她，只是……當他打開錢包看着滿錢包的萬元大鈔的時候，徹底囧了一把。

——剛才零錢正好買午餐了。

總不能把一張一萬円的大鈔借給她吧？況且，學校餐廳這樣的位子似乎也找不開這麽大的錢。

于是秉着‘一定要好好關照新來的同學’這樣的信念，赤司轉頭看向正在打量草摩彌衣的衆彩虹們，剛準備開口詢問‘你們誰有零錢’的時候——

“赤司君沒有零錢，我先借給你。”

“——！！”

赤司明顯感覺到草摩彌衣在看見忽然冒出的黑子後，渾身都抖動了起來。而坐在他身邊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的狀态。

“嗚哇！小黑子你什麽時候出現的啊！”

“阿哲，你能不能以後正常點出場！”

“吧唧——吧唧——！”

“紫原，你不要再吃了，晨間占蔔說天秤座今天不宜多吃高熱量食物。”

彌衣努力看清自己眼前忽然出現的藍發少年，伸出手接過他手上那張五百円的紙幣，“謝謝你，明天我就還給你。”接着想了想，“那個……我叫草摩彌衣，是a組的，你可以明天找我來拿。”

“我知道了。”

“打擾你們談話真是非常抱歉。”彌衣鞠了個躬，然後看向赤司，“……今天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沒事……”赤司迷茫地眨了眨眼，看着少女離開的背影，最後将錢包放進口袋裏。

“我說，人家女生找赤司借錢，阿哲你湊什麽熱鬧啊？”青峰大輝撐着腦袋，含着吸管，懶懶散散地說道。

黑子倒是特別的鎮定，“因為我正巧看見赤司君的錢包裏沒有零錢。”

“吶，這個女生是赤司你班上的嗎？我怎麽沒見過？”對妹子這種生物一向很感興趣的黃濑涼太開始八卦起來，“話說她的校服可真大啊。”

赤司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她是轉學生，校服的話恐怕是校方弄錯了吧。”

“轉學生是什麽？是新出來的零食嗎？”某位紫發少年的思維一直處于狀态之外。

聽不下去的黑子只有好心提點，“紫原同學，轉學生可不是零食。”

“哦。”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然後“吧唧”向嘴裏塞進一塊餅幹。

“喂，紫原你不要再吃啦！餅幹屑都飛我這邊來了！”青峰揮舞着手臂表示抗議。

從學校餐廳裏走出來，手裏拿着剛出爐的雞蛋三明治，嘴裏吮吸着用透明玻璃瓶裝着的橘子汽水，少女邁着步伐朝着教室走去。

今天陽光明媚，天氣正好。金色的陽光灑在少女白皙的臉上，暖暖的，癢癢的，卻很舒服。

而草摩彌衣的腦海裏現在有了一個新的等式關系——

弄飛她氣球的人=前排鄰座=……

“唔。”少女柔軟的嘴唇離開玻璃瓶上的吸管，對着透明的天空眨了眨眼，“他……叫什麽名字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