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心相許(2)
更新時間:2017-05-16 20:00:02 字數:4399
公事告一段落,那麽就該來處理家事了。
這一年他不在家,由他打理的族中庶務和公家産業經衆人商量後,各房派出了人互相監督看管處理,這一年,倒也沒犯什麽大過錯,但是對于庶務上要均攤的銀錢有些怨言罷了。
族中長老亦然,他兩個哥哥也一樣,他們從來沒想過不過就是代替弟弟管着庶務,人情來往的花費、應酬支出'紅白包……居然要花那麽多銀子,每回一看賬冊,心就不由得陣陣抽痛。
不拿別的說,聞氏一族那些旁支的家族人口不少,婚喪嫁娶這種人情俗事就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遑論其它的支出。
以前聞巽到底是怎麽平衡這些銀兩進出的?
聞擇、聞易趁着休沐日來找聞巽,這是兄弟倆商量好要把庶務還回去呢。
“我說過,我已經不管這些了。”聞巽重申自己的立場。
“你不管,誰管?”聞易就是個肚子藏不住話的,這一年他可憋壞了,錢氏的銀錢管得越來越嚴,小妾和姨娘們一個兩個都不消停的向他讨錢花用,他已經拮據得一年都沒有擡姨娘進門了。
“三弟。”聞澤還想動之以情。
這一年,他的情況雖然不像二弟那樣慘,但也有點冷飕飕的感覺,他的面子向來都是三弟做給他的,而他也是到後來才發現,自己那些花銷三弟走的從來都不是公帳,是從他私人的腰包裏掏出來的。
族中長老和他都暗自震撼,三弟究竟有多少私産?這事沒有人知道,問娘,她也說不知道,三弟要是真的不管庶務,這可怎麽辦?
“大哥……”聞巽知道大哥要說什麽,可他先發制人。“我從十三歲管了你們覺得是燙手山芋的庶務,一管将近十年,這是兄弟情分,可是如今的我已經不适合再去插手。”
聞澤一凜。也是,老三從小就比他們兩個為人兄長的要出挑,無論哪方面都勝過他們許多,當初讓他管這攤子庶務,身為兄長的他的确是想壓他一頭,可這些年他就算看似沒有往仕途這條道上走,如今憑自身的能力,位居一品,連他這大哥在朝中見了他都還得向他見禮,說什麽也不能再回去周旋那些啰啰唆唆的帳目和人情世事了。
“老三,我們也不敢要求你再回去管這些,但起碼你教教我們這一大攤子事該怎麽辦?”聞易可不想再繼續這麽消耗下去,他快坐吃山空了呀,手上沒銀子的日子真的很痛苦,手腳完全施展不開。
聞巽瞥了眼都快急紅眼的二哥。“要嘛,從族裏找一個大家都能認同的人出來管,要嘛,讓族裏的人各自管各自那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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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說,族老和他那些叔父們會選第二條路,能放在自己眼皮子下的銀錢才是銀錢,至于要怎麽分配,他該交代出去的已經都交代好了,剩下的那些,真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了。
聞澤和聞易兩兄弟交換了盡在不言中的一眼。
看起來好像只有這條路走了。
聞巽剪着手,無事一身輕的穿花拂柳,心情好,看着花鮮樹翠,站得高了,從茂密的樹影間隐隐能看見十樂院的院落。
托紫嫣紅開遍的景色宛如錦繡堆就,韶華盛極,彩蝶翩躧,庭院花紅柳綠,碧穹蔚藍澄澈如玉,陽光特別的好,小姑娘帶着香淳在剪花,她穿着米白小衫,紫色紗裙,挽着小小的髻,綴着珠花,有種異樣的可愛。
他那些面對紛擾一刻不得安寧的心,在見到她的同時得到了最大的撫慰。
“纂兒。”他淺淺一喊,特別婉轉,好似藏了千言萬語。
纂兒沒防備,猛然一哆嗦,全身酥酥麻麻的,如同觸電一般,半晌回不過神來。
當她看到聞巽邁着大步朝着她而來,他穿着湖藍細布袍子,心熱熱的,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一時間,口幹舌燥,說不出話來。
他閑閑站定,“我終于能好好的看看你了。”那話語說得好像他有多艱難才能見她一面。
“你手上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她的心還微微地顫抖着,她嚴重懷疑他會聽見她的心跳聲。
他接過她手中的花剪,眼睛朝着她長高一截的身量瞄去,随手剪了串紫藤,“我有一個月的假,想去哪兒玩,我帶你去。”
香淳很識相的退到和一元一塊,兩人瞬間消失。
“我聽說大小雁塔好玩。”纂兒把頭垂下來,歡喜的傻笑。
“你十四歲了。”他等了好久,感覺好像要天荒地老了。
啊,怎麽離題那麽遠?從大小雁塔跳到她的年紀?不過無所謂,和一個她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不說話,也是很令人心醉。“嗯哼。”
“嫁給我吧?”
纂兒覺得自己好像被焦雷給劈了,杏眼慢慢睜大,小嘴也跟着張開了,可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是求婚嗎?哪有人這麽突然的?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她把手裏捧着的紫藤絞得都有些蔫了。
腦袋一片空白又心慌,不意觸到他的目光,只覺得他的目光帶着火,自己被他的視線所碰過的地方皆像要燒起來似的燙。
她沉默得太久,久得聞巽都要以為她嫌棄自已了。“你是擔心我年紀比你大那麽多,将來會老得比你快嗎?”
纂兒飛快的搖頭,搖得頭上的珠花顫顫晃晃。“巽哥哥,你捏我一把,我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他的眸中有春水蕩起,帶着一股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纏綿,“不是。”
“那麽……”她羞澀極了,可心頭又滿是甜蜜。“年紀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我擔心的是你會不會轉過頭就反悔了?”
世間最難得的便是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自己。
纂兒的腦袋有點懵,但更多的是無法言喻的歡喜,滿得胸膛彷佛要炸開一般。
聞巽眸子微暗,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樹叢中的一元一把捂住香淳的雙眼,一個巧勁把她帶往別處去了。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爺會要他的小命的……
纂兒嘤咛了聲,她杏眼微瞪,接着羞赧的閉上了眼。
只是聞巽像開啓了某種開關,一咬上她的唇,便糾纏着她的丁香小舌不放,直到她掙紮着推了推他,他才微微退開身子。
她的聲音缥渺如霧,“不許欺負人。”
他眉眼含笑,幽深的眼猶如盛滿星光。
春末的風溫暖香甜,有荼靡的清香,月季的芳麗姿态,還有一對人兒的兩心相許。
“胡鬧!”
彜秀堂廳裏的斥責聲很大,大得候在外頭的丫鬟婆子都擡起了眼皮,還沒來得及重新垂下頭,另一個聲音一如平常的響起——
“你看我什麽時候胡鬧過?”
老夫人從來沒有用這麽嚴厲的語氣和三爺說過話,這是怎麽了?不過也沒有誰有那個膽去打探,國公府嚴格的規矩讓這些下人再好奇也只能把頭垂到地上去。
屋裏,是劍拔彎張的沉重氣氛,廖嬷嬷和珍珠早就躲到偏廳去,連聽都不敢。
“你怎麽能娶那種沒有娘家幫襯的女人當妻子?!你仕途一片看好,當娶對你前途有幫助的名門千金才是正理。”蔣氏氣得嘴角發抖,就算天打一道雷下來,她也不會這麽驚訝又生氣,還不能理解。
這是養了老鼠咬布袋。
“就像母親這般出身官宦高貴人家,知書達禮,色藝雙全嗎?”
聞巽微諷了回去。
他要這樣的妻子做什麽?滿街抓一大把。
他要的是心心相印,能與他知心的人。
蔣氏一愣,從沒想過小兒子會這麽對她說話,一顆心又酸又澀又苦又無奈。“你……她到底有哪裏好,讓你來對着我說這種話?”
“娘,她好不好,您摸着良心說,孩兒沒能朝夕伺候您膝下,是誰陪着您打發時間?盡心服侍、讨您歡心的人,又是誰?”
蔣氏嘴硬回道:“我身邊哪個婆子丫鬟不比她強?”
摸着良心說,這些年,若是沒有那丫頭一天到晚的喊老夫人、老夫人,說這好吃、那味兒好,眼巴巴就給她帶回來,非看着她吃一口才了事,要不就喊老夫人來看花,來曬暖陽,外頭買了什麽小玩意就往她屋裏送,她的日子會有多無味。
那孩子……
“總而言之,兒子心意已決!”
“巽哥兒!”
聞巽看了母親一眼。“您當初答應過孩兒,讓我自主婚姻,我今兒個來只是知會您一聲,不管您答不答應,我都要娶她。”
他這半輩子都必須聽別人的,凡事都必須按照別人安排好的路去走,然而婚姻這一步,他絕不會讓步,就算他娘極力反對也無用。
“你這不肖子!”看着小兒子離開,蔣氏這一聲嚷得又重又沉。
為什麽她身體這麽好呢?不能像那些老太太們一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嚷着心口痛、頭痛,然後一昏了事?
她氣到無處發拽,砸了一整套的血珊瑚茶具。
廖嬷嬷和珍珠心驚膽顫的連忙跑出來,只看到一地殘破。
母子倆鬧翻的消息很快傳到纂兒那裏,她心裏咯噔一聲,這是為了他們的婚事嗎?
老夫人這是看不上她啊。
她胡思亂想了很久,但腦子裏就像一團沒了線頭的線團,怎麽也理不出頭緒來,幾個丫鬟看她大異尋常的樣子,各自悄悄走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珍珠來了,說蔣氏有請。
纂兒猛然回過神來,珍珠的臉上帶了股憐憫,雖然收得很快,她還是看見了。她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跟着珍珠去了彜秀堂。
彜秀堂裏一如以前習慣性的把簾子全數拉了下來,以致裏頭能看清楚的地方有限,只有一片昏暗和盈鼻的熏香。
蔣氏坐在官帽椅中,神色不明。“你走吧,府裏不能留你了。”
“老夫人。”纂兒沒有哀求,沒有別的情緒,冷靜得不象話。
“你我也算結了善緣,但是巽哥兒是我兒子,我是不會答應讓他娶你這樣的女子的。”
蔣氏的聲音很硬,帶着股撕裂的狠意。
“纂兒知道了。”她恭恭敬敬的回應,一如往昔的每一日。“纂兒多謝老夫人這些年來的教誨和疼愛,纂兒無以為報,只能在未來的每一天誠心祝禱老夫人身體平安康泰,長命百歲。”她說完,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給蔣氏磕了三個頭,決然的離開彜秀堂。
“派人看着她,不許她院子裏的任何人去向三爺通報消息,一旦發現,給我杖斃!”蔣氏神色陰鸷的吩咐廖嬷嬷。
一旦牽扯到她的小兒子,等着的只有她雷霆的手段。
守在外頭的香淳一字不漏的把纂兒和老夫人的對話全聽了去,她心驚膽顫的拉着纂兒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姑娘,求你帶香淳走吧,香淳不想和姑娘分開。”
纂兒拉了拉香淳的手,心裏是無比的難過。“我也想帶你走,但我在國公府只是客居,你是老夫人給我的人,對不起,我沒辦法帶你走。”
她的能力太微薄了,就連喜歡的婢女也帶不走。
尾聲 咱們自立門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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纂兒走了。
只帶走屬于她自己的東西,蔣氏給她的那些東西,包括布料衣服飾品一樣也沒帶走,就連聞巽給的也一并留下了。
一元一得到消息,立即心急火燎、馬不停蹄的去把三爺找回來,可十樂院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垂頭喪氣的幾個丫鬟。
聞巽看着幾乎完好不動的內室,沉着臉吩咐道:“讓阿茶備車,複始,我要她現在的落腳處,一元,打包袱。”
打包袱?!爺這是要出門?不,是要跟着纂兒姑娘一起出走?!不管是為什麽,這下事情嚴重了,一元驚得一身冷汗涔涔。
纂兒離開京城,只跟未央說她有事要休息幾天,鋪子就交給他了。
香淳是人家的奴婢,她帶不走,小忠去了莊子,喜嬸跟着流火走了,未央嘛,他有鋪子得顧。
至于聞巽,他離她更遠了,往後會看不見也碰不着,更別想說在一起了。
就剩下她一人。
其實人不也是孤孤單單來到這世界?将來也許也是一個人走,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就像她當初一群人有滋有味的作伴到京裏來,這會兒不就剩下她一人?
她胡亂的走,經過車馬行時卻被一個大個子給攔了下來,她立即警惕了幾分。
“姑娘好生臉熟,俺就跟俺爹說是熟人。”是她熟悉的西霧縣口音,兩撇墨黑的大眉和大眼。
“送我無眼瓷魚燒的馬一鳴!”意外極了,這算是他鄉遇故知吧,太驚喜了。
他嘿嘿笑,一臉憨厚。
“你到京裏來探親嗎?”她試着問。
“沒咧,俺爹接了大生意,俺跟着俺爹來送貨,正要回家。”
他俺來俺去,纂兒卻聽得清清楚楚,又問道:“回西霧縣嗎?”
“是咧。”
她心裏一計較。“那我能搭你們的車一起回西霧縣嗎?”
“怎麽不成,俺爹說鄉親要互相,俺跟俺爹說一聲。”
于是,纂兒這一走,回了西霧縣山腰上的竹屋。
馬一鳴直把她送到竹屋才回去,只是一站在這塊土地上,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竹屋也不是她的。
原來她離了她巽哥哥,好像什麽都不是了。
她心神恍惚,幾乎要哭出來了,走沒幾步,突然有人伸手從後面圈住她的腰,她頓時像被點了穴一般,但是她的反應還算實時,迅速岔開雙腿,撈住那人的雙臂,就想給他來個過肩摔。
“是我……是我,不是別人。”
是纂兒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可他怎麽會在這裏?她渾身僵硬的猛轉過身,退開聞巽的環抱。
聞巽也覺得自己這舉動十分不妥,帶着幾分複雜的情緒,讪讪的解釋,“我終于等到你了。”他拉開自己身上那件黑貂鬥篷系帶,取下後披在她肩上。“你又忘記山上的氣候比平地冷上許多嗎?也不知道要加件衣服。”
土丘上站着的一元和阿茶對視了一眼,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你怎麽來了?”
那件鬥篷上都是聞巽的味道,纂兒覺得她快要無法呼吸了,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鬓邊,這讓她顫栗得無法自已。
“我的馬車速度比馬家那舊車快了點。”
他說得客氣了,何止快了一點,根本是好幾點,上好的銅軸四匹大馬車,和一頭老馬的小馬車,根本不用比。
“你瞧我把誰帶來了?”聞巽的聲音宛如上好的絲絨,輕輕的哄着她,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姑娘……”随着帶着哽咽的嗓音,香淳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從不遠處的馬車上跳下來,
差點崴了腳也不管,撩着裙子直奔往纂兒這裏來。
“香淳?”纂兒趕緊伸手扶住她,順手拂了拂她紅了眼眶和鼻子的小臉。
“你身邊要是沒有她怎麽過日子?”聞巽看着纂兒的目光柔和極了。
纂兒梗着脖子。“我又不是三歲孩子!”
“想住下來總得有人燒菜吧?”他溫聲軟語,征求纂兒的意見。
“這些生活瑣事我都能自理。”
“姑娘,別趕香淳走,廚房裏的事奴婢都會,你就讓奴婢留下來吧……”香淳拉着纂兒的胳膊不放了。
“你們都走吧,我已經離開國公府,這裏,我只是回來看看,我還是要回京裏去的,我的鋪子可在那裏。我都想好了,往後我自己賺錢自己吃飯,再也不想靠任何人,一個人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纂兒一字一句的鄭重宣告。
聞巽豎起了大拇指。“好,不管你要在這長住也罷,回京也行,咱們都一塊兒,不要再分開了。
纂兒愣愣地瞅着聞巽,然後移開了目光,看向自己的鞋尖,這完全不是她預想的劇情,他沒按套路來!
她跑這麽遠幹什麽,不就是她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她就不想再見到他了,不想再聽到他的任何消息,逃避他,忘記他,直到這份感情被時間磋磨光,由濃烈轉淡,直至煙消雲散。
“不了,你們這種人家嫁娶講究門當戶對,我沒有門也沒有戶,老夫人說得對,我不是你的良配。”纂兒幽幽地道,她這樣離開是對的。
“沒有門戶嗎?”聞巽輕輕地笑了,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談論今日的天氣。“那我們就自立門戶吧。”
“我……們?”纂兒發覺自己常常會跟不上聞巽的思路,而且這種智力下降的毛病好像越來越嚴重,她心口一亂,小嘴張了張,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兩位兄長都已經成家立業,就剩下我一人,國公府那個家早晚是要分的,或者,你嫌棄頭上沒有國公府光環的我?”
她把頭搖得都快可以跳大神了。“不嫌棄、不嫌棄,纂兒就算死也不會嫌棄巽哥哥的,只要你有一口飯,分半口給我,不,纂兒自己能賺錢,我養活你也沒問題的!”
“那就好,咱們可以在這裏住上一個月,等我要回宮應卯時,再一起回去。你要不要先想想,咱們回京後你想要自己買間宅子住,還是自己蓋?我認識懂山水布局的人,要不讓他們先出幾張圖來瞧瞧?”聞巽牽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屋裏引。
“這主意好像還不錯。”纂兒面上鎮定,可心裏卻有一萬只小鹿在亂撞。
纂兒被某個男人引導着開始計劃起兩人的未來,殊不知留在輔國公府的蔣氏心裏那個氣憤哪!
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說走就走,留下我一個老婆子,要是回來,看我擺什麽臉色給他們看,哼哼哼!
這場角力戰誰是贏家,誰是輸家,其實根本就不用說。
【全書完】
後記
更新時間:2017-05-16 20:00:02 字數:651
凡事要看開 陳毓華
聽說春天來了,只是後母面,天氣起起伏伏,氣溫上上下下,像坐溜滑梯,随興得很,完全不照牌理來。
我深深覺得這是大自然已經開始在鍛煉人類,人類應該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鍛煉……
反正人類很耐操不是,皮厚肉粗。
不只自然天氣對人類有意見,噪音和PM2.5也很擾人,現在出門,臺灣騎士人人口罩和安全帽都是必要裝備,缺一不可。
至于霧霾,每次都覺得北京超誇張(我愛的那些胡同、老巷,想着就心痛),沒想到自己住的所在也越來越誇張,還居全臺第一名,真是讓人怎麽活啊。
除了這些,我們這鄉下地方還流行宮廟進香,大廟神壇随處可見,就我住的這條街,超誇張的,鞭炮一年四季就沒停過。
也不見波利士大人來探一下頭。
人長大以後,其實有很多事情要看開,要随波,因為我們太渺小了。
是我遲鈍,早就該改行賣香金紙炮竹才是,這樣不早就發了。
早年,小作家我就常鼓吹請諸位游客大人們不要來,手下留情,結果,人家還是照來,誰鳥我?
沒辦法,人微言輕。
遇到假日,臺北常是空城,我們這兒,卻是人滿為患。
根據小小寫書人的感想,我們這小地方污染之冠應該也不難拿下了。
所以要寄望誰?誰又會像我這般想不開?
其實天意不可逆,做人嘛,該吃該玩該放空,還是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人生短短,短短人生,對吧、對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