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麻煩
“船主是何人？”霍七七接着問。
提到船主，小厮的表情顯得十分怪異，不過他到底不敢在霍七七面王說謊，“船主不好相與，雖然他救了我們，為人卻是十分苛刻。如果主子想要離開，還得費一點兒周折。”
“就算難纏，他總不能逼着我們寫下賣身契吧？”霍七七淡笑着問。
小厮聽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眼中的驚訝之色頓時一閃而過。
“那倒未必，不過船只是運貨用的商船，商人重利，他必然會對主子有所求。”小厮回答。
霍七七聞言忍不住咧嘴又笑起來，“有所求？你我身上還有值錢的東西？”
小厮搖搖頭，“正是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才說有點兒麻煩。”
“無礙，明日我去會會船家就是。”霍七七舒了一個大懶腰，“給我提一些熱水過來，我要沐浴。”
“是，主子。”小厮見她胸有成竹，也不敢多問，連忙端着空碗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小厮提着一桶熱水過來，轉身又拿了帕子放在邊上。
“你出去吧，我自己來。”霍七七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眼神冷了下來，“在外面守着。”
即便她知道所謂的小厮是婢女，霍七七還是不習慣在洗澡的時候，有人在邊上站着看。
小厮遲疑一下，發現她真的變得不高興以後，連忙低頭答應，轉身出去以後，還順便将門關上了。
霍七七吃飽後，身上的力氣終于又回來了。
她将身上的衣物脫下放在床邊，然後開始洗漱起來。艙內的條件有限，她只能用帕子沾水擦拭一下身體而已。這個澡洗得異常快速，霍七七也不矯情，洗得清爽以後，她就将先前脫下的衣服重新穿起來。
“進來吧。”霍七七穿好以後，又躺在了床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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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推開門進來，看了她一眼後，飛快地将浴桶提出去倒掉了。
片刻後，霍七七聽到外面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她也沒有睜開眼睛。
船上的日子有些無聊，霍七七只是閉着眼睛睡了一覺，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到了天黑。
小厮照舊出去給她端了飯菜過來，晚飯是饅頭和一碗米粥，菜，依舊是青菜。算起來，船家雖然難纏一些，不過也不算對她們主仆苛刻。
“你的呢？”霍七七看到小厮站在邊上等待，随口一問。
“回禀主子，小的飯菜在廚房裏留着了。”霍七七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四個饅頭，以及桌子上的兩碗米粥，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說謊的人，坐下來吃飯吧。明日還有硬仗要打了。”
小厮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霍七七說完話以後，卻再也不看他一眼。小厮愣了一下以後，發覺霍七七臉色微微發沉，立刻老實坐下來。
主仆分食了晚飯以後，霍七七趁着小厮端着空碗出去收拾以後，開始在船艙裏來回走動以助消食。
等小厮忙完回來以後，她又爬上床開始睡覺。而小厮則蹑手蹑腳坐在門邊不遠處閉上眼睛。
霍七七給小厮扔了一床薄被以後，就再也不出聲了。
小厮盯着被子又發了一會兒呆，他的眼睛微微濕潤了。他沒有辜負霍七七的好意，伸手将薄被蓋在身上繼續守夜。
第二日吃完早飯以後，小厮本以為霍七七會直接去找船家說明情況，然後為午後下船離開做好準備。
但霍七七就像無事人一般，根本就沒有踏出房門半步。小厮搞不清楚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即便他歸心似箭，卻也不敢多問一個字。
中午的時候，霍七七安安靜靜地吃完中飯以後，終于開口，“帶我去見船家。”
小厮聽了，心裏激動不已。他心裏已經做好決定，無論如何，要是船家為難主子，大不了他就狠一些，先帶着主子離開船只，以後到了京城以後，再想辦法補償船家就是。
“喲，小白臉書生身體好些呢？”霍七七剛走出船艙，迎面就被幾個下人打扮的人調侃了。
“你家主子長得可真好，比一般的姑娘長得都好。”
“別說是一般姑娘，就是花樓中的牡丹姑娘都比不上她呀。”
“找死。”聽對方出言侮辱霍七七，小厮頓時勃然大怒，伸手就想動武。
“哎。”霍七七阻止小厮，“他們也沒有惡意，再說了，爺的這張臉放出來，的确是無人能及，他們也算是實話實說。”
“主子。”小厮急了，張嘴還想說什麽。
“我的娘喲，沒看出，小白臉的臉皮居然這麽厚。”鬧事的幾個人中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長得好，的确有本錢。”
霍七七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當心禍從口出。”
“喲，還敢威脅咱們幾個。”
“救了他們，反倒是對着咱們撒野了。”
……。
霍七七冷笑，要不是船還沒有靠岸，她還得依靠人家，就沖着對方的出言不遜，她就會讓眼前幾個人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她霍七七在京城裏，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她都算得上是個惹禍包，說真話，她還真不怕惹事。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
這筆賬先記着再說。
“都閑着無事可幹是不是？”忽然，一道震怒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嬉笑說笑的幾個人聞言，頓時一哄而散，慌裏慌張走了。
“主子。”小厮為難地看了霍七七一眼。
“找正主去。”霍七七呵呵一笑。
小厮不敢怠慢，領着她來到了主倉處。這一處在正中，霍七七進屋就發現，這兒的地盤要比她住的地方大多了。
“醒呢？”坐在船艙中的是一個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一雙不大的眼睛滴溜溜正打量霍七七。
霍七七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驚豔二字，這個家夥該揍！
“午後，我們打算直接離開。”霍七七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公子身體剛有好轉，就要急着離開？”中年人身體終于坐直。
“我們身上暫時不方便，沒有半個銅板。你們報出住址，以後我們會讓人給你送去。”霍七七再直接。
“公子痛快，既然公子開口，那麽王某也就不客氣了。王某是生意人，生意人重利。雖然說我們萍水相逢，誰都有個落難的時候。但你們也不能讓王某跟着損失。不是王某不信任二位，實在是大家素未平生，以後再有什麽牽扯也沒有必要。”
“呵呵，還是直接比較好。”霍七七打斷對方的話。
“救命之恩就算了。你們将這十來天欠下的飯錢，住宿錢結了即可。”果然涉及到利益，中年人立刻變得公事公辦，“我也不訛你們，你們每人給五兩銀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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