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賞味期限(2
“我可以追你嘛?”
周晨曦的話問出口,不等言晏反應,他再大放厥詞,“當然,這可不能給我小叔知道。”
如今的初中小男生都能如此狂妄?
還是他們周家祖傳的目中無人?
言晏不打算睬他的玩笑話,起身打算去沖涼,沒成想周晨曦繼續和她嬉鬧,散漫地再追言晏幾步路,蔣文煜是真得惱了。
“哪來的小流氓,起開!”
一個毛手毛腳、血氣方剛;一個青梅竹馬、閨中好友。
兩個男的,一言不合都gang起來了。
起先只是蔣文煜推搡了周晨曦兩把,讓後者別耍無賴,只是話說得有點粗魯,“丫的,你才幾歲就學男人追女人,毛長齊了沒。”
少男的自尊心可不比小女人淺薄到哪裏去。
周晨曦被蔣文煜推的那兩下,他本就不爽了,再聽蔣的話,直接火燒房頂了。
二人身形差不多,周晨曦腳步沒站穩之際,他随行的幾個夥伴就聞着□□味摻和了進來。
言晏還沒來得及拉架,以寡敵衆的局面,他們就混戰了起來。
蔣文煜雖然也健身,練過跆拳道,但都是假把式,以一敵四,開挂般的節奏也不可能打得過幾個十幾歲且不知輕重的小男生。
言晏一邊拉着蔣文煜要他走,一邊唬着臉警告周晨曦,“玩笑過頭了啊,你們。”
周晨曦顧忌着言晏一個女的杵在這,便伸手攔着他的狐朋狗友,偏偏脖子梗着,全然一個傲慢小爺樣,“我小叔比不上這個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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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曦一個未成年小孩子,言語放肆地戲谑旁人是小男人,言晏根本沒來得及口誅嚴詞什麽,蔣文煜就真真動拳頭了。
他狠狠把言晏往身後一搡,言晏跌坐在地板上的時候,蔣周二人已經扭打在一起了。
這叫什麽事啊,蔣文煜本就心情不好,周晨曦這個臭小子算是撞到了槍口上,言晏吃痛有餘,喊他們停手也是無濟于事,體育館的安保人員可沒言晏這麽菜。
沒一會兒,幾個保安大漢就赤手空拳地制住了尋釁滋事的幾個人,順帶着扭送派出所了。
民警小哥沒功夫聽一群孩子扯閑篇,連筆錄都懶得記詳了,只一張冷漠臉,教訓幾個打人的學生各自通知監護人來領。
家長來不及過來的,就通知學校班主任帶齊證件過來簽字領人。
周晨曦這下憋了。
貧嘴且扮委屈地撇清幹系,指着蔣文煜發難是對方先動手的,他們還只是孩子,請警察叔叔保護他們。
“你們還是孩子?你瞅瞅你們把人打的,少廢話,通知家長或老師過來确認筆錄,不然就老實在這兒待一晚……”民警小哥鐵面無私,嘴裏麻利地給一群小男生普法着,受傷者造成輕微傷類,處5至15日行政拘留;500至1000元罰款+醫藥費、誤工費等賠償……
說話沒有偏頗,轉臉訓斥蔣文煜與言晏,因何事故,也不該與未成年動手。
幾句話又回到主旨上。
請家長!
言晏聽周晨曦打電話給周是安,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周晨曦炸毛了,死乞白賴地求小叔過來。
撂了電話,言晏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答應過來,她不想在這個地方會他,就小心翼翼地問民警小哥,他們可不可以先走。
民警小哥周正的一張臉,瞟一記漂亮的白眼給言晏。
她乖乖閉嘴了,身份證還在警察哥哥手上。
糟心得很,她也是無辜,這就有打架鬥毆的前科了???
周家監護人來的不是周是安,而是其長兄,周晨曦的親爹,周是臨。
周是臨一出現,周晨曦的毛全順妥了,旁餘的話沒有,只問一句兒子,為什麽打架?
“還有十來天就中考了,你是不作點事出來,就皮癢是不是?”
這位周先生也是政府辦公室的人,民警小哥多少有點陣營內的覺悟,原也沒多想為難什麽,只是眼下,周父如此嚴苛,倒是讓小哥有點難做人了。
“為什麽和人家動手?”周是臨再問。
“沒什麽,開句玩笑罷了。”周晨曦小聲嘀咕。
“你一個學生好好地去伸展筋骨,和人家開什麽玩笑,什麽玩笑足以動手!”周是臨不怒自威地背着手,一時氣不過,忘了身份場合,随即揚手……
“周先生……”
言晏純粹是怕周是臨動手打孩子,周晨曦好歹是個十五六歲的男生,這個場合如若挨了父親耳光,實在難堪。
周是臨識得言晏,可是完全想不到,今日兒子會與她一道惹出了是非。
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言小姐與朋友這邊,周某替孩子向你們賠不是了,所有的傷損,我們一定全力承擔,還請言小姐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
蔣文煜臉上看得見的地方,幾處破皮紅腫,嘴角也破了,身上肯定也有傷。
周是臨不是個糊塗人,但畢竟還是護犢的,兒子大考在即,實在不宜惹半點是非官司。
鑒于未成年意氣用事,受害方又出面保和,民警也主張調停,各自簽字也算了事了。
從派出所出來,周是臨說陪着言晏的朋友去醫院檢查一番。
蔣文煜揚揚手,說皮外傷,不必了。
天已擦黑,入夏的熱,真如浪頭撲身,一陣又一陣。言晏還是剛才在館內沒來得及換下的一套粉灰色運動速幹衣,雖說外面罩了件防曬服,可是這身着裝,實在不想與周家父子再周旋客套什麽。
“送言小姐你們回去吧。”周是臨主張。
“不用了,謝謝,我們自己叫車。”
“是安的車子,今天這遭,于情于理,我們都得跟言小姐多賠幾個不是,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說幾句唐突的話,也務必不要放在心上。”周是臨這邊話說着,一輛黑色奔馳無聲無息地泊在他們眼前。
周是安從車裏下來,最簡便的一身休閑黑白look風,沒多少言語寒暄,只淡淡問一句兄長,“領出來了?”
話尾裏譏诮得很。
言晏不尴不尬地吞了吞口水,還在盤算着,如果他與她講話,她該怎樣不卑不亢。
畢竟他們從H城言開後,有兩月不曾照過面。
“為什麽打架?”周是安與侄兒問話。
“你不來救我,還通知我爸,沒資格過問我。”周晨曦被周是安揪了把耳朵,不買賬,當着親爹的面,也要怼叔叔一把。
“阿彌陀佛,你以為我想管!我不插手你這苗子,你媽已經時不時在你爺爺那邊說我的不是了,生怕我把你這苗子帶長歪了,我一聽你惹禍了,哎喲喂,可了不得,不能管。”夜風刮得周是安的白襯衫沙沙作響,散漫且不無委屈的尊長模樣。
“那你過來幹什麽,別告訴我,是來接我,我腳指頭都不信你的話。”周晨曦說着,腳下滑着幾個碎石子。
周是安這時不言語了,只悄然眯盯一眼周晨曦,後者不是善茬,蹬鼻子上臉,“人家說了,和小叔是普通朋友。”
額……
這下想不尴尬也難了。
“嗯,這就是你動手的理由?”周是安揚揚眉。
“啊。”周晨曦含糊和稀泥。
“不是!”
言晏冷漠否定了有人的表忠心。
“周先生的侄子一味地問我是不是與周先生分手了,如果真分了,他可不可以追我?”
“鑒于周晨曦同學不滿十八歲,我現在當着他的長輩面,拒絕這份追求,我不喜歡未成年的小弟弟。”
這家夥嘴巴太欠,言晏覺得沒必要給他留面子,熊孩子不給人臉面臺階,那麽,給他招頓打也無妨。
話不投機半句多,言晏插刀完畢,拉着蔣文煜就走。
腦後頭的周晨曦各種卧槽,我去……
他扯着嗓子,繼續和言晏鬥:
“誰要追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小叔也不喜歡你,他是禦姐控,他十來歲就喜歡一個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