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選禮物
最近一段時間裏，林憶秋的情緒好像不大好，我有空就會陪着她去做産檢，休息的時候，她會叫上我去看嬰兒的小衣服，女人懷了孕，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仿佛有一種母性的光輝環繞着她。
星期三，林憶秋帶着我去了南路的舊樓頂看風景，我們往下探，車子、人群川流不息，繁華的大街縮成了一個小人國，人們小的像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穿梭着。
我們趴在欄杆牆上有十分鐘，聊着有趣的話題，過了一會兒，林憶秋走到了比較僻靜的一側，她做了一個危險的動作，林憶秋坐到圍牆上面，把纖細的腿放在外面蕩着，我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我過去攥住了她的手，“你瘋了！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虧你還懷了孕，瞎折騰什麽！下來！”
她做了一個鬼臉，她笑罵我，“溫愔，你龜兒子的最膽小了，我經常這樣坐的，從小坐到大，我很喜歡把腿蕩在外面的感覺。”
為什麽林憶秋沖我笑，我好像看到了她有一瞬的痛苦表情，是稍縱即逝的，我定眼一看，她明明笑得那樣燦爛，她摸着肚子，充滿了幸福。
她是巴蜀人士，媽賣批和龜兒子罵的很溜，以前常罵，現在倒不常聽見了。
我撇撇嘴，沒有松開抓着她的手，“我有恐高症好麽？你經常坐是不怕，小心蕩着蕩着，魂都給蕩沒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既然決定要好好生孩子了，就不要做危險動作啦，真是的。”
林憶秋把腿收了進來，她忽然抱住了我，重量都倚靠到了我身上來，林憶秋的語氣有些疲憊，“我家又管我要錢了，你的錢，我暫時還不了，愔愔，對不起哦，他們好煩。”
我毫不在意道:“多大點事兒啊，我現在不缺錢，反正也沒地兒花，吃穿住高先生都給我包完了，你不用急的，先給你家應急吧。”
林憶秋又把雙腿放到了圍牆外面，她從包裏搜出一個鑰匙，她笑嘻嘻道:“喏，家裏的鑰匙，我怕你哪天被高先生趕出門找不到地睡，到時候我睡着了你叫不醒我，所以先預備好吧。”
我攥着她的手，然後咧嘴一笑，我把鑰匙放進了皮包裏，“你這頭豬，還真有先見之明呀。”
林憶秋和我打鬧，我怕動着她的肚子，就一直讓她，我簡直是被她狂毆，我放話道:“林憶秋！等你生了孩子，我不打的你連爹媽都不認識，我就不是九華巷的愔姐！”
林憶秋開了鐵門往樓下走，她翻了個白眼，“喲喲喲，那等我這一胎生完，我趕緊的再去懷一個，懷他個一百年，你就成不了愔姐了。”
我斜視她一眼，“你的牛皮還能再吹的大一點麽？”
她勾搭着我的肩膀，“能啊，你上我家去，我能給你吹個三天三夜。”
我壞笑道:“你沒把那幾個老板吹得精盡人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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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着我的猛打，我們已經到街上了，她還對我窮追不舍，為了轉移視線，我指着前面的一個男人道:“你看，那個帥哥肩膀好寬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有國際範。
林憶秋瞥了一眼，她嫌棄道:“肩膀寬，适合挑糞。”
前面那短袖男轉頭對我們豎了一個中指，林憶秋黃的不得了，她握了一個假拳，拇指和食指形成了一個圈，拳中間是空心的，她把空心處對着人家的中指。
短袖男秒懂，他瞠目結舌，有點不好意思，最後豎了一個大拇指。我都想給林憶秋豎大拇指了，周圍的人側目，我拉着她趕緊走人，丢人現眼的。
我身邊總是跟着兩三個保镖，他們淹沒在人群裏，與我保持着距離，我沒有感到太拘束，我也是有一點怕被人劫持的，高先生的仇家絕對是危險分子，我惜命的很，所以我不反感保镖。
我回高宅時，在玄關口看見了一雙幹淨的皮鞋，我若有若無的尋找高先生，他今天回來的這麽早？！現在才兩點。
高先生在房間裏幽幽的盯着衣櫥看，我小心的走過去看了兩眼，櫥櫃裏清一色的都是黑灰色的西裝，部分衣服要精致華美一點，可能是宴會穿的那種，我疑惑道:“你看什麽呢？”
高先生棱角分明的臉有一絲的魅惑，他拿出兩件西裝，像個大男孩一般的問我，“哪件好看？”
左邊的那件要肅穆一點，新穎不失穩重，有權威感，是酷酷的商務風範。
右邊的那件西裝線條流暢，高雅華美，有紳士風度，裏面還有淺色格子的馬甲，有一種複古的歐洲風格。
既然他在選衣服，肯定是要去參加什麽宴會舞會的，我指了右邊那件，道:“這個好看，像王子，另一件的話太酷了。”
高先生把右邊的那件扔在了床上，他開始換衣服，對我道:“你也去換下衣服吧，我以為你還在外面玩，正想給你打電話，六點的時候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會，算是家宴，加上我們只有六個人，你換好衣服，我們去選禮物。”
家宴這個詞語劃過我的耳際，順耳極了，生日宴會這麽少人？只有六個？我随意問道:“誰的生日呀？”
高先生凝了一會兒，淡淡道:“阿晗的生日，我的一個...妹妹，她比你要大一點。”
我的呼吸有一瞬的靜止，心口上好像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着，讓我有些壓抑，原來，他像個大男孩一般的選衣服，問我哪件好看，是因為要去參加白晗的生日會，上一次白晗在醫院給高先生打電話，說得便是生日的事吧。
他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實際上，我什麽都知道了，這種悶着不能挑明的感覺，更讓人難受。
我失魂落魄的轉身走人，我在房間裏看着一排排的衣服，沒有選來選去的心情，我随手拿了一件簡單大氣的淺色裙子換上。
我正在梳妝臺上理發，高先生打開門進來，他打量了我一眼，淺笑道:“你穿的，跟我這身很相襯。”
他走過來幫我梳頭發，他的動作輕輕柔柔的，我感受不到一絲扯痛，我自己梳頭發時常常會被打結的地方弄痛，他的手法似乎很熟練。
高先生給我梳了一個低低的發髻，婉約柔美。他修長的手搭在我的雙肩上，我看着鏡子裏的俊男靓女，覺得寧靜美好，我無意之間選的裙子果真與他很相配，我淡笑道:“你梳頭的手法哪裏練出來的？連我梳的也沒你好。”
高先生有一瞬的恍惚，他捂住了我的五官，我突然有些憤怒，他這是在透過我，看別人麽？我攥緊了拳頭，緊緊咬着齒關，他的大手放在我的臉上一直沒有移開。
高先生靜靜的立在我身後，我使勁打開了他的手，我像瘋了一樣扯亂他方才為我梳好的頭發，屬于白晗曾經的東西，我不要！
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帶着一絲探索，他的聲音帶着警告，“阿愔，乖些。”
我眼眶裏的水澤在打轉，我微微仰頭，那股溫熱随之風幹了。在他的視線下，我無地遁形，我差點忘了，他是高先生，不是我所想的阿飛。
我剛剛的反應，以高先生那麽聰明的人來說，不會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扯亂頭發，他重新幫我梳頭發，盤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他似是在解釋一般，“這個發挽的不好，第一次試。”
我們心照不宣，彼此已經明白了阿晗的存在，但不劃破那層窗戶紙，我漸漸平靜，我轉身抱住了他的腰，我把臉埋在他的腹上，“阿飛...我不要任何別人曾經的東西，我是溫愔，溫暖的溫，愔愔于思的愔。”
高先生撫摸着我的頭，他平靜道:“我知道，我也是曾經，那你不要我麽？”
我第一次挑明了說，“我要你，但我不要做影子，如果你要我只是為了填平寂寞，那你把我送回九華巷吧。”
我抱在他腰上的手臂徒然一松，這好像花費了我全身的力氣，放手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愛過多難得，放手更難得。
高先生彎身看我的額頭，他摸了下我頭上的白布，轉移話題道:“如果留疤了，我帶你去紋身。”
我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無力。我較勁兒道:“留了就留了，我不紋，你要是嫌我醜，三年的包養可以提前結束。”
真的，我累了。
高先生蹙緊了眉頭，他掰起我的臉，認真道:“溫愔，我沒有把你當過是誰，更多的時候，陪伴我的人是你，或許到不了三年，你會離開我的。”
他的話裏隐約透着古怪，我咬着下唇，“你要是不離開我，要是沒有別的女人，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的目光很清遠，“但願吧，很多事一開始就錯了。”
我追問他是什麽事，他不告訴我，含糊其辭的給帶過去了。
高先生開車帶我去了商場，他要幫白晗選禮物，想不到連這一點我都要吃醋，堕入愛情中的女人是很狹隘的，也許我的占有欲也在作祟吧。
他來的地方都是國際品牌店，選項鏈或者手鏈的時候，他會問我的意見，高先生的眼光不差，他看的每一樣首飾都很漂亮，比較簡單大氣，設計不複雜樣式很典雅，他在櫃臺看了又看，挑的很仔細，我的心裏越來越陰郁，我勉強笑着說都好看。
高先生看中了一個卡地亞鑲鑽的戒指項鏈，他拿在手上觀摩片刻，攤在掌心裏給我看，他問了幾遍，“這個...好看麽？”
“你覺得怎麽樣？”
是戒指項鏈呢，我的笑容幾乎快挂不住了，我低低道:“好看，特別好看，我去上廁所，你等我一下。”
我一口氣說完，轉身離去，我問了一個櫃臺小姐，才知道廁所的方向，我在洗手間用水潑臉，我看着鏡子裏紅眼的女人，我自嘲道:“哭什麽哭？！真是沒用！爸說的對，你廢物你無能！明明就是個做小的命，心卻比天高。”
我抽出紙巾擦幹淨臉，重新補了妝，我的眼睛有點紅，我不想讓高先生看見，所以在廁所一直呆着，直到他給我打電話，我撒謊說在上大號，我眸子裏的紅血絲漸漸消散後，我才提着包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高先生立在門口邊，他那身優雅的西裝愣是被他穿出了狂野不羁的霸氣範兒，他的身段高而挺，隐藏着冷酷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情感，路人即使側目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我氣喘籲籲的跑到他面前，“對不起，我...肚子疼，耽擱你了，對不起。”
他霁顏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肚子，“還疼麽？”
我一怔，一般男人等了那麽久，應該會發火或者不耐煩吧，他居然還跟我笑，我那點不快消散了幾許，我攬着他的腰往外走，“不疼了，你妙手回春嘛。”
高先生的手搭在我肩上，他睨了我一眼，“馬屁精。”
我輕哼道:“你不愛聽？那我去拍別人的馬屁了，尋常在賭場拍的我手軟，真心實意想拍你的，你還不領情。”
他捏住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蜻蜓點水一吻，“愛。”
我的心顫了一下，他說愛的時候，感覺很旖旎，仿佛在說愛我一樣，可是我知道，那是我的錯覺，他愛的不會是我，我是一只小寵物，是一只匍匐在他腳邊的紅眼小兔子，我要做的只有乖順。
時間還有一點早，我們繼續在外面逛了逛，算着時間，才去赴宴。
來到一個五星級的餐廳，坐電梯上去之後，裏面的環境很清幽，沒有大聲喧嘩的聲音，來這裏的人都是富貴家庭，一般不會做沒修養的事，服務員穿着黑色整潔的工作服在走廊裏穿梭，高先生向服務員問路，那個年輕女孩兒就帶我們去了一號雅間。
我聽高先生說一號的時候，真的很羨慕白晗，這家餐廳在國際上是數一數二的，有黑卡的人才能去一號雅間，李沅旭對白晗多好啊，高先生也對她念念不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