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9
58、溫水
中午尤文溪回去吃飯,魏籌不在家,她心裏安定一點。
這兩天有些尿頻,尤文溪連上了三次廁所,确定沒有尿意了才回房睡午覺,起來後看到手機上有一個未接電話,是付校長辦公室的。
尤文溪再次來到校長辦公室。
付校長翻看着辭職信,一臉嚴肅,問:“尤老師,你是認真的?”
尤文溪道:“對,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适合當老師。”
付校長笑出來:“你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師了今天跟我說不适合?”
尤文溪沒說話。
付校長道:“就這樣的程度,也能讓你喪失鬥志?”
尤文溪還是沉默不語。
付校長喝了口茶,醞釀了一下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尤老師家境顯赫,你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裏,能來教書,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不是熱愛這門職業,我想不出其他的驅使你這麽做的理由。”
尤文溪撇開頭看着窗外:“曾經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個老教師在班上說過這樣一段話。她說,教書是無奈之舉,她本來不想當老師,但奈何考了師範又沒找到理想的工作,只好服從分配再次進了學校這個象牙塔。她硬着頭皮教了一年書,最後卻發現,老師這個職業讓她越做越輕松,別的老師都是從一杯滾燙的沸水慢慢變成一杯溫水,最後變成一杯冷水,每天上課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她卻完全反過來。她用了一年的時間,讓一杯冰水變成一杯沸水,又用了近半生時間,讓這杯水保持恒溫。我當老師,是受她影響,我也想看看,我能讓一杯水保持在什麽樣的溫度。”
付校長看着她:“那你現在這杯水,是什麽溫度?”
尤文溪笑了笑,站起來:“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倒了。”
付校長張口結舌:“你真是,你讓我說什麽好!”
尤文溪往門外走:“請校長及時安排老師和我交接課程,我最多再上三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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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校長忙站起來,喊她:“尤老師啊……”
尤文溪停下來。
付校長期待地看着她,像是還想再勸,尤文溪卻慢慢道:“別擔心,倒在地上之前,還是溫的。”
這天晚上,朱華打了電話過來,顯然還是知道了學校的事。
尤文溪用一句話堵了她的滔滔不絕:“我辭職了,您別擔心了。”
朱華頓了一瞬,魏籌坐在她身邊,擡眼看她。
反應過來後朱華道:“辭得好,肯辭職說明你還沒糊塗。學校現在成這個樣了,你再待下去還不知道他們要用什麽樣的眼神看你。那以後呢,以後什麽打算,是繼續當老師還是……”
尤文溪打斷她:“上次中秋的時候你不是說讓我考mba嗎,我想好了,現在開始準備,等孩子生下來,為了把握大點,參加明年的初試。”
朱華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道:“沒想到我醉話你也聽進去了,早這麽聽話不就好了。行,你有打算就行。想考mba媽媽肯定支持你,也不用擔心考不上,你來公司實習一年,至少實戰經驗沒人能比得上你。”
尤文溪道:“好,等孩子生下來我會進公司幫你的。”
挂了電話,尤文溪起身要去洗澡,魏籌驀地拉住她手腕:“文溪。”
尤文溪頓了一瞬,又坐下來,溫言道:“我想起來,我還沒和你商量。你同意我辭職回去進時信工作考mba嗎?”
魏籌道:“我當然沒有意見,只是……”
尤文溪打斷他:“沒意見就行,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魏籌再想伸手拉她,手卻停在半空,最後無力地垂了下來。
付校長還是拖到了三天後才找老師來接尤文溪的班,開學沒多久,交接也沒多複雜。尤文溪交代了自己的上課進度、作業、考試情況、以及班裏學生情況,最後去辦公樓辦離職手續。
教務處的辦公室裏,冤家路窄,尤文溪遇到了常老師。
常老師比國慶假上來時看起來還要憔悴,看到尤文溪,雙唇嗫嚅了一會,最後沒有說話,還将頭撇到了一邊,她也是來辦離職手續的。
尤文溪笑笑,收好自己的各種證件,轉身出了門。
魏籌沒在家,尤文溪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打電話給閑了許久的司機,讓他來接自己去尤宅。
到尤宅的時候沒想到朱華尤寶剛都在,倆人大半個下午了在吃午飯。
尤文溪提着行李進門,倆人聽到動靜出來看到,都是一愣:“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尤文溪讓傭人把行李提上樓:“辭職了當然就回來了。”
朱華和尤寶剛對視一眼。
尤文溪問:“你們怎麽這個時候吃飯?”
朱華道:“你和魏籌吵架了?”
尤文溪道:“沒有。”說完她要往樓上走。朱華喊住她:“站住,怎麽回事?”
尤文溪只留了背影給她,疲憊道:“沒事,媽。”
朱華:“你一個人跑回來還沒事,你覺得我會信,你給我……”
尤寶剛拉了拉朱華:“行了,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你這麽盤問算怎麽回事?”
朱華不高興地掙開他的手:“你懂什麽!”
“好好好我不懂。”尤寶鋼說,又對尤文溪道,“還杵在這幹什麽,上樓好好想想怎麽回你媽的話。”
尤文溪回神,忙往樓上走。
朱華則瞪了一眼尤寶鋼。
回房間後尤文溪将行李箱裏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放進衣櫃,她帶的基本是衣服,但是因為走得匆忙,再加上心裏有事,她竟然忘了帶內褲。
她現在碼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不可能将就着穿以前的,至于去買,買回來也不能馬上穿,還要先洗,讓她暫時不換更加不可能。
尤文溪看了眼時間,見離魏籌下班的點還早,便打算再回去一趟。她又打了個電話給司機。
下樓的時候好在朱華尤寶鋼已經不在樓下了,尤文溪做賊心虛般往餐廳看看,偷溜出門。
魏籌回來的時候朱華正在和尤寶鋼說起雨山小區拆遷的事,剛說到有戶人家死了個老人,賠了錢總算搬走了就見他氣勢洶洶地進來,不由詫道:“怎麽了這是,一個個的?”
魏籌眼睛裏壓抑着怒火,緩了緩道:“爸媽,文溪回來了嗎?”
朱華擋住要說實話的尤寶鋼,道:“她去哪沒跟你說?”
魏籌道:“沒有,我上樓看看。”
他顯然等不下去了,走路都像帶着火星。
朱華不安道:“他怎麽生這麽大氣,不會是要家暴文溪吧,倆人到底怎麽了這是?”
尤寶鋼道:“不會的,他們不願說你就別插手了。”
朱華瞪他:“你就知道說這句話。”
尤寶鋼無奈:“那不然呢,他們夫妻倆的事,插手你插得過來嗎?”
朱華起身在樓梯口轉轉,不放心道:“我還是上去看看。”
尤寶鋼揮揮手:“去吧去吧,教訓還沒吸取夠。”
朱華剛到尤文溪房間附近,就見魏籌又風風火火出來,倆人迎面撞上,朱華問:“見到了吧,到底怎麽回事?”
魏籌神色一亂:“她沒在房間裏。”
朱華一愣:“不可能啊,她才拖着行李回來沒多久。”
魏籌快步下樓,聲音都在抖:“她去哪了?”
朱華聽得心顫,跟在他身後:“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
魏籌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朱華拔高了聲音,“你開什麽玩笑?”
倆人下樓,尤寶鋼見他們火急火燎地,終于也意識到不對勁了,站起來問道:“怎麽了?”
魏籌已經沒心思應付岳父岳母了,揪着一個傭人問道:“看到尤小姐出門了嗎?”
傭人戰戰兢兢道:“看,看到了,她坐司機車出門的。”
魏籌瞬間松口氣,又掏手機打電話,扭頭對岳父岳母道:“我去找她。”說完邊打電話邊快步往門外走。
尤寶鋼目光追着他背影,不放心道:“你別急,有話好好說。”
司機電話響了很多聲才通,那邊喊了一聲魏先生,但緊接着一道冷靜的聲音道:“挂了。”
“你敢挂!”這句話魏籌幾乎是咆哮出來的,他一腳踩在油門上,差點撞上小區的花壇,險險轉彎之後他像得了心髒病一樣,整顆心都揪在一起,呼吸粗重。
司機在那邊為難道:“魏先生?”
魏籌努力平複呼吸,道:“你不用接,開外放,讓尤文溪聽着。”
司機一個好字剛出來,那邊一個聲音又□□來:“我讓你挂了!”
魏籌馬上道:“別聽她的,告訴她,我在開車,如果她敢不聽……你就這麽告訴她!”
司機十分為難地轉述。
片刻後,電話那邊換了個人,尤文溪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你想說什麽?”
魏籌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告訴我,你在哪,或者你要去哪?”
電話裏沉默了一陣,尤文溪道:“學校公寓。”
聽到這四個字,魏籌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他只是放緩了語氣,近乎誘哄道:“那在那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尤文溪沒回話,直接挂了。
魏籌靠回座椅,一摸額頭全是細汗,只覺得精疲力盡。
車子駛進車流裏,魏籌呼吸慢慢平複。
幾個小時前,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見了長達的某個董事,有股東終于答應交換條件,轉讓股份給他,他馬上要成為長達的最大股東,然而他全程心不在焉,想到尤文溪這幾天無視他的态度,心裏只覺得又堵又亂。
他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撂下那位董事開車回公寓的時候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就算心髒是鐵鑄的,石頭做的,這麽久也該捂熱了吧。
他從未懷疑過尤文溪會背叛他,因為她是一個老師,她有自己的堅持,有師德師風,還要為人師表。但是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尤文溪到底愛他嗎,還是和他在一起,真的只是無奈之下的妥協,為了孩子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他想着,不然一次性把所有困惑都解決吧,不要再這麽憋下去了。他這輩子,真的沒有遇到過比尤文溪還不痛快的人,沒在一起時,時不時往他心髒捅一刀,不抽出來,慢慢地磨。他痛苦不已,卻像瘾君子,看到她那張臉又難以自拔,她偶爾對他露出個笑,他恨不得用盡一切代價挽留。
他以為同居這麽久,他們在一起甜蜜這麽久,沒有什麽矛盾了,不會有什麽隐瞞了,然而直到最近,他又被她扇了一巴掌,烙印刻到了心髒上,你還是不夠了解她!
他神思不屬地回到家,然而打開門并沒有見到人,今天沒有她的課,他又打了個電話給魏靖,魏靖說她沒在學校。
他想着她會去哪,這時候才想到把電話打給她本人。
果然沒人接。
他最開始不打給她,就像隐隐預料到她不會接他的電話。
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終于發現床上有些亂,衣櫃門沒拉好,他打開櫃門,她衣服少了。
魏籌如遭晴天霹靂。
59、結局
尤文溪回到公寓後直奔卧室,找了幾條內褲,用收納袋裝好。
魏籌短時間肯定來不了,她有些無聊,在房間裏轉了轉,最後坐到沙發上。
打開電視,電視節目更無聊,尤文溪又關了。
她有些無所适從,竟不知道該做什麽,以前等魏籌下班也沒事做,她卻可以那麽惬意。明明時間才過去沒多久,這轉變卻讓她難以适應。
那人到底要跟她說什麽,竟然用性命來威脅她,瘋了嗎?
看到擺在桌子上的蘋果,尤文溪不由伸手去拿,只是剛碰到,又想起那天晚上,她伸出手去要抱,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不信任自己?
他們相處了這麽久,她是什麽樣的人他難道還不清楚嗎?
尤文溪想得心口疼,肚子裏的孩子也像有些躁動,她躺到沙發上,翻了兩次身都覺得不對勁。
是最近情緒波動太大,影響到他了?
尤文溪摸摸肚子,心想,你快別給媽媽添亂了,媽媽現在快煩死了,你爸怎麽還不來?
她在沙發上輾轉反側,又因為身體沉重翻身困難,最後忍無可忍又坐起來。
可坐起來更難受,肚子的不适感越來越明顯。
尤文溪有些擔憂地心想,該不會要早産了吧,現在才三十四周,還沒到預産期,寶寶你可不要吓我啊!
她不敢再等下去了,取了錢包打算去醫院,鎖完門她又想起應該給魏籌打個電話,連忙一邊下樓一邊掏手機。
她把魏籌拉了黑名單,關鍵時候才後悔莫及,她手有些發抖,一邊看手機一邊看路,好不容易找到魏籌號碼拉出黑名單,卻突然一腳踩空。
尤文溪倒下去的時候腦海裏一片空白,心髒驟停,眼前卻劃過一道瘦弱的身影。
有人喊她:“尤老師!”
尤文溪被人險險抱住,倆人連着跨下好幾級臺階,抱着她的人一頭砸在樓梯間的牆上。
尤文溪肚子下墜感越來越清晰,她抓住來人的手臂,剛想說送我去醫院,卻看到牆上一片刺眼的血跡。
尤文溪張了張嘴,一個字沒能說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熟記于心的聲音慌亂地喊道:“文溪!”
尤文溪松了口氣。
醫院産房外,或站或坐着幾個人,都在焦急地等着。
魏籌靠着牆,整個人像被陰雲籠罩着。
朱華轉了好幾圈,眼眶都急紅了:“怎麽會突然早産呢,到底怎麽回事?魏籌你是不是沒把她照顧好?”
魏籌沉默不語。
尤寶鋼嘆氣道:“行了,別念叨了,你坐下來吧!”
朱華火大道:“你閉嘴,你女兒早産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尤寶鋼道:“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可這樣吵吵鬧鬧也沒用啊,你還不如在心裏為她祈禱祈禱呢。”
話雖有理,朱華卻靜不下來,她又轉了幾圈,說:“不行,我打電話讓自家醫院那邊的醫生過來。”
朱華說着匆匆忙忙去打電話了。
然而她走了沒多久,産房終于開門了,醫生走出來,沖連忙湊上來的尤寶鋼魏籌道:“恭喜,母女平安。”
倆人瞬間松了口氣。
魏籌緊接着問道:“可以進去看看嗎?”
醫生道:“可以先看望大人,孩子已經送進保溫箱了。”
尤寶鋼忙問:“孩子沒事吧?”
醫生耐心解答:“沒事,只是不足月的孩子的通病,放在保溫箱養一周,視情況送出來。”
确定大人孩子确實都沒事,魏籌尤寶鋼才真的松口氣。
到病房後魏籌和尤寶鋼進門看尤文溪。
尤文溪很虛弱,面色蒼白,生完孩子好像一下就瘦了下來,眼睛裏滿是疲憊和困倦。
魏籌坐到她身邊,伸手想碰她,最後卻又害怕地縮回手來。
尤文溪一見他進來,眼睛就沒離開過他,生孩子時疼得她恨不得死在産房裏她都沒掉過一滴眼淚,這時候眼睛卻濕潤了。
她極輕地道:“好疼。”
魏籌垂下頭,眼眶也跟着紅了,他笑了笑:“嗯,以後不生了。”
尤文溪也笑,還是極輕地道:“對不起。”
魏籌終于将手放到她臉上,輕輕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淚:“不要跟我道歉,以後只要別再吓我就好,文溪,你好好的,我求你。”
尤文溪眨眨眼,眼淚洶湧而出。
朱華帶着醫生匆匆趕過來才知道尤文溪已經生了,而且母女平安,她又驚又喜,想沖進病房去看看,卻被尤寶鋼攔住。
尤寶鋼深沉地搖搖頭。
朱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魏籌在裏面?”
尤寶鋼點點頭。
病房裏,尤文溪睡了。
魏籌又靜靜守了她一會才出門,門外岳父岳母一見他出來便湊了上來。
魏籌道:“她沒事,已經睡了。”
朱華點點頭:“我能進去看她嗎?”
魏籌讓開一步,朱華忙進去了。
魏籌往醫院樓梯口走去,尤寶鋼喊住他:“去哪你這是?”
魏籌道:“去看一個人。”
然而魏籌去了那間病房後卻并沒有見到人,護士告訴他,那位常女士磕得不是很嚴重,退房了。
魏籌只好又回了尤文溪的病房。
尤文溪直到見到孩子才開始下地活動。
孩子發育得很好,剛生出來時四十五厘米,兩公斤左右,是很标準的八個月寶寶,在保溫箱待了一周後體重也是在正常範圍內增加,而且抵抗力增強,已經可以自己保持體溫,也就是說可以出保溫箱了。
孩子皮膚還有些發紅,頭毛又軟又稀,五官結合了母親和父親的優點,一雙淺藍色眼眸如同一汪明媚的湖泊,懵懂天真,十分漂亮。被護士送到尤文溪懷裏時她整顆心都軟成水了,忙不疊和魏籌分享心情。
“我好開心魏籌。”
魏籌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高興,孩子一切發育正常,會哭會鬧,四肢有力,眼睛像會說話,這證明孩子沒有罹患胎兒酒精綜合症。
尤文溪高興得語無倫次:“還要看看,還要再看看,她一定會越長越好的。”
魏籌抱住她,也抱住孩子,笑道:“會的。”
孩子還沒有名字,魏籌是父親,大家都讓他起,他摸摸孩子柔嫩的腦袋,取名魏清歡。
人間有味是清歡,奈何軟語故夢來。
孩子出生半個月的時候,尤文溪和孩子才出院,孩子被先一步送回家了,尤文溪和魏籌随後。
倆人走到醫院一樓大廳,卻意外遇到羅天明。
羅天明迎面撞上倆人,分外尴尬,眼神躲躲閃閃,尤文溪本不想管他,但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怎麽來醫院了,不舒服?”
羅天明道:“不是我,是徐老師。”
“徐老師怎麽了?”
“腦部腫瘤,晚期。”
尤文溪吃了一驚,這真的毫無預兆啊。
羅天明顯然看出尤文溪在想什麽了,道:“老師其實一直頭疼,但他不願意來醫院檢查,前幾天暈倒在教室裏才被我們送來醫院檢查出來的。”
尤文溪心情複雜,扭頭看一眼魏籌。
魏籌了然:“買點東西去看看?”
尤文溪買了一點水果,跟着羅天明上樓看望徐漆。
羅天明見尤文溪面對他時毫無芥蒂,反而越發心懷愧疚,又跟尤文溪鄭重地道了一聲抱歉。
尤文溪笑道:“事情都過去了。”
羅天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到病房的時候門半開着,羅天明直接推門進去,尤魏倆人跟在他身後,還沒看到人,先聽到病房裏有人說話。
“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不好,所有老師都不喜歡我。就因為救了你一只貓得你另眼相看,說實話我很受寵若驚。”
女生坐在床邊,歪着頭削一只蘋果,削得磕磕絆絆。
“我長這麽大,真心對我好的人一只手能數過來,現在,已經少了一個。你吧……你那麽嘔心瀝血地教,我也沒學會別的,只學會了一句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