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了水
顧樾不知何時把一大堆書搬到了“有間店”。而此時,他正不把自己當外人一樣,坐在坐榻上看着書。
又竹坐在裏面已經看了他好幾眼,似乎想要說什麽的樣子。
顧樾放下書,看着她,說:“你有什麽想說的?”
又竹摸索着毛筆猶豫再三,說:“那個,我是不是說話有些太直了,直得有些傷人了。”
顧樾卻不以為然地說:“我沒覺得你有哪方面不好,相反,我覺得都挺好的。”
又竹說:“上次吧,岳大小姐來找我的時候,我覺得我說話有些過了,正在反思。”
顧樾拿起書擋住了嘴,他倒沒覺得她像是在反思,研墨研了大約一炷香,目光直直地盯着一個地方,看起來倒是挺吓人的。
這個時候,晏溪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顧樾,你看沒看見平瑤?”
顧樾搖了搖頭。
晏溪拍了一下腿,說:“這人能去哪?”
又竹趕緊起身,說:“我們一起去找找吧!”
晏溪點點頭,便急匆匆地要出去。
顧樾叫住了晏溪,說:“你先把岳大小姐怎麽不見的和我們說說。”
晏溪六神無主又焦急地模樣,說:“是這樣的……”
今天早晨,約好了一起去嘗嘗舍得茶館新出的茶點,但是中途遇見了風雅,風雅很高興地同晏溪打了招呼,就這樣兩個人就吵吵起來了。
晏溪說得時候極其地簡單,各種細節誰也不清楚。
聽聞晏溪說的時候,又竹就在想許久之前岳平瑤就聽聞晏溪和風雅的事情,如今這樣的狀況無疑是讓她确信了,一直壓抑着的情緒,稍有不慎就爆發了,如今看來,是爆發了無疑。
又竹聽了以後,說:“走吧,也不知道跑去哪裏,還是去找找吧!”說着擡腿就跑了出去。
三個人,兵分三路,一個向南,一個向北,一個在兩個人經常去的地方找着。
負責北面的又竹,忽然聽到了北門吊橋那邊有呼救聲,她二話沒說就跳下河,游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岳大小姐,趕忙就給救了上來。
又竹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背着岳平瑤去了岳府,一身濕淋淋的,一路上留下了長長的水漬。
在大門口的時候,就遇到了吳氏,吳氏見狀,直接吩咐人将岳平瑤弄了進去,并吩咐叫來大夫,索性并沒有什麽大礙。
而忙活的這段時間,吳氏并沒有管又竹,就讓又竹濕漉漉地站在倚蘭閣門外。
這個時候,晏溪和顧樾聽聞消息立刻趕了回來。
吳氏帶着大夫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又竹,甚至沒有感謝的話。
顧樾看着又竹的樣子,趕忙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突然間,岳平樂跑了過來,指着又竹,說:“就是她,我親眼看見她推姐姐下水的。”
來往的所有人都看着又竹。
顧樾扒拉開岳平樂的手:“瞎說什麽呢,我們是受晏溪所托來找岳大小姐的。”
岳平樂不以為然地說:“難保她沒有壞心!”
顧樾毫不客氣地說:“再壞能有你壞?”
岳平樂一聽看向顧樾,眼中有驚詫。
惜茗走出來,說:“感謝祝姑娘,大夫說了,我家小姐挽救起來一步都不行了。”
又竹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事就好了。”說着,要離開。
吳氏走過起來擋住又竹的去路,說:“祝姑娘,請留步!”
又竹看着吳氏,留步,看來是想把我扣在這裏,因為某個人空口無憑的話。
而顧樾警惕地擺好了打架的姿勢。
晏溪卻進去倚蘭閣看岳平瑤的狀況,似乎并不想參與其中,當然,他也沒有心情。
吳氏笑着說:“不過是想留她喝茶,以表感謝。”
顧樾說:“感謝?我們可受不起了,若是在被扣了一個莫須有的帽子,我們竹子這點年紀可是受不起。”說着,拉着又竹的手往前走着。
吳氏笑着說:“我只是在想,怎麽那麽巧,她能夠救下平瑤,而不是別人,盧街離北門還有一定的距離吧!”
顧樾說:“晏溪拜托我們找人的,岳夫人,你可不要不分青紅皂白。”說着拉着又竹走。
又竹一直低着頭,北門那邊的水有些湍急,救岳平瑤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在沒有力氣和人分辯。
而此時,她覺得顧樾有些可靠,和平時的樣子相比,今日倒是如看起來一樣的沉穩。
眼皮有些重了,又竹本來想撐到門口的時候在閉眼,可是突然就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
俗塵給又竹搓着手。
顧樾很好奇地問:“為何這麽做?”
俗塵說:“因為手裏面不暖和的話,她會做噩夢的。”
顧樾點點頭,眼神卻變得有些悲凄。
又竹緩緩地睜開眼睛,說:“幾時了?”
俗塵說:“已經黃昏了。”
又竹坐起身,說:“岳平瑤醒了沒有?”
顧樾倒是生氣了,他說:“你還管她,你還記不記得岳府的事情。”
又竹說:“她是她,岳平樂是岳平樂。”
俗塵說:“這岳家大小姐看來了也沒有那麽有惡意,怎麽身邊一群虎狼之群?”
顧樾坐在身邊,說:“你這話說得好!”
又竹卻別過臉去,笑了起來。
顧樾放心地看了看。
俗塵十分優雅地起身,她就連起身都十分有度,她說:“既然沒事,我就不打擾,告辭。”
輕移蓮步,便走出門去。
顧樾走過去,說:“你有沒有那裏不舒服,我找大夫來看過了,你沒有什麽事情,就是體力不足而已。”
又竹愣了一下,看着顧樾微微點點頭。
與此同時,岳府倚蘭閣。
晏溪一直守着岳平瑤,直到她醒過來。
但是人家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惜茗,送客,我不想見到晏溪。”
晏溪點點頭,說:“好好,我走我走。”說着起身趕緊離開。
惜茗都有些看不過眼去,小聲說:“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岳平瑤卻一只胳膊擋在眼睛上,哭了起來,他和她到底還是因為風雅的事情吵了起來,明明可以不用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