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人心
“什麽,你要娶岳平瑤!”顧樾的聲音響徹整個正堂。
果然,又竹還是挺準确的。
晏溪坐在那裏,倒也是平靜。
“你們才見過幾次面,你見風雅的面都比見岳平瑤的次數多,還翻倍呢,你這不是毀人家姑娘!”顧樾說。
晏溪說:“我知道,可是我是打定主意要娶她,沒有比她更合适的。”
顧樾說:“你是怎麽想的,你怎麽見過一次面之後就下了這樣的決心,你對她一見鐘情?”
晏溪笑着說:“怎麽可能?成親不過是面上過去,該背叛不是一樣背叛。”晏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不以為然,可是神情卻是有些悲傷的。
顧樾說:“你倒是不在乎,岳平瑤呢?”
晏溪沒有說話,他如今自私到只能想着他自己,怎麽樣夠自私吧。
與此同時,岳平瑤給惜茗看要穿出去的衣服。
“小姐你穿什麽都好看的。”惜茗誇贊道。
岳平瑤搖搖頭,說:“不行,這可是頭一次同男子一起出游。”
惜茗收拾着衣服,感嘆說:“女為悅己者容啊!”
這個時候,有人來報,說:“晏二公子已經在府外等候小姐了。”
岳平瑤看了看鏡中自己,說:“我這就來。”
然後,和惜茗兩個人立刻跑出去,在快到府門口的時候,突然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緩步出門去。
“小姐,你可要早點回來。”惜茗笑嘻嘻地說。
“我知道了。”岳平瑤回頭說,腼腆一笑,然後走向晏溪。
晏溪佯裝着興致很高昂的樣子,笑面迎向平瑤,同平瑤兩個人一起走出府。
惜茗在他們身後看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兩個一起去了茶街的市集。
正巧遇見了抱着傘,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的又竹。
“祝姑娘,這麽巧!”岳平瑤高興地打招呼,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又竹看了看他們兩個,一個高興,一個卻平靜似水,她說:“你們也來這裏啊。”
“顧樾呢,怎麽不見他?”晏溪問她,她這樣一個人出來,恐怕知道了的顧樾會急瘋了吧。
“那個人也不可能每天都這麽閑吧,再說為何我在,他就一定在?”又竹問。
“你在我就在,這是一定的!”顧樾站在又竹身邊說,關鍵是手裏抱着一塊奇形怪狀的玉。
又竹看着那塊玉,說:“你這買的什麽,跟竹子有關系?”
顧樾拿着玉,好似顯擺地指着這塊玉上一個很小的細紋,說:“這個可是竹子模樣的。”說話的時候,那叫一個天真。
又竹白了他一眼,拿着傘快步向前走着。
顧樾抱着玉跟了上去。
又竹用傘指着顧樾,說:“你再跟過來,我就用傘戳死你!”說着,快步離開,真的是受不了了。
可是顧樾還是在後面跟着。
岳平瑤和晏溪站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笑出了聲。
大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了。
“顧掌管人是不是喜歡祝姑娘啊!”岳平瑤輕輕地問道。
晏溪感嘆,說:“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岳平瑤笑着說:“顧掌管人努力不就好了,我相信終有一天祝姑娘會明白的。”岳平瑤的笑臉似若盛放的牡丹,很是燦爛。
晏溪看着那張笑臉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下,有什麽感覺在蔓延又很快消失了。
“有間店”裏,如舊還是那個模樣,只是多了一個顧樾,這地方也不顯得空寂許多。
雖然門口擺了坐榻,可是至今沒有人在那裏坐過,除了顧樾。
“我賣了糕點,你不吃?”顧樾問道。
又竹說:“萬事有因必有果,你想聽聽晏溪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顧樾放下糕點,說:“因為晏溪的父親在他母親病重的時候,娶了別人,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晏夫人,他因為父親背叛母親而深受打擊。”
又竹點點頭,說:“可是我并不認為岳平瑤能夠解了他這心結。”
顧樾說:“誰知道呢,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又竹點點頭,忽然想起今天他買的那塊玉,她問:“你不是只要和竹子有關的,你都會買回家?”
顧樾的神情看起來像是又竹問了一個蠢的問題,他說:“你是不知道,我們家玉竹都堆這麽高了。”他站起身,手舉到胸前那麽高。
又竹有些無奈,不會吧,玉竹可是味藥材,這他都買。
于是乎,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玉竹淹沒了顧樾的畫面,這畫面……
又竹不由得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岳平瑤和晏溪說說笑笑的出游結束了,晏溪把岳平瑤送到府門口,岳平瑤同他道別,眼中有不舍,但快步走進府裏。
晏溪才轉身離開,這樣做,應該能夠打動她了吧,可是我這樣做對她可能有些不好吧。
岳平瑤剛走沒幾步,臉上高興的表情就消失不見了,他好像并不是對我有情,怎麽辦,我确實對他動情,無妨,也許這是個考驗,我一定要打動他!
岳平瑤回想起今天晏溪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疲累。
“小姐,你怎麽了?”惜茗問,“和晏公子出去不好玩嗎?”
岳平瑤笑了笑,說:“沒什麽。”
惜茗饒有興致地問道:“同晏溪公子一起玩耍的時候,怎麽樣?”
岳平瑤說:“惜茗,我累了,明天再說吧!”,說着便躺在床上,什麽話也不想說。
今天的樣子,似乎只有她一個人玩得很好,晏溪似乎從來沒有在狀态過。
傍晚的時候,又竹敞着門,坐在榻上沉思着。
門口經過了兩個大嬸,朝着裏面看了一眼。
“你看,這就是祝家那個姑娘,爹娘沒了之後,就一個人窩在這裏面,也不去勞作,明明有手有腳的。”
“可不,就知道天天蹲在家裏,也不知道研究什麽。”
“聽說是收集見聞。”
“你聽她說得好聽,好吃懶做就是好吃懶做,收集見聞,我怎麽就不信!”
裏面聽着的又竹,卻笑出了聲音,這樣的話她沒少聽過,人們總是以自己的标準去判斷所有人,一旦有個在标準之外的,便就是異類,是不被允許的,他們就用自己的話語以偏概全,當然,父母有能力的除外。
夕陽的餘晖,一點一點消失不見,伴随着随後一點橙黃被藍色取代,安寧鎮入夜了。
入夜後,輝夜樓整幢樓燈火通明,顧樾站在夜色中,看着整條清靜的街道,突然發現,所有沒了燈火的漆黑的房屋中,還有一個還亮着燈。
顧樾出輝夜樓,走過去,進了“有間店”。
又竹擡頭看了一眼,繼續着手頭的活。
“有什麽有趣的見聞嗎?”顧樾問。
“茶街那家織布坊,出了一個竹紋的織錦,明日去看看說不一定有。”又竹說。
顧樾說:“沒有聽到什麽傳聞嗎?”
又竹笑着說:“是我的,不過沒那麽在意,不管他們怎麽說,我都要按我自己的意願活着不是?”
顧樾笑着,若是你能從過去中走出來,而不是如此止步不前,我會更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