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了斷
懂得易容術的人不會簡單,所以赫連愈非捆他的時候,特意讓方華和水涉把他的雙手給牢牢的綁住了,身上的瓶瓶罐罐也用小匣子裝了起來。
這不安懷時剛讓士兵去請廖方,赫連愈非就拿着那小匣子過來了。
“這些都是從他身上搜到了,你看看有什麽需要的。”說着赫連愈非就要打開匣子。
“慢着。”安懷時先是注意到在赫連愈非要打開匣子的時候,拉普的眼神閃了一下,讓他下意識阻止了赫連的動作。
看着某人疑惑的眼神安懷時解釋道:“此人頗為精通陰詭之術,還是小心為妙。”
赫連愈非點點頭,然後拿着手上的折扇,戳了一下旁邊拉普的臉。
“還想害我?”因為剛才強行把假面皮給撕了下來,所以現在拉普的臉還是一片通紅,雙頰處明顯有撕破皮的地方,而赫連愈非這麽一戳,當場拉普慘叫了幾聲。
旁邊守門的士兵看到這一幕,紛紛有些發抖,想不到看上去這麽風度翩翩的公子也能做出這種事,不過這拉普也是活該。
周圍來往士兵過多,廖方也趕了過來,安懷時就先讓赫連愈非回去了。
小六壓着拉普來到安懷時的帳子裏,安懷時把那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廖寺卿,剛才要打開這匣子的時候,他眼神有些奇怪。我懷疑裏面有什麽東西。”
廖方沒有感受到煞氣,但直覺讓他覺得匣子有些陰森。
安懷時看着廖方從懷裏掏出一張符,良好的記憶讓他看出這張和之前封他狐裘的那張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當把黃符貼在匣子的上的一瞬間,安懷時仿佛看見有些黑氣從裏面散了出來,當場廖方就撒了一把香灰在匣子上。
“好了。可以打開了。”
這次拉普學乖了,臉上只有憤怒的神色,其他什麽都看不出來。
聽廖方這麽說,安懷時就放心,打開匣子,裏面放着兩排瓷瓶,上面什麽标記都沒有,只是一排是黑色的一排是紅色的,他突然想到楚軻浔給他帶得那一排毒藥和解藥。
除了瓷瓶還有一個木制的盒子,隐隐還能聞到一絲幽香,廖方掃過那兩排瓷瓶。眼神一暗,語氣嚴厲:“這些年你殘害了不少人吧,這裏裝着的可都是所有枉死人的肋骨所磨成的粉?”
“廖寺卿這煞氣不會就是從這……”瞧見廖方點頭,安懷時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摸上去。
“那這盒子是做什麽的?”安懷時瞧那盒子密封性很好,也不知裏面放着的是什麽毒物。
廖方看那盒子也是蹊跷,雖然煞氣被他清除了,但在這一堆陰氣煞氣所包圍的空間裏,還能散發出一股幽香,恐怕也不是什麽俗物。
“安大人還是不要碰到的好,讓我拿回去觀察一番在做定奪。”
拉普對于自己的東西被安懷時廖方拿去,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心疼,可見他害過的人遠遠不止這幾個數,能讓煞氣比冤死女子墓中的還要陰森,這些人都是被他殘忍害死的。
“如果本副将沒有救那莫衛珏,是不是他的肋骨也被你磨成粉了?”
反正現在只有一死,拉普也不過多掩飾語氣中帶着一絲遺憾:“那忠貞之骨的人枉死,是最煞的,可惜了。”
小六這幾天看到百姓對莫衛珏的敬重,還有他對屬下的義氣,這種小人居然如此狠毒,不自覺扣着他的手用了些暗勁。
“淑妃怎麽會和你有關系的?”安懷時想到那個想用煞氣毒害他的假士兵,忍不住問道。
拉普冷笑幾聲:“她可是借着我的煞氣害死了不少未出世的皇子。”
此話一出安懷時就知道拉普在撒謊。楚軻浔的儲君之位在他出身的那一刻天澤帝就宣布了。楚軻霖和楚軻浔之間相差的年齡不多,而且淑妃在楚軻霖之前小産過一次,他小時候親眼看見淑妃不顧自身安全去就了另一名懷着身孕的妃嫔。
最重要的是天澤帝最愛的不是皇後,而是淑妃,所以天澤帝對于楚軻霖也格外寵愛,自從淑妃剩下楚軻霖後,後宮的妃嫔也都是些老人,很少有新人入宮,後入的新人所生下來的皇子年齡太小,根本沒有争儲君的機會。
安懷時斷定,哪怕淑妃再怎麽心狠手辣,也不會去殘害未出生的孩子。
剛想揭穿拉普的時候,安懷時發現廖方朝他使了個眼色,于是他快道出口話,硬生生的給換掉了。
“呵,想不到那後宮嫔妃頗為威懾的淑妃居然是如此小人,小六帶他下去寫下來,讓他畫押。”安懷時當然不會真的要那畫押的東西,只是他是楚軻浔的人,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楚軻浔和淑妃不和,他自然要表現一下他抓到淑妃把柄的高興。
待小六把淑妃帶走後,廖方這才說道:“這人謊話連篇不可信,而且他眼裏深處的得意,很明顯是想誘導大人以為是淑妃娘娘的計謀。”
“既然拉普不肯說,那就不必了,害我的人也就那幾個,一會讓小六逼出他這些年為一些達官貴人做的壞事,将他們繩之以法,也好讓枉死的人能夠安息。”除了淑妃想害他的不也就是那幾個嗎。安懷時冷笑道。
“我瞧着盒子裏必有玄機,等我先打開他安大人也許就會知曉是何人了。”廖方的話安懷時并沒有放在心上,那些要害他的人自然會被他一個個拉下馬,至于是誰也只是先後順序罷了。
解決了一樁煩心事,安懷時先去瞧瞧安歌有沒有好一些,至于拉普,小六會有辦法的。
一個晚上的時間,小六在廖方的幫助下成功讓拉普吐出了這幾年所做的喪心病狂的事情,陷害一心為百姓的父母官,逼迫良家婦女順從富商的,幫着纨绔子弟殺害百姓的,不計其數。
得知這些的安懷時立刻編輯成冊,讓人快馬加鞭的上奏給天澤帝,以做處置。
安歌肚子上的淤青也在楚軻浔的藥酒下漸漸恢複正常的顏色,期間克烈惕部落的兵馬試圖強闖鎮子,搜刮糧食,也在他的智謀下讓萬将軍一一化解。
看來再過不久,複恪駱憡定會有大舉動。
呆在帳子看着周邊鎮子的分布,廖方突然帶着那個安懷時已經忘記的盒子進來了。
“安大人,盒子上的污穢之物已經清楚,大人可以打開一覽,只是來之前我給大人蔔了一卦,此物也許會讓大人有一個了斷。”說完廖方就擱下了東西,離開了。
“了斷?”他能有什麽了斷?安懷時帶着疑惑打開了盒子,盒子只是放了一封信。信封上什麽都沒有寫。
拿出裏面的信,安懷時細細看了起來。
半盞茶的時間,安懷時眼裏帶着些悲憤坐在了凳子上,他手上的信是楚軻冗的親筆。
拉普是淑妃的人沒錯,只不過已經倒戈楚軻冗,楚軻冗讓他害死自己嫁禍給淑妃。
怪不得上一世他那次出征的時候楚軻冗又派了一位副将跟随他,原來為的就是在他死後能夠搶奪軍工,難怪他安全回去之後楚軻冗的表情那麽奇怪,原來在他登基前就已經想讓他死了。
真是好手段,安懷時留下了那封信,他對楚軻冗的感情早就消失了,只是他不甘心,有朝一日他要親自把這東西還給那狼心狗肺之人,想親自問他,從小到大他什麽都給他了,為何還要如此對他?難道就是因為那一個皇位?
安歌來還少爺遺忘在他那的藥酒送還的時候,一進帳子就瞧見少爺有些不一樣的坐在椅子上。他感覺那一瞬間坐在那的不是少爺,而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