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煞氣
廖方來到那有些失心瘋的士兵們的帳子,莫衛珏此時也在裏面正在給他們喂藥,見安懷時來了暫時先放下了手中的木碗。
“這位先生,想必是剛度過了血光之災啊。”廖方一開口,安懷時差點以為他要說莫衛珏有血光之災,還好指的是他之前的事情。
莫衛珏不認識廖方,但見他站在安副将身邊,而且也是互相認識的樣子,并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點頭應下而已。
“莫統領,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常寺的少寺卿廖大人。這些士兵的失心瘋不像是正常的得病,反而像是別人的故意為之,所以本副将便請了廖大人過來瞧瞧。”
可別見安懷時說的輕松,莫衛珏自然知道都城到這路途多坎,而且還是少寺卿,副将應該是花了不少功夫的,這麽想來莫衛珏更加覺得一定要好好幫助安副将。
雖然多次聽聞廖氏兄弟看相蔔卦之準,安懷時卻也是第一次見,不免多了些好奇。
“廖寺卿,你是怎麽看出來莫統領剛度過了血光之災的?”
廖方走上前眼神更加專注的看着莫衛珏的面容,這麽被一男子看着,莫衛珏也有些尴尬,就當他想出口制止的時候,廖方的視線離開了他的臉。
“莫統領鼻梁略微彎曲,說明他性格火爆,但是鼻頭卻凸出,可見莫統領雖然性格容易沖動,但觀察入微,這種性子的人從武是最好的,将來的仕途必将平穩上升。”
衆人聽着廖方的話,都看着莫衛珏的鼻子,确實是這樣。
廖方頓了頓接着說道:“莫統領雙瞳端正,光彩卻不夠,而且雙眼有些凸出隐隐帶着殺氣,雙耳堅而厚主壽,卻多痣,說明有段時間內會多病痛折磨,但細紋略少代表病痛已然過去,但眼裏帶着殺氣,所以莫将軍應該剛剛度過血光之災。”
聽了廖方的一番解釋,安歌偷偷湊到少爺耳邊說道:“少爺,怪不得楚軻霖要拜廖氏兄弟為師了,着實厲害。”不過這楚軻霖學得都是些什麽,每次說的都一知半解,虧他還覺得楚軻霖厲害,多誇了他兩句。後面的話安歌可不敢和少爺說只能偷偷想着。
莫衛珏眼神一亮如此厲害之人,他的兄弟們看來是有救!
“原來如此,廖寺卿果然厲害。”這楚軻霖要是好好和廖氏兄弟學的話,以後也必定受益啊。
廖方也不多話了,上前開始觀察起這些失心瘋的士兵們,雙眼呆滞,四肢癱軟,說話流口水,最關鍵的是鼻翼兩遍烏青,眼窩還有黑氣,是中了失心符的樣子。
師傅曾經說過,學面相蔔卦是為了幫助他人,而不是用來加害別人,所以收徒時一定會萬分小心切不能收那些心術不正之人,沒想到卻還是有這種人的存在。
“這事不難辦,把這個燒灰給他們喝下就好,不過身體癱軟的情況還是要多養幾日。”廖方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遞給莫衛珏,雖然莫衛珏有些不太相信如此就能好,但見識了廖寺卿的本事,也去照做了。
安懷時是相信廖方的本事的,不過莫衛珏眼中還是有些懷疑,于是他也不着急回去,就在這等着莫衛珏泡完水過來。
沒過一會莫衛珏就泡好了水,和幾個士兵幫着給他們喂了下去。廖方看着這些士兵鼻翼還有眼窩上的黑氣漸漸散去,等恢複正常膚色後,這些人的眼睛也變得清明。
“莫統領您從牢裏出來了?!”最先恢複正常的士兵抓着莫衛珏的手臂驚喜的喊道,他們被抓之前莫衛珏就已經被卓滋赫囚禁在了牢中。
裏面正在團聚,廖方卻悄悄拉着安懷時出了帳子。
“安大人,本來喝下水後很快就可以恢複正常,剛才我觀察了一下,他們臉上的黑氣消散的很慢,我猜測那人下咒的符上還加多一些陰氣,此人道行比我想象中的深。還請大人以後出門的時候務必帶上我。”
為了防止有特殊事情發生,廖方打算去安懷時帳子裏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兩人上單獨出來的,安懷時并沒有帶上安歌和小六,等快到帳子的時候,兩人看見一名士兵偷偷摸摸的正從帳子裏出來,而原本看守的士兵卻不知去哪了。
“安大人,我見那人身上有煞氣沾染,恐怕是在帳中放了些什麽污穢之物。”廖方一眼就看出,此人沾染煞氣怕是活不久了。
安懷時眼神淩冽,上前十分輕松的就擒住了那人。
廖方卻有些驚訝,煞氣是會傳染的,安大人如果直接觸碰到了那人,那人身上的煞氣便會沾染到安大人身上,只是他有道平安福是師傅送的,這道符師傅常年放在靈氣充足的地方滋養,又開過光,所以可以除去煞氣。
他打算一會給安大人帶上一會,就可以除去煞氣,這才沒有阻止,卻沒想到安大人身上有什麽物件,讓那煞氣附不到其身上。
逮住了此人安懷時喊了幾聲,有幾名士兵應聲過來。
“看着此人。”
安懷時一轉身就見廖寺卿站在原地神色凝重,以為是被吓着了,于是語氣有些輕柔:“廖大人要不先休息一下再去帳中?”
廖方沒有回應他,眼神卻牢牢的盯着他腰間的玉佩,安懷時低頭看着,這正式楚軻浔之前送他的那枚。不會被動了手腳吧?
“廖寺卿這玉佩不會也沾染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吧?”安懷時在外人面前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說話,表情也不會怎麽變,廖方也是第一次見安大人神色這麽着急。
“沒有,只是安大人這腰間的玉佩可以逢兇化吉,保平安。”
愣了愣,安懷時知道廖方口中的逢兇化吉指得都是什麽,沒想到楚軻浔這麽用心。
看着安懷時溫柔的神色,廖方難得有些好奇送這枚玉佩的是何人了,不知怎麽他突然想起了太子殿下。
手裏握着玉佩,安懷時突然想起,前世的時候有一次他帶兵出征的時候,貼身伺候他的一名士兵突然暴斃身亡,死相十分惡心,而當時他正好帶着楚軻浔送他的一支玉做成的毛筆。
因為玉質上等觸手溫潤,筆尖的毛也是頂尖的山羊毛制成,他的字比較圓潤用羊毛是最好的,所以就帶着了,沒想到那日卻不知為何碎了。
“廖寺卿,沾染煞氣的人會怎樣?”
雖然不知安大人為何這麽問,廖方還是回答道:“五官猙獰,舌頭全黑,四肢扭曲。”
安懷時心裏感觸,果然是這樣。怪不得他有時看着這枚玉佩有些眼熟,那毛筆看來便是這玉佩制成的吧,楚軻浔知道如果送他玉佩,他也不會每日帶着,所以就送了他喜歡的筆,原來那次是楚軻浔救了他。
也不知前世多少次,自己是被楚軻浔給救下來的。真想現在就能見到楚軻浔。安懷時暫時放下心中的思念,擡起頭對着廖方說道:“咱們進去吧。”
行軍在外大家的帳子也只有大小之分,裏面的擺設基本差不多,安懷時一眼掃去就發現自己的箱子被人動過了。
“廖寺卿,煞氣是否在那箱子裏?”
廖方掃了一眼,點頭。
那箱子裏面裝的都是些衣物罷了,但是裏面有那件楚軻浔送給他的那件黑色披風,該不會……
安懷時匆忙走了過去,打開箱子,廖方看了一眼便十分确定:“安大人您的這件狐裘被人動過了。”
“……”要是安歌在這定會沖出去弄死那下手之人,雖然少爺不說,可少爺最愛的便是太子殿下送的披風,特別是這件,那可是太子殿下穿過的,少爺最寶貴了。
嘆了口氣,安懷時有些抑郁的問道:“可以去除這上面的煞氣嗎?”
廖方見安懷時這麽失落,把那句只要燒了此物便能除了煞氣給咽了回去:“只能封住。”
低頭思索了片刻,安懷時終于開口:“那就封了吧。”
封的方法很見到,廖方指尖沾着朱砂畫了道符,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用符裹住壓在了狐裘上方蓋上箱子便好了。
“這帳子裏也有些煞氣,大人要在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掀開門簾讓陽光透進來,等一個人時辰後便可放下,今晚還是不要在這帳子裏睡比較好。”
廖方趕了幾天的路,又幫安懷時解決了這麽多事情,安懷時也不好在麻煩他,便讓士兵帶廖寺卿去了特意給他準備的帳子中。
而他要去解決一下那位毀了他的披風的個家夥,廖方臨走時和他說了,這人也活不長了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套出最多的話來。
“你是誰派來的?”安懷時問話,那人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閉着嘴不說話。
“你放了些什麽在我帳子裏別當本副将不知道?那玩意只要你碰到了,便沾在了你身上,你是不是覺得今日時常腹痛。四肢乏力抽出?”
“那人應該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吧?如果你乖乖說出來,也許本副将會救你一命,你也知道本副将的醫術也算不錯吧。”安懷時一般不怎麽笑,但這次越帶着些笑容,只不過在別人眼裏,這笑容似冰刀般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