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開導
令安懷時和楚軻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婵娟已經從屈允的懷裏出來了。不然看到這一幕還指不定會怎樣呢。
“父皇!”婵娟走上前故意站在烏孫公主伸身前拉着她父皇的手。這姐姐真讨厭,搶了屈大人還來搶父皇。
安懷時心裏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掌握不住了。
“屈大人紙鳶我都準備好了,咱們一會就去吧。”岢什吉爾瞧見屈允十分高興,可身旁的烏孫使者可就不怎麽高興了。
烏孫使者默克故意看向安懷時:“安大人,許久不見,公主還詢問過您什麽時候才能帶我們四處走走呢。”
安懷時沒有回答的機會,因為當婵娟聽到屈允要陪烏孫公主去放紙鳶時就控制不住了。
她拉着天澤帝的手,晃着撒嬌道:“父皇,剛才屈大人說要帶婵娟是放紙鳶的。”
岢什吉爾雖不喜歡孩子,但聽聞這公主好像很喜歡纏着屈大人,想在屈允面前盡可能的表現好些,于是邀請公主一起去放紙鳶。
站在兩位公主不遠處的屈允一時有些尴尬,安懷時和楚軻霖默默的站遠些,不讓女子之間的戰争波及到他們身上。
“不要!我要和屈大人一起,才不要你來陪呢!”換做平時婵娟胡攪蠻纏些天澤帝也由着,現在不同岢什吉爾是烏孫國派來和親,是兩國之間的和平,可能不由着婵娟這麽沒規矩。
“婵娟!怎麽能大吼大叫的這麽沒規矩!常嫔沒有好好教你嗎!”見父皇生氣了,婵娟撇撇嘴,眼裏嘩嘩的往下掉,仇視的看着岢什吉爾,都是她,來了之後屈大人也不陪她玩了,現在連一向寵她的父皇都兇她了。
越想婵娟越傷心,撲在楚軻霖懷裏哭了起來,楚軻霖拍着自家妹妹的後背:“父皇,婵娟這幾日心情不好,我帶她先去常嫔娘娘那。”
天澤帝點頭同意,眼神有些凜冽的看了屈允一眼。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朕還有折子要批,屈大人和安大人先替朕招待一下烏孫使者和公主。”
天澤帝離開後,屈允被陛下那眼神看得有些腿軟,安懷時見狀扶了他一下,有些擔心的問道:“屈允你沒事吧?”
“屈大人咱們去禦花園吧。”岢什吉爾公主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當是那婵娟公主嬌蠻任性,胡攪蠻纏罷了。
陛下的那一眼,屈允是真的領略到什麽叫帝王的怒視,那視線裏可不止是怒氣還帶着意思威脅,面對岢什吉爾的邀請,他也不打算回絕了,讓他做什麽便做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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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人要不和我們一起吧。”烏孫使者還想着他們公主能看上安大人,于是邀請到。
安懷時不放心屈允現在的狀态,于是帶着安歌跟在了他們身後。這麽一對比,他也發現了,烏孫公主以前看他的視線是火熱的,現在看他的眼神裏只有欣賞,并且也不會時不時的看他。
但烏孫公主原來火熱的視線現在全部都投在了屈允的身上,安懷時悄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他,屈允也不會無辜收牽連被岢什吉爾給看上了。
轉念一想,當時天澤帝的視線,如果是投在他身上,他會怎樣。安懷時覺得他也許會和屈允一樣或許會暫時屈服吧。
“少爺,太子殿下今日應該在宮裏,要不要去請他來解圍?”安歌發現屈大人和自家少爺都有些情緒低落于是建議道。
聽安歌提到楚軻浔,安懷時想到如果這事情被陛下知道,也許這天下也就沒有太伯君侯府了吧。
如此想着,待走到禦花園時,屈允和安懷時都面色不佳,烏孫使者以為安懷時是嫉妒屈允,于是更加賣力的撮合安大人和岢什吉爾公主。
楚軻霖把婵娟送去給常嫔後,就去找了太子哥哥,把事情敘述了一遍。擔心懷時會受影響的,楚軻浔打算去禦花園看看。
等他帶着白羽到了禦花園,就見到屈允一臉沉靜的陪着烏孫公主放紙鳶,安懷時也面無表情的坐在石椅上,安歌擔心的站在一旁。
烏孫公主對于楚軻浔的到來也沒在意,她知道太子和安大人關系一向親近,只要屈允好好陪她,她就滿意了。
“懷時雙手怎麽如此冰冷,是穿得太過單薄了嗎。”
安懷時回神間就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被楚軻浔握着。
“嗯,走得急,沒有穿太多。”安懷時不着痕跡的把手抽了出來,回答到。
楚軻浔不知為何懷時對他又冷淡了下來,但耐心他從來不缺,總有一日懷時會和他重歸于好。
“白羽把我的披風拿來。”
楚軻浔的披風是用墨狐皮制成的,以他的氣勢披着這披風貴氣逼人。
“懷時既然冷就先披着。”楚軻浔親自拿着披風給安懷時披上,然後讓白羽把他帶來的食盒打開,一盤盤精致可口的糕點就被擺在了石桌上。
墨狐皮溫暖柔順,安懷時很快就覺得手腳暖和了,起來倒是楚軻浔來得急,穿得才叫單薄,只披了這一件披風還給了他,現在被秋風吹得耳朵都已經通紅,但看他的眼神還是依舊的柔軟。
“天太冷了,太子殿下要是沒什麽事就先回去吧。”說着安懷時就要解下披風還給楚軻浔。
“公主,屈大人天這麽冷,還是下次再放紙鳶吧。”楚軻浔沒有正面回答安懷時的話,而是向着岢什吉爾和屈允的方向走去。
烏孫國的人民都以放牧為生,這種天氣,岢什吉爾早就習以為常,但聽楚軻浔這麽說,她瞧了眼屈允确實嘴都有些發紫,于是急忙讓使者送屈允出宮。
把烏孫的人都打發走了,楚軻浔才回到安懷時身邊:“外面冷,你就披着披風走吧。”
安懷時本想拒絕,但楚軻浔直接帶着白羽離開了,他也動了動嘴唇,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屈允狀态不太好,安懷時安慰了他幾句,好像都沒什麽效果,到達屈府的時候,屈允下車的時候,安懷時說道:“屈允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屈允眼神亮了亮,點頭離開了。
馬車不緊不慢的往太伯君侯府走去,安懷時手中捏着披風的一角,他不是對楚軻浔沒有感情,哪怕是經歷了楚軻冗的算計利用,他那顆冷淡的心都被楚軻浔給溫暖了。但他有他的顧慮,父親母親,祖父,他們安家的名聲,無一不和他系在一起,前世他就愛得低沉,愛得隐忍,這世他更不敢張揚。
回到太伯君侯府,安懷時沒去看玉瑱練武,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安夫人正在陪太伯君侯下棋。
聽下人說少爺回來直接回了屋子連安歌都沒讓進。
“這孩子這幾日是怎麽了。”安母不知道安懷時政務上的事情,所以有些奇怪。
“你去看看懷時吧。”太伯君侯以為是這污蔑的事情打擊到了懷時,于是讓安母去瞧瞧。
安夫人先是去後廚帶了兒子最愛的糕點,推開房門的時候,安懷時一人拿着本書坐在那安靜又認真,完全看不出一絲沉悶的氣氛。
可這當母親的哪有不了解兒子的,平時安懷時看書喜歡倒一杯茶,一邊看誰一邊飲茶,而且會把窗戶開着,聞着窗外的花香或者是青草淡淡的香氣,而現在茶杯是空的,窗戶是關着的,安母當然看出來兒子情緒有些不對。
“懷時,有什麽心事,可以和母親說說,不用憋在心裏,你瞧安歌在屋外着急的那樣子。”安母把糕點放下,坐在懷時旁邊輕聲問道。
安懷時瞧着母親慈祥的面容,張張嘴,還是出了聲:“母親,懷時怕在外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引響到家族的聲譽。”
安母莞爾一笑:“家族的聲譽怎比得了懷時的自由呢,你這孩子小時候過的多張揚,說是讓你給太子當伴讀,卻怎麽都要去給三皇子當伴讀,當時你父親去回禀陛下的時候,怎麽沒擔心家族的聲譽呢。”
“那是因為當時我還小。”安懷時對有關楚軻冗的記憶都比較深刻,默默反駁道。
“在我們眼中,你現在也不大,都還沒有娶親生子呢。”安母握住自己兒子的雙手,不知不覺安懷時都長大了,心思也細膩了,但是過的沒有以前自由了。
“你祖父剛才在和我下棋,就有說道,這幾年懷時沉穩,做事比你父親還小心,你父親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在朝廷上樹敵也不少,就算這把年紀了也還那樣。咱們太伯君侯府,一向都不以聲譽榮耀為主,你看你祖父你父親過的都是十分肆意的。”
聽了母親的話,安懷時心中有些動容,但一想起天澤帝的眼神,他就一陣後怕:“安家風頭正盛,陛下如果抓到我們的把柄,一定會趁機削弱我們的。”
安母有些疑惑:“陛下是看着你長大的,對你一直很好,而且府上只有你父親為官,你祖父也只是以前的門生比較多,陛下還要靠着我們來制衡長孫府。懷時最近思慮過多了。”
安母安慰了兒子幾句,見兒子神色有些轉好,就放下糕點離開了,安懷時仔細想了想,污蔑的案子,黎峤池肯定知道了,黎峤池是陛下的人,天澤帝應該早就知道了,到現在還沒有說些什麽,那就是縱容再給他們時間去解決。
而且陛下寵愛太子,就算楚軻冗最近有些得勢,但壓根真正的權利還在楚軻浔那。
“少爺,你好點了嗎?”安歌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問道。
“安歌,如果你喜歡個人,但一起走下去的路途艱難,你會怎麽辦?”安懷時看向安歌問道。
安歌想了想:“少爺,什麽事情都要經歷磨難的,這有什麽的。”以為少爺被安夫人勸好了,安歌就走了過去,安心的坐着了。
安懷時看着床上的墨狐披風,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披風往外走去。安歌急忙追了上去:“少爺!!剛回來!你要去哪啊?”
“送我進宮。”一身白衣的安懷時披着件墨色披風,随着走路的步伐,披風的尾端有些漾起,卻讓人覺得有些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