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好感度

第30章

“那姓張的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聽了劉振宇和他講了剛剛吃飯的時候張雲生說的那些話，陳凱皺着眉頭直接罵了出來，“有些有錢人啊，錢太多了吃穿不愁就開始瞎折騰尋找刺激，就比如這張雲生吧，你要說他對你有意思，七八年前明着使勁兒捧你當時的競争對手，暗地裏沒少給你下絆子，這算不算是因愛生恨？”

吃飯的時候喝了一些酒，按理講劉振宇的酒量不差，他這會兒卻有些暈乎乎的，大概是被張雲生那些過于直白的話給驚到了，驚得他都有些頭暈了。

脊背沉沉地靠在汽車後座的椅背上，大半個人陷進車廂昏暗而安靜的陰影裏，離開了熱鬧的聚會讓他感覺放松不少，劉振宇驀地一笑：“你對他這麽了解，以前怎麽沒聽你講。”

汽車在紅綠燈口停了下來，趁着紅燈的等待，陳凱揉了揉鼻子，小聲說：“那個時候和你說這些，不是徒增煩惱嗎？我雖然對張雲生不是很了解，但他真的不是什麽好人，說白了就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自私透頂！他要真喜歡你，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追求？還不就是覺得自己了不起，看上的随便給個眼神就自動過去了，不屑去做主動的那一方。這突然就對你示好了，多半還是知道楚歌和你結婚了，不甘心。”

陳凱分析得頭頭是道宛如感情專家，他笑着說道：“不過現在你和楚歌結婚了，加上今時不同往日，估計他也不敢怎麽樣。”

張雲生能怎麽樣，又敢怎麽樣，這倒不是劉振宇擔心的。

真正讓他擔心的，上心的，在那兒呢。

劉振宇讓陳凱把他送到楚歌莊園的門口，進了大門是一片花園，之前養傷的時候他特別喜歡在花園裏轉轉。劉振宇本想慢慢從花園走回去，夜裏的空氣格外涼爽，天上點綴着幾顆繁星，小道旁的路燈将影子慢慢拉長，頗為幾分浪漫靜谧的感覺。

就感覺，人世間的煩惱離自己很遙遠。

才剛剛下了車，進了大門，沒有走上兩步路，他就看到了一個人，堂堂楚氏集團的大老板，掌門人，年輕的企業家，楚歌同志，穿着一套休閑的家居服，像個還在大學裏上學的年輕學生似的，青澀又單純地坐在路燈底下的花臺上，低着腦袋百無聊賴的用手指在草地上逗螞蟻玩。

聽見了聲響，驀地擡起頭來，一雙燃燒着灼熱情感的眼睛直勾勾地望過來，仿佛一顆爆炸的星球發出絢爛奪目的光，刺得劉振宇的眼睛有些發疼。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忍着往後退的沖動，劉振宇站在了原地。

“等你啊。”楚歌輕輕一跳從花臺上蹦了下來，他把褲腿卷到了小腿的位置，上身就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年輕人姣好而生機蓬勃的身材透着一股天然的吸引力，他兩三步走到了劉振宇跟前，劉振宇不自覺地就想往後退。

太近了，近得他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屬于年輕人的滾燙氣息，與灼熱的情感迸發，像翻騰的海浪，避之不及，迎頭落下。

平日裏總是忍不住毒舌幾句的年輕人這會兒莫名乖巧，雖然劉振宇心知楚歌這會兒是心裏懷着其他想法，還是忍不住把現在的楚歌和記憶裏那個乖巧的八歲小孩兒聯系在一起。

陳凱總是問他，為什麽就不能忘了過去往前看，為什麽就那麽執着于化解和楚歌的矛盾，分開就分開了，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好嗎？用得着楚歌一回來，一開口，不問三七二十一的讓結婚就結婚了。

為什麽啊，劉振宇也在心裏這麽問自己。

大概是，和小楚歌在一起的那些年給予他這輩子最美好最溫馨的記憶。

他忘不了被他從冷冰冰的地上撿起來的嬰兒，有着熱乎乎的一張小臉，生活很累很辛苦，但只要回家看到總能讓他開心的小楚歌，似乎也沒那麽累了。

放學以後，劉振宇通常會出去打工，去餐廳裏幫忙洗刷盤子，踩着月色回到家的時候，總能看到坐在門口眼巴巴等着他回來的小楚歌，軟軟糯糯的小楚歌每次一看到他回來，像張開翅膀的小鳥似的朝他飛奔過來，撲進他懷裏，甜甜的充滿朝氣的喊一聲：“哥哥回來了！哥哥我好想你啊！哥哥累不累，小楚幫你背書包！”

撥開那些刺人的話語，劉振宇知道即使是長大了的楚歌，內心也和小時候一樣，是溫柔的。

“你不讓我去接你，就只能坐這兒等你喽。”這話聽着一股委屈味兒。

“走吧，回去了，外邊兒風大。”劉振宇輕輕笑了笑。

本來想自己一個人走一走，散散心，靜靜地想想回去怎麽和楚歌談談兩個人的關系，這會兒楚歌就在他旁邊跟着，劉振宇根本沒法兒集中注意力。

“喂，媳婦兒。”一直跟在劉振宇背後的楚歌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劉振宇頓時愣了一下：“什、什麽媳婦兒？！你別亂喊。”

背後的狼崽子高高地挑起一邊的眉毛，三兩步跑到了劉振宇的面前攔住了男人的路，理直氣壯，但不像從前那樣氣勢淩人蠻不講理的模樣，有意無意地聳拉着一雙隐形的狼耳朵，裝作無辜：“我們都結婚了，你就是我媳婦兒。”

咧嘴一笑，伸手就要去抱人。

“小楚，我當初答應和你結婚是為了幫你。”原則問題上絕不退讓，劉振宇動作靈活地避開了楚歌的擁抱，看了一臉失落的楚歌一眼，又偏過頭看着路燈下他們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正色道，“我們的婚姻，雖然有法律效應，但是你和我都很清楚，是沒有感情基礎的。這種感情不是親情，不是友情，也不是愧疚或者彌補的感情，是婚姻所需要的——”

被拒絕了擁抱的楚歌也不惱，他接了劉振宇的話：“愛情。”

“對，愛情！”劉振宇用力點頭，他戀愛經驗少，但也知道什麽是愛情，什麽不是。

“宇哥，你這話對了一半，也錯了一半，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感情裏沒愛情，但我對你的感情一直都是愛情勝過一切。”往路燈上一靠，楚歌雙手抱在胸前淡淡笑了笑，眼睛裏閃着光，“那時候你騙了我，把我送走了，一直沒來找我，起初的時候是期盼，失望，孤獨和痛苦。到了十四五歲的青春期，我越來越恨你，恨你救了我又抛棄了我，對你的憎恨甚至超過了對親生父母的憎恨。”

劉振宇身體微微一顫，心裏發疼。

楚歌繼續說道：“我雖然在國外，但一直有收到你寄來的明信片，頭幾年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十四五歲恨你恨得不得了的時候，你寄過來我就撕碎了，晚上又從垃圾桶裏倒出來慢慢拼好。”

“小楚……”劉振宇一驚，眼裏是抑制不住的疼惜。

“十七八歲的時候，我開始做關于你的夢，有時候是夢到記憶裏十七八歲的你，有時候是夢到電影熒幕裏演戲的你。思念到了極致就成了恨，可恨一個人怎麽就會在夢裏不停的夢到？怎麽會在夢裏，做着情人之間才會做的那些事？”

過于直白的話語讓劉振宇紅了臉。

“其實生在楚家也有一個好事，叛逆的青春期過的比較快，被逼着快點成長。這個成長的過程裏，我知道你過去有多不容易，上面有年老的外婆和不能自理的媽媽，下邊兒還有一個撿來的孩子，理論上我能理解你做出的選擇，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選擇。”

楚歌拉着劉振宇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薄薄的背心底下是年輕人滾燙的一顆心：“可我就是原諒不了你，感情是沒辦法控制的，我沒回過你明信片，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麽回。難道要我告訴你，我每天夜裏都會看着你的照片，你拍的電影打-飛機？”

感覺到劉振宇一瞬間的窘迫，楚歌用力握着劉振宇的手不讓對方掙脫開：“哥，我愛你。”

“我愛了你好多年了，劉振宇。你現在對我沒有愛情，沒事兒，感情嘛，沒有就去培養培養。”楚歌微微揚起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角，恢複了劉振宇最熟悉的嚣張狂妄的那一面，“哥，鄭重告訴你一件事，我要追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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