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殷奇還在直播，蕭楠沒過多打擾，交換了基本的信息和聯系方式，雙方約定一個小時後再約。
告別殷奇，蕭楠獨自一人繼續逛集市。
***
從電器行出來，蕭楠摸摸嚴重縮水的錢包，重重嘆了一口氣。錢這東西還真不經用，不過轉念一想，這些都是需要的東西，是剛需，轉而看開了些。
正逛着，餘光忽然看到一個賣種子的老漢。
角落裏，老漢正蹲坐在地上，面前鋪着一張磷肥袋子，上面擺了許多種子，其中還有幾個洋蔥大小的“蒜頭”。
蕭楠洩氣的發現，她居然沒認出來幾種種子名字。
“老大爺，這些都是啥種子？”蕭楠翻翻撿撿，不甘心自己真的只認得其中一種南瓜種子。
“閨女你要買？”老漢懷疑，看她的穿着，實在不像是能種地的。
“嗯，種點菜在院子裏自己吃。”
聞言，老漢也不再好奇，只道是當她買回去種花盆裏，現在很多人都愛這麽幹，用花盆裝一缸土就種菜，在他看來，菜哪能是這麽種的。
老漢人也實誠，“閨女，種花盆的話這些辣椒種子都可以了，自家留的種，你拿回去要是種的好，到時候自己也可以留種。”辣椒的要求不高，容易成活，因此老漢極力推薦給蕭楠。
蕭楠哭笑不得，解釋半天，老大爺才終于相信她要種地，将所有的種子都賣給她。
付了錢，蕭楠指了指旁邊那一堆“蒜頭”，“老大爺，這又是什麽種子？”
老人數了數手裏的錢，滿臉笑容，心情大好，聽蕭楠問起，随意瞟了一眼，說：“也不是啥稀奇玩意兒，大夥兒一般叫它老娃蒜，我那孫女一直想要種，來時在崖間看見了，順便挖了來。”
“老娃蒜？”蕭楠驚訝，“是不是它開的花是白色的，像百合一樣，花朵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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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要不您賣給我一些行不？”蕭楠小時候偶然見過一次這植物的花朵，優雅漂亮，靜靜的開在懸崖邊上，迎風搖曳。她頓生欣喜，奈何當時懸崖太高，一直求而不得。
今日遇見了，豈有放過之理？
“拿去得了，還給啥子錢喲？”
最後，蕭楠硬塞給老大爺幾塊錢，給老漢的孫女留了一個，其餘的全部拿走了。
得到了喜愛的花的種子，雖然依舊不知道它具體是什麽花，卻仍然不妨礙她喜滋滋的心情。
沒等她走多遠，蕭楠發現前方的路被一群人團團擋住。
看熱鬧是國人的天性，這種人在哪裏都不會少見。正打算換一條道，蕭楠就聽到人群裏傳出一個聲音：
“賣雞崽喽，良種雞，養倆月就下蛋喽！”
雞崽？蕭楠眼睛一亮，她正好也要買呀。顧不得人群中的汗臭味，蕭楠奮力擠進去。
視線中，一個小平頭男人，站在一張裝滿雞崽的簸箕邊，他耳朵上別了個話筒，連着腰間的小蜜蜂，剛剛的聲音正是從那小蜜蜂中傳出來。此刻，他手中揪着一只雞崽，小雞崽驚恐的唧唧尖叫。随即将雞崽湊到一個大娘跟前，
“大娘，你試試，摸摸看，它的腹部是不是有一包黃豆大小的硬仔？”
那大娘也好奇，順着老板的話摸了摸小雞崽的腹部，突然露出驚訝的神色，“咦，還真的有耶！”說完，還使勁撸了幾把。吓得小雞崽小腿蹬得溜直，“唧唧唧”叫個不停。
“是吧，我沒撒謊吧。”平頭老板神色得意，又指了指簸箕上幾只被腹部刨開的、血淋淋的雞崽，“喏，你剛剛摸到的就是這個，這就是小雞蛋。”
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這老板也是拼了。
死去的雞崽腹部，不約而同都帶有一塊黃豆大小的仔仔，仔細看應該就是老板口中的小雞蛋。
“還真是！”大娘啧啧砸吧着嘴，仍舊一副驚奇的模樣。但是依舊沒有要買的意思。
見大娘不願意買，平頭老板有些焦急，将目光移向其他人，不死心的說道，“這麽劃算的都不買，不吃虧的，兩個月就回本啦。”
蕭楠見大夥都沒買的意思，心裏疑惑，正準備逮一個人問問，就被平頭老板瞅中了，“诶诶诶，小妹子，你買不買，上好的良種雞，兩個月就下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蕭楠懵逼，難道她長了一張好騙的臉，索性已被喊住，幹脆問問他價格，“那這雞你打算怎麽賣？”
這人一看蕭楠的态度，心知有門，趕緊回答：“兩元一只，十元六只！”
見蕭楠不說話，他又補充一句，“買得多到時優惠更多。”
兩元一只，相當于只比一個雞蛋多了幾毛，也不算貴。不過……
蕭楠環視一周，發現大多數都只是在看熱鬧，根本沒買的意思，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抱着玩笑的心态，蕭楠随口道：“要是一元一只的話就全買了。”
誰知老板猶豫了一秒就回答，“要得，全賣你了。”
蕭楠：“……”怎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老板生怕蕭楠反悔，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雞崽用一個竹籠打包裝好，笑嘻嘻的對蕭楠說：“小妹，一共103只，算你100只好了。”
看着剩下的10只小鴨子，想想不好賣，随即又問蕭楠，“要不你再多給10塊，把這10只鴨子全都帶走？”
才掏了一百元給平頭老板，蕭楠一聽他這麽說，又手癢的掏了10塊。
等人群都散去之後，蕭楠提着兩個大竹籠子懵逼的站在路中間，籠子裏的雞鴨還不停息的“唧唧”“嘎嘎”亂叫。
誰能告訴她，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楠——”
“姑——”
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她，蕭楠提着籠子，背着背簍傻愣愣的轉過身。
一看，原來是老太太和小嬸她們。
一見來人，蕭楠忍不住心裏的失落，委屈巴巴的喊了一聲“奶”，轉過頭又喊了一聲“小嬸”。
老太太毫不領情，眼刀子刷刷刷的飛過來，和餘芳一人接過一個竹籠子，“我說你是不是傻？在前街我就聽見有人說，說是一個看起來聰聰明明的女娃子買了100只雞崽，我還尋思着是誰來着，和你小嬸說肯定不是你。結果——結果還真是你這個大莽子（笨蛋）！”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卷起手指敲了幾下蕭楠的腦殼，疼得蕭楠龇牙咧嘴，偏偏還躲不得。
小嬸餘芳也一臉不贊同，“是啊，小楠，這麽多雞崽，沒有母雞帶着根本活不了幾只，你這錢……怕是打水漂了。”
蕭楠：“……”
還是三朵比較體貼，安慰蕭楠，“姑，你別怕，到時候我來當母雞媽媽幫你照看小雞、吧！”
瞬間，蕭楠的心仿佛被三月的陽光沐浴，暖暖的，“還是我們小三朵貼心呀，姑最喜歡你了！”
不知不覺間，也許連蕭楠自己也沒發現，自從回到家鄉，她人越來越開朗，眉間以前潛藏的幾分郁氣，現在完全消失了。也許是身懷空間給她帶來莫大的信心，也許僅僅是因為實現了心中最大的願望而開心。
有了小嬸們的幫忙，蕭楠雞籠不用提了，背簍也不用背了，和三朵一樣兩手空空，悠閑至極。弄得她自己都有幾分不好意思，想自己提點，卻被小嬸拒絕。
看看時候，已經到了先前和殷奇約定的時間，于是掏出手機撥過去，電話那頭卻傳來系統提示音：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連續打了幾遍，情況依舊相同。難道她被放鴿子了？被水了？
蕭楠郁悶至極，不相信殷奇是這樣的人，不死心的又打了幾遍，還是那個熟悉的系統音。
“小楠，還有要買的不？不買我們就回去了。”小嬸見集市有漸漸散去的趨勢，剛剛還顯得擁擠的鬧市這下子空曠了許多。
蕭楠有些不确定，到現在她還不相信自己被人水了，想再等等。
結果老太太卻由不得她，托她自己作的福，現在她在老太太眼中，整個一莽娃形象，“買啥子買，差不多回去了。”
剛一到家，電器行的送貨師傅電話就打過來了。
“妹兒，你家在卧龍灣哪點喲？快出來帶個路。”
“哦哦，行，你們先把車子開到水泥路的盡頭，我到那裏來接你們。”蕭楠挂上電話，對老太太她們說道：“奶，你們先等會兒，我去村口接幾個人。”
“接啥人啊？”等老太太反應過來，人已經跑了老遠。
沒過一會兒，幾個精裝黑瘦的師傅擡着冰箱電視往蕭楠家走來，後面還跟了好些個村裏看熱鬧的婦女。
人群湧入院子，寂靜的小院子瞬間喧鬧起來。
“師傅，冰箱麻煩放這裏，對就是這裏。”
“電視呢？”一個師傅問道。
“樓上，放樓上。另一臺先放院子裏。”蕭楠忙而不亂，十分淡定的安排着。
而一同回來的那些婦女，逮着還在懵逼狀态的老太太和餘芳婆媳倆，七嘴八舌的問：“你們家小楠是不是發大財了啊？買着老多的電器？”
“說是她要回來住，是不是真的喲？”一個問。
另一個又問道：“聽說還給你買了一臺大彩電，你知道不？真孝順吶~”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婆媳倆更加茫然，什麽大彩電？什麽發財？什麽孝順？
婆媳倆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見了茫然。
沒等她倆反應過來，蕭楠又帶着一個師傅搬起院子裏的那臺大彩電往老太太家走去。
這下印證了剛剛婦女們的猜測，院子裏一下子更加熱鬧起來。
等一切收拾妥當，打發完那些看熱鬧的婦女，老太太叫住蕭楠，一大家子都望着她：“小楠，這是怎麽回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