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周日下午,《巴黎聖母院》劇組又緊鑼密鼓的排練了一遍,無論是服裝還是道具都是用的在舞臺上呈現的形式。
排練結束後,劇院經理終于放下了心,鼓着掌說如果晚上還能演出這個水準來,那這出音樂劇準能大火。
演出是從晚上六點半到九點。
五點多的時候,經理帶着送餐人員來到後臺給他們送盒飯,為了不影響妝發,大家都吃的很小心。
尤其是張超,他幾乎沒動幾下筷子,倒是喝了不少水,說是濕潤一下嗓子,免得唱的不好聽。
“今晚,你們家人都來看嗎?張超和海陽都是第一次登臺,想必家人應該會很直吃吧。”劉真作為大前輩,此刻完全不緊張,竟有閑心同他們聊天。
“我父母會來,不過我爸覺得我肯定會演砸。”張超輕松的說着。
衆人一齊笑着,心想,劇院老板會說自己兒子演砸了戲,這事聽着也挺好笑。
林海陽的眼睛亮了亮,而後說,“我家來一個人。”
“誰啊?”
“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衆人還在打趣着。
劉真見他不說,對他們說着,“行了行了,人家裏誰來你們管得着嗎,還是先想想臺詞,你們幾個也是第一回登臺吧,可別忘詞。”
上臺前,林海陽在經過她時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劉真朝他一笑,沒有說話,
那人雖不是他的女朋友,卻也是他喜歡的人,一個男人不願在外壞了喜歡的姑娘的名譽,這本是值得尊重的事。她能幫上一點小忙純屬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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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票是他給的,主演可以要一些票供家人朋友來觀看,位置就在第一排最中間,離舞臺最近。
他一上臺就能看到她,如果她在,他的感情能更飽滿一些。
葉寶珍在出門之前特別打扮了一下,完全沒有不情願的樣子,路上,她甚至買了一束花,準備在結束的時候送給他。
這種事情在舞臺上時有發生,只不過是她沒做過這種事罷了。
花店的店員問她喜歡什麽顏色,她随意的說,“什麽都行。”
許是店員覺得她今天穿的粉色就會更中意粉色?反正她給她紮的花束是以粉玫瑰為主導的,旁邊還有一些滿天星映襯着。
正想着,劇目已經到了結尾部分,副主教倒在了地上,卡西莫多随着艾絲美拉達的屍體一起消亡。
國內的音樂劇發展的一直不太好,關鍵是在于沒人觀看,不賣座,所以沒什麽人排,這樣惡性循環下去能有好的發展才怪呢。
京都劇院一直算是國內比較優秀的劇院,雖然音樂劇舞臺劇都不景氣,但劇院依舊堅持做這些。
而今年,更是準備推出六個劇目,每個演出兩個月,讓觀衆全年都可以來劇院欣賞音樂劇。
《巴黎聖母院》是其中最重要的劇目,也是劇院在為之後推出的一系列經典小說改編劇目的一次試水嘗試。
今晚的演出舉辦的非常成功,當演員站成一排向觀衆致謝的時候,全場觀衆都為他們送上了掌聲。
葉寶珍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走上臺去為他送上花束。
張超羨慕極了,對他母親送給他的白色康乃馨,他只想轉手再送給他母校的老師。
等回了後臺,衆人又說要去吃飯,慶祝首場演出的順利。
抱着一束粉玫瑰出現在後臺的林海陽頓時成為了衆人打趣的對象。
“海陽,這花不錯啊,哪來的?”
林海陽大大方方的回答,“觀衆送的。”
演到這會兒,傍晚吃過的飯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于是大家商量着吃飯的地方。
張超送走了父母回到回臺,還沒見到他的同事們就被經理拽到一邊談事情了。
“哎,張少爺,咱老板怎麽評價的?”
“我爸?”張超似乎不大滿意。
“他說我這扮相太醜了。”說着竟哈哈大笑起來。
他是卡西莫多的扮演者,被人誇醜就是對他最好的評價了。
劇院經理一看這情況,頓時就把心放下了,“進去吧,大家在商量去吃飯的事呢。”
張超臨走前又說,“您放心吧,我爸對這出戲很滿意,肯定能像事先安排的那樣進行全國巡演。”
————
“卡西莫多來了。”
“大家好,我是卡西莫多。”他說着摘掉了頭套,露出原本的短發。
“快去卸妝!我們都餓啦。”一群人朝他嚷嚷。
在這出劇目裏,就數他的妝最難畫。當然也是化妝師的驕傲。
林海陽并不像別人一樣把花放到一旁,而是走到哪兒都抱着,寶貝的很。
去餐廳的時候,他依舊是坐張超的車,張超看着副駕駛抱着花發呆的男人,打趣着,“嗨,行了,雖說是你第一次收花吧,可也不用這樣吧,你要喜歡,下次演出哥們給你安排上,紅玫瑰喜歡嗎?哥們給你安排束大的,99朵的!如何?”
林海陽瞥他一眼,“不用。”
“哎,我說,不就是葉大小姐送的嗎?你至于嗎?”張超被他的冷漠氣到了,竟口不擇言說到了送花人。
剛還反應平平的林海陽瞬間就要與他生氣,若不是他在開車說不得要學那電影中的情節打他一頓。
打一拳問一句,還說不說了?
再說再打。
再說再打。
只打到他沒了門牙,口中漏風,鼻子冒血,嘴角也流血,鼻青眼腫口齒不清的說,再也不敢了才行。
那一瞬間,林海陽的表情還真挺像那打地下拳的拳手,兇狠。
“至于至于。”他趕緊又說。真沒看出來他人沒多大心倒挺硬。
于是,張超繼續看他的車,林海陽則是抱着他的玫瑰花發呆。
他真想把這一幕拍下來給葉大小姐發過去,看她是有什麽魔法把一個好兒郎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連她送的花都要這樣保存。
“這是她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張超不想理他了,他卻又開始說上了。
張超只得說,“那很好啊。”
本以為對方會繼續說,誰知道人家卻并沒有再往上說的意思。
正巧到了紅綠燈該等紅燈了,他趁機會狠踩剎車,似乎在出氣似的。
這位大兄弟不适合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不說話了是什麽鬼。
林海陽看着紅燈過後變為綠燈,周圍的車輛也漸漸提速,又看見那邊他每天往返幾次的小區,小聲說着,“我很喜歡。”
“喜歡什麽?”張超沒聽懂。
林海陽将花收緊了一些,而後嗅着花香,粉玫瑰的清香瞬間彌漫在他的鼻尖,使他陶醉其中。
張超作為路人看到這一幕難免覺得詭異,一個大男人滿臉虔誠的聞着花香算作怎麽回事?如果換成女人他說不得要覺得對方有情趣,熱愛自然,沒準還要幫對方拍一張照片呢。
總有些事女人做正常,男人做就不正常。
衆人最終決定吃的食物是自助烤肉,一次成功的演出使大家都對未來産生了信心。張超本來打算請客的,可大家卻不同意,一次兩次還好,多了,就總覺得欠人的。
吃烤肉就沒有誰請誰的事情了,自付自的錢就好。
他們這群人一來烏拉烏拉的坐滿了好幾張桌子。
整間店有1/5被他們占下。
張超自然是和徐海陽坐一起,兩人平時就玩的好。
他們坐的是一張四人桌,徐海陽坐一個位置,旁邊的一個位置妥善的擺放着他的玫瑰花。
張超坐在玫瑰花的對面位置。他剛一坐下,徐海陽就皺起了眉。
“怎麽了?有哪裏不對?”張超趕緊又站了起來問他。
“這是我的玫瑰花。”林海陽陳述着一個事實。
“是你的啊。”張超也認同。
“但你坐在那個位置。”林海陽不滿道。
張超這才明白這小子是在介意什麽,他是在怪他坐在了他的玫瑰花對面,是怪他看到了他的玫瑰花?
因為那是葉大小姐送的,所以他作為他們的朋友,連看都沒資格看一眼了嗎?
他實在太難過了,差點就為他演上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中的經典橋段化蝶飛。
他要變成蝴蝶飛走,不在這礙他的眼了。
可他四下裏觀看,其他桌要麽是不認識的路人,要麽就是坐滿了,竟然沒有一個他可以坐的位置。于是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坐在了林海陽對面的位置,并禮貌的問,“林先生,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嗎?”
“有。”
張超絕望了,“誰?”
他可只有一束花,還能有誰能占這個位置?
“送花的人。”
而後,張超看到不遠處與他招手的葉大小姐。
他尬笑着與她擺手,而後灰溜溜的逃開了。
旁邊接了一個過道的位置正好有一個二人桌,他想也沒想就拉開了椅子坐過去。
剛想看葉小姐與林呆子會有怎樣的互動,就見一個年紀比他母親還大的阿姨穿着店服擋在他面前,把他擋的嚴嚴實實的。
“先生現在要開始烤肉嗎?”
張超給她使眼色讓她等會再問。而他自己則是伸長了頭往對面看,葉大小姐這會兒已經坐在了林海陽對面。
兩人笑的很甜蜜。
服務生阿姨會意,于是為他鋪上了紙,淋上了油,還順帶着把火給調了。
等阿姨終于做好這一切離開的時候,對面已經沒人了。
再一找才發現,人家兩人甜甜蜜蜜的去選烤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