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海陽正式進入了不用去劇院排練的小假期,但他依舊早早起床去外面跑步,而後又給自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練習臺詞,不用去排練的日子,也要自我練習,畢竟,這周末就要登上舞臺了,舞臺上絕不容許有任何失誤。
等他做完這一系列活動回家時已經九點了,家裏依然安靜,大小姐應該還沒起床。
于是,他又開始收拾整理房間,從客廳到廚房,又到書房衣帽間,每處都要整理的妥帖,在這個家裏,他之沒整理一個地方,那就是她的房間。
他走的時候她還沒起床,他回來時她又一頭紮進房間,他根本沒時間進去收拾,這時候他就在想,以前的阿姨是怎樣為她打掃衛生的。
接近午時,大小姐穿着睡衣走出了房間,看來是已經習慣了中午按時吃飯的好習慣。
林海陽像往日一樣擺上飯菜,兩人面對面的坐下吃飯,中途沒有任何交流。
等她要走,他才叫住她,“大小姐,飯後別回房間休息了,要适當地運動,促進消化。”
葉寶珍聽到運動兩字才想起自己全身酸痛是怎樣來的,“下午去按摩嗎?”他也參與了健身,一定也像她一樣吧。
“按摩?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按。”
葉寶珍懵了,“你還會按摩?”
“我之前在按摩店打工,學過幾手。”他正在收碗筷,一副居家婦男的樣子,她可不覺得這樣的人會按摩。
“去按摩店很遠不說,還要打扮打扮,把時間花費這上面很不值,不如讓我來幫你。”
“不用了。”她搖頭拒絕。
不管怎樣,他也是個男的,再說了按摩要穿着清涼,她可不想讓他碰到他,畢竟他光是給她摘個項鏈就讓人渾身戰栗。
林海陽知道她怕什麽,于是一副受了委屈的顏值看她,仿佛為不能得到她的信任而悲傷。
她猶豫了一會兒,咬唇道,“你別往心裏去,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按摩了,泡個澡也一樣。”說着就要溜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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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陽任她去了,半小時後,他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好脾氣的為他開門,卻見他拿着抹布等工具站在她房門前。
“你這是?”
“打掃房間。”
她的房間一向是讓人打掃的,只是他來之後就沒人理會過,她又是個愛亂放東西的人,因而房間一塌糊塗,東西都放在不屬于他們的地方。
他甚至看到她把平板放在地毯上。
沒等他問她就溜過去把平板撿起來放在桌上,“我随手放的。”笑的倒是滿臉真誠。
打掃她的房間并不難,就是把所有物品都歸放到原位,然後擦洗一遍就行了。
“你去客廳玩吧。”他看向哪兒這位大小姐就蹭蹭蹭的過去将東西拿走放在另一個地方,有時她能放對地方,有時只是将物品放在了另一個不屬于該物品的地方,這純屬是在給他添亂,而且她好像也在崩潰的邊緣了,似乎想不懂自己為什麽把東西放在那兒。
“沒事,我看看能幫什麽忙。”畢竟是她的房間,這麽亂她要負主要責任的。
于是,兩人一起收拾家務,她每拿起一樣東西都要看看他,而後他在指着屋內的一角,讓她放過去,半小時後,屋內已恢複整潔,她揉着酸痛不已的腰撲倒了大床上看他擦桌子擦板凳……擦這擦那的忙活,似乎永遠都不停下來。
等他收拾好了這些,她已經快要睡着了。
這時,她感到有一雙大手爬上了她的背,一下下的揉着,力氣拿捏的很到位,既能解乏又不會按痛她。
她舒服的也沒睜眼看是誰,只當做夢裏也這樣一個人幫助她罷了。
她這一覺并沒有睡得太長,按摩使她睡得香甜,因而再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舒爽。
客廳,他依然在看書,她走近一看,他已經看到《教父三》了。
“我的按摩技術如何?”他感受到有人近身,認真的問着。
“還不錯。”
“既然還不錯,那下次大小姐還要再給我機會,讓我展現一下技術。”
“怎麽,你還有更厲害的招式?”她轉過到沙發前面坐在他對面問他。
“怕吵到你沒敢用力。”
“其實力道可以。”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感受,評價着。
“那就是時間問題,只按了十分鐘,就只有十分鐘的效果,下次給你按半小時。”
“那多麻煩你啊。”事實上,不用出家門就能享受到的按摩服務,她真是愛死了。
“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可以幫我個忙,算作報答。”他合上書看她,似乎真要給她個好的提議。
于是,她端坐在沙發上,假扮艾絲美拉達。
而他則是副主教……
她流露出恐慌的表情,企圖讓副主教放過她,可他面容陰狠,似乎想要将她生拆活剝了似的。
她沒有臺詞,完全憑借當下的反應随性發揮。
最後,本該是被卡西莫多推下鐘樓的悲慘結局卻被他改了,他不忍心吊死她,願意放她離開,在她離開的前一分鐘,他輕吻在她的額頭上,小心又珍重。
“艾絲美拉達,我願用生命換取你的自由。”
于是,副主教的形象完全改變,變成了為了愛人願意犧牲自己的悲慘角色,他不再是她厭惡的人物,換做是誰也會這樣想。
結束之後,他放開了她的肩膀,而她擡頭看他,控訴道,“你怎麽亂改戲呢?”
“恩?”他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一氣之下沖到了書架旁,從高處夠下一本書來扔到他腿上。
是一本精裝《巴黎聖母院》。
她的意思是,欺負誰沒看過原著似的。
“我只是看到你就不忍心下手……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讓你死去。我愛你,所以想你好。”
一番話說得深情,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晌後才說,“你對角色的理解很不錯,如果寫小說一定會是美好幸福的結局。”
“我對角色沒有想法。”
“我只是對你有想法而已。”
“而你刻意忽視了這一點。”
“你寧願我掐斷你的脖子也不願我愛你?”
他一連串的逼問險些讓人窒息,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于是跌坐在沙發上。
而後他笑了,依然是陽光帥氣的男孩子模樣,“剛剛吓到你了吧。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是作者可能會這樣寫而已。”
葉寶珍正視着他,看他目光灼灼,快要将她燒化,她就知道,他這句解釋的話才是騙人的。
“如果你來寫書,應該也會寫的很好。”她客套的誇着。
而後她說自己還有事不能陪他練習了,于是回了房間,直到晚飯做好,她都沒再出來。
他有過一絲一毫的悔恨,不該這麽快就讓她窺視到他的真心,可他怕自己在痛苦的折磨下會像副主教一樣。
如果她願意,她就會是他的全部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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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寶珍從沒想過自己會接受任何一位男士的情意,早在初中的時候,同學中就有人早戀,甚至把明目張膽的親吻當做炫耀戀愛的标志,一群還沒長大的孩子就肆意的說着尋找真愛,真愛無罪的話語。
她對那些并不感興趣,也從不用人告訴她不能早戀,早戀的危害等。
那些個毛頭小子只是覺得這事新奇而已,一兩周之後,他們就會說愛過不後悔,而後轉頭再追另一個姑娘,而被他抛棄的姑娘也說着既然不愛不如放手而後接受另一位追求者的表白,重新墜入愛河。
這種不成熟的,不理智的,玩笑般的戀愛,怎麽會是戀愛呢?
不過是小孩子宣稱自己長大了的途徑而已。
到了高中,大家都逐漸成熟,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于是男孩子們變得下流,私下裏讨論着各種色□□件,她對此只感到惡心。
從小到大,她對男人的不感興趣完全是因為她遇到的男人大都是這樣那樣不符合她心中想法的。大家都有功利性。
而她,若是非要有個男人,也一定因為愛她才與她結婚的。
所以她才懷念鄰居家的小弟弟啊。
他都走丢十五年了,算算時間,他也是個大孩子了,他是否也變得不再單純了呢?
她又想到了林海陽,他有一雙眼睛格外像鄰居家的小弟弟,只是這雙眼睛并不單純,反倒是經歷世事的百般磨難才磨煉出的一雙睿智的眼睛,他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藏了進去,除非他想,否則他不會表露情緒給人看。
她開始理智思考起了林海陽是否适合她。
思考過後她得出結論,與他在一起,無異于是在玩火。
他太危險了,如果不嫁給他,他怕是不會放過她。
有了這樣的一個情人,無論她日後是嫁人還是怎樣,他都不能收回自己的心意,興許還會為了愛做出殘忍的事情來。
透過剛剛那出音樂劇,她已經深刻明白了他的危險。
可她,依然在思考二人的可能性。
單憑他那雙眼睛,她可以愛他八百回。至于他的性格,對他的情人來說,應該也會是無可挑剔的。
還是再等等吧,等她确定自己真的不想嫁人之後再決定。
至于嫁給他?
葉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同意的。
大家都反對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會做。
沒了家族,她什麽都不是,她不過是倚仗家族而活的菟絲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