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所以是出軌了嗎?
一場突如其來的傳染病硬是拖到了深冬第一場雪過後才漸漸好起來。
和多數的病毒一樣懼冷怕熱,許是知道這次的情況有點刻不容緩,第一場雪來的突然又厚實。
木裏突然想起來他和故深認識這麽久,目前為止只陪對方過過一個冬天,他們眼裏共同的第一場雪是單薄又輕透的。
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再次想起來都覺得歷歷在目。
“這次的雪估計要很久才能化。”故深走到他身邊往他手裏塞了一杯熱奶。
冬日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往後又稀稀拉拉的飄了幾天小學,從木裏好全出院雪就沒停也沒化。
這樣大的降水量在冬日裏還是很稀少的,不過也算是驅趕了病毒。
木裏抿了口牛奶,嗓子沙啞:“下雪不冷化雪冷。”
“一本正經的憋半天就憋了這麽一句?”故深都要樂死了,旋即他又說道,“你最近就在家裏吧?反正馬上年底如果有什麽合同需要你我到時候發給你看,就別來回跑了?”
“我自己在家得多無聊,再說現在也沒事了。”木裏不贊同。
故深一手摸到他脖頸,輕輕蹭着小小的凸起,他擰眉:“你都沒發現你嗓子一直沒好嗎?”
木裏當然發現了,自從他住院到出院嗓子就一直啞着,發燒帶來的後遺症一時半會兒的肯定好不了。
可這跟工作又不沖突。
青年身材削瘦皮膚白皙,漂亮的眉眼微垂仿佛在想什麽傷心的事情,微微抿緊的唇瓣顯得他有點不高興。
只是這樣站着故深就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他無奈:“去也可以,到時候在我辦公室裏好嗎?”
“好!”木裏擡眸看他,眼底全是笑意。
木裏病了多久故深就有多久沒有去上班,這次的病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畢竟傳染的速度很快,不過後來也幸好有國家研制出來的疫苗。
木裏一進17層就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和慰問。
其中最委屈的莫過于蘇年和封眠了,這倆人每每想去看木裏的時候總會被千萬種理由給攔下。
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人恨不得撲上去給個愛的抱抱。
辦工桌上放着很多獻花禮物,木裏只看了一眼就喜歡的不行,他扭頭看大家:“謝謝你們,我很喜歡這些禮物。”
盡管他知道好些從未接觸過的員工對他這麽好有故深的原因,但他還是很感動。
木裏道過謝,其他的人也不好再不回自己的工位,紛紛散了。
蘇年看着他,滿是擔憂:“真的沒事了吧?我和封總那會特別想去看你,奈何總被攔下。”
“真的沒事了,生病而已,就當是休假了。”
“……這樣的休假沒人想要。”蘇年覺得大佬的腦回路他真的搞不懂。
木裏斂了斂桌子上沒有處理的文件:“我去故深那,要是有事找我就發消息或者讓焦秘書找我。”
蘇年一聽感覺拒絕:“我沒有事情找你!你快去快去!”
木裏剛進辦公室就發現了故深把自己的辦公桌分了一半給他留着,而那一半上放着許多零食和小吃。
以前念書的時候這些小零食沒少吃,現在再看竟然有一點懷念。
他笑問:“這都是從哪來的?我不記得你出門帶東西了。”
“買的。”故深不自覺的挑了挑眉,臉色有點不太自然。
恰好敲門聲響起,李特助抱着東西進來:“老板,這還有一些,都是他們自己帶的您看看夫人吃——”
李特助話都沒說完就看見了木裏站在辦公室裏,故深一陣腦殼疼。
“買的?”木裏抿緊唇瓣不讓自己笑出來,“搜刮民脂民膏可以啊故總!”
故深給李特助使了個眼色,他一本正經:“買的!”
雖然确實是從辦公區搜刮來的,但他是付了錢的,所以是買的。
李特助接收到故深眼神的時候就把東西放下趕緊出去了,他一出門就被辦公區的小姐姐們喊住了。
因為故深也才二十幾歲,招來的員工多數是青年才俊,女生們一開始确實有奔着故深這個老板來的,時間久了就發現攻不下,現在又有了木裏,她們幹脆直接當姨媽了。
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跟李特助打探消息。
“怎麽樣?木律師喜歡嗎?”
“對啊,我這還有好多小零食!還要不要?”
“故總太客氣了,居然還給錢!回頭結婚給我們發請柬就行!”
…
李越腦殼疼,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一本正經:“你們不是都減肥嗎?怎麽還帶這麽多零食?”
“不懂女人心!”
也不知道哪個員工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就沒人理李特助了。
李特助想說他是真的不懂女人心,海底針啊!
木裏坐在辦公桌屬于自己的一部分邊看文件邊吃東西,雖然這樣的行為挺不好,但是故深看的挺高興的。
手裏的薯片吃完,木裏去拉旁邊的抽屜:“我記得我在這放了一包濕巾的,你看見沒……”
抽屜裏安安靜靜的放着一個盒子,盒子裏放着一條絲巾,粉色和白色互相點綴,旁邊還有一個類似于什麽精小零件的東西。
他只看了一眼故深就趕緊把抽屜給關上了,速度快到木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趕緊在閉合的瞬間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
摩擦帶來絲絲縷縷的刺痛。
氣氛有一瞬間變得古怪又尴尬。
故深趕緊從另一邊打開抽屜:“那個裏面沒有東西,濕巾我放到這邊了。”
他說着把濕巾遞給木裏:“快擦擦手。”
木裏接過,沉默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連帶着那根不小心被蹭到的食指,用力的擦。
故深的反應不對勁,縱使木裏對女性的産品不了解,他也看得出那條絲巾不是近幾年的新款。
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讓他更在意的是故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被剮蹭到了。
木裏以為這只是個意外,直到他發現故深的辦公室裏越來越多的女性用品,全都是過去很久的經典款。
原本他也不知道,但心裏有了疑慮就會去查,要不然他會瘋的。
尤其是他從故深口中聽到要出差,焦岳卻告訴他故深這幾天根本就沒有什麽合同要談,一并去的還有抽屜裏的絲巾,盒子裏的耳飾,包括一瓶已經空了的香水瓶等。
這些都太奇怪了。
木裏不想往不好的方面想,但任誰也無法理解自己的男朋友帶着許多女性飾品去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差。
而且,聯系不到。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故深可能出軌了,對方是個女人。
他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很久之前問過故深是不是喜歡男人,對方說不是。
也許那并不是假話,只是他想多了。
“李特助,故總去哪出差你總得告訴我一聲吧?”木裏笑問李越。
李越哪裏敢隐瞞,他直接把購票記錄給木裏看了,當天木裏就坐上了最後一趟非M國的航班。
他得去找,得去問,得知道故深到底要做什麽。
根據李越給的消息,故深在M國的一間酒店落榻,木裏直接定了相同的酒店,不管是怎樣的結果,他都得親眼看了才能下定論。
木裏在酒店的餐廳用餐,根據前臺的說法,故深今天下午來了之後就和朋友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那個朋友是個女人。
木裏拿出手機繼續撥打那個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這一次故深接了。
他聲音輕柔溫和:“怎麽了?是不是想我了?等我出完差馬上就回去。”
“你在哪出差?”木裏自虐般看着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故深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走的那麽近,而且還是個女人,一個身材容貌姣好的女人。
“在M國,沒有提前跟你說你別生氣,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了。”故深很有耐心的哄他。
木裏不合時宜的想,故深是不是也是那樣哄着那個成熟的魅美麗女性。
他輕笑:“我沒有生氣,只是我聽焦岳說你最近幾天并沒有跟他說要出差的事情,然後我問了李越。”
故深眉頭瞬間蹙起,原本的李特助是李淇,木裏這麽說明顯是知道了什麽。
他有點着急:“木崽,你聽我跟你解釋!我沒有做和你相悖的事情,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我先不跟你說了,等我回去跟你解釋!”
木裏親眼看見站在故深身邊的女人捂着胸口倒在他懷裏,然後他就挂了自己的電話。
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木裏突然覺得挺搞笑的,如果他不這麽刨根問底,不拗着性子非要來這麽一遭,他還可以繼續和故深在一起,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當自己沒有看見那些女性飾品,沒有看見那條漂亮的裙子,沒有看見剛剛那一幕。
所以人啊,為什麽總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木裏沒有急着退房,或許還可以在M國轉一轉看一看。
“木裏?”
“真的是你?”
漂亮的眸子帶着淡淡的不耐,嘴角卻下意識的勾起魅人的笑,他擡頭:“王業?”
王業穿着一身敞亮的西裝,腕上帶着某四字牌子的手表,他禮貌發問:“我可以坐這嗎?”
“随意。”木裏忍着心頭的嫌惡,默默的放下刀叉。
盤子裏的西餐突然就不香了。
王業似乎很拘謹,他很努力的想表現出一副自己和成功人士的大方,但他失敗了。
“對不起。”王業說,“你和故深還好嗎?”
木裏拿紙巾擦了擦嘴巴,抿了一口清水笑道:“我和他過的都還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王業很慌張,他覺得不管自己怎麽做都沒有辦法在木裏面前保持穩重。
無關于其他,只因為面前這張臉是自己青春時候喜歡的,魂牽夢萦多年始終都放不下。
那就好?
這個人是怎麽有臉說出這句話的,木裏真的很好奇。
怎麽會有人這麽不要臉?
“王業,不是說我和故深過的好,當年的傷害就可以一筆勾銷了,我記着呢,但我不恨你,我只是惡心你,老實說你失是我見過這麽多人了最惡心的一個了。”
木裏說着,不管他說出的話多難聽,面上始終帶着動人心魄的微笑,讓王業氣不起來,甚至更喜歡。
“我知道是我不好,能不能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我請你吃飯?我可以送你禮物!”王業迫不及待的想展示自己的財力,可他忽視了木裏身上的昂貴服裝。
木裏笑着起身:“不用了,我今天晚上的機票,老實說和你這樣的人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再見了,你說對不對?王先生。”
嘴角帶着笑意,轉身離開的瞬間嘴角的笑意殆盡。
遇到王業之後立刻堅定了他回國的想法,如果明天再遇到他真的就要惡心的吐了。
來的時候帶着不安和忐忑。
走的時候帶着悲哀和灑脫。
“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故深冷着臉和身邊的女人說話,語氣裏滿是擔心。
女人一襲紅裙,不甚在意的揮手跟他告別:“怎麽比你媽還啰嗦?明天再來看你呀!麽麽噠!”
故深無奈搖頭:“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今天玩的很開心了!”女人朝他笑笑離開了。
她一走,故深就想起來今天挂了木裏的電話,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對方肯定生氣了,得趕緊打過去安撫一下。
這個時候的木裏已經登上了回國的飛機,他突然開始厭惡M國了,明明這事最無辜的。
故深沒有打通電話,他突然有點不安,這會回想起來才發現木裏說話有點不對勁,尤其是他似乎聽到了自己下榻酒店的服務員的聲音。
可是木裏怎麽可能會來M國。
他又給李越打電話,李越慫的一批:“深爺,夫人問過我之後訂的六點的機票,這會已經到了M國了。”
“我知道了,他電話打不通如果回國了立馬告訴我。”故深始終蹙着眉頭。
木裏果然來了M國,那麽給自己電話是不是想來找自己?
故深突然有點不好的想法,聽李越的話木裏應該是直接來了他下榻的酒店才對,根據打電話的時間來算,對方應該剛來酒店不久。
他立刻問酒店前臺:“今天晚上有沒有一個叫木裏的來入住?”
“先生抱歉這事客人的隐私,我們不能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