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愛你
許倩雲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臉色煞白，表情痛苦不已。
“喂，不至于吧？”盧文瑞上前扶起許倩雲。這許倩雲之前明明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他好像沒用什麽延遲發作的招數啊！
誰知道許倩雲一把推開盧文瑞：“少得意了！我可不是因為你的攻擊才這樣！”說罷又咳嗽了幾聲，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是溫玓瑤……那個小丫頭，在攻擊我的意識。”
縱然是像盧文瑞許倩雲這樣混到四大護法位置的人，這麽多年以來，還從沒聽說有被黃金瞳附身的人能攻擊黃金瞳的意識。
“淩世潇……真的對你這麽重要嗎？”許倩雲自言自語道。
另一邊，于添盛見狀，從暗處走了出來，還是沈老師那具身軀。那個向來玩世不恭的男人臉上難得出現了憤怒的表情。
“你不要以為，你們掙脫了時間長河，我就拿你們沒辦法！”那個男人大聲斥責道。
溫玓瑤只注視着淩世潇，兩人四目相對，似乎于添盛完全不存在。
“可惡，竟然敢無視我！”于添盛大怒。他像是變魔術似的憑空召喚出一把薩卡斯，開始吹奏了起來。那聲音尖銳刺耳，又不絕于耳，祝珂涵只感覺自己的鼓膜都要被震破了，完全沒有心思集中思考。同時，于添盛喚來了許多自己的手下，他們整裝待發，向溫玓瑤二人發動進攻。
溫玓瑤仍舊無視。兩人的周圍升起一圈烈火，凡接近之人，都被燒得片甲不留，就連那尖銳刺耳的音樂，也突然消失了。任憑于添盛怎麽鼓足腮幫子吹氣，那薩克斯的孔洞就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于添盛自嘲道：“磷火……居然已經到了能燒毀音樂這種無形之物的程度……我還以為，我苦練這麽多年，終于找到能克服磷火的技能了呢。”
于添盛的手下不由喊道：“老大，這個人……簡直強到逆天啊！我們……要怎麽辦？”
于添盛則道：“沒理由啊，他只是個普通小男孩……就算是邵文兩家家主同時出手，也不會達到這個程度啊。”
“廢物！讓我來！”一個甜美的女聲響起了，是曾瑗。只見她矯健的身影好像一只在熟悉的樹幹上活動的小松鼠，一下就到了淩世潇背後。
“螳臂當車。”淩世潇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抓住曾瑗攻擊的那只手腕，熊熊烈火在他的手心燃起。
此時淩世潇已經看清了曾瑗的臉，忙喊道：“你是……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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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老師那邊，青年幾番進攻，都沒有占到任何便宜，身上倒是挨了淩老師三人幾下。此時的他退到離淩老師三人較遠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似乎十分吃力。
淩老師大笑道：“我的傻侄子，你該不會以為，你二叔會毫無準備地就來這裏嗎？”
青年道：“二叔的實力自然不俗。如今的我是不是二叔的對手了。不過，二叔真的不擔心世潇堂弟嗎？”
淩老師一愣：“你什麽意思？”
青年道：“磷火确實厲害，不過我覺得我若集黃金瞳全部之力，未必就不能和他拼個魚死網破。那樣……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青年話音剛落，盧文瑞和許倩雲同時倒在了地上。他們只感覺地面仿佛是個巨大的磁鐵，而他們渾身都是鐵打造的，再怎麽費勁也爬不起來。
“我感覺……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盧文瑞說。
“鬼王用那招了……在他眼裏，我們都是棄子。沒想到和你鬥了半天，我們倆竟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許倩雲說。
鬼王一直是黃金瞳的絕對統治者，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抽取任意黃金瞳的力量到別的黃金瞳身上。而那個被抽取力量的黃金瞳，等待他的只有魂飛魄散。
許倩雲頓了頓，又說：“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恨那個姓淩的物理教師，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好沒意思。有背景家庭的孩子，整天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連上學都可以走後門，随随便便就能過得很好。而我們，努力打拼了大半輩子，最後還是因為差一點運氣，只能這樣一事無成、渾渾度日。我曾經以為，加入黃金瞳會好很多，我們有着特殊的能力，甚至能操控別人的身體，可是到了最後才發現，我們依舊要被鬼王玩弄于鼓掌之上。”
“你沒必要這麽說，你的生物不是很好嗎？”
“那個高考能算幾分？”
“你還以最快的速度成為了黃金瞳四大護法之一。”
“最後還不是得到了被鬼王當做棄子丢掉的結局。”
“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許倩雲猛地轉過頭，瞪大眼睛望着盧文瑞。
曾瑗一臉錯愕地看着淩世潇。不只是她，在場的每個人除了淩世潇都異常驚訝，溫玓瑤不由松開了抓住曾瑗手腕的手。淩世潇表現得異常驚喜，他高聲喊道：“爸爸說媽媽死了，我一直都不信，我就知道，我還會再見到你的。”他說完就張開雙臂跑上前抱住了曾瑗。曾瑗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沖動，這股沖動似的她沒有推開淩世潇。
與此同時，一旁的于添盛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孫晨陽低聲對祝珂涵說：“他這是怎麽了？”
曾瑗的雙瞳突然發出了更加明亮的金色光芒，那是在場的每一個都不曾見過的最耀眼的金色光芒，耀眼得刺眼，像直視太陽的感覺。而離太陽太近，可能就是死亡。
溫玓瑤看出了曾瑗要下殺手，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推開淩世潇，曾瑗那一招全打在了溫玓瑤背後。溫玓瑤一個踉跄，被淩世潇扶住了。下一秒溫玓瑤吐出一大口鮮血，全噴在了淩世潇臉上。
溫玓瑤說：“我說過，不會再讓你死第二次了。因為……”
“我愛你。”
溫玓瑤和盧文瑞同時說出這句話。
盧文瑞說：“這些年來，我們四大護法互相看不順眼，而我，尤其看你不順眼。我們倆就像歡喜冤家一樣。我無時無刻不想要你的命，可是想想，如果就這麽容易讓你死去，又實在是件很空虛的事。你有天賦，又肯努力，這些我都看在眼裏，對你的稱贊我都是發自內心的。冒險複活淩世潇，和你争功，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超過你。我很遺憾，活着的時候沒有遇到了你。我也有些小慶幸，畢竟我還是在死後遇到了你。”
許倩雲突然就哭了：“沒機會了……我們是黃金瞳。就算你早些年說這些話，鬼王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他是個集權主義者，他最喜歡看的事情就是他的屬下打來打去，讓他選出最強的屬下。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不要說現在……我們連争鬥的機會都沒有了。”
盧文瑞說：“和你一樣，我活着的時候也不開心。我是個富家子弟，家裏人對我的要求很嚴，我被迫學習各種我不喜歡的東西，只能和他們要求的人做‘朋友’，我覺得我的生活毫無樂趣可言。死後一開始的日子也不快樂，這裏充斥着明争暗鬥，除了自己誰也不可信。可是謝天謝地，我遇到了你，我的生活突然就有了樂趣。不知道為什麽，和你打打鬧鬧，無論是輸是贏，我都覺得很快樂。跟你在一起時，我依舊有困頓，有不快，有難捱的夜晚。但我所生活的地方，終于從混沌變成了人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無趣的世界。其實，世界沒你想象的那麽壞，也沒有那麽好。你過來，來我身邊，月亮不抱你，時光摧毀你，可我愛你。”
許倩雲突然就感到全身充滿了起來，竟撐起身子，向盧文瑞靠近了點。好在兩人相隔不是很遠，許倩雲很快就到了盧文瑞身邊。盧文瑞也伸手抱住了她。
“告訴你個秘密，”盧文瑞一只手摸着許倩雲的額前的頭發，輕聲說，“鬼王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他畢竟有疏忽的時候。他忘記修改我的記憶了。我不知道所有的黃金瞳之中，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保留着變成植物人前的記憶。”
“變成植物人？那是怎麽回事？”
“傻瓜，我們都被鬼王騙了。我們花了大筆的錢購買他的服務，最後還被洗去所有對他不利的記憶，成了他手中可以被随意操控的棋子。不過我們還沒有被騙得一無所有，我無意中知道怎麽擺脫鬼王的控制。這顆藥丸，給你，吃下它，就可以切斷與鬼王控制的主機的聯系。記住，一定要複活淩世潇，他是我們擊敗鬼王的唯一籌碼。有點小失望吧？其實我想要複活淩世潇，不只是為了你和你分個高下……”
沒等許倩雲反應過來，盧文瑞就把藥丸塞進了許倩雲嘴裏。
做完這個動作後，盧文瑞再也沒有力氣了，他的魂魄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玓瑤中了曾瑗致命一擊，癱在淩世潇懷裏。溫玓瑤只感覺眼前一黑，立刻就昏厥了。
“我大概是要死了吧？”溫玓瑤這樣告訴自己。
“溫玓瑤，再換一次吧。”是許倩雲的聲音。
“你難不成還想再把淩世潇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一次？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再被你騙第二次了！”溫玓瑤大喊道。
“不，這次……我是要幫你複活淩世潇。”
“你怎麽突然這麽好心了？”
“因為，不幫你，我們都得死。盧文瑞已經死了，想必你也發現了于添盛的表現有點不對勁，你現在也已經昏厥了。雖然為淩世潇擋下了一擊，但是曾瑗完全可以再向他發起進攻。你如果再不做點實際行動的話，比如與我交換，他必死無疑。”
溫玓瑤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好吧，這次你要換什麽？”
“我要換你關于盧文瑞以及他手下犯下的種種罪行的記憶，我要你永遠記住，盧文瑞是個好人！”
許倩雲&溫玓瑤百分之百融合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