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響曲線

第25章 ☆、章

九個評委嘉賓一共有九首歌，分別在半決賽和決賽表演完。

本來以為除了排練可能還有時間去逛逛別的，畢竟他也沒有來過帝都多少次，除了基本景點打過卡，匆匆拍了幾張，真正的北京風味并沒有體驗過。結果從第二天早上開始，唐灼見跟着兩個人就幾乎都沒有走出過節目現場了。

如李識睿所說，這個節目辦得比以往單純的選秀要轟轟烈烈多了，演播廳是身為主辦方吳為公司自己的演播廳，在整個公司四周停了不少豪車，還有保安一刻不停地巡邏。

唐灼見收到一摞厚厚的譜子，是要唱的五首歌的和聲部分，其中有一首還是一首合唱，時間不多，拿到譜子的第一時間就要開始學。

馬一在舞臺正後方的調音臺處，舞臺聲場和設備搭建好後，就只用在同一個地方時刻監聽音響效果，同時等排練時再記錄每首歌的音響數據，別寒則在舞臺邊緣被帷幕遮擋住的地方，同吳為公司派下來的住手連接各個話筒到調音臺的通道。

主要是現場樂隊需要的連線偏多，加上人聲及主唱，64軌調音臺幾乎全部用完，厚厚的一疊線疊在舞臺後方，一個人搬動都很吃力。

唐灼見坐在觀衆席，和身邊幾個同樣在學和聲的人一起。別寒往下面看了一眼，注意到唐灼見在哪裏之後便沒有再管他。

“辛苦了辛苦了，燈光都布置好了？樂隊呢？準備排練了。”

別寒第二次見到吳為，那個幾乎快要禿頭的四十多歲男人，他一看到別寒立刻就迎了上去，擺上滿臉笑意：“喲！別老師，好久不見啊！”

兩個人禮貌性地握手，別寒朝他點頭。

“上次見面還是在美國，知道你回來了，終于有機會，迫不及待地要請你過來啊！”吳為比別寒大十來歲，但依然對他客客氣氣的，“結束之後單獨吃個飯，好多事想跟你說呢，敘敘舊什麽的。”

沒有多少舊可以敘，兩個人的往來無非是商業互吹，但別寒還是微微點頭：“嗯，好久不見，我這裏通道都設置好了，等會兒排練再微調。”

“沒問題沒問題，辛苦你了。”本來吳為正要走，突然又停下，“和魏清合唱的那個男生，是你帶來的？”

聞言，別寒再次往舞臺下看了一眼，唐灼見依然坐在那裏，心無旁骛地盯着譜子，戴着耳機。

“嗯。”

吳為大笑：“以前不是說不喜歡綁定，也不喜歡友情推薦嗎？”

別寒自覺自己打臉，便就随他笑話了：“嗯，我挺喜歡他的，就跟魏清商量了一下。”

“喲呵？難得你也有欣賞的人，魏清跟我說了你推薦人去跟他合唱這事，但他說他挺滿意這個搭檔的。”吳為笑，魏清是個國民男神了，自己也有自己的樂隊，邀請他來做評委嘉賓上臺演唱，本以為是樂隊表演，沒想到多了搭檔，但他們樂隊好像表示很欣賞這個形式。

別寒點頭，本來不打算再說什麽，但是沉默到嘴邊還是開口誇了唐灼見一波：“我以後應該會常帶他露臉，他實力不差，不該一直被潛規則到出不來。”

吳為一聽便已經明了這是怎麽回事了，他嘆口氣：“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現在都是商人，藝術家的事就讓藝術家去做吧，但有你幫着，他也挺幸運的，會出來的。”

“嗯。”

與其說比賽，不如說是一場晚宴，半決賽的看點不多，但有許多知名制作人在，微博提前預熱宣傳，已經有人期待了，走到半決賽的多是小有粉絲基礎，一家一家的粉絲在網上相互争論着。

半決賽當晚唐灼見只有兩首和聲，所以他把這首歌熟悉得差不多的時候，剛好樂隊開始排練了，一時間燈光也暗下來，無論是樂隊、選手還是燈光師都在模拟正式演出時的場景。

然後唐灼見就看到了自己和魏清合唱的那一首，他大吃一驚，他知道自己有首歌是和魏清樂隊一起出演，但沒想到比例這麽重，覺得是不是誰拿錯譜子了，一下站起來，引來旁邊幾人奇怪的目光。

他先去找了馬一，但是馬一表示什麽都不知道，得去問導演或者節目組的人，于是唐灼見找到了別寒，跟他說明來意。

聽完之後別寒只覺得好笑，重新把譜子還給他：“這是你的，以前魏清聽過你唱歌後就說很喜歡你，這首歌他寫的是合唱，我就問過他要不要考慮你，他答應了。”

“你……你幫我要到的？”唐灼見還是很吃驚，魏清的級別已經很高了，他還是擔心。

“嗯，別想太多，你的實力值得的，去學吧，晚一點魏清來了我過來叫你。”別寒推了他一下，讓他繼續回去學歌，唐灼見猶豫着，還是回到了觀衆席。

當晚主要是試音和排練，正式半決賽是在第二天晚上，一共持續兩天。

晚上七點的時候別寒給唐灼見發了微信：[過來。]

于是唐灼見悻悻地跑去了後臺，在後臺見到了時隔一年多未見的魏清。

“你好啊。”魏清朝他伸手，還是那個溫暖的笑臉，像四月的春天。

“你好。”唐灼見伸手，還朝他鞠躬，得來魏清的笑聲。

“別啊怎麽一來就給我行大禮，氣勢呢？這不像你噢！”魏清取笑他。

唐灼見知道他是在說之前節目上自己怒砸胡赤羽場子的事，只得幹笑兩聲：“抱歉。”

魏清轉過頭笑着跟別寒說：“你瞧瞧，這是當時那個在舞臺上天不怕地不怕就差沒正面剛的唐灼見嗎？”

別寒雙手抱在胸前，聽着魏清的玩笑也笑出來，跟着應和：“是挺不像的，那個唐灼見應該更來勢洶洶一點。”

“對吧？他當時在舞臺上，那個眼神可冷淡了，好像是，愚蠢的人類，我已經看穿了一切！”

唐灼見決定閉嘴。

笑夠了，魏清切入正題：“明天才半決賽，決賽還得等半個月，這段時間我們就好好磨合一下，反正只是個評委嘉賓熱場用的節目，不是主要看點，你別緊張。”

唐灼見抿唇：“我沒緊張。”

“哎呀沒緊張，對，桀骜不馴，這個才是唐灼見！”魏清徑自說着，又笑了起來。

唐灼見不是個薄臉皮，只是麻木地看着魏清，默默接受了這份玩笑。

他只是對看不慣的事相當反感罷了，怎麽就桀骜不馴了。

“導師做不習慣，還是錄音混音比較好玩對吧？”說完唐灼見，魏清的目标又轉向了別寒。

他倆之間沒有輩分差，別寒怼起來更理直氣壯一些：“簽下來的學員又不是真的歸我指導，跟主辦方簽了合同算他們的人了。”

“也是，畢竟真情實感說我要你的目标只有唐灼見。”魏清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下，突然覺得有點詭異，“不對，你倆是怎麽走一塊的？”

別寒：“各種機緣巧合。”

“哦，機緣巧合到你親自帶他出來露臉了。”魏清挑眉，眼見別寒要開口了，立刻轉頭對唐灼見說，“你是真的優秀，跟着別寒，讓他們ELC給你出新歌，出唱片，你看，詞曲編唱錄混都有，就缺一些宣發之類的了，他沒這麽捧過誰，有戲，有戲的小夥子！”

唐灼見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只能禮貌性的笑一下，別寒就很冷漠了，他微微将唐灼見拉到自己身後，點頭道：“嗯，我也覺得，不如這樣吧，我們負責詞曲編錄混，你們負責樂隊演奏和宣發後期一系列，怎麽樣？我看你也挺欣賞他的，入個夥吧，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嗯？”

“……”本來跟唐灼見說這些就是為了堵住別寒的嘴，沒想到，還是被杠了一波。

魏清認輸，有時候萬分後悔當時在節目裏識交了這麽個朋友，他拍了拍唐灼見的肩，尬笑：“啊！我要過去找別人了，你加油吧，半決賽結束了我聯系你。”說完就溜之大吉。

目送魏清離開，唐灼見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明星架子，可以怼他的，他不會生氣。”別寒淡淡開口。

“我沒想怼他，我只跟我很熟的人才會怼。”唐灼見說到，他是很有原則的，關系好了自然怼，關系不好懶得怼。

別寒笑，沒否認他：“好，歌都沒問題了？”

“嗯，又不是要背譜，我視唱很好的。”唐灼見晃了晃手中地譜子。

別寒不疑有他，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調音臺上，唐灼見便也在這裏站了一會兒。大型調音臺上還有一盞燈，旁邊放着電腦，上面是他熟悉的Protools界面，他沒看懂，便開口問別寒：“Protools不是錄音混音用？”

“是，因為整臺演出比賽都要錄音，選手、和聲、每個樂器，包括主持人，跟在錄音棚一樣，到時候幾十軌要重新混音才會播出。”別寒跟他解釋，還指了一下電腦界面，上面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按下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