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澀起意

第23章 深水魚雷加更

對于現階段的梁漪而言, 抛開紀澀言跟自己的合約關系，她覺得紀澀言的定位實際上是朋友。

而不是......女朋友。

紀澀言她看似冷淡對一切毫不關心的樣子，但幾乎每一次自己尋求她的幫助的時候，她都不會拒絕，甚至表現出來的樣子認真且有耐心。

只是會按照合約上的來, 經常會提起錢罷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不能理解的，住在自己樓下本身就證明了紀澀言也是沒錢的人，那麽多為自己攢攢錢無可厚非。

如果自己要是有錢的話, 那麽梁漪認為自己可能天天都會見紀澀言了，一起吃個晚飯或者一起打個游戲，這樣也是可以的。

可問題就出在這裏了，她目前沒錢, 因此在給紀澀言打了電話說了“我想見你”那句話以後, 就生了一絲悔意。

怎麽辦呢？要是再給紀澀言兩百塊, 那麽她沒過多久可能就會在家等着餓死了。

昨晚才認定了紀澀言不會是耍賴的人, 今天自己卻堂而皇之地耍賴了，梁漪一邊捂着眼睛的事同時一邊又對自己的現狀感到羞恥。

因為捂住了眼睛, 梁漪看不見紀澀言的臉, 但卻能夠感受到她坐在自己身邊傳來的動靜。

梁漪的手上沾了她自己的淚水，在等待紀澀言到來的時候, 情緒突然就爆發了, 在這裏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而現在紀澀言到了, 她卻開始不好意思了起來, 捂着眼睛的動作的另一層意義就是遮羞，不僅是......想耍賴不給錢而已。

那紀澀言的表情是怎樣的呢？梁漪眼前一片黑暗，但心裏亮起了一盞燈，上面照亮了紀澀言的模樣，她想象出來的紀澀言的一臉平靜的樣子。

紀澀言坐下以後就沒了其他的動作和聲音，任由梁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看她，只是這樣的行為令她啞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對了。

四周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有小孩子在嬉笑打鬧，其中一個不小心摔了跤，但他沒有哭，而是自己站了起來，又跟自己的同伴玩作一團。

梁漪和紀澀言坐的地方就顯得格外地安靜了很多，仿佛她們跟其他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漪舉得自己的手臂都酸了，卻也不見紀澀言再開口說一句話，她內心隐隐地被裝了一點失落，但這些跟紀澀言到來的令她欣喜的情緒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梁漪還是把手放下來了，她臉上的淚痕猶在，只是沒有那麽明顯了而已，她眼睛沒有睜開，長長的睫毛安靜地貼合着，看起來格外乖巧。

不符合年齡的乖巧。

她鼻尖依舊泛着紅，但聲音比之前好了一點：“紀澀言，有紙嗎？”

她說話的同時還把手伸到了一邊，是要紙自己擦眼淚的意思，她已經不奢望紀澀言會主動給她擦眼淚了。

紀澀言唇瓣輕抿，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玉潔的手掌心，搖頭回答：“沒帶。”

出來的着急，除了手機，其餘真的什麽也沒帶。

梁漪伸在半空中的手往下沉了一點，她微微低了點頭，輕輕地“哦”了一聲，發出無奈的聲音：“那好吧。”

對方沒紙她也沒辦法，不把手伸回來還能幹什麽？

她已經做好了用手背自己擦眼淚的準備了，但下一秒，她就聽見紀澀言說：“前面有個小超市。”她知道紀澀言站了起來，因為聲音都要遠一點了，“我去買。”

等到确定紀澀言離開以後，梁漪才慢慢地将自己閉着的眼睛睜開，她望着紀澀言去的超市的方向，輕輕吐出一口氣。

買一小包紙的速度是很快的，梁漪沒多久就又閉上了眼睛，裝作沒有睜開過的樣子，靜靜等待着紀澀言走過來。

“給。”

買的是一元錢一小包的紙巾，紀澀言連包裝都沒幫她拆開，就徑自放在了梁漪的手掌心。

她沒有再坐下來，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眉頭輕擰着：“我得回去了。”

梁漪還在閉眼拆紙，聽見這句話以後，立馬就張開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紀澀言：“去哪兒？”

紀澀言：“......”

她回答道：“我還有工作。”

這次教的家庭有點特殊，不是在周末或者其他課外時間來補課，而是周內，因為雇主的孩子生了病，不能去學校上課，但小孩的學習欲望強烈，家長迫不得已就找了紀澀言這個靠譜的家教來給她上課。

現在是午休時間，再過一會兒就到約定的上課時間了，她必須得回去。

梁漪斂了斂眼睑，點頭：“好的。”她揚起了唇角，“你去吧。”

紀澀言沒動，她還站在原地，梁漪擦了擦自己的臉以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還不走嗎？”

“梁漪。”紀澀言喊了她一聲。

梁漪眨了下自己的眼睛，沒有應聲，她在等着紀澀言的下一句話。

紀澀言動了動嘴唇，心裏的那些安慰的話一句也沒說出口，只是轉換成為了一句：“今天的見面不用給我錢。”

梁漪頓時喜笑顏開，看起來比一旁的小孩子還要笑得燦爛：“好。”

梁漪拒絕出演的劇叫《侯府》，男主白柏女主齊然都是時下炙手可熱的演員，當初官宣男女主陣容的時候，論壇就被刷屏，當晚就上了熱搜且待了很久。

再加上導演和編劇也都是業界有名的大佬，劇的出品方還是如日中天的辰悅影視，這樣的一部陣容強大的劇，誰看了都心動，哪怕是去打個醬油也是好的。

但梁漪拒絕了。

這件事的傳播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不是指網絡上，而是現實裏，梁漪在下午回到家的時候，就又接到了畢嫣打來的電話。

畢嫣的聲音依舊激動，只是跟之前的語氣不一樣：“漪漪？！你竟然拒絕了？！”

梁漪今天又沒找到工作，但這不代表她就不累了，她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一邊，應了一聲：“嗯。”

畢嫣不能理解了：“為什麽？”她依舊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是你目前接到過的最好的資源了，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梁漪看着天花板，聽着畢嫣的唠叨，過了幾秒，才慢慢回答：“這個角色本來不是我的，所以我就算不去的話，也沒關系。”

畢嫣怔了一下：“那是誰的？”

“不知道。”

“我應該不會在娛樂圈待着了。”

梁漪的聲音透着自暴自棄的味道，很像一塊發黴的面包，靜等着主人将她丢棄一般。

“別啊姐妹，我還等着你富起來帶我呢。”

梁漪發出一絲嘆息：“你加油。”

挂了電話以後，梁漪把雙臂交疊放在自己腦後，她輕咬着唇，思考者之後的發展，以及今天所知道的一切。

這個“一切”指的東西很純粹，其實也就是白柏和原身的曾經，梁漪是真的感到很好奇，她又化身成了一個看故事的人，巴不得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不是自己在這裏猜測劇情的發展。

白柏目前做的這些事情的目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想要跟自己“複合”，梁漪細細想了想，若是沒有紀澀言的存在的話，自己會不會跟白柏複合。

白柏人長得帥，又溫柔，還癡情，也還有錢，除了名氣太大了這一個缺點以外，其他條件似乎都沒有什麽好挑剔的。

初見的時候，白柏向自己走來的場景也印在了梁漪的腦海，這樣看起來近乎完美的男人，原身居然都會分手？

而且原因還是白柏火了。

梁漪重重嘆了口氣，可能她就是有點現實吧，覺得原身在這件事上做得一點都不對，不然原身現在可能還活得好好的，不會喝酒喝到當場去世。

但再多的思考也都是白搭的，她現在的處境就是艱難，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也好在沒有人需要依靠她，不然梁漪更加不知所措了。

像往常一樣，梁漪休息了會兒，就拿出了手機，登陸了游戲。

游戲已經成為了她生活裏的一部分了，因為玩游戲真的很解壓，也會讓她暫時忘記煩惱，梁漪可太喜歡玩游戲了。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的熱情，梁漪玩這個游戲很快就熟練了，對每支槍/械的性能等等都很了解，也能在面對一個隊的敵人的時候，沉着應對冷漠滅隊。

胡調調和常瀚紛紛表示：漪漪姐姐，你之前真的不會玩嗎？

她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手指的操作他倆都快比不上了，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猜測梁漪本身是不是就玩得很好。

反正大人嘛，說的謊言可以繞地球一圈。

梁漪：“我不是，我沒有，我以前真的沒有玩過。”

但她的這番不算解釋的解釋有點讓人難以信服，胡調調和常瀚決定等到周末的時候再面對面跟梁漪組隊玩游戲。

可今天才周三，他們兩個還都得上課和去補習班，玩游戲的時間越來越少，因此現在只有梁漪一個人孤獨地跟陌生人組隊了。

白天的她身上滿滿的負能量，因為太糟心了，可現在的她就已經滿血複活了一般，跳傘的時候又去了熱門房區，落地以後撿了裝備就開始去打架了。

這局匹配到的三個路人也互相是認識的，聽聲音都是女孩子，而且有些吵鬧，而她們對于梁漪這個路人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感到非常的驚訝。

2號的ID叫【山水不相逢】，她聲音是聽起來年紀比較小的妹妹音，但她的話尤其多——

“98k一槍爆頭，強啊。”

“天哦，怎麽3號又淘汰一個了？這第幾個了？”

“嗯......我們不會是遇到主播了吧？！”

她口中的3號自然指的就是梁漪了，她們三個跟梁漪跳的不是一個地方，但隊友的擊敗和淘汰她們也都會知道。

梁漪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冷酷的殺手的形象，直到決賽圈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過。

但2號似乎已經認定了她這條大腿一樣，跟梁漪集合以後，就一直單方面地cue到梁漪，一會兒問梁漪要不要倍鏡，一會兒問梁漪需不需要狙/擊/槍的消音。

梁漪不說話不等于不打字，而且2號女生這樣的熱情她要是一點回應都不給，那也說不過去，因此只是簡單地敲字回複：不用，謝謝。

而這一局，也一點意外都沒有地奪得了第一，而且全員活了下來，戰鬥結算的時候，梁漪看着界面裏的隊友的淘汰數忍不住眼皮一跳。

1號1殺，2號2殺，4號4殺。

梁漪這個3號一點都沒按照順序來，她這局的淘汰數是17個，傷害近3000，當之無愧的MVP。

游戲只玩一局是不可能的，正當梁漪要按了返回的時候，2號還在堅持不懈：“3號，你下局也跟我們玩嘛？”

她說到後面還有了點撒嬌的意味，梁漪很快就收到了2號發的組隊申請，很快，四個人又一起了。

但在這一局游戲剛開始的時候，梁漪還是點開了自己的麥，對着三個隊友，或者單指2號：“我什麽都不缺，一會兒不用問我，謝謝。”

她關了麥，耳機裏就迅速傳來了“哇！”地一聲驚嘆：“3號！你真的是主播吧！聲音好好聽！”

梁漪玩這個游戲以來，匹配到陌生隊友的時候，就經常會被問到她是不是主播，而她一般都不會回答。

因為似乎也沒有回答的必要，她打游戲的時候，不會有太多話，可能還會影響自己的發揮。

叩叩群：芭芭巫泗芭芭芭榴绫

只是“主播”這個詞出現的頻率真的有點高了，梁漪在紀澀言那裏也聽過，但她對這個沒有多大的概念。

她再次開了麥：“主播是什麽？”

她之前做功課不太足，紀澀言給她列的網紅方案，她都沒有挨個去搜，而原身的記憶裏也沒有關于主播的記憶，所以梁漪有些懵，不禁出聲詢問。

“就是搞直播的從業者啊。”

“咦？3號你不是嗎？我以為你玩那麽好聲音那麽好聽一定是呢！”

2號真的熱情，梁漪索性把自己的問題全問出來了。

“請問，當主播賺錢嗎？”

“怎樣才能當主播呢？”

“意思就是，我如果是主播的話，那麽就是游戲主播？”

......

又打了兩局游戲，梁漪就去洗澡了，但洗澡的時候她的內心不太平靜，因為她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工作。

那就是當游戲主播。

2號女生在這方面雖然不是百分百明白，但也給她說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其中一項就是——當主播賺錢。

不然當下也不會有那麽多人開直播了，現在是網絡時代，“網絡”這個前綴就已經表明了有多重要了。

洗完澡吹了頭發以後，時間也才九點過，梁漪坐在床邊捏着手機，看着跟紀澀言的聊天對話框，猶豫着要不要給紀澀言發消息過去。

她其實想問一些更具體的關于主播的事情，但是又怕紀澀言現在像昨晚一樣，正在看書，如果自己發了消息過去，那麽就真的是打擾了。

她糾結了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浏覽器搜索相關知識，但梁漪看得有點迷糊，甚至看到後來睡着了。

當主播這事兒梁漪有點着急，但似乎也沒那麽急，尤其是在她知道了現在主播的行情之後，就冷靜了一點。

主播這個職業最關鍵的就是人氣，人氣跟觀看人數有直接的聯系，粉絲數當然是越多越好，但人一多起來就會有點亂，尤其是游戲主播，許多人看直播都以噴主播為樂，梁漪冷靜的點就在這裏。

她又想起了之前被白柏粉絲私信支配的恐懼，如果她當了主播以後，可不可以承受住那些讓人看了就皺眉的字眼。

梁漪就此陷入了糾結，第二天出門以後，她還先去肖家飯館找了肖啓文，想要問問肖啓文的意見。

還沒到飯點，店裏也沒那麽忙，肖父肖母看見梁漪到來的時候樂開了花，還想請梁漪吃飯，梁漪微笑着擺手拒絕了。

“叔叔阿姨，我是來找小文的。”

“我問她一件事，一會兒問完就走。”

肖母拉着梁漪的手臂拍了拍：“哎呀，有什麽事還得親自過來？我們讓小文去找你就好了。”

梁漪悄悄地掙脫開自己的手臂，撩了下自己的頭發，笑得禮貌：“小文好像開了靜音。”

肖啓文在一邊坐着吃飯，梁漪每次來的時候，她爸媽都會這麽熱情，她都習慣了。

但聽梁漪這麽一說，肖啓文表情也愣了下：“我就說呢，你怎麽可能那麽笨不給我打電話。”

梁漪眉頭一跳，肖父抽着煙笑了下，肖母拍了自家女兒的肩膀：“先別吃了，你先去跟小梁聊聊，人家過來找你那肯定是急事兒。”

肖啓文：“行行行，我去我去。”

她站了起來，剛剛還有點不耐煩的神情一變，她推了推眼鏡，對着梁漪笑：“走吧走吧。”

走在路上的時候，梁漪一直沒開口，因為這片區域的人有點多，她左看右看，覺得這裏不是個适合談事的好地方。

肖啓文見她這樣不禁正色起來了，看着梁漪開口問道：“漪漪，你......又遇到之前那個人了嗎？”

梁漪還想着怎麽開口說換地方呢，沒曾想肖啓文來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她睜大了點眼睛，裏面全是疑惑：“啊？”她還是沒明白過來，“哪個人？”

肖啓文的表情嚴肅了許多，兩個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她盯着梁漪的一雙幹淨的眼睛，兩人對視了好幾秒，随後她搖了搖頭：“沒，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梁漪的重點已經被她帶偏了，她覺得原身在之前還遇到過什麽事，而肖啓文剛好知道，所以才會表現出如此的模樣，她又聯想到之前肖啓文抗拒她去當服務員的事情。

那麽......這兩者是不是有必然的聯系呢？

梁漪眉頭輕鎖，她看着已經轉過頭去往前走的肖啓文，正經地道：“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梁漪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小文，你應該也感受到了我跟之前的一點的不一樣，其實......我那天喝酒我覺得我腦子喝壞了，有的記憶都不是很清楚。”

梁漪說得輕松，她知道，現在的許多人都是無神論者，就算說了她的靈魂是另一個人，對方也可能不會相信。

她也當然不會那麽說，所以這樣的說法更保險一點，而且她沒說自己完全失憶了，好在還有原身前二十年的記憶的注入，可以讓她有點底氣。

肖啓文的腳步一頓，轉頭：“你怎麽不早點說？”她說完拉住了梁漪的手腕，“走，漪漪，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她捏的力度不是很大，因為怕拉疼了梁漪，這也導致梁漪非常容易就掙脫出來了。

十月份的溫度高不到哪兒去，但今天出了太陽，而此刻肖啓文卻感覺自己的脊背都在發冷。

梁漪往旁邊站了點，她在一棵樹下，對着肖啓文再次發出自己的疑問：“之前發生了什麽事，你能不能告訴我呢？”她又停頓了下，“你這樣的态度會讓我胡思亂想。”

肖啓文緊抿着唇，時間仿佛凍結了一般，過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臉色也緩和下來了：“沒事，是我記錯了。”她立馬轉移了話題，“你腦袋真的不需要去拍個片什麽的嗎？我有點擔心。還有你來找我到底什麽事啊？”

梁漪把自己的此番來意說明以後，得到的回答是：“不建議去當主播。”

梁漪追問：“為什麽？”

肖啓文直言：“不想看你被罵。”

梁漪氣呼呼地道：“我玩游戲玩得還挺好的。”

“但有的人才不會管你玩得好不好。”

“觀看直播的人什麽素質都有。”

這次的聊天沒有多愉快，梁漪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着冷靜，她在思考也在掙紮。

當主播對她的誘惑真的大，尤其是知道這個職業賺錢以後，但同時擺在她面前的也還有別的問題。

思來想去，梁漪還是給紀澀言發了消息過去，她還是想要問問紀澀言的意見。

紀澀言回複得很快，梁漪看了以後，就立馬作出了嘗試當主播的決定，因為紀澀言似乎就有種可以讓她安心的魔力。

躺在微信裏的消息很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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