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他強調了‘單獨’和‘可以嗎？’,說話的時候視線鎖在孔天微身上,語氣中還有一絲小心翼翼。
這些都是他以前不會有的。
小時候的高玉樹就像一個不畏懼任何事物的小勇士，不管遇到什麽時候都能勇往直前，昂頭挺胸。
可現在的高玉樹看起來卻沒那麽自信了,反而好像有些自卑，像是在孔天微的面前擡不起頭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包括高玉樹自己。
他很清楚原因。
董靈楓又一次在孔天微表态之前就搶着嚷嚷起來：“為什麽要單獨相處！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玉樹哥你到底在幹嘛！有什麽話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嗎？”
高玉樹側頭眼神兇狠地瞪了董靈楓一眼,董靈楓吓了一跳,立即不敢出聲。
瞪完，高玉樹又重新看向孔天微，眼神還是那麽真誠，好像不管怎麽看都看不夠她那張尚未長開的臉。
孔天微被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就是心再大，情感再遲鈍也要臉紅了。
突然之間當着大家的面說要單獨待一會什麽的,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我也覺得這個人居心叵測,有什麽話不能現在就說嗎？還要單獨說？”明菲在這種事情上面,倒是跟董靈楓意見一致。
只是明菲的話音才落下來就被艾老師拍了一下肩膀,艾老師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讓明菲暫時安靜一點。
“可以嗎？”他又問了一次。
孔天微硬着頭皮，前面的董靈楓和背後的明菲，這兩人的視線就像有穿透力一樣，存在感極強，簡直讓人無法忽視。
可是她更不可能因為這兩人的态度就讓她的小王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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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啦，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麽生分。”孔天微揚起一個安撫對方的微笑。
高玉樹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
因為太長時間沒見面？可是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明明剛才他跟彙演海選工作人員争辯的時候,還是那麽意氣風發的。
**
精品店的透明玻璃牆外面，兩個女生正在擠在一起偷看着什麽。
“喂！你別擠到我了！我一定要看看那個中二病要對微微做什麽，只要他對微微不好，我第一時間就要出去保護微微！”這是明菲的發言。
她的臉緊緊貼在玻璃上，被董靈楓擠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董靈楓的情況也不比明菲好多少，她呲牙咧嘴，“呵呵，真是搞笑哦，真當那個什麽微微是天仙啊！我還要擔心她對玉樹哥做什麽壞事呢！”
“呵呵，在我心裏，天微就是天仙。倒是你，一看就是倒貼高玉樹，高玉樹根本就不想搭理你吧？”
“玉樹哥只是因為跟那個人分開就再也看不進別人了！我總有一天會取代那個人的！”
“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啊！聽着真讓人不爽。”
“是玉樹哥最喜歡的人！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高阿姨說那個人是個小天使。”
……
……
艾老師雙手抱着胸，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看孩子的保姆，看着這兩個少女争着偷看店內情況的場面，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而精品店內，孔天微和高玉樹也不買什麽東西，就在店內一邊閑逛一邊看看店裏的商品。
精品店裏買的都是些女孩子的飾品，橡皮筋發夾耳環等等東西。
孔天微穿的樸素，長頭發也為了節約時間紮了一個最省事的馬尾，身上戴任何裝飾用的小飾品，一眼看去就不像是會來逛這種地方的人。
實際上，孔天微在這裏也感到有些拘束，可能是因為不怎麽逛這種店，也可能是因為跟高玉樹單獨相處。
很奇怪的一個現象，在跟大家一起聊的時候，她跟高玉樹之間反而比較自然，現在兩個人單獨相處，反而好像流轉着一些奇怪的氣息。
進店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适開口說話的機會。
更尴尬的是，高玉樹也沒說話。
所以在外面偷看的偷/窺二人組也只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看飾品，全程零交流，完全不知道是去幹嘛的。
“他們怎麽一句話都不說？難道還能通過腦電波交流都不需要動嘴了？”董靈楓不滿的嘀咕道。
“我也看不懂，難道這是一種無聲勝有聲的境界？”明菲也不理解這是一個什麽奇怪的操作，“但是就算他們說話了，我們好像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吧？”
“呸！我只是來确認那個微微會不會傷害玉樹哥而已，才不是來做偷聽這種龌龊事呢！”
“呵呵！”
店內的兩個人沒聊起來，店外的偷/窺二人組倒是聊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很快就要逛完一圈從這個店裏走出去了，孔天微再好的耐性也有些憋不住，醞釀了幾秒鐘，打算直截了當地問他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你……”
“你……”
結果兩個人同時出聲了，對上對方詫異的目光，又同時噤聲。
外面的二人組比他們還激動，差點就叫起來了，“啊啊啊終于說話了！說了什麽？怎麽說了一個字又不說了啊摔！”
“真是急死人了！要說什麽就趕緊說嘛！！！蝸牛爬的都比你們說話的速度快！”
艾老師連嘆好幾聲，無語望天。
轉到店門口正要走出去的時候，高玉樹又拐過另一邊，似乎是并沒有走出去的打算，孔天微也只好收回已經邁出去的腳，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男生發育稍慢一些，不過他的身高也接近一米六了，最後應該會長到将近一米八。
孔天微前世跟他的交集真的太少了，長大之後的高玉樹，她只在財經雜志的封面上見到過。
說起來，那個很重要的人……前世她好像把他的自傳翻爛了，也沒有看到過他曾經提過有這麽一個人，不對……前世是前世，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或許是改變之後出現的人。
但是，前世到她死為止，高玉樹好像也沒有結婚的樣子？
亂七八糟地又想了一大堆，高玉樹才扭扭捏捏地說，“我剛才想說……我不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的。”
孔天微愣了一下，細想了一會，意識到他說的是斷了聯系的原因吧。
其實她真的不是很在意失去聯系之類的，本來就是與預計之中的事情。
知道他要搬家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會有這種發展了。
“我有好多次給你打電話，都是你媽媽接的電話，你媽媽告訴我你在練琴，可能需要我等一會。”第一句話說出來之後，話匣子就打開了。
“我就聽話等了你一會，等到一個多小時後再打電話，還是你媽媽接電話的，她說你練琴之後太累直接趴在琴鍵上睡着了。”高玉樹對這事兒應該挺計較的，現在說起來都好像有點恨。
孔天微不知道他在計較什麽，但是這些事情她其實也知道的，媽媽跟在她練完琴之後跟她說過高玉樹打過電話過來了，只是她太忙，所以沒有接到。
所以，這不是她媽媽的錯。
但是要說全是她的錯，孔天微卻也不覺得努力練琴是錯的。
“我那時候真的好生氣很不開心，因為我連續一周給你打電話，你都是在練琴。我在想你是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再也不想跟我一起玩了。我就賭氣的不給你打電話了，想知道你什麽時候才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他像耍無賴一下噼裏啪啦地說了這麽多，孔天微一時半會都有點消化不了。
店外的二人組也一樣的嘀咕起來，“玉樹哥突然說了什麽這麽激動的樣子？”
“可別是在罵我的微微吧！我微可什麽都沒說呢！”
“屁，一定是孔天微先做了對不起玉樹哥的事情！”
艾老師心想，這什麽時候能完事啊，大齡單身狗為什麽要來吃這種青澀的狗糧？
高玉樹突然這麽一說，孔天微也慢慢回憶起來了，好像确實有一段時間，就連媽媽也在奇怪，為什麽高玉樹不打電話過來了？
她那時候只認為高玉樹三次元可能也很忙，就沒有再打電話過來了，所以并沒有在意。
而且她也一直只把高玉樹當作一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孩子做事情都不持久，沒什麽耐心，哪一天突然膩了不想再打電話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更加不在意了。
那件事過了之後，聯系就開始變得特別少，然後漸漸的徹底沒有聯系。
“但是你居然好久都沒有主動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我真的非常非常生氣非常非常難過！”高玉樹委屈地控訴，“每天放學都在等你電話的。”
那這樣說……
孔天微突然感到非常愧疚，她理所當然的想法果然還是傷害到他了嗎？
她是真的沒想到高玉樹會有這麽複雜的情緒，故意不打電話過來其實是為了等她電話，但是她卻因為忙着練琴在他不打電話之後就沒有主動去問過他。
那他每天都等不到電話，該有多失望啊。
是不是就好像她前世做到最好也得不到爸爸媽媽的一句誇獎那樣難受？
自責頓時襲上心頭，孔天微眼眶反而濕潤了，沖動之下上前抓住他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高小樹，真的對不起！我太蠢了！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主動給你打電話！”
店外的偷/窺二人組比高玉樹還激動。
“啊啊啊快松開玉樹哥的手！你怎麽能抓他的手，我都沒有抓過呢！！！”
“微微為什麽要抓他的手，他的手能有我的手軟嗎！！你快回來，想抓我的手還是想抱我想親我都無所謂！！！”
艾老師：狗糧真香。
店內突然安靜下來了。
高玉樹耳根都紅了，支支吾吾地道：“微……你這個樂師！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在怪你了！突然就說什麽對不起！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可是不管你說完還是沒說完，你以前因為我感到很難過是事實，我都要為這件事道歉。”孔天微固執地把高玉樹的手抓的更緊了。
被抓住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肺，呼吸好像都變得艱難，那雙可以彈出美妙鋼琴曲的手觸感原來是這樣的……
高玉樹覺得他現在發不出一個音節。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他望着她的眼睛，發現她眼睛非常澄澈，裏面不參雜任何雜質。
對的，沒有任何雜質，對他好像只是單純的友情，就好像他跟那個明菲是一樣的存在。
高玉樹不喜歡這種眼神，他覺得樂師應該用別的眼神看他。
“我會怪你，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因為我那時候不成熟。”高玉樹一邊想把手抽出來，又一邊在竊喜着他們的手握在一起。
矛盾的心理導致他沒有采取任何舉動。
“其實就在看到你表演之前，我都是在埋怨你的。我還想讓你看看，就算沒有跟你打電話，我也可以過的好好的，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對的，沒錯，就是一種從來都沒有放下的心理，一口氣堵了好幾年。
孔天微詫異到不知道該說什麽，原來事情跟她所預計的還是有些出入的。
“可是，你不是在敷衍我，不是故意騙我在練琴其實只是不想理我，你是真的在很認真的努力。”高玉樹語氣一轉，突然變得輕松了很多。
他反手捏了捏孔天微的手指，摸到了一層繭子，覺得有點更加不是滋味了。
孔天微怔怔地道，“因為……這是夢想啊，而且以前也約定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努力練琴，等到以後給精靈王子演奏，成為精靈王子的禦用樂師。”
‘精靈王子’這個稱呼讓高玉樹的嘴角抽了抽，中二的孩童時期似乎變成了高玉樹不願提及的黑歷史，一提起就羞憤到恨不得躲起來。
“不……你別提精靈王子這個梗了！”高玉樹扶額，“你要記得以後我是一個吟游詩人，走遍大江南北給各個種族的人講故事。”
啊哈，新設定又出現了！
孔天微欣慰地擡起手，像以前那樣摸摸他的小卷毛，“好的，吟游詩人，那我是現在是什麽呢？”
“你就是給吟游詩人伴奏的樂師！我需要講故事的時候你一定要跟在我的身邊。”高玉樹紅着耳根，把兩人的設定安排的明明白白。
外面的董靈楓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恨恨地道：“不僅抓了玉樹哥的手還摸了玉樹哥的頭，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跟她拼了嗷嗷嗷！！！”
明菲則一副失戀的表情，“微微，我已經不是你最重要的那個小可愛了嗚嗚嗚……”
艾老師：嗝~真飽。
**
兩人從精品店裏出來的第一時間，董靈楓就沖上去想抓一下高玉樹的手。
高玉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神速躲開了董靈楓的觸碰。
董靈楓不肯放棄，轉而把目标放在高玉樹的頭上，擡起手想摸一下他的小卷發。
高玉樹更加生氣了，直接怒道：“董靈楓，你給我消停點！再鬧我就打電話讓你爸媽過來把你帶走！”
再反觀孔天微這邊，明菲不僅成功握住孔天微的手，跟她十指相握，還親昵的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孔天微的臉。
做完這一切，明菲還要朝高玉樹和董靈楓擠弄眼睛，吐吐舌頭，十分得意，也不知道是在朝誰炫耀，反正兩個都生氣了。
董靈楓是氣自己碰不到玉樹哥的一根毫毛。
可高玉樹在氣什麽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是不明所以地說了一句，“樂師你跟這個女生的關系還真是好啊。”
“樂師又是什麽稱呼？”明菲提出質疑。
孔天微笑着解釋道，“是設定啦，我和高小樹玩的一個游戲。”
“樂師，要我說多少次，不是游戲！這不是游戲！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高玉樹雖然很認真的糾正，卻得意的瞥了一眼明菲，像是掰回了一局的樣子。
“高小樹是什麽稱呼，玉樹哥你怎麽能允許她這樣叫你！高阿姨才能這樣叫你！”董靈楓也來搗亂。
高玉樹望天，他真想拉着微微找個沒人會打擾的地方單獨聊個夠。
艾老師也望天，她覺得這次出來就不是來海選的，倒像是來認親的。
一行人來這裏的目的都是為了彙演海選，現在海選已經結束，之後就是等結果并且在節目開始之前排練。
在海選結果出來之前，他們都不會離開這個城市，而海選的結果是明天揭曉，所以他們會在這裏待到明天結果出來才離開。
可是對于高玉樹和董靈楓來說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準确來說，是對于董靈楓來說，留在這裏沒什麽意義了。
但是高玉樹還不想走。
高玉樹不想走，董靈楓就也不想走。
一行人定了同一家酒店，打算開幾個房間，在開房間的時候出現了意見分歧。
艾老師是自己住一間，打算讓明菲和孔天微住一間，兩個都是女孩住同一間當然沒什麽問題。
但是高玉樹不樂意，他板着臉，“樂師應該晚上給吟游詩人守夜的！所以她應該跟我一個房間！”
他一句話說出來，就連前臺的接待員都笑了。
孔天微尴尬到臉色爆紅，再怎麽遲鈍的人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怎麽可能一男一女住一個房間？他們這年紀已經到避嫌的時候了，可不像小時候那樣！
就連董靈楓都知道這樣是不行的，所以也沒打算要晚上粘着高玉樹，知道要單獨開一個房間。
現在高玉樹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董靈楓總覺得玉樹哥的完美形象出現了一絲裂痕，而這個裂痕似乎還在逐漸增大！
艾老師不緊不慢地道，“你是男孩子，微微是女孩子，你們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同一間房間的。”
高玉樹倒是開始耍無賴了，“反正我的樂師不可以跟別人睡同一個房間！就是對方是女孩子也不可以！”
“高小樹，你……”孔天微也很為難。
董靈楓則哇嗚的一聲，“玉樹哥！你、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玉樹哥了！我認識的玉樹哥哪有這麽猥瑣！”
“什麽？猥瑣？喂！董靈楓你說話注意點！別亂說話！”被扣上猥瑣的帽子，高玉樹也不爽，或者說這才是真性情。
“可是我們的的預算不太夠給微微和菲菲單開房間。”艾老師也惆悵。
“那就我來付錢！我請你們住！”高玉樹財大氣粗，擺出一張卡，“我有錢！開三個房間，我的一間，樂師的一間，還有這位老師的一間！”
這小男生還挺記仇，反正不會給明菲和董靈楓出錢。
艾老師哪兒能占一個小男孩的便宜，最後在高玉樹的堅持下，變成只有孔天微的房費由高玉樹承擔，其他人的房費按計劃分配。
入住後，孔天微就打算先洗個澡，酒店的房間裏沒有鋼琴，所以她今晚可以不用練琴。
以前每天睡前都是在練琴，突然不能練了，孔天微總有點心裏空空的感覺。
洗了澡出來，她把頭發放了下來，一邊用浴巾擦拭着，鼻尖和眼角被水蒸氣熏得有些發紅，擦着擦着動作就頓住了。
她不知道高玉樹今天特地跟她說那些到底是什麽意思，好像他說起來沒什麽頭緒，只是為了特地說明一下他現在不怪她。
很快就要上初中了，他們應該還是在不同的地方，以後的聯系還會不會有，那也還說不準。
但是想到還是要分開，總覺得好像……還是會有點難過。
其實她一直都錯了，雖然跟高玉樹分開後，她的生活也一樣可以進行下去，但是确實好像少了點什麽。
直到跟高玉樹重逢，她才知道，原來是缺少了他。
“篤篤篤……”正發愣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孔天微頓了一下，就這麽把吸水毛巾披在頭上，去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是高玉樹，一邊手提着一個大袋子，看到她就興沖沖地問，“我去買了一些畫具，我們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畫畫吧！”
“可以倒是可以……”孔天微看着他手裏的兩個大袋子，有點懵，“但是我還要先吹頭發。”
“我幫你吹吧！”少年不容她拒絕，放下手裏的東西，把她推回到床邊，拿起吹風機就按着她的肩頭幫她整理頭發，手法竟然還有模有樣的。
孔天微總是時不時就想到董靈楓所說的‘那個人’，在他們分開之後不怎麽聯系的日子裏，什麽人成為了他最重要的人？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現在做這些事情這麽熟練，是因為以前幫‘那個人’做過嗎？
她乖順地垂着頭，長發垂下來能垂到她的腰間，遮住了她的表情。
房間裏安靜地只有吹風筒的聲音。
高玉樹吹了一會得意地問：“感覺怎麽樣？我看我爸經常給我媽吹頭發，應該還行吧？”
喔，原來是因為看多了高叔叔給高阿姨吹頭發啊，看來他平時沒少吃高叔叔和高阿姨的狗糧……
孔天微糟糕地發現知道這一點，她居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幸好不是為‘那個人’做過。
“其實……我有點好奇。”孔天微輕聲道，“董靈楓說的‘那個人’是高小樹到了那邊之後喜歡的人嗎？”
吹風筒突然停了一下，可高玉樹那只撥動她頭發的手動作卻更快了，好像這個問題問的他有點慌張了。
“啊……這個……那個……”果然很慌張，說話都結巴了，“那個什麽……其實啊哈哈哈——”“你們在幹嘛！”門外突然傳來的女聲打斷了高玉樹的吞吞吐吐。
兩人都循聲看去，門外站着明菲和董靈楓，兩人的表情激奮得就好像是來抓/奸的。
……明明他們只是在吹頭發而已。
這一打斷，高玉樹的勇氣頓時像漏氣的氣球，瞬間就扁了，頓時噤聲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孔天微問過一次沒有得到确切的回答也不會刨根問底，但是心卻沉了下去。
他到了新的地方能夠結識新的朋友，有了喜歡的人，她應該為他高興才對，可是現在卻覺得心裏堵堵的，有點難受。
十分鐘後，難受的人不只孔天微，高玉樹也感到紮心。
他本來是想着微微單獨一個房間，等到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就可以偷偷跑過來找她，誰能想到其他人也來找微微，就連董靈楓居然也來找微微！
這樣子，根本就沒辦法單獨相處了好嗎！他還有那麽多話想跟她說呢！他知道可能明天她就要回去了，他也要回去繼續上課，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很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晚上十點，董靈楓和明菲還沒打算離開，甚至大有把他這個男孩子趕出去的趨勢，高玉樹簡直不能忍，拿起買來的畫板就像趕鴨子一樣趕明菲和董靈楓。
“你們都出去出去！不可以在這裏打擾我的樂師休息了！！”
等明菲和董靈楓都被趕出去了，面對緊鎖的房門，偷/窺二人組對了對眼神，董靈楓道，“說我們打擾孔天微休息，怎麽玉樹哥反而沒出來？”
“最應該出來的人是高玉樹才對吧？”明菲十分認同，“這個男生的思想，真的是太危險了。不行，我要想辦法。”
于是，明菲轉手就給紀伊白打了個電話。
“喂？是孔阿姨嗎？我是菲菲呀。孔阿姨我給您打電話，其實就是想跟您說一件事……”
董靈楓在一旁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太高明！
而房間內，面對把門反鎖了的高玉樹，孔天微也還有點懵圈。
剛才他那趕鴨子一樣的架勢真的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為什麽作為男生的他留在了房間裏，兩個女孩子反而被趕了出去？？
“高小樹，你不出去嗎？”孔天微抱着枕頭不解地問。
“我……”高玉樹找不到理由和借口了，恰恰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要抱歉更遲了……不過今天有加更，等會會有二更qaq寫了這麽多男女主的互動，擔心大家會覺得水……下章得好好走劇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