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吃過飯再說。”
早飯後,沈望之和幾個夥伴邊走邊說地去了外面。
“咋地,還怕我坑了你們啊?”見夥伴們都沉思着不說話,他不由笑道。
幾個人中,也就他學歷最高,沈豪第二,是本市的大專畢業,剛參加過公務員考試,據說還過線了,其他人都是閑時候去外面打工,一年也能掙個十幾萬。
想到這些,沈望之拍了拍沈豪的肩膀:“你要是想混體制,哥們兒也沒啥說的,以後說不定酒廠有啥事還能找找你。”說着他看向旁邊的幾個,“你們都準備打一輩子工?正式一點的工廠,對工人都有年齡限制的。”
沈豪一拳捶在了沈望之肩上,“寒碜我是吧,大姐夫家裏那麽厲害,我這裏就是考到中央,到時候你也求不到我這兒。”
其他幾人也都紛紛過來給了他一拳。
沈望之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我可不想有事沒事就去求到大姐家,總上門還不被人說打秋風?咱也是有尊嚴的。”
沈豪指着好友笑了笑,頓了片刻才道:“你股份準備咋賣,我先說好,我家就有爸媽給我攢的二十萬結婚基金。”
“行了吧你小子”,沈望之說道:“不知道前幾天誰跟我們炫呢,茉莉姐和金華姐每年下來都給你兩三千的零花錢。”
“我能暫時不娶媳婦,可不能暫時不花錢啊。”沈豪說道。
其他幾人出去打工早,現在手裏倒都存了些錢,最後幾個人商量定,也只有沈豪和另外兩個決定跟沈望之一試,每人出二十萬參股。
雪地中,幾個漸漸走向成熟的青年留下的腳印分外清晰。
快晌午時,沈望之才回家,一進屋門,就從懷裏抖出二十幾塊被紙條包在一起的紅張。
沈媽吃驚不已,“他們真要跟你合夥?”
希蓉正在和媽媽剝花生,這時看見桌子上的一堆錢,也問道:“他們家裏的人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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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之點了點頭,在桌邊坐下,又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銀行卡,說道:“只有耗子和小輝小博他們三個人,其他幾個都說外面有活兒。”
希蓉問道:“沈豪也參股了?我剛才還聽媽在說,他公務員考試過線了,一過年就得去面試呢。”
沈媽也點頭,“你嬸子可是逢人就說,顯見得是高興的,哪會同意小豪回家做買賣。”
想到沈豪他媽的潑辣性子,沈望之皺了皺眉,“耗子他爸同意了,卡還是他親自拿出來的。我們也說好了,耗子能過面試就去上班,廠裏他只偶爾回來看看就成。”
沈媽不由搖頭,“這麽說你嬸子不知道?”見兒子點頭,她又說道:“等着吧,不用吃午飯你嬸子就得過來。”
話音未落,就聽到院裏有人在喊:“望之在家呢不?”
沈望之和老媽對視一眼,起身出去。
沈媽也随即拍拍手上因為剝花生沾上的灰塵,緊跟着兒子過去。
希蓉挑了挑眉,依舊坐着慢慢剝花生,偶爾吃上兩顆。
沈豪的媽媽她沒什麽印象了,不過她回家後,村裏的人都過來串過門子,昨天才見過。
沈豪媽穿戴雖然不新卻都很整潔,一看就是那種計算很精細很會過日子的女人。
“望之,嬸兒也不是不支持你們創業,可是咱家和你家不能比,這二十萬是我和你叔一點一滴省下來的,你兄弟這過兩天還得去相親,要是成了,眼看着就得小定。”
聽着外間傳來的說話聲,希蓉搖頭,望之好人沒做成,不定這個嬸子在背後還怎麽說呢?
沈媽和兒子都沒怎麽吭聲,話全讓沈豪媽說完了。
沈豪倒是也很快趕了過來,拉住老媽就要走,同時感覺顏面大失,也對不住好兄弟。
“望子,我媽的話你別介意,咱之前咋說的就還咋辦。”他一邊拽着老媽往外走,一邊說道。
沈豪媽本來還沒怎麽樣,一聽這話,登時火了,上去就照着沈豪的肩膀抽了幾巴掌。
“養你這麽大,你到學會不把老娘看在眼裏了?”邊抽還邊這麽說。
眼看着就要打起來,沈望之抱歉地看了好友一眼,回身到屋裏把卡拿了出來。
“嬸子,你可別生氣。其實我家的錢就夠把廠子辦起來,叫上幾個哥們兒,也是想着把買賣做大,哥幾個一起發財。”他說着把卡遞了過去。
沈豪媽也讪讪地停了手,接過銀行卡才道:“嬸子家裏也是用錢的地方多,望之啊,等過兩年松散了,我們家小豪再來入股,也算幫你一把。”
沈豪聽到老媽這樣說話,當即甩膀子大步出去了。
沈豪媽倒是又客套了兩句,這才緊了緊圍巾,快步朝家而去。
沈媽倒也沒生什麽氣,二十多萬放在以前,她也會肉疼,怎麽可能就那麽拿出來?
155 到家了
沈媽倒也沒生什麽氣,二十多萬放在以前,她也會肉疼,怎麽可能就那麽拿出來?
廚房裏,沈爸已經把飯做好了,見人走了,這才喊人過去吃飯。
吃過午飯,希蓉把望之叫到樓上,從抽屜裏掏出一個四方絨盒遞了過去。
沈望之接過來看了一眼,“手表?給我的?”
本來是想當做新年禮物送給弟弟的,不過看到望之這麽懂事,今天又有些受打擊,便提前拿了出來。
“這是我在D國買的,你戴上試試”,希蓉說道,爸媽的東西她都沒在D國買,是覺得他們的穿戴只要舒适就足夠了,而且H國的牌也不少。可是望之就不一樣了,以後要做生意,出入各種場合,沒有一件上樣的東西不行。
這塊表是限量版,全球只發行了一百塊,希蓉買了兩塊,那一塊送給了裴缙。
沈望之卻有些愣住了,好片刻才打開表盒,這個表的牌子他在時尚網上見過,知道其中最便宜的一款也得三百多萬。
然而當看到表的款號時,他還是不由倒抽了口涼氣。
“這一塊得多少錢啊?”沈望之沒敢戴,只拿出來看了看。
“一千多萬”,希蓉說着拿過手表,給他扣到了手腕上,端詳了下道:“挺好的。”
沈望之心裏一時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以前他還埋怨大姐什麽都沒有給他買過,可是這一下子,就花了別的姐姐一輩子都不可能花在弟弟身上的錢。
“這我可不敢戴”,他說着便把手表解了下來,“有種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覺,讓人笑話。大姐,你退了或者轉賣給別人吧。”
希蓉好笑,“都兩個多月了,人家怎麽可能退貨?你戴着吧,一開始別扭,戴戴就符合你個人性格氣質了。”
“你就再有錢,也擱不住這麽花啊?”沈望之說道,把表盒也蓋起來放到桌子上,“這一個小零件都比我的車貴,萬一壞了還不心疼死。”
希蓉拿過盒子,再次遞到他的手中,說道:“跟自己的姐姐就不要這麽客氣了,再說我平時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這種東西也是偶爾一買。”
沈望之聽得嘴角抽抽,好吧,你這偶爾一買把人一輩子都在買的就給踩得死死的了。
最後沈望之還是收了下來,心中卻是更不好受。若是大姐得勢後,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偶爾諷刺兩句,他或許會感覺更好些。
希蓉當然不知道望之想的是什麽,又跟他說了兩句,便一起下了樓去。
天微微藍時,她把桃花捧到雪地上,拍下來分享給了裴缙。
裴缙很快回了過來,“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蓉蓉是在暗示我,咱們得快點結婚了?”
想要讓裴缙欣賞一下雪地桃花的希蓉:……
裴缙回過信息後,就一直注意着手機屏幕,然而十幾分鐘過去了,也沒有任何信息進來。
他不由按了按眉心,低笑出聲。
日子溜得很快,希蓉在家除了吃喝就是看書,偶爾去酒廠看爺爺和望之釀桃花酒,一眨眼就是十幾天過去,希彤那邊也放假回家了。
孩子們都回到身邊,家中長輩都很開心。
沈媽和奶奶更是從剛進臘月二十一,就開始忙着做吃的。
炸麻花蒸饅頭包包子,煮雞炖肉,準備新年的吃食。
這天午後希彤和望之去了酒廠,希蓉睡了會兒午覺便起來開始寫東西,她的下一本書,準備寫輕意識流小說。
她正沉浸在寫作中,樓下隐隐傳來嘈雜吵鬧的動靜。
不知是誰的哭叫聲越來越大,希蓉起身合上電腦,剛一打開房間門,樓下的聲音便清楚地飄了上來。
“爹,我家星星落到這個地步,就是因為你們家沈希蓉,你們不能不管啊!”二姑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二姐,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我還叫你一聲二姐,但是你別看着我們家人好欺負,就什麽事都賴到我家小蓉頭上。”沈媽緊跟着開口道。
希蓉有些驚訝,一向不言不語的媽媽竟然也會這樣說話。
她哪裏知道,這小半年來,二姑姑見女兒的腿是鐵定不能恢複,到家來已經鬧了不止一次。
“我欺負你們?”二姑姑雙目噴火,“我家星星到現在都還不敢出門,這一輩子都毀到你們手中了,竟然還說我欺負你們?”
爺爺把手中的煙杆敲得山響,看着二女兒問道:“老二,你到底想要什麽?以前你來鬧,我做姥爺的,也不能看着星星一輩子老在家中,便讓你幾個姐妹都給她瞅着人家,可你們是怎麽做的?見面時竟然把人家男方給奚落一頓,現在又說這些話幹什麽?”
二姑姑卻臉色難看道:“爹,你也不看看她們給星星找的是什麽人家?不是老就是殘,誰舍得把閨女嫁給這樣的人。”
爺爺皺眉,“周莊的那個小夥子也殘嗎?人家可還比星星小一歲,星星呢,一句窮得褲子都穿不上就把人給罵走了。既然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就得認命,找個老實肯幹的人好好過日子。你們嫌這嫌那的,啥時候都好不了。”
二姑姑被老爹的話說地臉上一陣通紅,好一會兒沒了聲音,突然又開口道:“我不管,以後星星的日子,希蓉得管起來。”
“二姑姑,不知道我有什麽義務管星星的生活?”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希蓉這時開口道。
聽到她的聲音,二姑姑一下子就轉過頭來,看向她的目光幾乎浸了毒汁。
“你還有臉問,如果不是你,星星怎麽會變成瘸子?”她咬牙切齒道。
希蓉皺眉,卻依然從容地過去坐在了硬木沙發上,問道:“她變成瘸子,和我有什麽關系?我讓她瘸的嗎?”
生活不易,作為親戚,幫幫忙可以,但是她很不喜歡二姑姑這種她欠了星星的語氣。
“你還裝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良心?要知道你是個白眼狼,那五六年我說什麽都不會管你。”二姑姑一下子站起身,伸手戳向希蓉,沈媽看見連忙過去擋住,質問道:“沈心橙,你還想當着我們一家人的面打我女兒?你也別總拿着小蓉在你家上學說事,那幾年裏,米面口糧國強可是一分錢都沒缺過你們的。”
這些話沈媽以前都沒說過,總覺得親戚間講這些就傷了臉面,再說女兒在她家吃住五六年,讓她照管着,又怎麽能用那點口糧堵人的嘴?
可是誰想到,這人卻是越來越上竄了。
二姑姑被說惱了,嘶嚎一聲,頓時就和沈媽撕扯起來。
沈媽性子軟,但并不代表她沒力氣,幾招過後,一點都沒有被二姑姑占到便宜。
希蓉站起身要拉,卻被爺爺攔住,把一個椅子哐嘡一聲踢翻,他吼道:“都給我住手。”
場面瞬時寂靜無聲,沈媽及時退開兩步,二姑姑卻突然捂着臉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爺爺這時候也看出這個女兒的意思了,本來都不走動了,大半年前卻又來了娘家,十天半個月就是一鬧,是誠心不讓他們好過。
雖然說過沒有這個女兒,但總歸血緣關系在,每次她來鬧,一家人除了沈媽怼兩句,都忍着她。
看來是把她的膽子給養起來了,今天竟然動起手來。
“你眼裏要是還有我這個爹,就收拾收拾回家去。”爺爺再次氣喊道。
二姑姑的哭聲頓了頓,一開始她來鬧,純是心中的氣沒地方發洩,現在這更多的是想要好處,因此一聽老爹是真地生氣了,她忙收了哭聲。
抹抹眼角,二姑姑站起身來,盡管平靜下來,語氣還是很厲:“爹,星星的腿是因為小蓉被打瘸的,怎麽着她都不能不管。”
至于裴缙,她卻是提都不敢提了。
希蓉想起一年前,二姑姑曾說過,星星是裴缙讓人打的,那個時候她或許不信,但是在見到過他的狠厲之後卻是不得不信。
不過裴缙雖然狠厲,卻并不是無緣無故就會動手的人,因此這其中一定還有內情,可二姑姑明顯只句不提,還咬着她不放。
真是會挑軟柿子捏。
因此沒等爺爺開口,希蓉就說道:“星星如果無法自理,就算是陌生人,我也會伸把手,可是她好像還沒到那一步吧。”
二姑姑呸了聲,指着希蓉道:“你不管試試,我明天就去給電視臺打電話。”
以往看不起的侄女現在這麽厲害,二姑姑每次想起都哽地氣不能順。不過太出名也有太出名的壞處,她就不信說到這裏這死丫頭還敢不聽她的。
“那你就去打吧”,希蓉卻毫不在意道,她又不是沒有被網友罵過,更何況會不會有人相信還是兩說呢。
二姑姑頓時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爺爺這時道:“我們幫着星星找婆家可以,但是你別想攀扯小蓉。”
二姑姑冷哼一聲低頭,片刻後說道:“我聽說那裴家的大少爺多得很,就給星星在那裏面找一個吧。”
沈家客廳中登時寂靜一片,爺爺驚訝地雙目直瞪,片刻後氣得諷笑連連:“你倒是真敢想,也不看看星星什麽樣?要有小蓉的一半,那不用人說她就能嫁個好的。脾氣學問模樣心性一樣都不占,還想嫁給裴家的年輕人,這不是白天做大夢嗎?你當你老爹我是皇帝還是咋地,說一句話別人都得聽!”
最後一句話,爺爺直接是吼出來的。
希蓉無言以對。
二姑姑冷笑道:“小蓉這樣的行,我們星星就不行了?憑啥呀,一樣都是瘸的,她可比星星還多瘸二十多年……”
話還沒說完,一個紅漆椅子就被爺爺砸了過來。
“滾滾滾,再敢登老子的家門,立即報警沒二話。”爺爺氣得直喘氣。
奶奶在旁邊也聽得頭疼,卻還是開口勸道:“老頭子,你也別生氣,她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沒活明白,我們怎麽勸都是白搭。”
二姑姑一聽到娘也這般說話,知道兩個老人心冷了,再看一直沒說話的兄弟,看她的目光也很是厭煩,頓時委屈的不行。
她女兒一生幸福都被一條瘸腿毀了,讓他們幫忙找個婆家這也有錯嗎?
越想越氣,撒潑哭罵的老招數又使了上來,她不好過,就誰都別好過。
沈爸一下子站起身,過去就把人往外拉。
嚎哭破罵聲一時間更大。
本來就因為聽到吵鬧聲的鄰居們不一會兒就都湧到了沈家院子裏。
沈媽看這事一時不能了,便推着希蓉讓她去北地酒廠裏玩。
希蓉看着院子裏的鬧劇,頓覺煩心,也就聽了媽媽的話。
只是她還沒剛走出門口,就聽到後面二姑姑更加大聲地罵了出來,還口口聲聲道:“死丫頭,事不說清楚你要是敢走我就讓電視臺的人來,讓全國人民都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非得把你這身皮給撕下來不可”,見希蓉腳步頓都沒頓一下,她已似潑婦在嘶吼。
鄰居們紛紛出言調節,希蓉很快就走得很遠,聽不真切了。
天晚她和弟妹回到家後,卻在做飯時聽媽媽說:“你那個二姑,真是全世界只有她說的理。後來見鄰居們都在勸她,就更來勁了,說是不能給星星找個好婆家,就得給她辦張卡,裏面最低得存五百萬,以後每年還得給她往裏打錢。否則她就給電視臺的打電話,要跟人家說說小蓉怎麽狠心。”
沈媽說着搖了搖頭,“恐怕也是看着咱們蓋那間酒廠,眼紅了。”
希彤一邊幫着洗菜一邊說道:“二姑那種人不能搭理,越搭理她越有勁,她想給電視臺打電話就打好了,也要看有沒有人搭理她。”
希蓉也覺得惡心,誰喜歡自己的錢被人勒索走,同樣淡聲道:“她願意幹嘛就幹嘛去。”
出乎一家人意料的是,電視臺沒搭理二姑姑,她不知怎麽地卻聯系上了一家網媒。
除夕夜,二姑姑聲淚俱下的新聞就出現在網絡上,并以一種不可預料的速度被頂了起來。
能這麽快被頂起來,縱然有現在的網民很關注希蓉的原因,這背後恐怕也少不了推手。
望之最先看見的消息,一家人看後,都被二姑姑的話氣得肝疼。
什麽是小蓉沒有姐妹情意,嫁了個那麽有錢的婆家,手裏又有錢,卻不管自家表妹的事?
什麽是小蓉是被她養大的,可是從小就喜歡撒謊?
什麽是她女兒如果不是因為小蓉也不會成為一個瘸子?
“她自己從小是個瘸子,卻看不得別人好,把我家星星也害成了個瘸子,她有多開心啊!”屏幕裏的二姑姑哭得肝腸寸斷,下面的評論也在一層層加高。
有質疑她話中真實性的,有正義地大發感慨的,有維護希蓉的,自然也有趁機黑她的,還有抓住她殘疾一事大做文章的。
一時之間,影響極壞。
放下電話聽筒,首腦的臉色極差。言論太自由,就有那麽些不老實的喜歡挑事兒,竟然大過年的也不消停。
秘書處很快致電輿情局,務必先把消息掐掉,不要傳到國外,然後聯系沈希蓉,讓她準備一下賀歲詞,待會兒加到春晚中,趁機澄清。
裴家那邊也很快有了動作,不過十幾分鐘,這條新聞便再也看不見了。
因為有網民說希蓉身為殘疾人有能力卻絲毫不關心這一個群體,根本沒有一個作為作家的良心,殘聯主席沒有跟希蓉商量便把她前段時間捐款十億一事公布出來。
外界嘩然,就是帝都豪門世家的少爺小姐們也都忍不住為這個數字咋舌。
有人質疑,“沈希蓉哪裏來這麽多錢?”
就有人反駁,“這不是妥妥的管閑事嗎?希蓉姐又不是當官的,還需要你查資金來源。”
還有人語氣不明,“別忘了人将要要嫁的是裴家,別說十億,一百億人家也拿得出來。”
最後才有人點名關鍵,“希蓉姐的老師是誰,維傑爾先生。據說D國金融巨頭諾姆先生是維傑爾先生的忠實讀者,更有不下十位投資人曾就學于維傑爾先生。作為維傑爾先生的弟子,恐怕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錢吧。”
這條爆料一出,幾乎閃瞎了H國網民的星星眼。
金大腿,真是好粗好大的金大腿。
希蓉這邊接到春晚總指揮的通知,很快構思了段話,就以雪為主題,半個字沒有提到之前網上的事,但寓意卻很明顯,同時又有賀年之意。
很多關心她的人,都在通過春晚屏幕的聯網聽到她的這段話後會心一笑。
這樣做就很好,刻意澄清的話放在春晚上說,就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網民們快要被金光閃瞎的眼睛終于被這段優美自然的話拯救了,希蓉五六分鐘的春晚聯網一結束,網上紛紛出現模仿之作。
希蓉看到那些模仿她的小短文而以風月雨雲為主題的新作,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管怎麽樣,這樣一件事有驚無險地收場。想要趁機找熱點的外媒,也被這雷聲大雨點小的事件給弄懵了。
不過慕詩音身體有殘缺?他們以前還真沒注意到,這或許可以寫一寫。
在很多網民看來,網上那個女人的視頻無非是嘩衆取寵,然而誰都不知道,這背後有不下百人丢了飯碗。
二姑父和二姑姑本來是他們村裏的中學老師,此事一出,兩人都被校方辭退了。
二姑父接到辭退通知後,氣得一腳就把人給踹了出去。
“好好的日子作鬧得你”,他怒吼道,本來以為她是因為聽說小蓉回來了才想去走娘家,他當時也想跟去,卻被她攔了下來。
二姑父向來老實,沒有敢争辯就留在家看着天天要尋死覓活的女兒。
當晚見她回來,臉色不好,二姑父也猜得到她在娘家是怎樣一番鬧,還勸了她很長時間。
誰知道她沒過幾天就給弄出這麽一件事來?
兒子兒媳也是年沒過完,就直接坐車走了。二十多年的教齡也就這麽中斷了,二姑父覺得家裏一天天得根本不是在過日子。
希蓉雖然不知道二姑姑家裏的這些事,但是也能猜到按照二姑姑的性子,只怕這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新年就出了件這麽糟心的事,沈媽的心情很是不好,年齡大一些的人都很相信新年頭開不好一年都很不順的說法,心裏也就覺得很不吉利。
不過看到從進臘月到過了年還不斷有人上門來給望之說親,她臉上還是露出了些笑容。
大年初二,沈家的七個女兒都過來了。
二姑姑臉上還帶着不太明顯的淤青,二姑父帶着她,窘迫地搓着雙手,站在希蓉面前直說道歉的話。
希蓉卻只對二姑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并沒有介意。
二姑父聽此,一張老實的臉上更顯窘迫。
見自己都說沒事了,二姑父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希蓉便疑惑道:“二姑父,您是不是還有什麽事?”
“哎”,二姑父嘆了口氣道:“小蓉,按理你二姑姑做出那種事來,這話沒臉說,可是現在星星那個樣子,家裏實在不能沒有個進項。你能不能到二中替姑父說兩句話,讓我再回去教學。”
家裏也只有四畝地,都包給人家種了,收入來源全靠他和妻子教學的工資。
至于二姑姑的教職,二姑父自覺沒那麽大臉也要求恢複。他打算着往後家裏的地還自己種,妻子也算有個活幹。
希蓉卻有些驚訝:“您被停職了?為什麽?”
二姑姑冷笑一聲,道:“你還裝,你能不知道為什麽嗎?”
希蓉沒理她。
倒是二姑父吼了她一句,随後才跟希蓉道:“小蓉,你別介意,你二姑啥人你也該知道。停職的事兒,是昨天校裏通知的,說是你二姑辦的事,影響很不好。”
希蓉聽罷,沉默半晌道:“程序沒有走下來的話,我可以去幫您說說。”
二姑父聽了頓時大喜,其實校領導也很認可他這些年的教學成績,電話裏就暗示過侄女能過去說說,他們就有話應付上面的文教辦把他的教職保留。
當下裏,二姑父把這些話都說了。
希蓉也答應,過兩天就跟二姑父去校長家一趟。
見他們說完了話,小姑父才抱着兒子走了進來,兩句閑話後,就把兒子放下來讓他跟希蓉玩。
陳小延五六歲時到沈家走親戚時,也調皮過,跟着村裏的一群孩子喊過這個表姐瘸子,希蓉上大學之後,兩年沒在家過年,因此他對這個表姐的印象已經很淡了。
來之前又被爸媽教了好多,一定要讓表姐喜歡他,不能調皮之類的,再加上如今的希蓉自信從容優美,讓陳小延覺得比他們最好看的英語老師都漂亮。
因此陳小延跟在希蓉身邊,老實乖巧地不行。
小姑姑看見後,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還打趣道:“在家裏和小猴子一樣,怎麽在你希蓉姐跟前就成綿羊了。”
希蓉笑了笑,沒說話。
旁邊的大姑姑冷哼一聲,覺得七妹這麽上趕着的樣子真是丢人。
其他幾個姑姑的兒女基本都比希蓉大,這天也都跟着來了,還帶着一群小豆丁,最大的也不過三歲。
見到七妹的兒子緊緊跟着大侄女,時不時地還懂事地幫忙遞個東西,三姑姑轉了轉眼珠,便把兩個孫兒也都抱到了希蓉跟前。
另外兩個姑姑家的表嫂有樣學樣,也把孩子放到希蓉跟前,都是一臉笑眯眯道:“跟着你也能學點東西。”
希蓉看着某個還在吃手指的奶娃娃無語。
小姑姑見此,雖然心中不喜,面上卻并不顯。
她跟老公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因此也沒想着讓侄女幫什麽光,可是兒子才九歲,她免不了就想算計一下。
其實也不過是想着讓希蓉能喜歡他們兒子,以後小延想上個名校還不是妥妥的。
希蓉學的這個專業,畢業後很可能就是去大學任教,而每個大學教授,都有兩個內推名額。
小姑姑看中的就是這個,再說就算希蓉不去教學,憑她的成就還有嫁的婆家,拉拔一下兒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其他人雖然沒有小姑姑想得這麽遠,但都知道自家小輩和這個出息的侄女交好只有好處。
所以希蓉帶了大半天的孩子。
後來還被五姑姑單獨拉出去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原來是見她手中有錢,便想借些出來。
“現在做個買賣也不容易,沒錢就撐不起來。”五姑姑笑得很慈藹。
希蓉心裏卻說不出的反感,因此好笑道:“原來您的買賣都是用錢撐着而不是賺錢的。”
五姑姑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維持着笑容道:“這不是前期什麽都得開銷嗎?你放心,姑姑一年之內肯定還你。”
希蓉想了想,問道:“需要多少?”
五姑姑眼睛一亮,和不遠處的三姐打了個眼色,随即道:“怎麽的也得三四百萬吧。”
希蓉真是要笑了,她看起來像傻子嗎?當下也不想多說,只淡淡道:“十萬以內,我可以幫幫,多了請恕我無能為力。”
五姑姑聽罷,臉立即就沉了下來,“小蓉,我好歹也是你姑姑,能拿出來十億打水漂,借我幾百萬就不成?”
“難不成我還得感謝您借的少了?”希蓉說罷,轉身便走,不再想跟這種人浪費口舌。
五姑姑沉着臉就去找兄弟,誰料兄弟只是聽她把話說完,站起身就走了。一開始她還以為是找小蓉去了,卻是等了半天都沒再見人回來。
這可把五姑姑還有一直想趁機也借些錢的三姑姑給氣壞了,回到村裏後什麽話難聽什麽朝着那個大侄女去。
一天忙碌,好容易把七個姑姑都送走了,晚飯的時候,希彤又爆了料:“爸媽,我接受徐溫的求婚了,準備正月十五的時候舉辦訂婚禮。”
“啥?”沈媽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随即就滿面笑意道:“正月十五!還來得及,家裏過年買的東西也不少。”
一家人聽了也都很高興,尤其是奶奶,抹了抹眼角道:“彤啊,你和徐溫得早點結婚吧?你姐這是得上學,才一直拖着。”
希彤點了點頭,笑道:“我們準備國慶時舉行婚禮。”
“夠迅速的啊二姐”,望之往嘴裏扔了顆花生豆,又說道:“我得加緊掙錢的步伐,到時候給你弄套好家具當嫁妝。”
奶奶連連道:“望之越來越懂事了,不過到時候你姐還得給你壓嫁妝錢呢。不過小彤國慶結婚,小蓉不是還在D國上學呢?這可不巧。”
希蓉說道:“沒事奶奶,我到時候請假回來就行,也耽誤不了兩天。”
希彤又說道:“我和徐溫想在酒店裏辦訂婚禮,同事都在那邊,省得他們麻煩了,家裏的長輩,到時會讓車提前一天過來接。”
沈爸點頭,發言道:“這樣安排也行,咱們家裏這邊,就你大娘家和對門二大娘家兩家走得近,老四叔年輩最高,再帶上他和老四嬸。”
“就聽爸的安排”,希彤道,“再叫上洛芳她爸媽吧,我們倆從小玩得最好,而且她也在帝都。”
沈家人都同意,反正訂婚就是人越熱鬧越好。
初五那天,徐溫到沈家接希彤,走的時候沈媽讓他們捎走了訂婚禮上用的桃花釀。
初六的時候,裴缙便過來了,一是拜年,二便是接希蓉去帝都。
沈媽問:“這才初六,小蓉那邊的學校已經開學了?”
裴缙面不改色,“快了,總得提前去兩天收拾收拾。”
沈媽就有些犯愁:“小彤十五訂婚呢,小蓉不就不能過去了?”
希蓉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過來,在硬木沙發上坐下,不着痕跡地瞪了裴缙一眼,說道:“十五以後走也不晚,媽,小彤的訂婚宴我會去的。”
“不耽誤你學習吧?”沈媽為難道:“訂婚宴你不去也成,到你妹妹結婚的時候再請假回來吧。”
裴缙握住希蓉的手把玩,絲毫不怕随口扯來的謊言被愛人拆穿。
希蓉倒沒明确地說出學校的開學時間,只是道:“沒關系的媽,耽誤不了幾天。”手上卻暗自別勁,狠狠地捏住了男人的虎口。
沈媽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當天下午,希蓉跟着二姑父一起去找到二中的校長把情況簡單地說了說。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裴缙自然也跟着一起去。
校長這裏倒是沒有半分留難,沒等希蓉開口說什麽,已經主動道:“這個情況我會向文教辦反映的,孫老師的教職我們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