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這些,她在自己的節目結束後就直接坐到了臺下,悠閑自得地欣賞起了其他同學的節目。
校學生代表的節目結束後,接下來就是更具娛樂性的一些歌舞。皮特很大手筆地請來了許多當紅國際歌手,雜技魔術表演更是精彩紛呈。
然而希蓉看得正有趣的時候,感覺到胳膊肘被人搗了搗,轉頭就看見不知何時坐到了她左側的段南風。
希蓉恍惚記得,她的左邊之前坐的是一個M國女孩。
她看着段南風有些無語,段南風卻咧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兩手做了個走的姿勢。
希蓉搖頭,指了指臺上正精彩的表演。
而希蓉右邊的裴缙雖然早就注意到了那邊的動作,卻依舊姿态閑散的看着臺上,但握着座椅扶手的越來越緊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裴缙不想引起她的反感,但是不管他怎麽忽視,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也像惹人厭的蒼蠅一樣。
段南風見希蓉不同意提前離場,便又操作手腕上的通訊器,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到她的手機上。
希蓉無奈地打開了手機,當看到他只有今晚一晚的假期時,略一沉吟,便拉了拉裴缙的袖口。
在他看過來時,她無聲地說了句“我們先走吧”。
裴缙點頭,牽着她的手腕動作輕輕地離開了觀衆席。
随後跟出來的段南風臉色全黑,咋沒發現蓉蓉也有重色輕友的本質啊?
因為有節目,裴缙特地把座位選在了靠後的位置,這樣進出都不會太影響其他人。
三人剛剛出來,裴十一和裴十三也跟了出來。
段南風看了這兩人一眼,沒有說什麽,很快對希蓉道:“蓉蓉,今晚你可得好好招待我,明早六點之前,我就必須返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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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蓉笑道:“這個自然,不過軍事大學真的那麽嚴嗎?”
段南風點頭,“小爺我從進去好幾個月了,就沒再踏出校門一步,皮特迎新的時間是我們學校唯一的假日。”
希蓉聽了,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走吧,今晚想去哪裏玩我們都奉陪。”
段南風看了眼她身旁的裴缙,撇了撇嘴道:“蓉蓉你變壞了你知道嗎?”
希蓉疑惑地眨了眨眼,“皮特不遠有個特色餐館,帶你去嘗嘗怎麽樣?”
段南風立即露出了個笑臉。
裴缙讓裴十一留下等着王通和胡老,裴十三則充當司機一起跟着去了特色餐館。
四人一番杯酒相巡,菜也陸續上齊了。
盡管軍事大學的夥食不錯,但吃來吃去也就那樣,段南風在學校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麽,但眼前看見這一桌精美的菜肴,頓時胃口大開。
吃吃喝喝聊聊,一直到淩晨一點多時,這一頓飯才告結束。
出門的時候,段南風巧妙地擠到了希蓉身邊,兩人走在前面,看着和後面的裴缙拉開了些距離,他才嘆了口氣道:“雖然我覺得你這個選擇不太好,但是蓉蓉,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希蓉好笑,“你怎麽變得這麽像老媽子了?”
“這還不是關心你嗎?”段南風突然就有種恨鐵不成鋼地的感覺,又嘆了口氣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和謝輿在一起呢。”
希蓉臉上的笑容淡了淡,謝輿現在應該也很好吧。
H國已是淩晨,幾顆明星熒熒。
春的氣息越來越濃,淡藍色天幕下的濃郁草叢幾乎遮蓋了偏僻的山間小路。
腳步聲響起,一個身材挺拔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他穿草而過,完全不在乎被沾濕的褲腳,只走捷徑,太陽剛剛冒出頭時,他已經到了山腳下的小鎮中。
這個鎮子很小,雖然靠着一座大山,但并不是什麽名勝之地,每天過來的游客也很有限。
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喜愛親近自然的人也并不算少,所以每天都會有些游客來到小鎮中。
晨光中的小鎮人聲漸繁,生機勃勃。
看到這個從山上下來的身着破爛衣衫,滿頭蓬亂,一張面目全部遮掩在雜亂的胡須之下的人,不少人都皺着眉頭躲開。
“這不會是山上的野人吧”,有婦女捂着鼻子低聲道。
“野人”的腳步沒有因為這句話有半點滞澀,他直接大步朝街中心的超市而去。
超市中此時還很冷清,一個抄着衣袋的年輕人剛拉開門坐在了收銀臺處。
年輕人打了個哈欠,臉上還帶着幾分睡意,他拍了拍臉,很快打開了收銀機器,緊跟着打開了旁邊的臺式電腦。
簾子啪嗒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年輕人并沒有在意這麽早過來購物的人,只是啪啪的輸入一串字符,然後點開了朋友極力推薦的一個視頻鏈接。
正看得入迷時,年輕人聽到了敲擊收銀臺的聲音。
他立即擡頭,然後看到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大胡子,電腦旁邊的音響依舊在播放着聽不懂的歌曲,年輕人突然被沖擊到的心微微放松。
他咳了聲道:“東西放上來吧。”根本沒敢問你有錢買東西嗎?
麻溜地結過賬後,年輕人看向大胡子道:“二百二十三元。”
“刷卡”,一直默不作聲的大胡子終于說了兩個字。
年輕人的眼珠子瞪了瞪,這也不像有錢人啊?不過聽說現在乞丐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職業,他也就沒再表示什麽驚訝,伸手接過了大胡子遞過來的一張卡。
因為小鎮裏時常會接待一些各地的旅游人士,所以超市中還是有臺刷卡機的。
“哥兒們,你是幹什麽的啊?”劃過金額後,年輕人遞還卡時問了句,總感覺眼前這人根本不像乞丐。
大胡子沒有回答,只是問道:“這裏有公用電話嗎?”
年輕人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指向收銀臺左邊,“那裏,國內通話一分鐘五毛,國際長途一分鐘兩塊。”
大胡子點了點頭,東西直接放在收銀臺處就走了過去。
年輕人又坐下看網上瘋傳的視頻,皺了皺眉,皮特大學的迎新典禮也不過如此。
他正要關閉頁面,就看到屏幕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年輕人拍了拍額頭,他竟然忘了,那個拿了今年奧芙文學獎的沈希蓉也在皮特啊。
手指也從鼠标上拿開,他準備好好欣賞一下。
那邊傳來了正在通話的聲音,“…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通知方哥,讓他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你們的名下…我之前給您的副卡裏也有些錢…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吧。”
年輕人聽得斷斷續續的,很快全部心神就沉浸在了箜篌樂音之中。
一曲終,他才回神,然後就被站在旁邊的大胡子吓了一跳。
“哥們兒,打好了?”他一邊問一邊查看了手邊的計時器,說道:“總共六塊錢。”
但是他說過後卻不見人有動靜,只見這個貌似野人的大胡子正看着電腦發呆。
“不認識了吧?”年輕人頗有幾分自豪道:“這是咱們H國的沈希蓉,今年剛拿了奧芙文學獎,是所有獲獎者中年齡最小的。而且,漂亮吧。”
大胡子卻一下子把卡遞了過去,“結賬。”
年輕人撇嘴,這哥們兒妥妥的有病,恐怕還是想發財想瘋的病。就六塊錢,還結賬?
刷過卡後,年輕人看着一手抓起收銀臺上的東西就大步離開的人,不由啧啧兩聲。
回時的山路上鳥鳴不斷,大胡子看着眼中一點點消淡了色彩的世界,心境也漸漸沉寂下來。
穿過草叢荊棘,他終于在一處山洞口停了下來。回視身後的山路,依舊如第一次到來那般錯雜不清,他便不再多想,低頭進了山洞。
一只大黃狗也在這時跳出來熱情地搖着尾巴迎接主人。
他掏出塑料袋裏的一盒牛肉罐頭打開扔了過去,然後便支起剛剛購買的一口小鍋,倒進去兩瓶礦泉水就抓了把米灑到了水中。
其實附近有山泉,但是他沒那個心情去取水,如果不是太長時間不沾米糧而導致嘴唇不停地脫皮,他今天也不會下山去的。
想到在超市中看到的那段視頻,他的眼光閃爍了下,很快又歸于沉寂。
當山洞內充溢了迷香時,時而會響起的呼嚕聲停止了,他并沒有在意,但拿出塑料袋中的碗剛剛倒出一碗濃粥時,就有被突然跳起來的老者劫了過去。
“不錯不錯”,老者不嫌熱地喝了一口,豎起大拇指道:“徒弟,你這廚藝沒的說,一碗粥也煮的這麽好喝。”
他擡起眼看向毫無形象的老者,如果別人看到這雙俊逸的雙眼,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大喊“魚魚”。
謝輿被奪了口糧也沒有絲毫不滿的表現,神情間依舊是一副無動于衷,因為只買了一只碗,他便直接端起小鍋喝了起來。
老者看到,不滿地喊道:“臭小子,有沒有尊師重道之心?”
不過在看到那鍋裏也沒有剩多少時,老者又忙把碗中的粥西裏呼嚕地一口喝完。
然後他看向了依舊在慢慢用食的準徒弟,想着要不要跟徒弟商量下,待會給師父他老人家做一頓好吃的?
下一刻,老者的神色卻突然變了,身形一晃就到了謝輿身旁,确定了自己剛才并非看錯時,他才掐了掐手指。
“徒弟,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找為師了?”推算出打他入睡也不過是二十天時,再想到剛才看到的情況,老者的臉色有些凝重。
謝輿放下小鍋,徑直跪在老者面前道:“我願跟随您學習修仙之術。”
老者的眼中閃過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起來吧,發生了什麽為師也不再問,你情根已斷,絕了七情六欲,日後在修煉上想必會一日千裏,好好追求大道吧。”
然而老者卻是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那麽放心地離開。雖然修仙界中許多人都修無情道,但是他們逍遙派卻不主張這種斷情絕愛的修法。
求仙不只是為了長生,還是追求一種自在的境界。
可就算是那些修無情道之人,也沒有他這個徒弟斷得幹淨啊。
老者嘆氣搖頭,從須彌空間中取出一顆金丹,一本逍遙派入門秘籍,交到了謝輿手中:“服下金丹,你就開始修煉吧,待你入了地境,就可以離開地球,到時為師再帶你去洞府上修煉。”
謝輿看着手中的金丹,沉默片刻後,對老者拜了一禮,說了聲“多謝師父”,就服下了金丹。
老者守在洞口,決定為才入門的徒弟護法。想了想,他又在洞口四周布下了一個龐大的巨靈陣。
陣成,漸次濃厚的日耀靈光就湧了過來。
不過眨眼間,這一片山上的野花相繼開放。
老者再次無聊地坐了下來,地球上的修真者都快絕跡了,他走了那麽多地方也只遇到兩個,那麽又是誰把他“後悔藥”的藥性給解了?
想着他便運指掐算,然而不過片刻就臉色蒼白額頭沁汗,手指顫抖地掐算不成。
根據幾千年的經驗,老者知道他這是算到能力極為強大的人身上了。
調息片刻,老者才壓下了那股恐怖而又濃重的血腥感,眼中是一片沉思。
難道在地球上還有他不知道的強大修真者存在?
但老者又很快搖了搖頭,憑他聖境境界,就算是天帝的修為也不能在他眼前完全隐藏的?
苦思無果,老者只好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
……
希蓉又被段南風拉着去唱了兩個小時的歌,才終于在三點多的時候把人給送走。
累了一天,還沒等到家,希蓉就在車裏睡着了。
裴缙把靠着他的肩膀睡着的人抱在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滿意地笑了,“寶貝今天的表現很不錯。”
……
兩天之後,王通和胡老爺孫倆就一起回了H國。
而裴缙則是又滞留了三四天,直到國內父親的電話再次打來時,他才啓程回去。
這次裴父并不是因為裴氏而催促兒子回國,事情的原因正在女兒身上。
裴萦因為孩子的事,父親沒有幾個好臉色給她,和李沂的關系也鬧得很僵。
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李沂竟然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自從看到李沂手機上的那條信息,裴萦的眼眶就一直紅着。
李沂滿眼愧疚地握着她的手,半跪在她的面前,低聲道:“三天前我和你因為孩子的事鬧得很不愉快,離開你家後就去了酒吧,之所以和莫麗發生關系,也是因為我當時喝多了。不過,萦萦,畢竟是我錯了,我不會拿酒醉當借口。”
裴萦聽着他的話,心痛難忍,淚珠也不停地往下掉。雖然她沒怎麽表現出來過,但是對于李沂這個男朋友,她真的很愛。
可是現在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了關系,還是一個圈子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裴萦真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他。
“你們真的是第一次嗎?”她的聲音沙啞,“莫麗又怎麽會給你發那麽暧昧的短信?”
“萦萦,你相信我,真的是第一次。”李沂連忙說道,“我不知道莫麗到底是怎麽想的,才會發那樣的短信。在此之前,我和她也走得并不近。”
裴萦搖了搖頭,擦掉眼角的淚水,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李沂還要說什麽,但裴萦已經起身走開了。
他煩惱地撥了撥頭發,也站起身離開裴家。
出門時遇到才從外面散步回來的裴父,他又道歉道:“裴伯父,這次是我對不起萦萦,如果孩子她真的不想要,就算了吧。”
裴父雖然很氣李沂和莫麗弄出來的事,但客觀地想一想,卻又覺得能出這事兒女兒那裏也占了一大部分的原因,因此只嘆了口氣道:“只要你能保證以後再不出這樣的事情就行,孩子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李沂點了點頭,告辭過才擡步離開。
裴父則直接進了裴萦的房間,看到女兒正坐在床上發呆時,他咳了聲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學會接受。再說,李沂那孩子不是會在外面胡搞的人,人哪有不犯錯的,這一次就算了。”
裴萦眼中又聚了淚花,“可是爸爸,我一想到他曾經和別的女人上過床,心裏就難受的不行,讓我再接受他,我心裏膈應。”
裴父又勸了兩句,見女兒的态度依舊不改,聽意思不要肚子裏這個孩子的想法還更堅定了,他就是一肚子火,話也重了起來。
“小萦,這次李沂會和莫家的女兒有事,你也占了一大部分的原因。你若是老老實實地安胎,和李沂抓緊時間把婚事辦了,又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我告訴你,人若是不惜福,再多的福氣都得磨光。”
裴萦聽了這段話不再吭聲。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到底是女兒受委屈了,見她這個樣子,裴父又心疼起來,嘆了口氣道:“小萦啊,聽爸爸一句勸,別太強硬了。有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有這件事在前,李沂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二嬸勸你那麽多句,你一個字都沒聽心裏嗎?”
“爸爸,這個孩子還沒出世,就讓我和李沂産生這麽多矛盾,我不想要。”片刻後,裴萦卻是這樣道。
裴父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矛盾還不是你自找的嗎?他一句話都不想再說,轉身摔門而去。
今天他才發現,這個女兒的性格實在是太強了,一點都不會為親近的人轉彎。
想到兒女自小感情就不錯,雖然因為兒子的婚事,女兒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兒子也因為綁架的事惹惱過女兒,但裴父還是電話通知了兒子,想讓他過來勸勸女兒。
裴缙到家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八點多了。
他并沒有直接去見姐姐,把手頭緊急的兩份文件處理過後,又給希蓉通了幾乎半個小時的國際長途,才在午飯前去見了姐姐。
房間裏,裴萦正在檢查攝相機,看到進門來的弟弟,諷刺道:“大忙人也有回家的時候啊!”
裴缙并沒有在意,徑直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裴萦也不再看他,自顧檢查相機,同時說道:“如果你是來勸我留下這個孩子的,最好什麽都別說。”
“姐,你愛李沂嗎?”裴缙問道。
裴萦的手頓了頓,明顯再沒有心情檢查相機。
“如果你愛李沂,最好還是做一些退讓,一味緊逼,到最後恐怕會完全失去。”裴缙又說道,“至于孩子,留不留是你們的自由,我沒有權利過問。”
說完他也沒有看裴萦的反應,便起身離開了。
李沂堅持不懈地天天過來道歉,對裴萦的關懷也更加細致入微。
裴萦想了半個多月,終于點頭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但是事前卻和李沂講好,等孩子過了滿月,就要跟着考察隊去南極。
李沂雖然很不想裴萦滿世界跑,但依舊答應得很幹脆。她對攝影的喜愛,他明白,所以并不想讓她為婚姻把愛好都犧牲掉。
很快,李沂和裴萦的婚期就定了下來。
自從女兒的婚期定下之後,裴父就整日樂呵呵的。
“我現在就只等着給你們帶孩子了”,他笑着對剛剛從醫院産檢回來的女兒道,“不過到時候恐怕争不過親家那邊。”
李沂小心地扶着裴萦在沙發上坐下後,才笑着對岳父道:“爸,咱們兩家離得也不遠,你随時可以去看。”
裴父點了點頭,又問李沂婚禮準備的如何,李沂也都一一答了:“只剩給親朋好友送請帖了。”
裴父又囑咐道:“安保方面要嚴密些。”
“爸你盡管放心”,李沂笑道:“我弟那裏已經在安保人員那裏強調兩三遍了。”
裴父不由笑道:“李滶是個穩重的”,頓了頓,他看向旁邊的女兒,問道:“你結婚那天,讓你弟弟把小蓉也帶來吧,怎麽都是一家人了。”
裴萦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她放下了水杯,說道:“爸,我早就說過了,阿缙如果娶那個女人,以後我就不會和他們有親戚間的來往。”
裴父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沒想到都這麽多天了,女兒這裏還別着。
“怎麽着,你以後還不認小缙這個兄弟了?”他帶了幾分質問的意味。
裴萦扭頭不說話。
裴父拍住沙發扶手站了起來,“你這性子可得改改了,以後怎麽和公婆相處?”
------題外話------
謝謝820502昨天的票票。
149 時光
“公婆我自然會尊敬”,裴萦絲毫不退讓道:“但是爸爸如果非要讓那個女人過來,這婚我就不結了。”
本來還想勸上兩句的李沂張不開口了,不過對于妻子如此排斥未來弟媳,他卻并不太喜歡。
沈希蓉不錯,完全配得上裴缙了。李沂無言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妻子怎麽還是這樣反感她?
裴缙正好這時回來,聽到裴萦的話,他的眸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小缙回來了”,裴父一擡眼就看到正進來的兒子,瞪了女兒一眼就有些尴尬地開口了。
裴缙點頭嗯了聲,随即對父親道:“爸,蓉蓉每天的學業都很緊,也沒有空閑過來參加姐的婚禮。”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想讓蓉蓉來參加,她也沒空。
“這樣也好”,裴父笑了笑,囑咐道:“你也跟她說別累着了。”
“我知道”,裴缙說道:“對了,我下午去D國,晚飯不用給我準備。”
他說着就回了房間。
裴父到底也沒說出“你姐馬上就結婚了”的話,對于兩個兒女,他一向公允,這時候也覺得女兒一直不給兒媳留路傷兒子的臉面。
可是女兒出嫁,唯一的弟弟卻不出席,裴父也覺得不好,他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
李沂坐到妻子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萦萦,你這樣不是和阿缙越來越遠了?”
裴萦難掩氣憤道:“他真要因為一個女人而疏遠我這個姐姐,那也太有良心了!”
“希蓉很不錯了”,李沂想了想,還是低聲道。
裴萦一下子拿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瞪着他道:“我就是看不慣她,到底誰是你的老婆啊?”
一個從出現就一直讓她落臉面的女人,還是個瘸子,她怎麽可能有好感?
見人氣得不輕,李沂連忙低聲哄勸:“我的老婆當然只能是你了,我也是怕阿缙以後和你這個姐姐不親近,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姐弟情,多不值當……好了,我不說了。你要不要回房睡會兒?”
……。
D國大學的假期和H國這邊并不同步,每年有三個學期,7月份到9月份是一個小學期,然後是為期一個月的假期。
第一假期希蓉并沒有回國,而是和裴缙一起去了X國。X國時西方國家文學的發源,保存了許多在書籍材料中記載的文物。
從X國到Y國,希蓉這一個月的假期過得很充實。
等回到D國時,已是開學前一天了,希蓉沒來得及收拾一路上搜集到的各種紀念品,倒了倒時差就急急忙忙地趕去學校上課。
然而讓她感到奇怪和不舒服的是,前兩個學期一直和她淡淡的雅安卻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希蓉,假期過得怎麽樣?我溫習了一個月的中古語音,還是感覺很生澀,以後可以和你一起聽課嗎?”雅安坐在她的座位,笑語晏晏地問道。
希蓉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雅安雖然表面上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情,并且和她很友善的樣子,她還是能夠感覺到這背後的厭惡。
不想和她一起裝,希蓉只是淡淡說了句:“我也覺得中古語音很難理解。”然後便低下頭看起書來。
雅安咬了咬唇,也不再說話。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希蓉沒有和貌似要和她長談的雅安多說,就抱着書本離開了教室。
在教學樓前的停車處取過車,剛剛坐進車裏,她就透過車窗看到了跟在赫斯旁邊一起從教學樓中走出來的雅安。
希蓉有些明白這個女孩為什麽又突然擺出一副和自己要好的樣子了,應該是想通過自己打近和赫斯的關系吧。
不過她和赫斯雖然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但就憑赫斯之前對她有過那種想法,她就不好在赫斯以後的女朋友上發表什麽意見。
也不知道這個雅安究竟是怎麽想的。
希蓉聳了聳肩,不再多想,發動車子便緩緩駛了出去。
要說駕駛證還是她在小學期那兩個月裏考到手的,但開車卻是在四五月份就開始學的。
猶記得學開車那段時間,就算有裴缙的手把手教學,她還是常常會把車開過線,速度不是過快就是過慢,中間的糗事倒是給那人增添了不少樂趣。
不過現在裴缙總算是放心讓她一個人上路了。
眼中掠過路兩旁的街景,希蓉眼中笑意淺淺而又清亮愉悅。
現在的生活平靜而又自由,她很喜歡,幾乎每時每刻眼中都存着些淺淺的笑意。
洛拉太太仍舊是在她剛一進門時就接了過來,給她介紹今天的美味午餐:“沈小姐,廚師今天做了H國N省的地方菜,紅扒鮑魚、什錦豆花和雞仔餅。對了,先生上午回來了,正在樓上呢。”
這麽長時間了,洛拉太太當然看得出先生對沈小姐的愛意有多深。而她也從心底希望,這一對年輕的戀人能夠幸福到老。
希蓉已經看到了門口鞋架上的男式皮鞋,換拖鞋時就知道應該是裴缙回來了。
這大半年來,他經常是H國和D國兩頭跑,簡直把坐飛機當成了坐公交,希蓉有時候都為他累得慌。
謝過洛拉太太,她就上了二樓。
房間裏,裴缙正坐在桌旁,希蓉一推開門還沒看見他手中拿着的是什麽,就被他一掃收到了抽屜中。
“你在藏什麽啊?”希蓉走過去,好笑問道。
裴缙難得窘迫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展開雙臂抱住她,低頭剛吻住她的嘴角又連忙撤開。
對上她滿眼的疑惑,他說道:“你很快就知道了。”話沒說完,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裴缙連忙松開希蓉,和她拉開兩步距離後,抽出後面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鼻子,才說道:“媽做的月餅,讓我給你帶了些。”
希蓉卻緊跟着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感覺到發熱,又看向他道:“感冒了?吃藥沒?”
見她關心自己,裴缙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吃過藥了,你別挨我太近”,他說着往旁邊撤了兩步,走過去打開了靠牆放着的黑色皮箱,從裏面取出兩封包裝嚴密的月餅:“這裏面有芙蓉餡和五仁餡兩種,媽還告訴我,你最喜歡五仁的,還有奶奶腌的鮮雞蛋,我已經讓人蒸上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希蓉已經接過月餅盒打開拈出一個吃了起來。
裴缙跟她分了一半,囑咐道:“就讓吃午飯了,少吃點。”
月餅金黃軟嫩,餡中的花生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香味。
說起來,希蓉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吃過媽媽親手做的月餅了。
每到八月十五,都是家中秋收最忙的時候,她也只記得小的時候,媽媽還會熬夜做月餅。到後來,市場上的月餅銷售越來越多,幾塊錢就能買一斤應個景兒,所以媽媽也就不費那個事了。
希蓉滿足地連吃了好幾口,才想起來說道:“竟然是快到八月十五了嗎?”
裴缙拈過她嘴唇上的碎屑,放到了口中,不由笑道:“是啊,國內節日氣氛正濃,你還不知道,真是個小迷糊。”
希蓉捂住嘴唇瞪了他一眼,側過身子,問道:“你怎麽過完節再過來?這樣爸爸那邊會不會不喜歡?”
裴缙卻是不在意道:“爸爸不會介意的,我如果不過來,難道讓你一個人過團圓節?還是你不想和我團圓?”
“說什麽呢你?”希蓉心中微一停頓,說道:“下去吃飯了。”
裴缙暗嘆一口氣,知道自己剛才無意間的玩笑不太合适。
午飯後,和希蓉午休了會兒,裴缙就開車送她去了學校。
希蓉去上課後,他也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去了皮特的體育場,等着她下課後一起回去。
這次一下子分開兩個多星期,裴缙是半分鐘都不想和她分開。
希蓉放學後,就看到了教學樓前滿頭帶汗地笑看着她的裴缙。
她忙走過去,拉住他的手問道:“你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一頭汗?”
裴缙接過她随即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額頭道:“在體育場運動了下,出出汗感冒才好得快。”
另外一句話藏在心裏沒有說,那就是感冒好了才能痛痛快快地和你親近。
希蓉不贊同地看着他,“被風吹了只會更嚴重。”
一到家,希蓉就把人趕到樓上去泡熱水澡。
裴缙自然樂于遵從,不過當晚他就發現自己想得太好了,現實卻朝着相反的方向發展。
他是被渴醒的,然後就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動作很小地去拿溫度器一測,竟然燒到了三十九度。
裴缙無聲地嘆了口氣,坐回床邊輕輕摩挲了下她溫溫的感覺分外舒服的額頭,給她掖好被角便放輕腳步開門去了另一間卧房。
醫生很快過來,仆人也起來了幾個,但是在裴缙的示意下,每個人連說話都可以把聲音壓低下來。
希蓉絲毫不覺,淩晨四點多時醒了一次,感覺到旁邊空蕩蕩的,她也只以為裴缙是去了衛生間,模糊着看了眼表,很快又沉入夢鄉中。
再次醒來,床邊依舊是空空的,希蓉就有些疑惑了。
“裴缙?”她喊了聲,手也觸到了旁邊被單上的涼意。
希蓉皺了皺眉頭,很快穿衣起床,拉開窗簾,外面的晨陽透過玻璃窗照進卧房。
希蓉看了看表,已經是早晨六點半了。
她打開卧房門,覺得整棟房子都分外寂靜。
希蓉下了樓梯,在餐廳看到正帶着女仆擺放早餐的洛拉太太。
瘦肉粥的香味淡淡地彌漫在空氣中。
洛拉太太看見希蓉,笑着招呼道:“小姐,您醒了,早餐這就準備好了。”
希蓉點了點頭,問道:“裴缙出去了?”
洛拉太太臉上的笑意更濃,“先生昨晚發燒了,擔心影響您的休息,就去了客卧,現在應該還沒起吧。”
希蓉哦了聲,轉身走出餐廳,依稀還聽到後面的女仆低聲道:“先生真體貼小姐,可是小姐就不那麽……”
緊跟着響起了洛拉太太的低斥聲。
希蓉覺得心中的感覺很奇怪,有些心疼還有些生氣。
她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推開兩扇客卧的房門,才在第三間看到沉睡着的男人。
輸液架立在門後,應該是輸過液被拿到那裏的。
他的呼吸很重,嘴唇也有些幹幹的。
希蓉看着這個男人,突然覺得他很傻。呆站了片刻,她才上前一步,動作輕輕地把額頭貼在男人的額頭上。
感覺他的額頭涼涼的,希蓉暗松了口氣,下一刻就對上了他黑沉的目光,腰肢也随即被一只大手緊緊箍住。
“蓉蓉,你在幹什麽?”他的眼中瞬間盛滿了笑意。
希蓉心中的莫名感動被他這戲谑的目光一盯,頓時去了大半,“昨天晚上你怎麽不叫醒我?”
腰上的大手已經爬到了她的背上緩緩摩挲,裴缙笑道:“你白天還要上課,再說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