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胡越,男,二十八歲,心理學及臨床醫學雙科博士,去年剛剛從紐約畢業回國。”
秦龍看着助理放在自己面前的資料,饒有興致的摸了摸下巴。
Kate站在邊上恪盡職守:“秦總,需要打電話通知他來面試嗎?”
“你說,”秦龍伸手點了點簡歷上的兩寸照片:“這人長得怎麽樣?”
Kate沒想到是這麽個問題,不過她畢竟跟了秦龍好幾年,倒也沒那麽拘謹,懂的随機應變的靈活。
女人當即走前一步低了頭認真看看。這一看她還就笑了,擡起眼又看看秦龍:“秦總,我覺得這位胡博士怎麽跟你長得有點像?尤其是眼睛。”
“是嗎?”秦龍摸了摸下巴:“你通知他過來,我要跟這人當面談談。”
話音還沒落盡,辦公室房門被大力的一把推開,連敲都沒敲。
Kate吃驚的回頭,而秦龍眼皮都不用擡,全公司上下敢這麽進門的,一個人。
燕喜。
“秦總,”小青年看過去有點精神不振,敷衍的語氣叫了人,一屁股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勞駕,Kate幫忙沖杯美式,雙份濃縮,謝謝。”
Kate看了看老板沒有惱火的樣子,知趣的抱了資料稍一欠身出了門。
“能在這個時間點看到你真不容易。”秦龍摔了根煙給對方,似笑非笑:“抽嗎?是不是太淡了沒勁兒?”
燕喜大咧咧的語氣不改:“不抽,能淡出鳥來。”
“你又開始吸了?”男人直截了當問出口:“跟阿倫混在一塊兒了?”
青年輕浮的打個響指:“秦老板別這樣,工作之餘找找樂子而已,我有分寸。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有大事要說的,”青年吊人胃口的頓了頓:“越缙那個老不死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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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的事兒?”秦龍這下來了興趣:“他公司那邊——”
“一團亂。”燕喜得意的模樣:“他兒子一直不肯接手,越缙沒辦法,只能寄希望于公司的一位姓黃的副總能夠輔助他太太,最起碼維-穩維持生計。這下子越缙死了,公司徹底亂了。長話短說,這個姓黃的也不是什麽好鳥,主動來找我。他全家要移民,就一個交換條件,套現。”
“太好了!”秦龍輕拍了下桌子:“把越家擠垮,珠寶市場就是你飛燕占據半壁江山了!”
“沒那麽容易。我是聽說啊,越缙他那個兒子開始過問公司的事兒,誰知道這個逆子是不是到這種時候又後悔沒聽他老子的話了。”
“更好。”男人輕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跟越缙鬥有什麽意思,怼上正主才有意思。”
“我怎麽聽出,”燕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狗血八點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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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把魏厘拉下來提前退休,長源你能不能坐穩執行總裁的交椅?”
靠在床頭抽事後煙,秦龍左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繞着青年柔軟微濕的頭發。
“我?!”商英累的朦朦胧胧都快去見周公了,生生被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吓醒了:“龍哥你跟我開玩笑嗎?”
“怎麽?沒那個膽子?”秦龍斜睨他一眼,缭繞的煙霧擋住了他的表情。
“不是有沒有膽子的事兒,魏厘怎麽可能提前退休?”商英半撐起身體:“他舍不得的。再說他也不會允許長源改姓的。”
“長源一定會改姓。”秦龍胸有成竹,伸手捏了下少年秀氣的鼻梁:“都是我秦氏的。包括你。”
商英潮紅着臉,握住男人的大手,低低嗯了一聲。
“龍哥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敢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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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越?”
“對。”
“雙料博士?才二十八歲?”
“沒錯。”
“你對抑郁症怎麽看?”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坦然自若,侃侃而談:“首先,抑郁症沒大衆認知的那麽可怕,很多不清楚情況的病人會悲觀的認定那是絕症。其次,抑郁症也不好治愈,是個長期治療過程。”
秦龍轉着手裏的簽字筆:“你在國外待了幾年?都去過哪裏?”
這個問題轉換的猝不及防,胡越臉上掠過一抹愕然,很快恢複如初:“東歐西歐非洲美洲,很多。”
“你的業餘愛好?攝影?旅游?極限運動?”秦總興味盎然,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恰好都被你說中了。”胡越十指交握,身體稍稍前傾:“我喜歡到處走,看風景也看人文,我的專業讓我養成了觀察別人的習慣。”
“那你猜猜看,我約你來面談,怎麽想的?”這樣面對面的看着,胡越跟他并不是很像。但是這人骨子裏有股特別自信的東西,雖然張揚卻并不讓人厭煩。
“企業工作強度過大,員工心理疏導?”看表情,胡越并不是說真的:“我個人直覺,恐怕貴司沒有适合我的職位,應該是秦總的私人需求。”
“開個價吧。”秦龍不置之否:“你對薪資的期望值。”
“越多越好,但是底限不能低于兩萬。”要起價來,胡越一點不含糊:“即使是為私人工作,我也需要交納社會保險。我打算回國定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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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涼了。
秋風起蟹腳癢,又到了大閘蟹上市的季節。
Tiger來A市看看項目進展,順便來吃正宗大閘蟹。
晚上酒桌邊落座,秦龍這才慢半拍的想到,從回了A市,他跟魏厘已經有半個月沒見着了。他打過一次電話約對方,可是魏厘以什麽借口推掉了。
“來來,兩位小老弟勞苦功高,老王敬你們一杯!”Tiger端起酒杯,紅光滿面:“不對,瞧我這記性,還有趙煥小老弟,來!一起一起!”
酒桌上氣氛熱烈,觥籌交錯間賓主盡歡。
“我敬王總一杯。”商英喝酒上臉,頂着紅撲撲的臉站起來,雙手端着酒杯畢恭畢敬。
“小商成長很快嘛。”Tiger哈哈大笑,豪爽的跟商英碰了下杯子:“大方多了。怎麽樣?吃完飯一塊兒換個場子唱唱歌?”
商英腼腆的摸摸鼻子,點頭:“王總高興就好。”
“瞧瞧。”Tiger向左右看看,沖着商英豎大拇指:“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好歹現在小商獨當一面,也是我們長源的商副總了。”魏厘笑着附和:“年輕敢闖,有勇有謀有沖勁,是個人才。”
“魏總教導有方啊。”Tiger今天興致極高:“手底下人才輩出。”
酒過三巡,魏厘起身出門去衛生間。
前腳魏厘帶上門,後腳秦龍若無其事跟着站了起來:“出去打個電話,趙總你跟王哥多喝兩杯。”
酒店包間基本都有單獨的衛生間,是以秦龍推開男衛生間的門,一眼眈過,很快發現別無他人。
魏厘站在小便池那裏,神态有點不太自然:“小秦你也出來緩口氣?”
“不。”秦龍一腳把“維修中請上三樓”的牌子踢到門口,順手鎖上了門:“我來找魏總。”
斯文的男人讪讪的,苦于這泡尿憋的太久,越是急躁越沒法完事大吉:“不就沒敬你酒嘛,用不用這麽小氣。”
“是嗎?”秦龍兩步走過來,雙臂從魏厘身後環向前:“這種小事哪兒用得着魏總親自動手,秦某當效犬馬之勞。”
魏厘不防他突然來這麽一招,差點尿褲子上,幾分狼狽幾分惱火:“秦龍!”
“嗯?”秦龍專注的看着,像是他真的就是來幫忙的。雖然這個忙有點說不出的猥瑣。
“你松手,”魏厘放軟了語氣,哄他:“有話好好說,你看這樣多不合适。”
“多不合适?”秦龍不緊不慢的:“更不合适的事兒都做了,也沒見魏總臊得慌?讓我想想,在船上陽臺的椅子上,那天晚上你自己坐在上面動的,一邊哼一邊看着遠處的海景,至臻享受對嗎?還有第二天靠港,整艘船除了工作人員只有咱倆沒下船。那天玩的愉快嗎?在頂樓游泳池裏,是誰一邊哭喊着不來了不來了一邊往後撞的水花四濺?還有乒乓球臺案上……”
“別說了,別說了。”魏厘哆嗦着白了嘴唇,氣焰一下子低沉到萎靡不振,連男人不規矩的手都忘了拍開了:“那都過去了,就是、就是……玩玩,對嗎小秦。”
“對。”秦龍答的很幹脆:“可我不懂魏總這副君子之交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的?我這人一是一二是二,你幹脆說在外面怎麽瘋都行回來一切歸零,我秦龍不會糾纏,用不着找借口推脫。”
“你別……”魏厘的手軟弱無力的從外圍握住秦龍的大手:“別撸了……”
“瞧,它比你誠實,上勁了。神氣活現的。”秦龍把下颌放在男人肩頸處,居高臨下看着,食指和中指牢牢鉗着:“魏總我好人做到底,我幫你打出來吧?”
“不用。”魏厘漲紅了臉,用了力想掙開男人,卻徒勞無果:“我問你件事兒秦龍。”
男人停下了動作,示意自己洗耳恭聽。
魏厘咬了咬牙,那點酒意終究噴薄而出:“商英那個小崽子是不是跟你也有一腿?”
“你覺得呢?”秦龍吓一跳,面上還是維持着一貫的平靜:“你怎麽不問Tiger是不是也跟我有一腿?”
他賭對了。魏厘到底沒有真憑實據,只是星點的蛛絲馬跡加上推測:“商英每次看你就臉紅,眼神躲閃着。我就琢磨那小子八成對你動心了,果然。”
秦龍放了心,雙手向上摟住了魏厘的腰,說了句又下流又露骨的糙話,卻是立竿見影有奇效:“不放心的話,一會兒回包間咱倆直接在沙發上來一發,總能消了你的疑慮。”
“松開,誰跟你一樣老流氓不要臉?”話是這麽說,語氣卻松了。魏厘不知道什麽時候将自己雙手覆在了秦龍的手背上:“小秦,就算是玩玩,我也不喜歡你再染指我身邊別的人。”
“遵命,魏哥。”秦龍親親比自己矮大半頭男人的耳尖:“你就是想多了。”
“真的?”魏厘鳳眼微挑,要笑不笑的:“确定?”
“真的不能更真。”秦龍一本正經。
“那行。”魏厘轉過身,挑釁的拉上褲鏈,把右腿別進男人雙腿之間:“酒席散了,咱倆找地方玩玩,我會讓商英去陪Tiger,你意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緊急出差,暫停半周。下周一中午12:00恢複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