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阮東陽到院門口時,于棠、徐文思、小胖與他告別,看着于棠騎着自行車走遠,他喊:“于棠!”
“好好看書,全力迎戰高考。”于棠回頭說。
“好。”阮東陽笑着答應。
阮東陽答應了于棠不在家屬院約會,于是他把“戰地”轉移到了學校,不時要跟人調換座位跟于棠坐在一起,就是下課湊到于棠面前坐着,惹得同學們紛紛猜測于棠在和阮東陽談戀愛,連許倩倩也懷疑于棠和阮東陽的關系,在大家起疑時,于棠強力遏制阮東陽的親密行為。
“你要是再和別人調換桌位,我就不和你考一個大學了。”于棠說。
“可是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等高考之後不行嗎?”于棠反問。
“我們報一個大學。”
“嗯。”于棠點頭。
阮東陽節制很多,同學們隐隐的猜測也随之消失,因為大家更關注的是高考,高考一天天的逼近,黑板上的兩位數倒計時,已經變成了一位數,讓人每擡頭看一眼數字,就不由得心揪一把,連一向貪玩的阮東陽在看到倒計時從十天變成九天時,也忍不住緊張地吐了一口氣。
“快點快點高考吧。”正把自行車從自行車停放區推出來的于棠說。
阮東陽一聽,笑着湊上去問:“是不是因為我?”
“和你有什麽關系?”于棠反問。
“難道不是想和我早點公開關系?”阮東陽期待地問。
于棠回答:“不是。”
“那你為什麽要快點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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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早點把弟弟從外婆那兒接回來。”于棠說:“我和文思帶着。”
“為什麽呢?”
于棠看一眼阮東陽,向阮東陽解釋,謝玉芬已經開始上班,徐牧成也要上班,于棠和徐文思要上學,聰聰沒人帶,只好把聰聰送到白揚鎮由于棠外婆和大姨幫忙看着,每周周末徐牧成再把他接回來過兩天,上個星期一早上徐牧成才把他抱出家門,他哇哇大哭,歪成身子讓媽媽抱,讓哥哥抱,讓姐姐抱,就是不願意離開家,晚上在外婆家睡覺,睡到半夜,自己爬起來,坐到床頭,伸手拿起外婆家座機放在耳朵邊哇哇大哭起來,可傷心了。
“喲,咱弟弟還挺聰明的喔,還知道打電話哭訴,像他姐夫我。”本來于棠說這事兒挺傷感的,當時聽外婆說這事兒,她都心疼弟弟心疼的眼淚汪汪的,畢竟聰聰還那麽小,結果現在被阮東陽這麽一胡扯,又氣又覺得好笑,伸手往阮東陽身上打:“你胡說八道什麽。”
“沒胡說,我小時候可聰明了。”
“別王婆賣瓜。”
“真的,不信下次帶你見我奶奶,她會告訴你我多聰明的。”
于棠、阮東陽正說着,徐文思、小胖上完廁所,推了自行車跟過來,四個人推着自行車邊說話邊朝學校門口走,迎面走過來梁書傑,梁書穿着格子襯衫休閑褲,加上帶着銀絲框眼鏡,整個人顯得斯文又成熟,于棠突然發現雖然同一個班級,但是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梁書傑似的,梁書傑像之前一樣,和于棠、阮東陽、徐文思打招呼,仍舊只有徐文思一個人反應相對熱情。
梁書傑這次專門看了于棠一眼,說:“于棠好像長高了點。”
于棠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梁書傑則被同伴拉着去往廁所。
回去的路上,小胖說:“剛才那個是梁程志的堂哥啊。”
“你怎麽知道的?”徐文思問,徐文思也不喜歡梁書傑,總覺得梁書傑斯斯文文和氣禮貌的外表下,不那麽正派,所以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見面也就打個招呼而已。
“他經常來我們班找梁程志的,前段時間聽說兩個人的爺爺病重,兩人經常忙進忙出地去看他爺爺,然後梁程志也忙着玩兒,在溜冰場溜旱冰時,把左胳膊給摔了,還是他堂哥過來給他請的假,這胳膊還沒好,梁程志他爺就死了,梁程志請假一個星期呢,這幾天才來上課的。”
聽小胖這麽說,于棠才知道,原來梁書傑最近都在請假,怪不得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呢,其實就算不請假,他只要不騷擾于棠,于棠也能做到無視他。因為在不知不覺中,阮東陽這顆小太陽已經驅走梁書傑留下的陰霾,心間轉而亮堂堂的。
“怎麽沒摔右胳膊呢?摔了右胳膊正好就不能高考了。”阮東陽笑着接這麽一句。
徐文思看一眼阮東陽說:“你真記仇。”
阮東陽把頭偏到一邊,不屑地說:“他算個蛋蛋,我記着他?美着他呢。”
于棠:“……”
小胖:“……”
徐文思笑着搖頭。
梁書傑、梁程志的話題三言兩語帶過,四個人自然而然地就将話題落到了高考上面了,四個人彼此前問一問各自複習的情況,于棠、阮東陽、徐文思在課外又湊在一起,将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四門科目的知識點、考點做了一個籠統的概括,着重的考點,三個人彼此讨論了一翻。另外語文、英語兩門就帶着小胖一起讨論,小胖是文科生,有些大部分文科生共同的弱點,那就是數學差,而數學往往又是最容易拉開分數,在文科高考中脫穎而出的。
為此,阮東陽又特意抽出一天的時間,是“又”,因為小胖的數學輔導老師一直是阮東陽。這次阮東陽總結文科數學的規律之後,心平氣和給小胖查漏補缺,之所以阮東陽沒有像以前那樣對小胖發火,原因是,他也意識到了高考的重要性以及緊張感。
高考前三天,班主任一再強調,不要再做試卷了,不要再做試卷了,把以前做過的,錯的題目拿出來看一看,再調節調節心情,還是有不少同學把頭埋在高高的書後,埋頭做卷子,其實這時,所有的同學壓力都巨大,以學習和考試為生活主旋律的學生,有幾個不在乎高考的呢?
像小胖這樣心理素質差的,又一次緊張的要腹瀉,好在于棠、阮東陽、徐文思都知道小胖的心理素質問題,提前做了心理輔導,減輕了小胖的緊張感。
就這樣,高考終于來了。
在煙廠清晨的喇叭聲中,徐文思第一個起來,拍拍于棠的門,喊:“棠棠,起床了。”
“好。”于棠應一聲起來進衛生間。
與此同時,阮東陽正在自家衛生間刷牙。
小胖家中,大胖嘻嘻哈哈地和小胖說:“一場考試而已,你可是從學前班就開始考試的,不要怕。”
李金花則如往常一樣問:“傳進,中午想吃什麽,媽提前給你買去。”
小胖終于有點反應,說:“我想吃豬蹄。”
“沒問題。”
“你多買三個,給小于棠,東陽和文思的。”
“行。”李金花笑着說。
在李金花、大胖不顯山不露水地安撫小胖時,于棠、徐文思也在聽徐牧成的諄諄告誡。
“考試時間有限,先把試卷大致浏覽一遍,撿會做的,有把握的做,不會的,留在最後,千萬不要一上來就摳着難題不放,基礎最重要。”徐牧成說。
謝玉芬溫柔地笑說:“一場考試,你也別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平常心。”
于棠、徐文思在飯桌上點頭。
吃完飯,徐牧成給二人檢查一遍身份證、準考證、筆、橡皮等之後,謝玉芬又幫二人檢查一遍,确定沒落下任何東西之後,把二人送到樓下,正巧大胖和李金花送小胖過來。
“小于棠,文思。”小胖緊張地喊。
于棠也微微緊張。
徐文思如往棠一樣,面帶微笑。
兩家人把三個孩子送向阮東陽家,阮正賓的小轎車已經停在院外,阮東陽跟着阮正賓出院門,院正賓邊系襯衫扣子邊說:“東陽啊,你媽剛才打電話也說了,就別把它當高考,它就是一場普通的考試,平常心,平常心對待。”
“爸,我知道了,你和媽都說八百遍了。”阮東陽不耐煩地說。
阮正賓呵呵笑起來,他知道兒子的心理素質比他想象中強多了,于是說:“行,爸不說了,爸開車送你們去,等你們回來,再開車接回來。”
“嗯。”
父子兩個一轉頭,看到于棠、徐文思、小胖等人。
在大人們寒暄打招呼時,阮東陽走到于棠面前小聲問:“昨天你休息的好嗎?”
“挺好的。”
“那就好,我們都好好考試。”
“嗯。”
“阮書記,那就辛苦你載孩子們去考場了。”謝玉芬笑着說。
“是啊,辛苦了。”李金花、大胖跟着說。
阮正賓笑着說:“客氣了,都是鄰居們。那我就不和你們說了,我們去考場了。”
“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阮正賓坐上駕駛座,副駕駛座上坐着于棠,阮東陽、徐文思、小胖三個男生擠在後排坐着,阮正賓回頭沖謝玉芬等人揮手之後,發動車子。
看着阮正賓的車子駛出煙廠家屬院,幾位家長終于露出擔憂之色。
李金花擰着眉說:“我們家傳進上考場會不會拉肚子啊?”
“棠棠會不會緊張的忘了平時學的啊。”謝玉芬說。
徐牧成接一句:“不知道昨晚文思有沒有睡好?”
大胖長嘆一聲說:“擔心也沒用了,反正已經上戰場了,好壞都看他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