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徐文思、小胖兩人大腦同時當機中,阮東陽自顧自地吮着于棠的嘴唇,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于棠處于震驚中,她沒有想到阮東陽會親她,從來沒有想過,[]大腦一片空白,完完全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正在這時,忽然一個人影蹿出來,倏地把阮東陽拽起來,沖着阮東陽的臉就是狠狠一拳,“啪”的一聲,阮東陽冷不防地被打趴在地。
于棠吓的輕呼一聲。
“王八蛋!誰讓你親她的!王八蛋!”徐文思擡腿就要踹阮東陽,小胖趕緊上前一把摟着徐文思的腰,把徐文思往後拖,急急地幫阮東陽解釋:“文思,文思,別打,別打,東陽不是故意的。”
“放開!”徐文思怒了,平時看阮東陽對于棠真心真意愛護有加,阮東陽貧貧嘴說什麽于棠是他媳婦兒的話,徐文思都不介意,畢竟阮東陽有時候嘴挺賤的,今天直接對着于棠上嘴了,這還沒有十八周歲就這樣,把于棠當什麽了,這孩子真他媽的混蛋,混蛋,徐文思真的非常生氣,他不允許任何一個男生強吻于棠。
“文思,親都親了,算了吧。”小胖語無倫次地說。
徐文思一把甩開小胖,怒聲問:“算了?!合着于棠不是你妹你不知道心疼是不是?!”
小胖慌張解釋:“文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走開!”徐文思把小胖推開。
小胖怕徐文思再打阮東陽,再次拉住徐文思的胳膊:“文思!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沒話跟他說!”徐文思再次甩開小胖的手,走到于棠跟前,将于棠拉起來,扶起于棠自行車,胸口起伏着問:“棠棠,還能推自行車嗎?”
于棠木木地回答:“能。”
“那我們回家。”
“嗯。”于棠點頭。
徐文思把于棠的自行車交給于棠,一只手推着自己的自行車,一只手扶着于棠的車頭,兄妹兩個理也不理阮東陽和小胖朝煙廠家屬院走。
這鬧的什麽事兒啊?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麽又打架又冷戰啊,小胖左右為難,最後跑到阮東陽跟着蹲着,苦着臉喊:“東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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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東陽仍舊趴在雪上,他被徐文思一拳打醒了。
“疼嗎?”小胖問阮東陽,指的是他的臉。
“疼。”阮東陽說。
“你要是不疼我都想打你。”小胖苦惱地說:“你怎麽能這麽對小于棠呢?你這行為太壞了,你都把她吓着了。”
阮東陽不作聲,這事兒是他王八蛋了。
“走,我們回家。”小胖把阮東陽拉起來。
于棠、阮東陽、徐文思、小胖四個人第一次回煙廠家屬院是分兩波的,于棠、徐文思推着自行車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前面,阮東陽、小胖推着自行車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後面,哪怕阮東陽、小胖可以超過于棠和徐文思。在這個白雪映亮四周的深夜裏,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整條寬敞的大路上只有此起彼伏咯吱咯吱踩聲。
三十分鐘後,四個人到了煙廠家屬院,煙廠家屬院內也是一片白雪茫茫,安靜地只剩下踩雪咯吱聲,到阮東陽家時,于棠、徐文思徑直走過,阮東陽、小胖則停了下來,一起看着于棠、徐文思朝二十三棟走。
小胖看着阮東陽欲言又止。
阮東陽摸摸臉說:“你回家吧,注意安全。”
“你的臉——”
“沒事兒,不疼。”
“小于棠——”
“你別管了,回家吧,回家去吧。”
“那好吧。”小胖一步三回頭地看着阮東陽。
阮東陽見小胖走到小胖家的那條路時,轉身把院門打開,悶着頭朝院子裏走,院子裏傳來大黃汪汪叫聲和大橘、小花的喵喵聲,平時阮東陽都會去看看大黃、大橘、小花及貓仔的,今天悶頭朝二門進,也不理幾個小動物。
“東陽回來了。”阮正賓知道下雪路滑,擔心着阮東陽,已經下樓來查看四五遍了。
“嗯。”阮東陽低低應一聲。
“外面雪厚吧,你們四個怎麽回來的?”阮正賓問。
“推着自行車走着回來的。”
“沒人摔着吧?”
“沒有。”
“餓不餓?”
阮東陽把自行車往客廳一放,無力地開口說:“爸,你睡吧,我也困了。”
阮正賓想着兒子還有五個多月就高考了,現在正是集訓的時候,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比他這個北州市煙廠集團公司的二把手還要辛苦費腦子,于是最後關切地問一句:“餓不餓,要不爸給你做夜宵吃?”
“不要了,我睡了。”阮東陽無精打采地進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
見兒子累成這樣,阮正賓嘆息一聲,高考真是折磨人啊,多累孩子啊。
與此同時,于棠、徐文思到了二十三棟,見單元樓內沒有停放別的自行車,二人就把自行車鎖在單元樓內,沒有再吭哧吭哧抱上樓,二人空手到三零二室時,于棠才開口說:“文思,剛才那事兒,你別跟我媽和叔叔說。”
徐文思點點頭:“嗯,我知道。”
于棠想了想說:“還有——”
“還有什麽?”徐文思問。
“明天你見着阮東陽,別和他又打又吵了。”
徐文思看着于棠,想要從于棠清澈的眸子裏探尋一些東西,可是于棠的眼睛仍舊是清澈和沉靜的,并沒有什麽異樣,徐文思想了想,點頭說:“好。”
二人一進房間,徐牧成就過來迎接,說是鍋裏炖着雞湯呢,讓兩人趕緊喝了,驅驅寒。
于棠笑着問:“叔叔,我媽睡了嗎?”
“睡了。”徐牧成笑着回答:“天冷,一個小時前我就讓她睡着了。”
“我去看看?”于棠問。
“去吧,動作輕點,她最近睡眠淺。”
“嗯。”于棠推開主卧的門,輕手輕腳地走到謝玉芬跟前,看着謝玉芬嘴角帶笑的睡顏,于棠心裏一陣甜蜜,徐叔叔真的很疼媽媽,在媽媽未懷孕前,衣、食、住、行、用徐叔叔都樣樣做到周到,懷孕後徐叔叔更是每天噓寒問暖,因為媽媽是高齡産婦,徐叔叔對媽媽又多了一層小心。于棠嘴角帶笑,目光下移,看着謝玉芬的大肚子,還有十多天寶寶就要出生了,一個新生命啊,于棠又激動又期待,正想隔着被子親了親謝玉芬的肚子,才嘟起嘴唇,忽然想到剛才親過她的阮東陽。
阮東陽已經洗了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又下雪了,鵝毛般的大雪順着半開的窗戶,夾着冷風簌簌地往房間鑽,阮東陽一點都不冷,他的內心一片火熱,像着火了一樣,燒的他一秒鐘都躺不下來,他倏地坐起來,看着書桌上橫擺、豎擺的照片,是初中的畢業照,每張照片裏都是四個人,四個人笑容清澈,特別是于棠,穿着校服紮個馬尾都能笑的美輪美奂,阮東陽看一會兒,拉個書桌的抽屜,從一本厚厚的《家·春·秋》中抽出一張照片,照片也是初三畢業照的,是他單獨和于棠照的,照片中他摟着于棠沖鏡頭呆笑,其實那時他摟她時,心跳的厲害,都快到窒息了,可他就想摟着她,就像今天他親她一樣,潛意識裏知道不對,可腦子真的就不聽使喚了,他想親她、想抱她、想對她好、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可剛才他沒經過她同意就親她,肯定吓壞她了,實在太混蛋了,太王八蛋了,徐文思打得對,阮東陽“啪”的一下,往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罵:“你大爺的你就是個王八蛋。”
罵完之後,阮東陽心裏燒的更難受了,他轉頭看向衣架,猛地站起來拿起衣架上的羽絨服,趿着拖鞋就出了門,剛出二道門,大黃汪汪叫兩聲。
“大黃,你丫再叫我馬上就閹了你!”阮東陽低罵一聲。
大黃立刻不敢叫,瑟瑟地趴在狗屋裏。
阮東陽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剛一出院子把羽絨服帽子往頭上一戴,頂着雪花,狂奔到二十三棟側面,看着三樓于棠房間亮着燈,咧嘴一笑,沒有喊,而是抓起地上雪,團成一小團,朝于棠窗子上扔,把于棠窗子砸的啪啪響。
于棠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聽到聲響,疑惑地打開窗子,一個晃動的人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于棠。”阮東陽小聲喊。
于棠站在窗前,燈光自她身後灑下來,灑在阮東陽的身上,他看着阮東陽上身穿着羽絨服,下身穿着格子睡褲,腳下穿的是露腳後跟的棉鞋,沒有打傘,大片大片的雪花朝他飛去,他昂頭站着雪裏,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目光清澈虔誠還帶着緊張地看着她,說:“于棠,對不起,還有,還有,我喜歡你,我特別特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