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盛世]集團總裁與李氏集團總裁聯姻一事,在歷經整整七個年頭的扯皮之後,終于在這一年年初敲定。
各路吃瓜群衆早已在等待這一場盛典,大小媒體齊聚一堂,各路長/槍/短/炮“噼裏啪啦”地閃個不停。
盛總大手筆地将整個G市的路燈重新排序,夜幕降臨時,黑暗中,路燈一盞盞整齊有序地亮起。
李酉酉放眼望去,浩瀚地夜空下,全市的路燈閃爍着粉紅色的光芒,組成一句話:yoyo,marry me.
李家接待娘家人的會廳裏,李明珠一個勁兒地用食指戳方忠晨的腦袋,心裏一萬個酸得冒泡,“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看看人家結個婚多麽闊綽!你再看看你!我當初怎麽就那麽容易就答應了!!”
方忠晨在心裏默默地将新郎官盛承光從剪指甲蓋問候到了頭發絲,他到底是為什麽要攜妻女來參加這場婚禮?
半個小時之後,盛承光派了五架直升飛機來接李家的人。婚禮現場是在旅游島,對,就是那座曾經鬧了不少幺蛾子的旅游島。盛承光說過,整座島都是他迎娶李酉酉的聘禮。
盛承光在旅游島上建了一座非常奢華地禮堂,內設卻極其複古,座位整齊劃一,每張椅子的椅背後都雕镂着兩個非常大的字母:SL。
不用問也知道,那是盛承光與李酉酉姓氏的首字母。
李明珠一顆心都酸成了老壇酸菜,嘴一禿嚕,把SL念成了S/M……
方忠晨默了默,開始考慮要不要規劃一下他老婆的閱讀書籍。
有工作人員将他們帶進去,兩人皆被安排在第二排的位置。周圍已經坐了許多賓客,小公主好奇的窩在李明珠懷裏東張西望,不時地咿咿呀呀幾聲。
禮堂一側,有樂隊在悠揚地演奏,禮堂的大門緩緩打開,衆人回首,六個花童邁着輕快的步伐往紅毯上走去。
這是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紅毯。
李酉酉的手被盛承光握着,在衆人祝福地笑容中一步步走入禮堂。
李酉酉覺得有些感慨,她與盛承光歷了種種的憾事,但此時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一起走向通往婚姻的殿堂,李酉酉覺得人生非常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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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走在她的身旁看到她微笑,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是不是覺得像在夢裏?”
論道理,一般女孩子在這個時候都會非常激動,以至于感到太過幸福而懷疑這一切是否真實。
盛承光連下一句安慰地話都已經想好了,只要李酉酉一點頭,盛承光就立刻會說,[這一切都不是夢境,這都是真實的。]
然而,李酉酉并沒有如他所願。
李酉酉瞟了盛承光一眼,誠實地道:“一般來說,女孩子都不會夢到自己娃已經七歲了才跟娃爹結婚。”
盛承光默了默,不動聲色地拌了李酉酉一腳。李酉酉沒想到盛承光這麽賤,一時沒有防備,整個人一踉跄,身體微旋,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盛承光穩穩地接在了懷裏。
周圍年輕一些的男賓客都吹了幾聲口哨,盛承光趁機将李酉酉一把公主抱抱起,在衆人的起哄聲中大步向禮堂中央走去。
盛承光面上依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卻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李酉酉耳語,“一般來說,女孩子應該不會跟你一樣心急往老公身上投懷送抱。”
李酉酉磨牙,借着婚紗的掩護,在盛承光腰上狠狠一擰。盛承光當場倒吸一口涼氣,他看着李酉酉得意地笑,心裏郁悶至極。但當着這麽多人面,他也只好裝作恍若無事。
一條紅毯走得的确漫長,在旁人眼裏,兩人實在是恩愛極了。但只有男女主角自己知道,他倆一路走過去不知道PK了多少回。
好不容易走到禮堂中央,盛承光輕輕将李酉酉放下。牧師萬年不變地說着那些俗套的臺詞。
“從今天開始,你們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們分開。”
“盛承光先生,你願意娶李酉酉為妻嗎?”
盛承光先生的腰還在生生地疼,他看一眼對面的李酉酉,恨恨地道:“我願意!”
底下的賓客一起鼓掌,方忠晨感慨,“聽盛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是愛妻愛得深沉啊!”
牧師繼續扭頭問李酉酉,“李酉酉小姐,從今天開始,你将與盛承光先生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們分開。李酉酉小姐,你願意嫁給盛承光先生嗎?”
李酉酉小姐琢磨了一下,突然周身一寒,再擡起頭來,對面盛承光一記眼刀恨恨地剜了過來。
李酉酉受了驚吓,哆嗦了哆嗦,連忙道:“願意,願意。”
底下賓客又是一陣熱烈地掌聲,李明珠暗戳戳地思量,“我怎麽覺得我姐有一種屈打成招的感覺?”
方忠晨及時糾正,“不,那個成語不是屈打成招,是逼其就範。”
李明珠默了默,“方忠晨,你确定逼其就範是個成語?”
方忠晨:“大……大概吧……”
臺上,牧師依然陶醉在自己深情的世界裏,“那麽,請新郎新娘交換信物。”
戒指被小石頭捧上去。之前有人特意教過小石頭,等上臺之後,帶鑽石的戒指要交給爸爸,不帶鑽石的戒指要交給媽媽,然後讓爸爸媽媽互相為對方帶上戒指。
小石頭當時一顆心都在琢磨着怎麽多吃兩口婚禮上的蛋糕塔,完全沒有在意戒指要給誰,怎麽給。
如今,小石頭捧着兩枚戒指站在他爹媽面前,傻了……
這枚帶鑽石的戒指要給誰來着?
小石頭拿着戒指看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媽,心裏極度抗議!大人結個婚怎麽這麽麻煩?難道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吃個蛋糕嗎?
小石頭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帶鑽石的戒指塞給了他/媽,把沒帶鑽石的戒指塞給了他爹。
沒毛病,媽媽長得那麽漂亮,應該給她一個帶鑽石的。
于是,男女主角尴尬了……
這是要自己給自己帶上的節奏麽?
李酉酉默了默,擡頭看一眼盛承光,又看了看小石頭。
當時小石頭滿眼放光,一臉期待。李酉酉實在是不忍心告訴她兒子,孩兒,你把戒指弄反了……
于是,李酉酉眼一閉,心一橫,對盛承光道:“來,我給你帶上。”
盛承光完全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手被李酉酉一拉,再收回來,小拇指上多了一顆碩大的鑽石戒指。
李酉酉輕咳,“那個……別的手指不好帶,你将就一下。”
一旁的媒體朋友立刻“噼裏啪啦”将手裏的長/槍/短/炮齊齊對準盛總的小拇指。這回真是沒白來,明天頭條就這麽寫:李氏集團總裁大手筆鑽戒迎娶(誤)[盛世]集團總裁!
盛承光默了默。
李酉酉連忙喚他回神,“你不給我帶上嗎?你總不能一個人帶兩個戒指。”
小石頭已經非常想進入下一個吃蛋糕的環節,也連忙催促他爹,“爸爸爸爸,你快點給媽媽帶上戒指啊!”
盛承光在教育小石頭方面非常嚴格,他覺得錯了就是錯了,必須改正。他微微彎腰,将那枚男士不帶鑽石的戒指放到小石頭眼前,徐徐教導:“小石頭,你看這枚戒指媽媽帶着會不會太大了?”
小石頭撒麽了一眼李酉酉的十根指頭,突然理直氣壯地道:“怎麽會呢?媽媽可以帶大拇指呀。”
盛承光沉默了……
帶大拇指代表什麽來着?哦,對了,權利。
李酉酉非常滿意她兒子的說辭,笑盈盈地對盛承光道:“來,愛卿,把扳指給朕帶上。”
盛總的臉徹底黑了。
勉強進行完交換戒指儀式,婚禮終于進行到小石頭終極期待的切蛋糕吃蛋糕環節。
會場的燈光全部調成粉紅色,有一座九層高的大蛋糕從會場的通道慢慢被兩個小花童推出來。
蛋糕塔整體都是粉紅色,每一層都用奶油細致雕琢了嬌豔的玫瑰花,最上面一層是兩個Q版穿婚禮禮服的小人,是李酉酉和盛承光的卡通形象。
盛承光從身旁的人手中接過水晶刀,與李酉酉一起握住,兩人在一衆來賓的歡呼聲中,緩緩将蛋糕塔切開。
小石頭早已等不及,第一個巴巴地邁着小短腿湊上去。盛承光給他親自切了一朵玫瑰花。
小石頭卻不買賬,非要纏着盛承光吃蛋糕上面的Q版“小姑娘”。
盛承光摸摸小石頭的腦袋,目光卻是看向李酉酉,笑得非常壞,“那是媽媽的卡通形象,媽媽只能給爸爸吃。”
孩子聽不懂這句污出天際的話,端着粉紅色的玫瑰花蛋糕找李明珠家的小公主了。
盛承光親自将兩個Q版小人一起切下來,端到李酉酉面前,故作一本正經,“老婆,你吃我,我吃你好不好?”
李酉酉微笑,手毫不留情地在盛承光腰上狠狠一掐。
蛋糕很甜美,連空氣中都是甜甜地香氣。底下的賓客起哄,讓新郎喂新娘蛋糕,盛承光欣然應允,切一小塊奶油遞到李酉酉嘴邊。
李酉酉卻不吃。
良久良久……
盛承光舉着蛋糕的手都有點僵了,底下的賓客也都一個個滿臉笑容的期待。可李酉酉就是沒有張嘴。
盛承光挑眉,怎麽?又想鬧什麽幺蛾子?
其實,從蛋糕推上來的時候,李酉酉就有那麽一點點反胃。現在盛承光直接把蛋糕喂到她嘴邊,蛋糕的甜味迎面撲來,李酉酉的胃裏簡直翻騰得厲害。
李酉酉突然捂着嘴轉身,飛快地向會場一旁的通道跑去。
盛承光懵了……
一衆賓客也懵了……
這是怎麽着?婚禮還沒進行完,新娘子怎麽就跑了?
盛承光第一個反應過來,大步流星地跳下臺,向李酉酉的方向追去。
一衆賓客又懵了……
這是怎麽着?婚禮還沒進行完,新郎怎麽也跑了?
這時,一直沉浸在蛋糕美味中的小石頭也後知後覺地擡起頭,問李明珠:“小姨,爸爸媽媽去哪了?”
李明珠故作一派高深莫測,“小石頭,你可能很快就有小妹妹了。”
小石頭對“小妹妹”三個字非常興奮,所以,聲音可能大了些,以至于連會場門口的保镖都聽到了他那稚聲稚氣地聲音。
“太好啦!我要有小妹妹啦!!”
一衆賓客集體默了默,又集體反應過來。
盛總,你動作夠快的啊!
☆、番外一
方忠晨從小就知道他要與李氏集團的千金聯姻。那個時候,李明珠還沒出生,李氏集團就李酉酉這麽一個女兒。
方忠晨記得他上幼兒園時,有一次,老師讓大家扮演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當時,女孩子們都想要扮演白雪公主,老師左右為難,最後一錘子定音,決定讓男孩子來扮演白雪公主。
那個時候,方忠晨長得秀氣,整個看過去就是一糯米團子。不知道是誰起哄了一句,“老師!我推選方忠晨當白雪公主!”
衆小朋友驚奇地扭頭看去,方忠晨心中略一害怕,小臉漲得白裏透紅。
老師滿意極了,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白雪公主的裙子套在了方忠晨身上。
為着此事,方忠晨被班上的男孩子一直從幼兒園中班嘲笑到幼兒園大班。
後來,方忠晨暗戳戳地跑去問老師,“當時到底是誰提議的啊?!”
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記得,可能是小酉酉吧。”
于是,方忠晨和李酉酉的梁子結大了。
方忠晨跑回家問他母親,“我長大後是不是一定要娶李酉酉啊?!”
他母親琢磨了一下措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
方忠晨頓時生無可戀了,跑到小河邊試了試水深水淺,最後覺得為了一個李酉酉而抛棄巧克力蛋糕、迷你四驅車、閃光悠悠球根本不值!遂回家,一天三遍祈禱天上各路神佛,保佑他将來一定不要娶李酉酉為妻!
興許,是方忠晨心誠所致。呃……呸!
反正不管如何,在方忠晨七歲時,李家終于又多了一個小千金!
方忠晨當時高興壞了!淩晨三點也不睡覺,嚷嚷着他母親帶他去醫院看了看他未來二號媳婦人選。
當時,小姑娘已經睡了。方忠晨到醫院的時候,小姑娘卻莫名地又醒了。兩個小孩子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會兒,小姑娘卻突然哇哇地哭了。
方忠晨不明所以,趕緊上前哄她。可人家小姑娘是餓了啊!只是哄哄不給奶喝怎麽行?于是,脾氣暴躁的小姑娘當即就給了方忠晨一記響亮的小巴掌。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方忠晨突然後知後覺地琢磨過來,也許他被李明珠吃得死死的,就是從那一記小巴掌開始的。
自從李家有了李明珠,方忠晨的內心就開始寫起了劇本。方忠晨是這麽想的,畢竟李明珠才剛剛出生,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基本為零,所以,以後李明珠如何成長,還要看後期怎麽培養。
這簡直就是少女/養/成啊!
當時,小小的方忠晨簡直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然而,由于這款少女/養/成計劃培養對象配置太高,從一開始實行,就順着彎路跑偏了。
這款心路歷程回憶起來實在太過紮心,所以,方忠晨每每回憶開來,都不免感慨一二。
都說三歲看老,方忠晨覺得這句話放在李明珠身上真是一點也不差。
大概李明珠是李家幺女,所以,李明珠從小脾氣就爆。記得方忠晨大約在十歲那年教育三歲的李明珠,“小明珠,女孩子要淑女才讨人喜歡,不可以随便打人。”
三歲的小李明珠眨着洋娃娃一樣地大眼睛看向十歲的小方忠晨,“你是在說我脾氣不好嗎?”
十歲的小方忠晨點頭,借機表白自己,“就拿我來說,我就不喜歡脾氣大的女孩子。”
三歲的小李明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誠懇地向十歲的小方忠晨建議,“那你長大之後可以找個漏氣的女朋友。”
十歲的小方忠晨:“……”
然鵝,方忠晨從小就是一個有度量的男人,除了不能容忍長大之後娶李酉酉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所以,即便被只有三歲的李明珠慫了,十歲的小方忠晨也毫不介意(灰心)。
方忠晨經常明裏暗裏地規劃李明珠的三觀,循序漸進,“小明珠,等你長大之後,一定要找一個比你大的男人,比你小的男人不懂得疼你。”
李明珠對這一觀點頗為認可,“不錯,找一個比你小的男人談戀愛,就像養了個兒子,等你把他教育好如何疼人之後,你就會發現你很快就要有兒媳婦了。”
方忠晨默了默,又默了默,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小明珠,你平時都看什麽書?”
李明珠幽幽地道:“很多啊,比如《中華上下五千年第一美男子》、《論男人的心理及對付男人的一千零一種方法》。”
方忠晨:“……”
那一年,李明珠十七歲,方忠晨二十四歲。
李明珠繼承了她姐李酉酉的優良傳統,學習成績不是很好。當然,這個不是很好只是李明珠自己認為,在別人的眼裏,她的成績是非常不好。
那一天,方忠晨在百忙之中開着他那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趕到李明珠的學校,剛好就看到李明珠在學校附近走走停停。
一個小時之前,方忠晨接到李明珠的求救電話,電話裏的李明珠聲音極其哀怨,讓方忠晨心肝一顫,都忘了問她是什麽事,就扔下一個還未開始的會議趕了過來。
而如今看到李明珠如此神态,方忠晨的右眼皮莫名地跳了跳。
方忠晨坐在黑色跑車裏,看着跟蛇精病一樣的小家夥,一個漂亮地急剎車穩穩地停在了她的身邊。
李明珠不知是在思考什麽思考地十分專注,方忠晨這一記漂亮地急剎車,差點将李明珠吓得跳到樹上。
李明珠順了順心口,“方忠晨!你想吓死我啊!”
方忠晨很無辜,但礙于李明珠威嚴,方忠晨只能弱弱地轉開話題,“吃飯了嗎?我帶你去吃飯。”
聽到吃飯,李明珠一雙漂亮地大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方忠晨捕捉到這一細節,立刻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吃飯都不能讓李明珠提起興趣,這不科學。
方忠晨試探性地問:“發生了什麽事嗎?”
李明珠深深地嘆了口氣,“方忠晨,我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方忠晨說:“考的不錯吧?”畢竟有方忠晨幫李明珠作弊,方忠晨又是學霸,沒什麽毛病。
李明珠極為哀怨地看了方忠晨一眼,“方忠晨,你到底是怎麽考上大學的?”
方忠晨覺得,他這輩子做的最丢人的事莫過于幫李明珠作弊。從李明珠開始上學的那一天起,方忠晨仿佛就開啓了一項新技能,作弊小能手。
誠然,方忠晨是學霸類型,幫助李明珠作弊着實也沒什麽問題,但方忠晨沒問題,不代表李明珠也沒問題。
那天,方忠晨應李明珠的邀請幫李明珠遞小紙條,因為當時方忠晨蹲在學校的樹上,一方面要做好隐蔽工作,一方面還要拿着望遠鏡看題審題。所以,方忠晨寫的答案自然就亂了些許。
方忠晨是這樣想的,答案再亂,序號是有的,李明珠應該不會出現看錯行這樣的事故。
但是,方忠晨高估了李明珠的智商。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李明珠居然把他寫在紙條上的題號當學號填在了學號一欄。
然後,拿到小紙條的李明珠混沌了……
學號填完之後,哪個才是第一題呢?
于是,李明珠趴在桌子上偷偷張望窗外樹上的方忠晨。
對口型,[方忠晨,哪個是第一題的答案?]
方忠晨沒學過唇語,以為李明珠在說,[方忠晨,謝謝你的答案。]
當時,方忠晨的心裏滿足極了。能給自己未來的媳婦幫襯一二,是他做丈夫的本分。
然後,方忠晨用口型回複李明珠,[不用謝,好好考!]
李明珠也沒學過唇語,根據方忠晨回複的口型來看,她以為方忠晨說的是:[不對不對,反過來。]
李明珠豁然開朗,将方忠晨給她的小紙條從後往前看,然後按照順序ABCDBCAD……
李明珠覺得,以方忠晨的學霸功力,她要是全部抄上,不是全班第一也得全班前三。所以,在答題時,她還非常謙虛地改動了幾個答案。
那時候的李明珠根本不知道,多虧了她謙虛地改了幾個答案,不然,她就真的要挂皮蛋了……
有同學在考試之後問她,“明珠,看你這次奮筆疾書,應該考的不錯吧?”
李明珠非常謙虛地炫耀,“還行吧,感覺自己比較走運,考的題昨天晚上剛剛複習過。”
然後,李明珠在衆人略微羨慕且嫉妒地目光中潇灑離去。
但是,打臉只在一兩天之內。月考成績出來時,震驚地不僅僅是李明珠自己,還有她那位河東獅吼的班主任。
我們的李明珠同學,一共六科,她光榮地挂了五科。
班主任一臉嚴肅地将她傳召到辦公室談話,李明珠同學全程低着頭,态度表現地十分誠懇。
“李明珠,我教書二十餘年,選擇題全做對的學生一共見過十五個,但是,四十個選擇題一個不對的學生,我只見過你自己。你說,要不是後面還有十個判斷,你是不是打算給你家省兩個雞蛋?”
李明珠默了默。
班主任又擡高一個聲調,“李明珠,你到底是如何小心翼翼避開所有正确答案的?!”
李明珠其實也很想問一問方忠晨,他到底是如何小心翼翼把她坑得這麽痛苦……
一通長篇大論,等李明珠從辦公室走出去時,簡直就像被冰雹劈頭蓋臉打過的茄子。
李明珠其實非常後悔她當時為什麽不快一點離開辦公室,因為在李明珠即将踏出辦公室的前一刻,班主任又補充了一句殺傷力極強的話,“試卷拿回去後家長簽字。”
轟隆隆隆隆……
李明珠感覺她內心深處有一面牆轟然崩塌,渣一樣地碎了一地。
李明珠下意識地低頭認真看了一下各科的分數,27、35、18……
這些分數未免也……太可愛了……
李明珠甚至已經想到了她大姐李酉酉在看到這些分數時那狂笑不止地表情,這不是明擺着讓她顏面掃地嗎?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
但是,如果不簽字,搞不好明天班主任會一怒之下直接叫“家長”。那結果還不是一樣悲劇?
李明珠嘆了口氣,那種感覺仿佛是人生已經失去了意義。她将試卷窩成一團沒好氣地塞進書包裏,帶着上墳一樣沉重的心情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于是,半個小時之後,她召喚了罪魁禍首,方忠晨同志。
李明珠将卷子通通乎到方忠晨身上,簡直撕心裂肺,“方忠晨,我跟你到底什麽仇什麽怨?!什麽仇什麽怨?!什麽仇什麽怨?!”
方忠晨也震驚了,這……怎麽可能?他可是按照九十分的水平做的,就算李明珠發揮失常,也不會低于六十分吧……
李明珠依舊哀怨,兩只小手胡亂地将長長地頭發扯亂,“我們班主任說,試卷要拿回去簽字……”
方忠晨默了默,這樣的分數拿回去,李明珠會被掃地出門吧?不過等一下,掃地出門?那把李明珠帶走豈不是正好?
當然,這個邪惡地念頭只是在方忠晨腦海中一閃而過。畢竟當時的李明珠只要十七歲,方忠晨還沒有那麽禽/獸。
方忠晨小心翼翼地問李明珠,“要不……我幫你簽字?”
李明珠頓住了,她從來都沒覺得有那一瞬間方忠晨的聲音是如此動聽!
救世主!這個男人就是她李明珠的救世主啊!!
後來,很久很久以後,李明珠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仿佛就是從那一次簽字開始,她就對方忠晨有了一種超凡脫俗的好感。
但是,那件事情并沒有很好的完結。事情的最後,李明珠還是沒有逃脫被叫家長的命運。
當然,這不能怪方忠晨。
那日清晨,李酉酉正在洗手間刷牙,就聽到“哐”的一聲悶響從李明珠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李酉酉心肝一顫,吓得差點把牙刷吞進肚子。她郁悶地探出頭來去瞧,正巧看到李明珠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間的方向沖來。
于是大清早的,倆姐妹很親密地撞了一個花滿懷。
“你要死啊!李明珠!!”李酉酉被撞到地上揉着老腰,下意識地感覺他也許得去看個醫生。而趴在她身上的李明珠一點都不尊老愛幼,猶嫌不夠地踩了李酉酉一腳,霸氣地吼道:“讓開!老娘我要遲到了!!”
李酉酉感覺她頭上的青筋暴跳,剛要發作,李明珠擡腿又是一腳,一溜煙的功夫,已經揚長而去再不見蹤影。
這家夥……沒去參加奧運會可真是可惜了。李酉酉扶着額頭這樣恨恨地想道。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可誰知剛一擡腳,一個紙團子卻映入了她的眼簾。
這是什麽東西?
李酉酉皺着眉頭撿起,随即在下一秒看到裏面的內容時,她的嘴角抽搐了。
18分……這分數是閉着眼蒙出來的嗎?
然而,這還不夠,在分數旁邊那個潇灑的「方忠晨」簽名又到底是個什麽鬼?!
經過簽字這件事之後,方忠晨與李明珠還經歷了一些既幼稚又無聊的事。但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無聊也會變得有趣。
方忠晨一直貼着李明珠,可李明珠漸漸長大後,卻開始處處躲着方忠晨。
雖然也沒有誰說過方忠晨必須娶李酉酉,但仿佛在大家的心裏,這已經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李酉酉在二十一歲那年在美國出了點事情,那時候李明珠只有十四歲,所以不很清楚。
李明珠只知道在那之後,每每兩家家長提起方忠晨與李酉酉的婚約,方忠晨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搪塞。
這一敷衍,就把李酉酉耽誤到了二十七歲。
那個時候,李明珠心裏很難過。雖然她也說不清為什麽要難過。也許就是合着家長們那句“忠晨與酉酉真是般配”,李明珠在酒吧裏喝得酩酊大醉。
那一年,李明珠只有二十歲。
二十歲啊……
怎麽聽都像是個花一樣的年紀。而事實上,李明珠也的确如花兒一樣漂亮。
從酒吧出來,李明珠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幾個流氓尾随,趁機摸了一把李明珠那紅撲撲的小臉蛋。
那個時候的李明珠還未涉世,一肚子大小姐脾氣,哪裏懂得好女不吃眼前虧這樣地道理。
她甩起手裏的酒瓶,重重地砸在了那個摸她臉蛋的流氓頭上。玻璃碴子異常鋒利,流氓的腦袋瞬間開了花,刺目地鮮血順着額頭淌在流氓臉上,無比猙獰。
流氓似乎沒有想到李明珠敢摔他酒瓶,他先是一愣,然後不敢置信地摸了一把臉上的血。他怒氣沖天,揮手一巴掌就甩在李明珠臉上,李明珠應不住,踉跄了一下摔倒了地上。
幾個流氓見勢立刻将李明珠團團圍住,李明珠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酒也驚醒了大半。她一邊推搡着流氓一邊高喊着救命,所幸這是在酒吧門口。酒吧的保安聽到呼聲立刻沖了出來,幾個流氓見勢不妙,只得罵罵咧咧地扔下李明珠跑了。
後來,李明珠是如何回到了李家,她已經完全記不清楚。她只記得第二天的下午,那時,她還在教室裏上課。
方忠晨突然推開教室的門,在同學們的一片驚呼中,方忠晨像電影裏的男主角,拉起李明珠就走出了教室。
教學樓下停了一輛黑色法拉利,周圍是一圈西裝革履的冷面保镖。他們負手而立,冷酷且帶着殺氣。
方忠晨将李明珠塞進車裏,一路無言,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方忠晨帶李明珠去了一個地方,一個昏暗地廢舊倉庫。
打開倉庫門,李明珠就看到幾個男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周圍是一排西裝革履的冷面保镖。
李明珠走近之後才認出來,那些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調戲她的流氓。而此時,他們各個都鼻青臉腫,嘴角還挂着絲絲未幹地血跡。
年輕那會兒的李明珠是俠女氣質,有仇必報。她一腳踹在昨天晚上被她摔酒瓶的流氓身上,仗着有方忠晨給她撐腰,狠狠地給那個流氓來了幾記“奪命飛踢”。
“再讓你打我!!”生氣地李明珠像只沒有被馴服地小野貓。方忠晨從她的背後将她環住,小心翼翼地護着她。
方忠晨皺眉看着那個其貌不揚如同冬瓜的流氓,聲音冷得仿佛含着冰,“哪只?”
短短兩個字,卻把那個流氓吓尿了褲。他當然明白方忠晨的意思,方忠晨是在問他昨天晚上用哪只手打了李明珠。可他怎麽敢回答?
他低着頭,像個慫包,支支吾吾:“左……左……不不不……右……左……”
方忠晨當然沒有耐心跟他廢話,只見方忠晨手一揮,旁邊的冷面保镖立刻提着砍刀走近。
方忠晨說:“把他兩只手都給我剁了!”
話落刀落,幹淨利索,甚至都容不得流氓哀求一聲。刺目地鮮血濺了一地,方忠晨适時地捂住了李明珠的眼睛。
方忠晨将李明珠擁進懷裏,李明珠聽到方忠晨在她的耳邊嘆氣,然後,她乖順地被方忠晨抱着走出了那間廢舊倉庫。
也許,就是在那一瞬間,李明珠那顆煩躁地心有了那麽一點點安慰。李明珠突然覺得,如果能在未來的日子有一個像方忠晨這樣地男人保護着,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那一天,恰逢[盛世]總裁盛承光回國。大街上但凡有屏幕的地方,哪哪都是盛承光的頭條。
方忠晨坐在車裏看着屏幕嘴角微勾,然後,他高深莫測地對坐一旁的李明珠道:“小明珠,我們一起看場好戲如何?”
☆、番外二
[盛世]與李氏集團共同開發的旅游島啓動對外試營業,盛承光為島嶼命名:因為酉你。
八卦的媒體采訪盛承光,“盛總,據我們了解,李氏集團負責人李總的名字帶酉字,「因為酉你」是為了對您的未婚妻李總表達愛意嗎?”
盛承光聞言簡直笑得風騷,“當然。”
盛承光邀李酉酉共同登島剪彩,陽光、沙灘、大海,還有周邊大街上各種美味地小吃。
小石頭作為一個标準地吃貨,毫不客氣地以[盛世]太子爺的身份,免費橫掃了各大美食區域。
其實,盛承光一向不贊同小石頭吃這些垃圾食品,但李酉酉沒什麽意見,盛承光便也裝起好人臉。
李酉酉很喜歡吹海風。有的時候,站在海邊吹吹海風,的确能夠吹走一些煩惱。
海邊支了攤位,上面擺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許願瓶,周圍圍了一群年輕小情侶親親我我。李酉酉從攤位旁路過,被攤主認出,攤主對李酉酉客氣道:“李總,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