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酉酉第一時間致電李明珠，話題剛開了個頭，做賊心虛的李明珠就開始嚷嚷着腹痛。
李酉酉本着孕婦最大的原則不跟李明珠一般計較。剛要跟她說說照片的事，李明珠就在電話那邊嚷嚷道：“姐姐，我跟忠晨商量着要去美國生寶寶。盛承光的大本營在美國，你讓他幫我們安排一下吧。”
李酉酉扶額，其實，她覺得她跟盛承光算不上很熟。但盛承光既然是李家的女婿，幫小姨子的忙似乎也合情合理。
李酉酉琢磨着，其實讓李明珠過來也挺好。她現在很介意那張照片的事，身邊卻沒有個商量的人。如果李明珠能過來，倒是也不錯。
李酉酉跟盛承光提了李明珠要來美國生産的事，盛承光倒是答應得痛快。李酉酉想到那張照片，幾番猶豫，還是對盛承光問道：“我們倆以前認識嗎？”
盛承光的面色微變，但随即便恢複常态，反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李酉酉剛想坦白照片的事，門外小石頭突然抱着一本物理書跑進房間，一頭撲進盛承光懷裏。“爸爸爸爸，這個題怎麽做？”
盛承光把小石頭從懷中拎出來，道：“去問你老師。”
小石頭不依，又鑽進盛承光懷裏打滾，“我不想問老師，我就想問爸爸。”
李酉酉見狀偷笑，盛承光無奈地拿過物理書，看一眼題，嘴角突然壞壞一笑，繼而把書遞給李酉酉，“這個題你兒子不會做，你教教他。”
李酉酉堅決拒絕，“拜托，小石頭是在問你好嗎？”李酉酉扭頭看向小石頭，那句“對不對小石頭？”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小石頭那一雙略帶期待的眼神給噎住了。
這孩子還真是不挑……
盛承光嘴角微勾，慈愛地摸摸小石頭的腦袋，故作真誠，“媽媽的物理學得很好，讓媽媽教你。”
李酉酉默了默，曾幾何時，李酉酉的物理考了多少分？哦，對了。九分。
直到現在，李酉酉依然清楚地記得，她那一向穩重的老爹，那一次從家長會回來，拿着李酉酉九分的試卷，氣得手都哆嗦。
如今，李酉酉哆嗦着手接過小石頭的物理書，心裏琢磨着小石頭才七歲，題應該也沒有多難。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李酉酉的臉色由粉紅變成慘白，又由慘白開始泛綠，完全一副I DON'T UNDERSTAND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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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坐在沙發上瞄她，盛承光懷裏的小石頭神捅刀，“爸爸，媽媽這是睡着了嗎？”
話落，李酉酉的臉黑了。話說，到底是誰這麽無聊才發明了物理啊？！
這麽想着，李酉酉一本正經地将物理書合上，又一本正經地對小石頭道：“這個題出得太偏，不适合小孩子做。”
小石頭似懂非懂。
盛承光卻眼疾手快又将物理書攤開，單刀直入，“那麽酉酉，這個題到底選什麽？”
李酉酉：“……”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算出來了沒啊？”盛承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完全一副看戲的表情看着十幾分鐘一動沒動的李酉酉。
小石頭窩在盛承光懷裏，學着盛承光說話，又附和了一句：“你到底算出來了沒有啊？”
李酉酉一把小火苗在心底熊熊地燒，她算是看出事兒了！這一大一小的是要看她笑話。
李酉酉弱弱地哼唧一聲，目光如炬地瞪着眼前的物理書，仿佛要瞪出個洞來。怎麽會這樣？她算出來的答案居然不在四個選項之內！
“呃……”李酉酉猶豫了一下，咬着筆杆，選了個相對接近地答案，就……A吧……
然而，她剛寫完。盛承光就持懷疑态度地“咦？”了一聲，“你确定？”
小石頭立刻附和：“咦？你确定？”
李酉酉一臉哭相地将A默默劃去。不是A的話難道是B？
李酉酉不敢輕易下筆，有意識地将筆尖在B選項的上面停頓了一下。她不着痕跡地用眼角去瞄盛承光地表情。呃……似乎也不是B啊。難道是C？筆尖又往後挪了挪，再看盛承光的表情，C應該差不多了吧？
然而，李酉酉自以為完美無漏洞地小動作卻被盛承光盡收眼底。
盛承光無比溫柔卻又忍不住笑地對李酉酉問道：“算出來了嗎？答案到底是哪個？”
“C……”李酉酉結結巴巴吐字不清地說道。
盛承光不語，只是挑了挑眉。
“B！”見勢不對李酉酉立刻重選。
“再猜。”
“D！一定是D！”
李酉酉話落，小石頭默默地将書收回去。“算了，我還是去問老師吧。”
盛承光哈哈大笑出聲，“李酉酉，你的大學文憑是買出來的吧？”
李酉酉默了默，誠然，她是學習不好。但她為了自尊心還是要狡辯一下，“我都畢業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還記得這些公式。那你說，這個題怎麽做？”
盛承光笑笑，拿起筆在紙上“唰唰”幾下，正确答案就出來了。
李酉酉徹底底氣不足，默默地眨了兩下眼睛，弱弱地道，“你居然還記得這些啊？”
盛承光一臉理所當然，“學了就忘還學它幹嘛？”
“好吧……”
李酉酉突然有些感慨，“上學那會兒方忠晨學習就很好，因為我們兩家是世交，我爸還老拿我跟方忠晨比。可人家方忠晨妥妥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盛承光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暗戀過你妹夫吧？”
李酉酉嘆了口氣，何止是暗戀？當初李酉酉為了追方忠晨，不知做了多少丢人現眼的蠢事兒。
記得那一年他們都上高中，那會兒正好韓流大盛。李酉酉約方忠晨去公園劃船，連劇本都提前寫好了。
在韓劇裏，一般男主與女主一起劃船感情都會升溫。比如，男主劃着劃着船，女主看着湖裏的水會佯裝害怕。然後，男主一定會主動抱住女主，說：不要怕，有我在。
啊～真是想想都覺得粉紅！
于是，當船劃到湖中央時，李酉酉的表演開始了。
李酉酉小心翼翼地蹭到方忠晨身邊，含情脈脈地看着湖水道：“這裏的湖水好深啊，我有點害怕。”
可人家方忠晨只面無表情地看了李酉酉一眼，道：“害怕你劃什麽船？”
“咔嚓”……
天空劈過一道雷，李酉酉的「少女心」瞬間碎了一地。
盛承光聽着李酉酉敘述往事嘴角浮出笑，“後來呢？”
李酉酉繼續道：“後來當然不能輕易放棄。”
于是，李酉酉就進行了第二計劃——漫步櫻花林。
八點檔韓劇表示，一般男女主角在櫻花林中會産生一種浪漫地氛圍，而在那種浪漫地氛圍之下，就會做一些浪漫地事情。比如，擁抱，接吻～
那時候李酉酉還小，接不接吻倒是不重要，但最起碼也得來個深情地擁抱。可是，事實上只有李酉酉在幻想，人家方忠晨明顯不在狀态……
李酉酉認為方忠晨是個木頭，不主動也在情理之中。但總得有人先主動。于是，李酉酉看着那漫天紛飛地櫻花多愁善感了。
她伸出雙手，十分少女地将那飄落地櫻花捧在手中，溫柔地對方忠晨問道：“你說，十年之後我們會怎樣？”
當時李酉酉的腦洞劇場是這樣的：方忠晨将她擁進懷裏，在她耳邊暧昧呵氣：“十年之後，我們依然會在一起，而且，我會更加愛你。”
而事實上……
人家方忠晨只是打量了李酉酉一眼，随口道：“不出意外地話，你應該還是一米六。”
李酉酉怒了，小拳頭一握，無辜地櫻花盡數摧/殘……
盛承光聽着故事笑笑，眼中含了些東西李酉酉看不大明白。
李酉酉問盛承光：“笑什麽？你也覺得我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盛承光點頭又搖頭，“如果你當時沒參考八點檔韓劇，說不定你就成功了。”
李酉酉默了默。的确，現在回頭看看，那時候自己簡直酸的可以，也傻的可以。
李酉酉嘆了口氣，漫不經心地對盛承光道：“我的黑歷史都給你說了，作為公平，你也說點你的黑歷史給我聽聽。”
盛承光卻笑道：“我沒有黑歷史。”
李酉酉不信，“才怪！我都聽別人說了，你喜歡過不少女人。”
盛承光又笑，“怎麽？你吃醋了？”
李酉酉噎了噎。
盛承光道：“我沒有喜歡很多女人，那都是別人在八卦。我這輩子……我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女人。”
李酉酉心中“咯噔”一聲，瞬間便猜到那個女人八成就是小石頭的母親。
房間內極靜，偶爾有幾聲清脆地鳥叫聲從窗外傳來。李酉酉狀若平和，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很漂亮。”盛承光說，頓了頓又補充道：“性格也很好，總之什麽都好。”
李酉酉默了默，長相好，性格好，什麽都好的女人。唉……果然是天妒紅顏。怪不得盛承光到現在都對小石頭的媽媽念念不忘。
合着盛承光這一番感慨，李酉酉直到入睡前還唏噓不已。李酉酉在心裏假設，如若小石頭的媽媽還活着，估計盛承光還真不一定會娶她。
次日，李酉酉是被一陣急促地電話鈴聲吵醒。李酉酉迷迷糊糊地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邊傳來李明珠那高亢地女高音，“姐姐！我已經到美國了哦！”
李酉酉頓了頓，愣了愣，又想了想，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麽快？！李明珠，你坐原/子/彈來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