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後續問題
李喻不懂書法,也不知道江楮良是誰。平常看到大臣們遞交上來的奏折,唯一的感想就是真厲害——這麽小的紙上,愣是寫出了這麽多字,還勾是勾,點是點的,多厲害啊。
她感到不解地問道:“這能說明什麽?喜歡的書法家不一樣?”
“說明寫着信的人家境絕不一般。”
見李喻還是沒聽懂,喻楚這才仔仔細地解釋起來,“這江楮良是前朝的書法大家,但是他在書法造詣達到頂峰之時卻被人陷害造反,當時的皇帝聽信小人讒言,将江楮良全家滿門抄斬,就連江楮良的字畫也統統銷毀,這也導致江楮良的字帖并沒有多少遺留在世,唯一剩下的一些,也都被一些豪門世家、王公貴族收藏。宮中也沒有多少他的真跡。”
李喻聽了做出總結,“所以說能寫出這封信的人一定是家境良好,一般的宮女絕對不可能?你幹脆直接說這就是你後宮裏的哪個妃子做的算了。”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李喻聽了真的很想翻個白眼,但是考慮到這是喻楚的身體,所以她很理智地忍住了,“那還有哪種可能?一個家境良好但是身懷家仇大恨,所以卧薪嘗膽跑到宮裏來做宮女的名門之後?”
“不排除這種可能。”
“那個……奴才鬥膽插一句嘴……”常壽弱弱地開口說道:“這信上的字體與皇上相似,難不成有人想故意陷害給皇上?”
李喻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立馬一拍手:“沒錯,這種可能性非常大,老喻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你看人這深仇大恨的,非要把你逼到絕路上不可。”
喻楚卻十分冷靜地說:“就算是如此,那麽她到底寫了什麽給江詩芙,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這麽說來……好像也有道理。”李喻說完後,發覺常壽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顆牆頭草。她不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本來我也不太懂這些,當然是越聽你們說,越覺得有道理了。”
“總之先把江詩芙這事情查清楚吧,總不能讓她背上無端的罪名。”喻楚想得比李喻要遠得多,能夠一封信将江詩芙逼上死路,那得掌握一個多麽深的秘密才可以?喻楚不僅想到了江家,他相信以江詩芙的為人,如果不是一些及其重要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選擇自盡,所以說這封信上的秘密十有□□和江家有關系,江詩芙不願意連累到江家,所以才會求死。
不過這話聽到李喻和常壽的耳裏都有些變味了,看來喻楚對江詩芙的确是很上心,大概是真的喜歡吧,不過這對苦命鴛鴦可真夠可憐的。躺着都能中槍。
“行吧,那就先從這件事查起吧。”李喻十分善解人意地對喻楚說:“你就在這裏照顧江詩芙吧,我去找人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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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完之後,他們決定将這件事情先蓋下來,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搗鬼,聽不到消息他一定會想法設法的過來打探才對。
回到崇明宮後,李喻看常壽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說:“好了,你們家皇上肯定不會出事的。”
“奴才知道,只是……”常壽一臉糾結地表情,想說又不敢說。
李喻覺得好奇,便開玩笑似地跟他說:“我又不是你家皇上,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倒也不是……只是奴才很久沒有看到皇上會對人這麽上心了。”
“很久是多久?”
常壽想了想,說:“在劉側妃還沒出事之前。”
“那……”李喻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什麽,不夠心裏總有點別扭,喻楚不管對什麽人态度都是不鹹不淡的,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一個十分與衆不同……
等等,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李喻搖搖頭,清了清腦中的思緒,她嘆了口氣,“看來你們家皇上是決心要出去了。”
常壽一驚,十分驚訝地望着李喻:“這話……怎麽說?”
李喻:“宮裏這麽危險,他怎麽放心繼續和江詩芙在這裏呆着?如果喻楚真的為江詩芙着想的話,肯定會幫她找個後路,出宮不就是最好的辦法了,而且你們皇帝不是一直都想出宮嗎?”
“那您……”常壽驚訝之後,覺得李喻的分析的确是有些道理,他不由得也開始擔心起來事實的發展是不是會和自己的設想背道而馳……
難道皇上真的會如同李喻所說,帶着江詩芙遠走高飛?
常壽難以想象皇上會做出這麽孩子氣的選擇。
“您是怎麽想的呢?”他将最後一絲希望放在了李喻身上,希望李喻可以挽留皇上。
結果李喻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哎,怎麽說呢,一開始我是非常希望讓你們皇上留下來幫我的,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他真的是躺着也中槍,我倒是沒出過什麽問題,麻煩全在他身上了……如果他真的是一定要走的話,那麽我也沒話可說了。”
她攤了攤手,一副想通了的表情。
在這個過程中,自己和喻楚都是受害者,只是喻楚過得比自己倒黴一些罷了。
當晚李喻讓常壽去徹查宮中消息,觀察的着重點就是那封信究竟是如何送到江詩芙手上去的。
原本她以為這事情要等上一天,沒想到第二天上了早朝回來,常壽告訴她韓沛已經在宮裏等了她好一會兒了。
話說韓将軍的工作效率真是讓人感動,李喻聽了不由得在心裏默默地給韓沛點了個贊。
見到李喻後,韓沛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迫不及待地禀報了自己調查的結果,“臣徹夜派人調查,得知這個月宮中的黃紙與朱砂除了楚婕妤派人領了一些,其餘便是常公公派人拿了些,另外還有幾個宮女太監花錢偷偷找內務府的人偷拿了些,經過屬下調查發現她們與這件事情并沒有太多關連。”
李喻也猜到了這麽大一個後宮,不可能真的就沒人祭奠先人,只是沒被人發現而已,一晚上查到這麽多事情也足以證明韓沛的效率了,看對方一臉倦容卻仍強撐着的狀态,就知道這人肯定一晚沒睡。
“既然沒有關聯那又能說明什麽?”
韓沛強打起精神說:“這說明東西是有人偷偷從宮外帶進來的,但是宮中要求九嫔以上的妃子才可派人外出,所以東西應該不是楚婕妤和江才人做的。”
“你這豈不是在暗示朕,不是璇貴妃就是花昭儀或者花修媛了嗎?”
韓沛連忙說道:“臣不敢,只是根據得到的證據推測的罷了。皇上現在最想弄清楚的不是此事到底是不是楚婕妤或江才人所為嗎?對了,江才人她……”
李喻擺了擺手,“不提也罷,你繼續查了,另外再替朕做一件事。”李喻拿出了從喻楚那兒拿到的信紙遞給了韓沛:“去查查這到底是誰寫的,盡快弄清楚。”
韓沛接過信紙,看了一眼信上的幾個字忽然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雖然他極力保持着平靜,但也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情緒起伏有多麽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