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被他指着鼻子罵了一下午艾。”
蘇念卿弱弱地打斷她：“不是說阿姝和顧離的事嗎？”怎麽又牽扯到她了？不過這件事她倒是真不知道。
“我這不是在說嘛。”蘇瑾晨非常明顯地朝她翻了個白眼，對她這種打斷的行為表示不滿。
“後來我哥不是走了嗎，沒想到顧離幾天後也離開了，卧槽他走的那天阿姝竟然追了出去，說什麽你就那麽喜歡她巴拉巴拉地我和詩贻哪個時候才知道她喜歡顧離啊真是瞞得夠緊的啊。”
蘇念卿一陣尴尬，因為朱姝喜歡顧離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而且這次竟然又是因為她而引發的。
不過正在興頭上的蘇瑾晨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反而繼續興致勃勃地說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六一兒童節快樂啊！
願你一直擁有一顆童心。
順便說一句，有人看出來這文要完結了嗎！
情緒
“當時我和詩贻可是特別驚訝，沒想到阿姝竟然不聲不吭地偷偷喜歡一個人，而且她自己還說沒想到喜歡了他那麽多年竟然還是敵不過一個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裏的女人。”
說到後面，蘇瑾晨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因為對于這個“從來沒有把顧離放在心上的女人”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蘇念卿也有些心疼，是對朱姝這麽多年無疾的暗戀，對蘇瑾晨微妙的眼神倒是沒怎麽注意。
一個人能有多少個多年啊，多年來一直一直喜歡着一個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堅持就會有結果的人。
蘇念卿輕聲：“然後呢？”
見蘇念卿沒注意到自己的失常，蘇瑾晨又稍稍拔高了音調：“沒想到阿姝這麽厲害的，竟然一個星期之後追去了京都，說是要親自去找他。但是……”
Advertisement
後面的話即使不用蘇瑾晨說完，蘇念卿也可以猜的到。
當然又是一次不得而返的強求，不然朱姝也不會再繼續待在內蒙，不然今天的朱姝見到顧離也不會是這樣退避三舍的模樣。
路口紅燈，蘇念卿挂了空擋，雙手緊緊扣着方向盤，目視前方，想到如今的朱姝，喉嚨裏仿佛哽着了，說不出話來。
按蘇瑾晨的性子，當得知這樣的一個驚天大秘密的時候一定是會想方設法地告訴遠在巴黎無法得知她們境況的蘇念卿的，可是蘇念卿并沒有收到這樣的消息，不然也不會在今天看到朱姝與顧離之間的怪異氣憤而疑惑。
可想而知，這一定是被誰攔住了，這個誰，不用猜就能輕而易舉地知道。
果然就聽得蘇瑾晨道：“要不是阿姝攔着，這件事我早就發郵件告訴你了。”
為什麽要攔着蘇瑾晨不告訴她一個消息，蘇念卿心知肚明，因為朱姝并不想讓她有負擔。
因為她知道朱姝喜歡顧離，也知道顧離或許是因為她才拒絕地朱姝，所以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理所當然地蘇念卿會認為是因為她而造成了朱姝這樣求而不得的境況。
哪怕蘇念卿自己清楚，這一世的顧離其實對她并沒有多大感覺的，而顧離所表現出來的對她的不一樣，不過是上一世的慣性使然罷了。
但是朱姝和顧離都遠不如她這個局外之人看得清楚，屏蔽着，自認為着，理所當然着，到最後誰也不好過。
沒有人比她還要了解顧離，早在上一世中她就把顧離的心态摸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不管是沈念卿還是蘇念卿，顧離始終都是霧裏看花，陰差陽錯的。
反倒是現今模樣的顧離，猶如撥開雲霧，蛻然重生，之前在黎園與她視線交錯之時只是匆匆一過，所有的朦胧與清明都都留給了身邊的人。
這樣也好，蘇念卿看着前方閃爍的紅燈想，這樣的結局對誰都好，而顧離也是時候該吃點苦頭了。
只是一想到朱姝，蘇念卿就難受得緊，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能與她相處自然，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待她依舊如初，明明該讨厭着的，畢竟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她妨礙了她與顧離之間的進程。
“念念你怎麽了？”蘇瑾晨終于從八卦的興奮當中解脫出來，注意到駕駛位上臉色蒼白的蘇念卿。
蘇念卿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礙事，過了一會，又說，“阿姝真厲害。”是贊嘆的語氣。
她自認為是做不到朱姝這樣大度無私的，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人礙着了她和蘇傾宸之間的情感，那她一定是會想方設法地躲離與屏蔽的。
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吧。于朱姝，在喜歡之餘尚且能夠兼顧友情，而于蘇念卿，若是愛情與友情左右相撞，舍其一取最重不是難事。
以前蘇念卿或許在這兩方面還會有所顧慮，然而一年前她從生死邊緣掙紮過來之後，唯一明白的，便是她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麽。
哪怕她曾經逃避過，如今卻是退無可退，一生向前，永不回頭。
車子平緩地往蘇家的方向開去，狹窄的車廂內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念卿定下心神專注開車，而蘇瑾晨轉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離蘇家只還有一個路口的距離之時，蘇瑾晨轉過頭來看向駕駛座上的蘇念卿，問：“我哥什麽時候回來？”
蘇傾宸一個星期前被派去執行緊急任務了，至今還沒有回來，所以今天去接蘇瑾晨她們的也只有蘇念卿和沈默言兩個人。
蘇念卿一邊控制着車子右拐，一邊回答：“不知道，沒有一個确切的消息。”
蘇家白色小樓層已經出現在視野內，蘇瑾晨看着，又問：“那不是下午只有我們兩個在家？”
蘇念卿嗯了一聲，蘇慎和宋婧都去上班了還沒回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在她們回來之前都是她和蘇瑾晨一直在家的。
只是……蘇念卿抽空轉頭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問？”
蘇瑾晨躊躇，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盯着前方半晌，突然出聲：“念念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剎車被人一腳踩下，本該順利駛進車庫的車子猛地停了下來，發出一陣刺耳而尖銳的聲音。
蘇瑾晨雖然性格不拘，看上去大大咧咧，然而關于他人的情緒波動沒有人能夠比她還要敏感。這大概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宮中而自然而然形成的一套處事方法吧。
從很小的時候蘇念卿就察覺到了，在她們的相處中，不管蘇念卿産生了是好的還是壞的情緒，除了蘇傾宸，最快發現的就是她。
所以很多時候她的情緒都能夠被蘇瑾晨提前感知，然後不動聲色地将她喜歡的不喜歡的歸置，也因此很多時候蘇念卿都無意識地覺得蘇瑾晨在遷就她，仔細去深究時，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原來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真的蘇瑾晨對他人情緒感知程度要敏感一些。
見蘇念卿沒有說話，蘇瑾晨無意識地盯着前方車庫的盡頭，“我知道你想起來了，騙不了我的。”
蘇瑾晨的聲音無波無喜，沒有任何情緒透露。
蘇念卿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想要重新發動車子，卻發現自己的手在無意識地顫抖，極力地想要裝作平淡的樣子，卻還是失敗了。
蘇念卿問：“什麽時候知道的？”這就是等于承認了蘇瑾晨的話了。
蘇瑾晨驀地提了一口氣，艱難道：“你回來的那天。”
這麽快啊，以為能夠瞞過所有人呢。
聽了蘇瑾晨的回答，蘇念卿反而冷靜了下來，恢複了神色，鎮定地說：“回家再說吧。”說罷重新啓動了車子。
蘇念卿回來那天，蘇瑾晨就察覺到了蘇念卿的不對勁。原本那麽柔和的一個人，如今卻好似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隐隐抗拒着身邊的一切人和事，這種感覺不強烈，卻不容忽視，也只有神經敏感的人才能夠察覺到。
而蘇瑾晨一開始并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只覺得可能是在無國界醫生組織待久了，蘇念卿的性格變了也說不定，還隐隐擔憂她在那兒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抗拒他人的樣子，莫名地心疼。
可是等到她們相處的時候蘇瑾晨就發現了問題。
蘇念卿和沈詩贻和朱姝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态度，可是到她這兒時，莫名地就有些不一樣，不是區別對待，大概就是有些不知道如何相處卻又隐隐愧疚的心思。
為什麽會不知道如何相處？她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怎麽可能就會不知道怎麽相處了，況且她倆之間擁抱的時候蘇念卿竟然還微微熱縮了一下！
又為什麽會愧疚？蘇瑾晨并沒有覺得蘇念卿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反而平日相處也很是融洽，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那麽，這樣的反常到底是為什麽？蘇瑾晨的疑惑在晚上時得到了答案。
蘇念卿在內蒙軍區的宿舍雖然還留着，但是已經落了灰，很久沒有打掃了，于是蘇瑾晨提出讓蘇念卿去和她一起睡。
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在家裏甚至在軍區的時候她們都睡過很多次同一個被窩，所以蘇瑾晨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勉強之類的情緒。
然而蘇念卿卻覺得勉強，在她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蘇念卿竟然情緒激動地開始拒絕，說什麽太麻煩了，兩個人睡不自在之類的話。
都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十多年了，現在才來說什麽不自在的話？！
蘇瑾晨和沈詩贻等人都錯愕地看着蘇念卿，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蘇念卿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激動，竟然說了不合時宜的話，急忙補救，幹巴巴地補了一句：“這一年多來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睡了。”
眼神躲閃着，卻不敢看蘇瑾晨。
蘇瑾晨看着蘇念卿罕見的心虛模樣，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是絕對不會相信蘇念卿說的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睡的鬼話的。
仔細想想，好像蘇念卿回來之後就一直單獨避免着面對她，連和她主動說話都很少，再結合對她莫名愧疚的心理，蘇瑾晨腦子裏閃現出一個絕對不願面對的事實。
那就是，蘇念卿想起來了，想起了關于以往的一切，尤其是關于她的。
畢竟，那是蘇瑾晨最無私的時刻啊，無私到願意為蘇念卿放棄一切。
說開
進了屋，行李被随意放置在玄關，沒有人去理會。
蘇念卿和蘇瑾晨各自占據了一邊沙發，中間的茶幾仿若泾渭分明的楚河漢界，哪怕同處一空間，然而兩人的心思根本沒在一處。
客廳裏的大擺鐘驀然在寂靜的空氣裏發出低沉厚重的聲響，蘇念卿吓了一跳，擡頭去看，發現已經四點了，不出意外地話蘇慎和宋婧會在五點下班，大概五點半會到家。
一個半小時，足夠了。
蘇念卿終于把視線看向了自坐下後就一直盯着她面前茶幾的蘇瑾晨，很輕地開口：“阿瑾，我回來，不歡迎嗎？”
蘇瑾晨雙肩一聳，似乎是吓了一跳，僵了片刻，才終于擡起頭來。
蘇念卿這才發現蘇瑾晨原本在車庫時還算平靜的神色已然維持不住，眼裏盈滿了痛苦，掙紮地看着她。
“你回來……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蘇念卿心弦一松，然而還沒等她高興起來，就聽得蘇瑾晨說：“可是，我寧願你永遠不要回來。”
一字一句，足見說話之人的堅定，是毫不遲疑地不願。
蘇念卿驀地僵住，愣愣地看着她，喃喃地問：“為什麽？”
蘇瑾晨轉過頭，不想去面對蘇念卿受傷的神色，緩了緩心情，努力平淡道：“沒有為什麽，就是不願罷了。”
哪怕前世她們有些那麽多那麽多美好的記憶，可是卻抵不過後來造化弄人的傷痛。記起來，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回想起來而痛苦的人罷了。
蘇念卿看過去，蘇瑾晨側着頭，下颚微擡，一直以來柔和的側臉線條莫名堅硬，蘇念卿轉到上頭，甚至能夠看到蘇瑾晨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驀地放下心來，蘇念卿揚唇，輕笑出聲。
蘇瑾晨疑惑，轉過頭來看她，卻突然撞進她滿是笑意的眸子。
星星點點，粼粼有光。
蘇瑾晨呼吸窒了片刻，就聽得她說：“阿瑾，我很好。既然決定從巴黎回來了，就表示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雖然讓蘇念卿回國是上頭下的命令，但是如果蘇念卿自己不願意她是完全可以拒絕的。天高地遠，一切都她說了算。
所以在回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并且已經有了主動揭開一切的打算，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知道的竟然蘇瑾晨。
真是……蘇念卿內心嘆息，蘇瑾晨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心疼啊。
蘇瑾晨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她話裏的意思，等理解到了，卻驀地落下了淚，讓另一邊坐着的蘇念卿一驚，慌忙奔了過來。
“阿瑾，你沒事吧？怎麽回事？”
還沒等她完全坐到身邊，蘇瑾晨突然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放聲大哭。
口中喃喃：“念念……念念……嫂嫂，嫂嫂！”
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稱呼了，蘇念卿有片刻的恍惚。
蘇瑾晨和沈念卿自小玩到大，小時不知事，哪怕被告知過沈念卿是她未來的皇嫂，蘇瑾晨也一口一個念念地叫着。
長公主還小，宮中禮數自然不會多加深究，反而是兩人一道遭了劫被救回來以後，蘇瑾晨就一直嫂嫂嫂嫂地叫到大，從未改口過，哪怕是在她們豆蔻年紀最親密的時候，蘇瑾晨從來就是把她放在兄長的妻子她的嫂子的位置上。
禮數周全，但到底限于輩分，兩人間的親密總是隔了一道。她之前也常常遺憾過，沒想到到了現代倒是滿足了她這個願望。
可是，當蘇瑾晨的“嫂嫂”一喚出口，蘇念卿發現，她竟然最懷念的還是那段時光。
擁着蘇瑾晨，輕拍她的背，蘇念卿的下巴輕輕抵在蘇瑾晨肩頭，目光沒有落點地微微笑了。
沒有問蘇瑾晨為什麽突然情緒爆發，蘇念卿等她慢慢平靜下來才淡定地松開了她。
蘇瑾晨眼睛紅紅，極為不好意思地看着蘇念卿，她都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鼻子啦。
蘇念卿失笑，看着她沾着淚痕的臉頰，眼裏的包容無限放大，一邊替她擦淚一邊安慰：“回國那陣子看到你還有些不真實，恍然間記憶交叉，所以一時想茬了，你別在意。”
蘇瑾晨嗯嗯地點頭，一副全然信任的樣子。
蘇念卿又說：“當年你為我為阿傾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沒想到，一直以來任性叛逆的長安長公主殿下也開始懂事了。”
蘇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