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到餐廳以前，就收到小天使臨時有事的消息。正好從晴也沒什麽心情去吃飯，原路返回到家中，無精打采地去了書房。
馮子慎給她錄的那些簡溪的小說閑置了很久，從晴又找出來聽。這一次壓根不敢看微博，高寒的腦殘粉實在太多了，而且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可能是随了自家愛豆。
從晴這麽想着，忍不住笑出聲。
沒過多久，馮子慎便打來電話，告訴她一切都解決了，不必再擔心。
從晴連連道謝，并琢磨着，“還花了錢吧……我……”
電話裏傳來一聲笑，攔住她的話，“這和你沒關系，肯定是他太嚣張，還連累了你。”
知道這是托詞，從晴只能一笑而過，随口問了句，“你吃飯了沒？”
“沒有。”馮子慎還沒離開律所，轉動着椅子，笑問：“要陪我吃飯嗎？”
從晴嘟哝着嘴，小聲說：“不要。”
“那就和我一起吃頓飯？”馮子慎穩住椅子，站了起來，等了會兒沒得到回應，權當她是同意了，“我去接你，半小時到。”
從晴頓了頓，“好吧。”
挂斷電話，這才登陸微博看了看。熱搜上自然沒了她，卻分別有“高寒回應”，“北風回應”，“打擊一切不實信息”。
先點開了第一個，高寒接連發了兩條微博。最新那條配了張小黑人從背後襲擊小白人的簡筆畫動圖，附言：“另外，只有我覺得那種姿勢很像是要搶劫嗎？”
從晴點開評論看了下，很多粉絲都贊同高寒的話，并有人直言：“更主要是……畫面黑不溜秋的……恨不得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硬要說是哪兩個人……簡直不要黑得太明顯……”
點開這位網友的微博主頁，從晴發現她并不是營銷號，頓覺心曠神怡。果然網友還是很機智的，絕不會那麽容易就被帶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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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出來，又翻到高寒的另一條微博。配圖是一張女二號和探班粉絲的合影，高寒正巧在背景中冒出一個側臉，“可能我以光速到達北京。”
從晴忍俊不禁，點開下面的評論，最熱的一條是，“233333消息一出來就覺得奇怪！大V們給的日子，明明我們大王在影！視！城！拍！戲！簡直啪啪啪打臉，抱走我們大王！不約，不約！”
緊挨着這條評論下方有兩條回複，一條是另一位網友的質疑，“呵呵噠，說得好像你看見了似的。”另一條則是這位網友的回話，“你還別說，我真就看見了。”并配了圖。
從晴點開那張圖，發現是她朋友圈的截圖。發表的是偷拍的高寒，發表的日期也對得上，并且有附上定位。
突然很想點個贊，但從晴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又點開那位發聲質疑的網友的微博主頁，發現他不僅不是營銷號，而且還是蘇長宇的粉絲。
如果……那段視頻被放上了網，肯定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從晴想象了一下，頓覺生無可戀。不過再一想，蘇長宇那邊有人守着，馮子慎也說沒事了，那她應該可以放寬心吧？
但願如此。
高寒這邊的危機可以說是徹底解除了，從晴又去點開北風的微博，看見一篇小短文——
昨天遇到一個女孩。
突生靈感，也許寫出來的東西應該屬于她。
今天出來一張角度詭異的照片。
你們就說，
這兩個人，談了七年戀愛。
我：“……”
從晴哭笑不得，點開評論，底下笑聲一片，有人仿寫道：
昨天收養一只小狗。
心生憐憫，也許從此他便是我最親的家人。
今天出來一張角度詭異的照片。
你們就說，
看這個人，生了旁邊的狗。
我：“……”
類似的評論，層出不窮。但顯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兩人的關系上了，更有人替北風委屈，無緣無故就背了個被甩的鍋。
從晴心中感慨萬千，先退出來給卓智允發了句感謝，又給北風發了句話，“不好意思連累你了，O(∩_∩)O謝謝”
最後還是抱着最壞的打算翻了下自己微博下面的評論，雖然有些指責的聲音。但粉絲們都很團結而理智，也有一些正義的路人發聲，甚至堅定地鼓勵她。
一天之中，經歷了大起大伏，從晴感覺心境平和不少。礙于此時的處境，只能在心中默默說一句感謝。
離開書房，去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從晴告訴媽媽等會兒還是會出去吃飯。
從父原本在看電視，這時見她出來了，便問：“什麽朋友啊？”
從晴看過去一眼，回道：“高中同學。”
“男生女生？”
從晴聽着挺奇怪，但沒說什麽，只答：“男生。”
他頓了會兒，過會兒笑了笑，追問：“怎麽今天網上這麽熱鬧啊？”
果然他知道了，從晴頓感不安，“朋友說我好像得罪什麽人了吧。”
他笑了下，像是商量卻更像是要求，“那你更要注意點，少往外跑，都這麽晚了。”
晚？明明才七點……從晴不禁皺眉，嘴裏嘀咕了兩句，“我又沒做什麽有什麽好怕的！”
“那別人怎麽偏偏就能找着你的毛病？”他駁道：“還不是你太随便了！”
從晴一聽就怒了，眼睛一瞪，“我怎麽随便了？”實在無法贊同他的說法，“再說了，就算我真随便了，他們就該攻擊我了？更何況那還是造謠……”
他啧了聲，不滿地擡頭，“嚷嚷什麽！”見她消停下來，接道：“別人不對，你也要自我反省。”
從晴直接無話可說。
還好媽媽及時從廚房出來，連聲追問：“怎麽了？”
“莫名其妙。”從晴丢下一句，就奔至門前穿鞋。
“我這跟你說話，你什麽态度！”從爸爸起身，走過去幾步，指責她，“賺了點小錢就蹬鼻子上臉了，沒點家教！”
從晴呵了聲，嘴上咕哝着，“那還幸虧我賺了點小錢，不然還不準開口說話了。”
不知為何，媽媽聽了這話，突然笑了起來。
從晴和爸爸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就見她笑得不能自已，頓時有些憋不住臉，但又不想出糗。直到看見她身旁的爸爸突然彎了下唇，從晴才終于忍不住笑了。
矛盾沒能解開，但至少暫時被笑聲化解。從晴最後說了聲，便開門出去了。走在樓道裏，隐約聽見他們理論的聲音。
兩人意見相左，但爸爸或許能聽進去三分。
這麽多年，真是一點都沒變。從晴搖頭嘆了聲氣，走進電梯裏。
皓月當空，越發顯得夜色深沉。
來到虹鄉路的一家日料店，下單之後，從晴不發一言。
馮子慎敏銳地察覺到什麽，問：“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她搖頭，但想到也許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麽經驗，不答反問：“其實我一直挺好奇，你們男生的父母是不是管得會松一些？”
他點頭，很樂意和她聊一些彼此生活上的事情，“相對于女生而言，一般會寬松許多。”
從晴不滿地撅嘴，“性別歧視。”
他笑了，坦言道：“我覺得更主要是因為父母都會疼女兒一些，對于兒子，更多的可能就是放養了。自由确實會多些，但明顯也會感覺自己不太被在意。”
從晴一聽，來了勁，“不被在意？真的嗎？”
他微微颔首，“小時候這種感覺會比較明顯。”并回憶道：“上小學時，有天晚上和高寒去了電動城，十點鐘才偷偷摸摸跑回去。本來以為至少會被罵一頓，沒想到……”
他一停住，從晴更好奇了，猜測，“不會以為你們在家吧？”
他搖頭，“比那更慘。”笑了笑，繼續說：“高寒的父母以為高寒在我家，我的父母以為我在他家。”
從晴聽得哭笑不得，沒想到還不止如此，“于是他們就出去玩了，當時也不知道究竟在哪。我和高寒又沒帶鑰匙，差點就要露宿街頭。”
想象一下那副畫面，兩個貪玩的小男孩在夜色中餓着肚子尋尋覓覓。茫然的帶着些恐懼的雙眼，互相責怪，用細小的嗓音商量究竟該去哪……簡直太可愛了！
“那後來呢？”從晴追問。
“後來我們找到高寒叔叔家，睡了一晚上。”回想起來，他也覺得很有意思，“第二天，高寒爺爺讓我們倆的爸爸過來接人，還把他們罵了一頓。”
“太厲害了……”從晴如是評價，稍一尋思，好奇道：“這麽說你們倆的父親也認識？”
“嗯。”他略有遲疑，但看着她的眼睛，還是說了出來，“我爸爸是高家的司機。”
唇角彎了彎，感到心情輕松許多。果然，告訴她這一點并非什麽丢臉的事情。
從晴略顯詫異，摸了摸腦袋，“你真的不是富二代啊……”
他微笑着，“你希望我是嗎？”
“不是不是！”從晴連連擺手，“我覺得這個不重要吧……”其實有些訝異于馮子慎能夠修出這樣的氣質，但這麽想似乎有些職業歧視的意味，有誰規定司機的兒子就一定只能是普通人嗎？
想了又想，從晴總算能在開口前理清自己的思緒，由衷道：“就是感覺你的家庭氛圍肯定很好，才把你培養得這麽出衆。”
他笑得很燦爛，“在我心裏，你也很出衆。”
他眼中的光芒着實耀眼，從晴掩飾性地端起茶杯喝了兩口，總感覺今天才真正開始認識馮子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