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黑粉日常

第15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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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穆寧雖然不知道克裏斯蒂亞諾為什麽突然轟她走，但是考慮到對方最近過的不太順心，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發短信道歉了。

‘沒有。’

‘呃，那不管怎麽說，很抱歉幫不上什麽忙。’

“你豬腦子啊！”曲念聽完穆寧語焉不詳的敘述，發揮穩定地抓住了最後三條短信裏的重點信息，“不管你們之前談了什麽，他這句‘沒有’明擺着就是在說‘我就是生氣了，你快來哄哄我’——你豬腦子啊！你不會死纏爛打求他原諒嗎？你還想不想挽回你們的關系了？”

穆寧趴在地毯上吃着薯片，愁眉苦臉地看着屏幕那頭罵她的曲念，“我怎麽好意思說那麽多？再說了，你不知道，哎呀，總之我們兩之前讨論的話題本來就不适合我多說……”

“穆寧，你腦子裏住的那個死直男怎麽活得這麽堅強啊？他都跟你叨叨那麽半天了，那就意味着他願意跟你談談——還什麽‘我不會說’？你傻啊你？他要是就想找個樹洞，他找個一小時好幾百歐元的心理醫生不行嗎？你有什麽用啊？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果斷點，給你心裏的那個死直男之魂來個腰斬？”曲念臭罵穆寧，“你就吹吹他，把他當成魯尼，吹一通，給他灌點雞湯什麽的，讓他高興高興，到時候大家都能好好數錢皆大歡喜。”

“不過我們最近關系好很多了，我覺得他不會給我找麻煩了——但是如果我喋喋不休有可能反而破壞我們的關系。”穆寧為自己辯護。

“死直男！”曲念說完，啪地挂斷了視頻電話。

穆寧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不過她很快就沒時間想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了。

“中止……對不起門德斯先生，我似乎出現了幻聽，能不能麻煩您重新說一次，您剛才跟我說您和阿維羅先生希望什麽？”穆寧第二天早上在自己家門口遇到門德斯的時候，只聽對方說了一句話就幾乎跳起來。

“我希望中止這次的電影合同。”門德斯冷靜地說，“我很抱歉耽誤了劇組的時間，也浪費了你們的精力。我會按照合同進行補償——穆小姐，請知會律師吧。我也會親自向穆先生解釋并表達歉意。”

穆寧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失望的确認門德斯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

“可是為什麽呢？”穆寧仍然不明白，“門德斯先生，是我做錯什麽了嗎？如果是的話，請務必告訴我，我會親自向阿維羅先生道歉——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您知道的，違約金是一大筆錢，而且對于雙方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

公司在這部電影裏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而當初談判中設定的違約金數額雖然不小卻不足以覆蓋全部投入——更重要的是，就算公司虧不了幾個錢，公司也會因為這樣一個案子的失敗而被輿論質疑，到時候穆安必然會被董事會吊起來打。

門德斯想着昨晚吃飯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對他說的話，默不作聲。

'沒什麽，其實我只是在想……豪爾赫，我有時候會覺得傷心。'克裏斯蒂亞諾似乎為自己說出來的話感到不安，'我知道我沒這個資格——你知道的，豪爾赫，你們都安慰我，說我得到過太多東西了，沒必要還像個壞孩子一樣欲壑難填，甚至為失去一塊糖果傷心。但是……'

門德斯當時沒有阻止克裏斯蒂亞諾——雖然有那麽一會兒，克裏斯蒂亞諾似乎是希望門德斯喝止他的。

但門德斯不會那麽做，因為門德斯知道，也許克裏斯蒂亞諾只有一次會對他如此坦白到近乎于赤|裸——他想知道他的好孩子到底在想什麽，哪怕他不知道這一秒鐘是什麽驅使克裏斯蒂亞諾走到這一步。

'豪爾赫，我最近越來越容易感到沮喪。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只是……好像所有鬥志都失去了。剩下的似乎只有焦慮和不安。'克裏斯蒂亞諾捂住臉，'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貝尼特斯先生造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只要下一場我們贏得了比賽，我就可以恢複成那個原本的我。'

'這只是一場比賽，第一場比賽。'門德斯試圖勸慰，'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克裏斯蒂亞諾，你應該相信自己不是嗎？'

'可是我不知道，豪爾赫，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麽容易就感到……頹廢或者什麽的。但是……'

“門德斯先生，我們再談談——您要是覺得我讓阿維羅先生生氣了，我可以道歉并且立刻離開馬德裏。”穆寧雖然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克裏斯蒂亞諾，畢竟她還以為最近他們關系好轉了，但是如果克裏斯蒂亞諾真的莫名其妙的生氣了，那她也沒什麽別的辦法，“門德斯先生，請別這樣中止合同，這對我們絕對不是雙贏——我們都會輸。”

穆寧想不通，克裏斯蒂亞諾不是第一天出來做事了，而且就算他真的任性到為了和某個工作人員之間的不快就撕毀合同，門德斯看起來也不是這種毫無原則底線的人。

“穆小姐，我想你也許并沒做錯什麽。”門德斯遲疑了一會兒，“克裏斯蒂亞諾……我猜克裏斯蒂亞諾并不讨厭你——他跟我說了，他之前跟你講了他跟貝尼特斯先生之間的事。克裏斯蒂亞諾雖然看起來還像個孩子，但是他絕對不是那種随便跟別人說點什麽的人——他非常清楚什麽時候該謹慎。所以如果他願意跟你說，至少說明他信任你。”

那穆寧就更想為這件無厘頭的冤案罵街了。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呢？我們完全是在按照合同辦事——先生，我不想做這種事，但是如果您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約理由，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制止輿論無端猜測的辦法就是起訴。”

門德斯有苦難言。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呢？克裏斯蒂亞諾，告訴我，如果你認為我能做點什麽就告訴我。'

'我想終止自傳電影的合同。'

'為什麽？'門德斯不否認自己當時和現在的穆寧一樣大驚失色，'你知道沒有正當理由就終止合同是什麽後果嗎？'

'我可以承擔所有後果——豪爾赫，我願意承擔所有後果。無論如何，我想終止合同。'克裏斯蒂亞諾揉了揉臉，看上去沮喪也失望，'我不知道是不是貝尼特斯先生影響了我，但至少眼下，我知道穆寧影響了我。'

'她做了什麽……'門德斯頓時松弛下來——是那個小女孩，這很好辦，就像小貓小狗打架，拉開然後勸兩句、分開兩天，很快就會好。

'她讓我軟弱。'克裏斯蒂亞諾說，'你不知道我幾乎對她說了什麽——我幾乎要脫口而出，要告訴她，我想離開馬德裏。但我之前從來沒想過這個，我不知道為什麽，當那個時候我面對她的時候，那些我想都不敢想的事突然就一起出現了。我跟她在一起很開心，雖然她不是我的粉絲，但是她讓我覺得放松——太放松了。我不想再看見她，也不想再和她有聯系。'

門德斯來不及深思其中的原因，他下意識地說：'沒關系克裏斯蒂亞諾，你不喜歡她我就跟她說請她離開馬德裏。就算她不同意，我也還可以去找她哥哥，穆先生和她不一樣，他一定會同意。'

門德斯以為——現在仍舊以為他提出了一個完美的建議，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克裏斯蒂亞諾仍舊拒絕了。

'我想終止合同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球場上。豪爾赫，你們說的對，我不能再輸了。'

克裏斯蒂亞諾總是最了解自己的那個人，門德斯一直這樣相信，所以他最終即使一萬個不願意也還是站到了穆寧面前，通知她這個。

“但至少……門德斯先生，但至少讓我當面跟阿維羅先生談談。”穆寧愣了一會兒，這樣說，“我看得出，您并不同意這個做法，那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着挽救一下——萬一，萬一我成功了呢。”

'她讓我軟弱。'

'我求求你豪爾赫，別再問我，我只是不想見到穆寧——她只要看着我，我就覺得我的防禦系統都崩潰了。'

'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一開始就知道她不喜歡我、不是我的粉絲，所以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不需要矜持什麽的——我就只是我就可以了，畢竟她再怎麽樣也不會喜歡我不是嗎？所以我根本懶得僞裝點什麽。'

'然後，我好像就失去所有戒備了。'

克裏斯蒂亞諾昨晚那些多少有點颠三倒四的話突然回到門德斯的腦海裏，他似乎抓住了什麽。

所有婉拒的話都瞬間被吞了下去。

“當然，穆小姐，請去吧。”

你快去吧，你再不去我可能就要被我的職業生涯金手指折騰死了……

所以我之前瞎着急個什麽勁兒呢？克裏斯蒂亞諾的青春期中二難道是今年才有的新症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