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途選擇
西昆侖小古刺山黑風窩。
當山濤到了之後，方才知曉鄭隐為何對那鳥語花香之地心存觊觎了。在山濤看來，就像整座昆侖山所有的污濁都被移來此地一般。整座小古刺山崖高千丈，盡皆是黑骨嶙峋的石頭。自那石頭縫兒中長出的盡是些烏黑的雜草。
山上盡皆籠罩着灰黑色的毒霧，也因為此，在所有的山頂上都應該看見的積雪，這裏也絲毫沒有。由這種毒霧，滋生了很多古怪的蛇蟲，它們皆靠着吸食毒霧，或吞吃同類為生，兇殘之極。
山濤剛降落在黑風窩前面，就有一只尺許長的蠍子咬向了他，若非太乙五煙羅自發護主，恐怕他也免不了中毒。看着身遭密密麻麻的毒蟲，山濤終于明白了，為何這裏的百姓皆心向正教，不願做邪派弟子。
若是事先知道邪派洞府皆是如此，自己恐怕也要考量一二了。鄭隐淡淡的問道，“覺得如何？”
山濤答道，“弟子沒想到師傅居然住在如此惡劣之地，那些正教中人實在是太可惡了！若是在此等地方開創基業，也委實弱了師傅的名頭，他日師傅若是邀請三山五岳的旁門宗主議事，其不被人笑話！
弟子聽聞大洋大澤之中多上古散仙遺府，何妨花點而時間尋上一個，作為根基！如此也不會太引起正教中人的注意！師傅若是有大事，沒有時間，待弟子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後，就由弟子代勞！”
“你有此心就行了！”鄭隐将自己的血影神光散開一些，那些蛇蟲毒物立時退散了下去。“海外雖然相較于中土，紛争少上很多，平素裏自然頗為安全，但是高明人物卻只會更多，仙府開光，若想不被發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超凡的實力，到時候，只能為他人做嫁衣！好了，将來為師自有安排，進洞吧！”
說着，鄭隐當先踏入了其中。走過前洞，山濤便看見前面水火風雷激蕩，電光霹靂閃爍，封鎖了前行的道路。鄭隐感嘆着說，“這就是長眉老兒為了懲罰我而布下的禁法，讓我在此地受三百六十五年的雷火煎熬！可惜啊！……”
“這裏你是過不去的，我帶你進去！”鄭隐話音剛落，血光便彌漫開來，卷起山濤，化為一縷血芒射入了水火風雷之中。
穿過之後，便是後洞，此地倒還不錯，擁有數十件石室，桌椅板凳，一應俱全。看來這便是鄭隐及其弟子平素生活的地方了。山濤見連個迎接之人都沒有，不由大為奇怪，問道：“師傅，諸位師兄呢？莫非都下山行道去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這話他自己說了都不信。
鄭隐聽到山濤的問話，面色顯得有些陰郁，淡淡的道，“你一共有十五個師兄，他們都在那水火風雷之中，長眉老兒的設計巧妙之極，若是有人自那禁制之中脫困而出，便會被峨眉弟子感應到，從而集合全部人馬進行圍殺！我費了近百年的時光方才讓自己脫離禁制而不會對其産生觸動，但是他們，在我沒有準備好和峨眉全面開戰之前，卻還不能将他們救出來！只能傳他們一些秘法，讓他們在其中修行！”
“好了，不談這些了，為師吸納了女殃神鄭八姑的元神精氣，功侯大進，但是還需要鞏固一下，再者，為師得的那兩冊天書，也需要時間參詳一二，所以指導你的時間可能不多。我看你資質雖然算不得上乘，但是卻也頗為聰明，為師倒也很是放心！
不過為師身兼正教、魔教兩家之長，強自論那個更厲害一些，倒也難分，現在為師鄭重的問你，鄭一，你希望繼承為師那一派的法門？”
見山濤沉默不語，眉頭緊皺，在那裏細細斟酌，他也不着急，淡淡的道，“不用着急，為師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這關系到你以後的路途以及将來所能達到的成就！千萬莫要草率，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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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之途，最為忌諱的就是猶豫不定，三心二意，記住，你一旦選定了，就再也不能更改了！”說完，血光一閃，鄭隐便消失不見。
偌大的山洞之中，登時只剩下了山濤一個人。山濤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選正，還是選邪？”
以常理來論，自然是選擇正道比較好。但是山濤知道，如果選正，自己所獲傳授的定然是鄭隐學自峨眉的《九天玄經》以及《少清秘笈》，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正統心法，以此來紮根基必定是渾厚無比。劣處是修為速度太慢，峨嵋派身為當今天下第一大教，弟子卻始終不多，也是因為這個。
如果不是那些天縱奇才的弟子，再有諸多丹藥靈寶輔助，短時間內根本難以大成！況且，鄭隐所修習的還不齊全，不能夠成為一個系統，其中很容易出岔子。更重要的是，山濤不能确定，自己一旦選擇正教功法，鄭隐會如何對待自己這個徒弟。
想起在自己的記憶之中，他讓自己的弟子也修煉血神經，歸根結底，恐怕也是因為孤獨，他不願意自己一個人承受這種怪物的稱謂。鄭隐，在本質上，算不得一個純粹的魔教弟子，也正因為此，他的結局注定不會太好。
若是選擇魔教，雖然鄭隐會的魔教功法肯定不會少，但是讓自己選，肯定還是會選《血神經》，《血神經》畢竟是魔教至高法典，雖說善冊已經失去，變成了化碧珠，但是如果自己能夠找到的話，兩廂合璧，恐怕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會大成。
而且選擇修煉《血神經》也會大大的加深與鄭隐之間的好感度，在自己弱小之時，得到他的保護。其實說了這麽多，對于山濤來說，都不過是些外部促因罷了，算不得最為重要的條件。
現在的山濤，純粹意義上的山濤，只不過是一縷生魂而已，這具肉身，說穿了，乃是了一的，與山濤之間并沒有太深的關系，失去了也并沒有什麽可惜的，若能用此成就一門至上的神通，那實在是屬于多餘的好處了。
對于修道之人來說，本來元神就是自身的根本，肉身随時可以替換，只不過肉身若是不好，對将來的成就影響甚大罷了。不過只要元神凝練，結成嬰兒，一樣可以飛升天宇，成就天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