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狐貍尾巴
威逼利誘之下，張祖德顯得非常積極。淩天翔等人都沒有去打擾他，也幫不上什麽忙，除了分頭出去購買了一批食品之外，連豫泯還設法搞來了一些槍支彈藥，其中一包括一支M24狙擊步槍，以及袁德良要求的一把MP5SD型微聲沖鋒槍，因為搞不到M4型卡賓槍，袁德良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淩天翔沒有去細問連豫泯從哪裏搞到這些槍的，就他所知，諜報人員都有自己的一套秘密網絡，而且是沒有在檔案中記錄的情報網絡以及獲取物資的渠道。這是諜報人員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準備的，不到必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用上，淩天翔也就自然不好去問相關方面的情況了。
等到淩天翔他們把一切都準備妥當，時間已經是當天晚上了，最後一次是連豫泯一個人單獨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就帶着那些槍支彈藥。張祖德仍然在忙碌，準确的說，是坐在計算機前面，不時的敲打一下鍵盤，不時露出驚喜狀，不時又沉思了起來。淩天翔一直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看着張祖德的一舉一動，有點搞不懂那個人能在計算機上弄出什麽名堂來，難道計算機能夠給人帶來快感，比戰勝敵人，完成任務還要強烈的快感？
“他也是個孤兒。”
淩天翔回過了頭來，看到連豫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接過了遞來的啤酒。
“很小的時候，他父母就在車禍中喪生了。”連豫泯打開了啤酒罐，一股泡沫冒了出來，“後來被社會福利院收養，從小性格就非常孤僻，但是很聰明，十歲的時候就精通計算機，十五歲考入了加州大學，并且拿到了全額的獎學金。在計算機方面，他有着超人的天賦，甚至可以說是天賦異禀，聽說在入學的第一年，他就入侵了加州警察總部的計算機網絡，把裏面的資料改得一塌糊塗，因為沒有成年，結果只被關了半年。”
淩天翔朝張祖德看了過去，他還真沒有想到張祖德也是孤兒，這讓他改變了對張祖德的看法，至少在張祖德身上找到了一個共同點。
“畢業後，他只在矽谷的一家大公司裏幹了半年，然後就出來創業，可是遇人不淑，而且嚴重缺乏社會經驗，在第一次投資的時候就被合夥人給騙了。現在那人正用他當年搞出的一套軟件發了大財，而他則一蹶不振，還染上了毒瘾。”連豫泯嘆了口氣，“這就是美國夢，很多人心裏的美國夢。”
淩天翔也嘆了口氣，這也可以說成際遇不同，鑄就人生絕大的差異，如果當年黃龍飛沒有收養他的話，不知道現在淩天翔會是個什麽樣子。
張祖德咳嗽了幾下，然後就在桌子上翻找了起來，接着又跑到了堆放行李的地方翻找了起來。連豫泯的神色立即就變了，接着淩天翔也想到張祖德在找什麽。
“給！”袁德良走了過去，把那包白色的粉末丢在了電腦桌上。
張祖德立即沖了過去，如同是餓死鬼見到了面包一樣，神色立即就興奮了起來。
“天翔，你幹什麽？”
淩天翔的動作更快，張祖德還來不及打開塑料袋，他就一爪奪了過來。
“給我，給我！”張祖德拼命地想奪回來，“就讓我吸一口，就一口！”
“你給我聽好了。”淩天翔一把抓住了張祖德的頭發，将他摁在了桌面上，“以後要是再敢碰這東西，老子就一刀一刀的把你割成碎片，然後沖進下水道裏。”
張祖德拼命的掙紮了起來，身體也扭動了起來，就如同一條快要窒息的毛蟲一樣。
連豫泯快步走了過來。“天翔，讓他吸一口，現在不能讓他犯毒瘾。”
淩天翔一愣，抓着海洛因的手在微微發抖。
“豫泯說得沒錯，如果他現在毒瘾犯了，我們就什麽都做不了。”袁德良也走了過來。
淩天翔咬緊了牙關，将毒品丢給了連豫泯，然後将張祖德壓在了桌子上。“你給我聽好，我要你把每一個字都聽清楚，并且給我牢牢的記住！”
張祖德連連點頭，目光卻落在了連豫泯抓着毒品的那只手上。
“等幹完了這件事，我會把你送到最好的戒毒中心去，你以後要是敢再碰毒品的話，我絕對說到做到，将你切成碎片，去喂下水道裏的蛆蟲！”
張祖德仍然在連連點頭，可是目光一直沒有從連豫泯的手上離開過。
袁德良伸手碰了下淩天翔，神色很是激動的淩天翔松開了張祖德，同時一把掀開了袁德良的手，沖進了卧室裏。張祖德從連豫泯手裏奪過了塑料袋之後，立即趴在了桌子上，将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了桌面上，然後用一支筆筒将粉末吸進了鼻孔裏，然後渾身顫抖了一陣，仿佛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一樣。
袁德良看了連豫泯一眼，進了卧室。淩天翔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街道，走到他的身邊後，袁德良才說道：“開始為什麽那麽激動？”
淩天翔回過了頭來，神色仍然很激動，或者說是很悲憤，悲痛。
“他不過就是個工具，有必要那麽關心他嗎？”
“不是……”淩天翔長出了口氣，神色迅速恢複了正常，“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現在他的情況怎麽樣了？”
“吸了粉，好多了，過一陣就能繼續做事。”袁德良摸出了香煙，“真沒想到，你反應會那麽大，總不成，你還想把他帶上吧？”
淩天翔勉強笑了一下，接過了煙，抽了幾口後，他仍然看着窗外的城市。
“你休息一陣吧。”袁德良拍了下淩天翔的肩膀，“有結果了，我進來叫你。”
袁德良走出去的時候，淩天翔并沒有回頭。在袁德良看來，是因為這次行動的壓力太大了，加上這幾天的遭遇，所以才導致淩天翔失去了控制。在袁德良眼裏，張祖德不過就是一個鼻涕蟲而已，一個根本就不值得可憐的混蛋，哪裏想到淩天翔內心深處，那複雜和微妙的心情。
※※※
淩天翔來到客廳的時候，三個人都圍在電腦前。就他所知，連豫泯對計算機的了解還沒有袁德良多，他們兩個圍在電腦前做什麽。
“天翔，過來。”
“有結果了？”淩天翔立即走了過去。
“有一些結果了。”連豫泯向旁邊挪了兩步，“入侵CIA的核心數據庫相當麻煩，張祖德一個人搞不定，而且我們的設備也不夠先進，現在只拿到了一份經過了數重加密的文件。”
“三重加密，而且是……”張祖德的精神已經完全恢複了，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差別。
連豫泯拍了下他的腦袋，說道：“從文件格式來看，這應該是一份人員名單，很有可能是CIA的勤務人員名單，現在我已經保存了下來，準備帶回去，讓我們的技術人員分析解密。”
“那我們需要的東西呢？”連豫泯半天沒有說到正題上，淩天翔也有點不耐煩了。
“入侵數據庫不可能，我們只能想別的辦法。”連豫泯拿出了香煙。
淩天翔接過了煙，等着連豫泯繼續說下去。
“我們監視了CIA高層人員的活動情況，你也知道，情報部門的高層管理人員的活動都要備案的。”連豫泯朝計算機屏幕上指了一下，“這些備案沒有放在絕密資料庫裏面，如果史興剛要到美國來的話，CIA肯定會派一名高級官員去接他。因此，只要我們掌握了這些人的活動情況，如果有誰離開蘭利，或者是有異常行蹤的話，那麽就可以肯定是誰去接史興剛，我們則順藤摸瓜，跟着這人就行了。”
淩天翔微微點了點頭，這确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誰是史興剛？”張祖德又問了一句。
“做你的事，別開口！”袁德良立即動手敲了他一下。
“現在有結果了嗎？”淩天翔朝電腦上的那些數據看了一眼，都是加密文件，張祖德正在用某個程序為文件解密。
“已經搞到了兩位副局長的日程安排，沒有發現異常。”連豫泯嘆了口氣，“另外還有幾個部門主管的日程安排也都破解了，他們都在蘭利，沒有離開的計劃。現在只剩下分管行動，也就是外勤特工的副局長，還有外勤處處長的日程安排沒有破解出來。”
“還要多少時間？”淩天翔看了眼手表，已經夜裏十一點五十分了。
“半個小時，最多半個小時。”張祖德回過了頭來，“我也沒辦法，這臺主機太差了，如果是我家裏的那臺的話……”
“抓緊時間吧。”淩天翔朝袁德良看了一眼，“你守在這裏，有消息進來叫我們。豫泯，我們進去談一下。”
來到卧室後，淩天翔關上了門。
“最有可能是管行動的副局長親自出馬。”連豫泯知道淩天翔要找他說什麽，“現在CIA的行動副局長是羅伯特·韋德，半年前才上任的，之前是行動處的處長，在四十歲之前，是CIA最有名的外勤人員之一，聽說在南斯拉夫的那次行動就是由他策劃，并且率領特種部隊完成的。”
淩天翔點了點頭，連豫泯說的是美國抓捕南斯拉夫總統的那次行動。
“另外，他還在非洲呆過好幾年，聽說與好幾個國家的元首都有着不錯的私人關系。”連豫泯坐到了床沿上，“他是從美國海軍陸戰隊特種部隊退役之後加入CIA的，而且一直以行動能力見長，能夠在四十六歲就成為副局長，這足以說明他的能耐。”
“也就是說，‘毒蟒’部隊也是由他控制的？”
“如果‘毒蟒’是CIA的一支秘密部隊的話，那肯定是由管行動的副局長指揮。現在我們得考慮好該怎麽行動。”
淩天翔思考了一下，說道：“最好的辦法是遠程射殺，不近距離接觸。”
“這個很難辦到，一是我們沒有合适的裝備，二是韋德以前也是特種兵，如果由他選擇見面地點的話，肯定不利于狙擊，三是他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連豫泯嘆了口氣，“當然，我不是說辦不到，只是在眼前的情況下，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策劃。”
“你還想把史興剛抓回去？”淩天翔立即明白了連豫泯的意思。
“如果可以，這最好不過，可是……”連豫泯聳了下肩膀，“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他閉上嘴，不能讓他把掌握的絕密資料交給美國。”
“那麽，我們就必須幹掉他，我可不想帶着他離開美國。”淩天翔靠在了門邊的牆上。“如果無法遠程狙擊的話，那麽就只能滲透進去了。”
“不會那麽容易。”
淩天翔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韋德精通特種作戰，肯定會考慮到各方面的危險，如果他考慮到了遇到狙擊手的危險的話，那麽就會加強周圍的防衛力量，滲透進去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還是先搞清楚情況，然後我們再考慮怎麽辦吧。”
連豫泯剛站起來，門就被敲響了，淩天翔立即拉開了門。
“日程安排表已經破解了，确實是行動副局長！”袁德良沒有進屋，在門邊說了一句。
兩人立即跟着袁德良來到了客廳裏，張祖德正在計算機上忙碌着，最後摁下了回車鍵。“OK，相關的地圖，以及建築圖都搞到了！”
屏幕上出現了一幅圖片，連豫泯看了一眼就說道：“這是特拉華半島上的錢伯斯莊園，CIA的一個秘密活動站。”
淩天翔立即朝連豫泯看了過去。
“韋德是在兩個小時前離開蘭利的，在他的日程安排中，正是去錢伯斯莊園。”袁德良在旁邊說了一句。
“那裏是最好的接頭地點。”連豫泯看了眼手表，“韋德在2個小時之內就将到達，我們現在動身的話，最少也需要花上3個小時的時間，而且我們還得考慮怎麽行動，也許……”
沒等連豫泯羅嗦完，淩天翔與袁德良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就去提起了放着槍支彈藥的旅行包，已經沒有時間猶豫與耽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