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懼怕少卿
自昨日在宮裏見過葉蓁蓁以後,靖王便像掉了魂似地,茶飯不思,夜裏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因為他心裏始終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葉蓁蓁所言,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那樣天仙般的可人兒,以他的性子是絕不會輕易放手的。
葉蓁蓁那句話,還真是把他給唬住了,只是睿王的出現,葉蓁蓁對他的态度卻大不相同,這一點他很奇怪,當時他就已經起了疑心,所以第二日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的進宮去了,這個小妮子,靖王恨得牙癢癢,心突突跳。
那腹部的燥熱,騰的就燒起來了,還越燒越旺,今日個說什麽都要把她弄到手,等以後玩膩了,生厭了,在好好折磨她,這麽一想,靖王腳下生風,越走越快,一時沒看路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他本就心急火燎的,這會兒正要發怒,看看是那個死奴才瞎了狗眼沖撞了他,沒想到火還沒發上來,就聽到昨晚宮裏驚現刺客的消息,奇就奇怪的是那些刺客竟不是沖着皇帝而來,只是把景福宮的一個小宮女給擄走了。
皇帝在昨夜受了驚吓,正巧病倒在榻上,這會兒禦醫們正忙得焦頭爛額的,靖王聽了愣在當場,整個人如洩了氣的皮球,頓時沒了生氣,崔公公還以為他是在擔心皇帝,所以只是無奈搖頭便急匆匆告退了下去,課他哪裏知道靖王心裏的那些小九九,小心思,若是被皇帝知道了,還不氣得打他五十大板,朕的女人你也想碰,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會兒皇帝躺在榻上,心情很是複雜,他的小美人被那些粗人給擄走了,他真沒用,居然眼睜睜看着那些粗人将她帶走,他當時只顧着逃命,一想到這,皇帝很是垂頭喪氣,想了這麽久,念了這麽久的美人兒就這麽沒了,就像那煮熟的鴨子瞬間就飛了。
他這不是病,是心病,就這麽眼睜睜的看到天亮,也不睡,也不吃,王皇後見了都愁死了,最後倒黴的還不是那些個禦醫,紛紛你瞪我,我瞪你,吓得臉色卡白,跪了一地,王皇後還怕是皇帝中邪了,更可笑的是王皇後還大罵葉蓁蓁是妖女,是狐妖,她一走把皇帝的魂都給勾走了。
王皇後又氣又怕,正準備上龍虎山請天師回來收妖,被皇帝聽了去,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個死婆子,若不是她成□□迫朕,朕早就吃到嘴了,皇帝越想越氣,竟從榻上跳了起來,指着王皇後的鼻子就是破口大罵:“你這賤人,還吵,閉嘴......都給朕閉嘴,在廢話信不信朕廢了你。”
所有人當場愣住,沒想到皇帝清醒過來,說的會是這麽一句話,王皇後也愣住了,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很恐怖,簡直像修羅地獄的惡鬼,吓得王皇後不敢再說,她幾十見過皇帝這個樣子,皇帝肯定瘋了,他一定是瘋了,那個賤人,不對,那個妖女,一定是那個妖女幹的,王皇後将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到了葉蓁蓁頭上,全然不會去想葉蓁蓁不過也是個受害者。
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且說靖王這邊,他得知葉蓁蓁被擄走後,第一個聯想的嫌疑人便是睿王,白天才與小美人初見,當夜小美人就不見了,這個定然與那個賤種脫不了幹系。
這麽一想,他頓時暴跳如雷,心跳加速,肺都要氣炸了,從小到大,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個弟弟了,偏偏父親又最疼愛他,總是誇他,他哪點比他好,他才是嫡長子,他的母親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婦,那樣的賤種他也配。
皇甫少卿見到靖王,便是這麽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那模樣就像随時要殺了他一樣,果然靖王一把沖了上來,揪住他的衣襟大聲質問,“說,你把人藏到哪裏去了?”
府中的管家見了趕緊上前勸阻,卻被皇甫少卿揚起手打住,那些下人得了令,也都紛紛告退了下去,一時間四周安靜了下來,皇甫少卿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眸裏見不到喜怒,靖王最讨厭這樣的臉,這樣的表情,很沒有意思。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個四弟不再像從前那樣張牙舞爪,但也絕不是順從,哪怕你把他打得鼻青臉腫,他也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你,都不知在想些什麽,這種靜靜的感覺讓他無所适從,捉摸不透。
“什麽人?”皇甫少卿明知故問,今日靖王來的目的他再清楚不過了,只是那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将他的府邸翻過來找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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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二哥一向沉迷美色,雖然儀表堂堂,也不過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他左右閑來無事,耍耍他也好。
“你少在這裏給我裝糊塗了,人是你抓走的,對不對?還不趕緊把她給我交出來。”靖王看着少卿氣急敗壞的說道:“如若你不答應,我就去告訴皇叔,是你派刺客入宮。”
說到這裏靖王突然面帶得色,“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做哥哥的自然也不會害你,怎麽樣?把她交出來我就離開,你也知道皇叔那個人,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了你大好的前程?怎樣?這個交易很劃算吧?”
“的确很劃算。”皇甫少卿突然笑了,那笑容讓靖王看了有些毛骨悚然,突然靖王手腕一痛,驀然,眼前閃過一道寒光,是劍氣,一把利劍正猶如長蛇,直指自己的咽喉深處,只差一厘,就沒入脖頸靜脈,如果少卿手不抖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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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餓的時候會想到什麽?當然是吃東西,現在葉蓁蓁什麽也想不到,她的腦子裏已經一團漿糊。
她好餓,就快要餓死了,這麽說或許有點誇張,可是如果現在有一大只烤雞擺在她面前,估計她可以不吐骨頭,全部吃得連渣都不剩。
前世裏,睿王府的廚子做菜的手藝,那真是一流,就連禦廚的手藝都沒他好,因為葉蓁蓁是出了名的小饞貓,睿王寵着她,當然更不會虧待她。
這麽一想,葉蓁蓁突然很是煩躁,就像一只随時要發飙的小野貓。
頭暈眼花,四肢無力,胃裏好難受,就快要吐了。
門從外面鎖住,室內密不透風,這種感覺幾乎要把葉蓁蓁逼瘋,即将崩潰時,門開了,一個身着青衫的小厮,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小厮姓張,叫張葛,平日裏負責服侍睿王,他年紀不算大,甚至比葉蓁蓁還小一歲,葉蓁蓁現在是十五歲。
不過這張葛卻不一般,在衆多小厮裏,他還算精靈,平日裏對睿王瞻前馬後,還算讨睿王歡心,所以在府裏還算是說得上話的。
這個張葛,葉蓁蓁當然不認識,畢竟重生後,少卿的性子都變了,自然身邊可用之人,也是全然不同的。
那小厮見了葉蓁蓁起先一呆,随即臉上一紅,笑得很是腼腆,睿王只是吩咐他過來送飯,什麽也沒跟他交代。
他沒想到這間房裏,關着的會是這樣美的女子。
他十二歲進了睿王府,府裏除了一些婆子,幾乎看不到年輕的婢女,這會兒的驚喜可想而知。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張葛有些緊張,說話也不自覺結巴起來。
只是美人的吃像卻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說是狼吞虎咽,讓張葛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全程都是張葛在看,葉蓁蓁在吃,足足兩個菜,一大碗米飯,她吃得連盤底的油渣子都不剩,就差沒有抱起盤底來舔上一口。
飽餐之後,葉蓁蓁的情緒才好了點,最後甜甜的看着張葛笑了,淺淺的小梨渦,彎彎的柳葉眉,笑起來眼睛彎得像星月,美不可言。
張葛傻了,最後也跟着癡癡傻笑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就是覺得很甜,心裏像抹了蜜。
一連三日,葉蓁蓁都沒有看到皇甫少卿的身影,但是張葛每天還是會準時給她送飯吃,這樣一來二去,張葛跟她也熟了,經常見了她姐姐前,姐姐後的叫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姐弟呢。
從張葛口中,葉蓁蓁好像又進一步了解了少卿,雖然只是零零碎碎的瑣事,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少卿确實變了。
如果是以前的少卿,絕不會去做那樣殘忍的事。
府裏的管家趁睿王打仗在外,勾結賬房先生做假賬目,從中謀利,最後事敗被少卿打折了腿,挖瞎了眼,趕了出去。
葉蓁蓁聽到這,一陣毛骨悚然,想到少卿那陰測測的臉,頓時脖子有些疼。
前世裏的少卿,和現在的少卿,她好幾次混淆,可是最後她不得不相信,少卿不再是她認識的枕邊人。
現在的少卿多疑,善變,性格喜怒無常,如果告訴他實情,說她是重生的葉蓁蓁,以及他們前世的種種,想必她的下場會死得更慘。
她不敢賭,死也不能跟少卿說,絕對不可以。
“姐姐。”張葛看着葉蓁蓁蒼白的臉,有些擔憂道:“怎麽不吃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葉蓁蓁一愣,擡頭道:“我吃飽了。”
張葛見她臉色不好,還想繼續追問幾句,可是卻被葉蓁蓁以要睡覺為由打發了出去。
鑽進溫暖的被子裏,可是葉蓁蓁還是覺得冷,她的手不停的發抖,心底的害怕不言而喻。
她到底該怎麽辦?怎麽做才好?少卿到底要怎麽對付她?她一點也不知道。
她很迷茫,很無助。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少卿,她該何去何從才好?皇宮裏是去不得了,這裏待着也不是長久之計,她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在她最不想面對某人的時候,那人卻偏偏出現在她面前。
一聲輕笑,聽得葉蓁蓁的寒毛倒束,心猛的一縮,“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這是皇甫少卿進來問的第一句話,話裏像是關心,實則語氣很冷,近乎敷衍。
能有多好?被人監視着,關在這鳥一樣的籠子裏,還成日擔驚受怕,何況這不是出于她的自願。
“很好。”葉蓁蓁裹着被子坐起身來,違心的說道:“還不錯。”
還不錯那三個字,說得極為小心翼翼,盡量透着愉快的心情,生怕被他聽出什麽端倪,忍煩了他。
“你很冷?”皇甫少卿輕輕一笑,看着葉蓁蓁裹得像粽子的身體,又是滑稽又是好笑。
葉蓁蓁呃了一聲,擡頭看向皇甫少卿,他今天的心情好像還不錯,眼裏沒有之前的暴戾之色,很平靜,很祥和。
眉眼看起來比之前順眼了不少,差點讓葉蓁蓁産生錯覺,很像前世的少卿。
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葉蓁蓁認清事實,她錯了,大錯特錯。
“據說床笫之歡可以讓身體變暖。”皇甫少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要不要試試?”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說着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面不紅,心不跳,就跟說我們吃個飯吧,那樣簡單。
“…………”葉蓁蓁臉紅到脖子根,又是羞惱又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