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夜的暧昧 (1)
除夕夜的暧昧
挽挽的背後一陣劇痛。
比抽筋還疼的, 是水中鋒利的荊棘劃破了她的後背, 血從蝴蝶骨邊緣流出去, 在湖水中成為了一道上飄的濃豔。
少女在黑暗的湖水中慢慢沉落, 撇去危險不談, 美得像是來自水中的妖精。
失去意識之前,挽挽的內心是一句吐槽。
是哪個沒事幹把花園裏的湖挖得這麽深的……
如果換作平日,哪怕深夜,花園裏都是仆從,很快就會發現挽挽。
但今天是除夕, 除了必要崗位上,已經沒有人。
少帥從父親的書房出來, 後面只跟着兩個衛兵,穿過花園往自己的住處走。
花房是少帥的母親生前精心打理的, 少帥如今常來。
軍人的視力要遠遠好過普通人。
即使隔着很遠的距離,霍仿依舊能看見那掉下湖水的身影。
男人的瞳孔不由自己一縮,如豹子一般奔跑, 過程中解下自己的披風扔在地上, 竄進了水中。
挽挽吐槽湖水深, 湖水的确深。
如果沒人救她, 或者救得稍微晚一些, 都是死路一條。
水下,霍仿輕易地抱住了少女, 将她往上帶的時候卻發現帶不動, 還有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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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疼得輕微掙紮, 越掙紮被紮到的地方就越多。
男人以絕對的力量壓制住挽挽的身子,勉強讓她安靜下來。
霍仿無法,只能直接用手去撥開絆住挽挽的荊棘。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
越是拖延,獲救的希望就越渺茫。
荊棘纏住了挽挽外衣裏的棉絮,尖子進了挽挽的肉裏。
男人心一橫,面不改色地直接用手握住了那條小荊棘,刺得滿手都是血,總算拽了下來。
人冒出水的聲音。
“少帥!”
霍仿進水,衛兵們立即全員待命。
還沒等人下午營救,少帥已經出來了。
霍仿依舊浮在湖裏,把挽挽的頭抱出水面。
“全部都轉過去!”
“是!”
衛兵們以花園湖為中心散開,全部正面朝外。
不讓外人看的,那一定就是少帥的寶貝了……
溺水這麽久,恢複呼吸是最重要的。
挽挽的背後就是傷,不能把她放在地上按壓。
霍仿依舊呆在水中,把挽挽肩膀斜靠在池壁邊,大掌小心地避開少女的傷處,抱着她。
另一只手按壓她的胸口中心位置。
少女的胸前實在可觀,霍仿的手只能試圖在中間平一點的位置發力。
“噗……”
少女口中憋着的水吐出來了。
雖然依舊不能睜開眼睛,但呼吸正常了。
湖水中,年輕男人從頭到腳渾身濕透,上岸的同時,身上的水流迅速向兩邊洩去。
懷裏抱着一個臉色蒼白的柔弱女子,全身上下皮膚白皙得像個瓷娃娃。
蜷縮在男人的懷裏,看起來弱得一只手指就能捏死的樣子。
兩人全身都濕透了。
少女可愛的小眉頭皺着,唯一讓人心驚肉跳的是,她的背上,蝴蝶骨上滿是鮮血。
衛兵們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嘤咛,猶如小奶貓一樣可憐。
這聲音仿佛長了爪子一樣,輕輕地撓着每個人聯通心髒的手掌心。
癢……
骨頭裏出來的癢……
都是年紀尚小的青澀兵蛋子,乍一聽這個聲音,心癢癢得特別想看。
但少帥的命令絕地不能違抗,只能依 舊面無表情地憋着。
男人仿佛一點也聽不得少女帶着痛苦的聲音。
她的聲音一落,年輕男人的聲音立刻響起。
“乖,一會兒就不疼了,再忍耐一會會兒好不好?”
那是少帥的聲音……
可不是少帥說的吧……少帥怎麽會有那麽溫柔的時候呢……
“乖,我們把衣服脫掉,都濕了。”
少帥的聲音,有摩挲布料的聲音。
兵蛋子們:!!!
大庭廣衆的不好吧!!
霍仿擔心衣服裏的冷水倒流斤挽挽的傷口上,要把挽挽的外袍脫掉。
挽挽又在哭哭唧唧,看着可憐。
挽挽已經昏迷了,但依舊非常橫。
她聽見有人跟她說別哭。
憑什麽……
說不哭就不哭,她這麽聽話的嗎?
就哭!
挽挽以為自己哭得很有氣勢,驚天動地。
實際上就是小奶貓喵喵喵的聲音。
霍仿走到岸上,冰冷的手指為難地揉摁自己的眉骨。
挽挽嬌氣得很,一碰就哭。
霍仿沒辦法,用自己的披風包裹她,盡量不碰到她的傷口。
因為傷到的是後背,傳統公主抱勢必會碰到傷口。
男人抱着少女像抱着小孩兒一樣,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頭倒在自己的肩膀上,男人的大掌覆蓋在少女沒有受傷的那個那塊蝴蝶骨上,固定着她的身體。
兩人的身體體積實在相差太遠,這種抱法盡然看起來一點也不違和。
花園離主院不遠。
衛兵們已經去傳信了,住院裏忙成一團。
燒熱水的,準備衣物的,準備藥的。
管家帶着人正打算迎上去,卻發現少帥已經回來了。
管家看得連連拍大腿,“快快快,快給少帥披上。”
霍仿渾身濕透,唯一幹的厚實披風用來包裹挽挽了。
果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片通紅。
霍仿将挽挽從頭到尾包着,一陣風吹過,管家瞥見了挽挽的臉。
“這……”管家神秘兮兮湊到少帥身邊,邊走邊偷偷說,“少帥,挽挽小姐的院子在那邊。”
“是的。”
霍仿點點頭,絲毫沒跨慢一步把人抱緊了他自己的卧室。
老管家:……
這是提醒不是個問題好嗎?
霍仿的房子平時是不供暖的,今天例外。
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暖和了。
“少帥,要不要把大夫請過來?”
“不用,把門關上,全部出去,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霍仿頭也不擡地吩咐,小心地把挽挽放下,讓她趴在他的床上。
天冷得血都流得慢一些了。
這是一家完全男性化的卧室。
冷色系為主導的顏色,剛硬的線條,幹淨沒有裝飾的灰色牆壁,架子上完全是軍事類書籍。
床很大,長度夠五個人平躺着。
挽挽被放在上面,還是趴着的,像一只剛出生弱弱的,睜不開眼睛的小貓咪。
挽挽是第一個來到這個房間的女性。
霍仿飛速地換了幹衣服。
他脫了軍靴,換了軍褲,全身上下是居家的打扮。
男人走到床旁邊,居高臨下看着自己床上的小東西。
他的房間,他的床,他想要的女人。
如果她是活蹦亂跳的就好了……
男人的氣息完全籠罩着昏迷的少女。
她呼進胸腔的,完全是男人長期呆在這裏後,為這間房間染上 的氣息。
“我們把濕衣服脫了好嗎?”
這是霍少帥長這麽大第一次伺候別人。
但行軍的時候,條件要艱苦得多,雖然做得不熟練,但很快就适應了。
無論男人的聲音多麽溫柔,力氣控制得多麽小,挽挽就是不讓碰。
一碰她就哼哼唧唧。
除夕夜,軍隊裏為數不多的女軍醫和女勤務兵都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男的。
霍仿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把剪刀。
沿着最底端,男人的剪刀慢慢将少女的衣服從背上一分為二。
然後小心地往兩邊剝,尤其是受傷的那一邊。
“嗯……”稍微碰到一點點挽挽就哼唧。
“不疼,挽挽乖,我們馬上好了。”
男人一遍安慰,一邊加速了手上的動作。
對于一個不見血的小姑娘而言,肯定是受不了了。
霍仿一手慢慢拉衣服,另一只手,溫暖的指腹撩撥開少女的濕掉的鬓角碎發,輕輕地撥到耳後。
男人的手下移,捏住了少女可愛的耳垂。
如愛不釋手的玩具一樣越捏越軟。
似乎是注意力被分散了,衣服被順利褪到了手肘處。
少女的身上只剩下了完全濕透後化為透明的裏衣。
纖細卻玲珑有致的身材一目了然。
男人的呼吸一窒。
女子的身材與男子的就是不一樣。
女子的腰線條可以那麽流暢又漂亮,真是浪蕩子的安樂窩玉璧枕。
霍仿在軍隊裏的聽到的那些有顏色的小笑話,等不了臺面的畫本子,此時全部回到了霍仿的腦子。
之前不明白的一些描寫,對着這麽個柔弱可欺的小腰,似乎什麽都明白了。
透明的裏衣裏,是沒有遮掩的,少女漂亮的背脊。
沒有一絲贅肉,也絕不過分纖瘦。
血淋淋的蝴蝶骨下,系着一根粉色的的結,柔順地趴在少女的背上。
男人的手慢慢離開少女的耳朵,拿起剪刀,開始剪開裏衣。
第一滴雨落下後,很快,這場除夕夜遲來的暴雨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整個世界徹底安靜,連煙花爆竹也沒有了聲響。
就像是特別為了配合,将男人和少女困在一個欲語還休的世界一樣。
雨水,雨簾,雨聲,為一切拉上了隔絕視線和聲音的簾幕。
裏衣剪至頂端,男人的手指開始剝離濕透的裏衣。
半遮半掩之美和碧玉無瑕之美,完美地在少女的身體上承接。
蝴蝶骨處的血,完全染紅了左邊的
裏衣。
鮮紅一片,熱烈,奔放,果決。
簡簡單單幾個動作,霍仿熱得滴下汗水。
一滴汗水落在少女的肩窩處。
年輕男人燥熱地脫掉了一件衣服,只剩下了一件黑色襯衫。
傷口已經完全暴露出來。
可憐的小東西,難怪疼得哼哼唧唧,這個位置巧,都快刮到骨頭了。
霍仿這裏,簡單的醫療器具都還有。
他戴了眼鏡。
就是那幅挽挽在花園中曾經見過的黑色細框眼鏡。
海棠春睡,斯文敗類。
其實他明明可以請女傭來幫挽挽換衣服。
偌大的卧室裏,只剩下了大床上方亮着一盞燈。
周圍一片黑暗。
卧室的大床亮得恍惚眼,周圍暗得沒有一絲亮光。
一切是那麽極端。
就像是這個環境是黑的,卻進來了一個不溶于這裏的人。
就看誰先把誰吃掉了。
霍仿露出愉悅的笑容,手上捏着一把手術刀,和一點點的麻醉。
霍仿沒有養過寵物,他不知道原來當身邊圈着一個那麽弱小的東西,她什麽也做不了,一切要仰賴着自己時,這種感覺是這麽得美妙。
男人湊到少女耳邊,明知道她聽不見,還是說道,“挽挽,我要開始了。”
男人帶上手術手套的聲音。
大床邊緣,少女的背果露在燈光和男人的視線下,沒有一絲遮蓋,唯一算得上遮蓋的就只能是那條弱弱的繩子。
依舊松松垮垮地系着,仿佛一個堅定的小衛兵,雖然自己也那麽弱小,但依舊堅定地守護着自己的主人。
如果說認真的男人最英俊,那當這個男人掌下有着他最感興趣的東西時,擡眼瞬間眼中的光芒,足以溺斃一個心智不堅定的女人。
英俊只是男人的外皮,英俊的男人眼中對女人綻放出勢在必得的光芒時,他才真正對女人釋放最奪目的魅力。
挽挽背上的傷,也稱不上手術,只是有些東西需要清理幹淨,否則會感染。
這個時代醫療條件并不發達,感染不是一件小事。
霍仿仔細地為挽挽挑走每一根沾染着湖水和血水的荊棘刺。
精雕細琢,仿佛在雕刻世界上最精致的作品。
燈光自上而下,以大床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光圈以外都是黑暗。
挽挽仿佛舞臺劇裏,一束燈光打下來的柔弱的公主。
只是,正統的王子,不會做出任何和公主有肢體接觸的事情,更談不上如霍仿這般,心情愉悅地親力親為。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受一些,後來越來越疼。
挽挽哼唧的聲音越來越大。
霍仿帶着手套撫摸着挽挽的頭,“乖了挽挽。”
男人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安慰着少女。
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仿佛想快點結束這場對少女的折磨。
“疼……!”
少女長久不開口的聲音雖然柔軟也顯得沙啞,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挽挽疼得厲害了,眼淚水一顆一顆窩在眼窩裏,滴落在男人的床上,很快濕了一大片。
嗚嗚咽咽的模樣,真像是一只小獸。
“還有最後一根,就好了。”
男人漫不經心地安慰着,眼睛如鷹,卻真實地更加小心。
汗水随着他的臉頰落下。
最後一根最疼,刺得最深。
挽挽疼得身子後仰,可憐的小眉頭皺得一塌糊塗。
“好了。全部清理幹淨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
室內太熱了,霍仿起身開了窗。
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挽挽處理傷口,他自己的傷口一點都沒管。
雨之大,看不見外面的人和景色,如同圍着他們的一個圓形槍斃,密不透風地包裹。
霍仿看着因為他的小手術而不再有危險的少女,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真是個讨人喜歡的小家夥,給她處理傷口,他自己的就不疼了。
霍仿開在床欄邊看着少女。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的這張臉十分精致。
母方的混血血統給他帶來了和國人不一樣的眸色和立體的眉眼輪廓。
而父方的華國血統,則給了他傳統華國美男子該有的風韻。
精致卻不顯女氣,開闊又不限粗氣。
女人沒有辦法拒絕的一張臉。
挽挽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但很快又一陣頭暈,倒了下去。
從霍仿的角度,如果稍微身體往前一點,就能看見她 試圖翻身時身前曼妙的風景。
但霍仿沒有,站立不動。
倒下去的時候,差點仰面躺下去。
好在霍仿時時刻刻看着她,見她倒下去的放下不對,立刻托着她的背。
少女的背就這些面積,一米九的男人手卻大,往中間一抵,少女的身體就下不去了,照着原來的方向趴下去。
挽挽徹底趴好後,過了整整一分鐘,霍仿的手才離開她的背。
男人把手放在鼻尖。
手上有少女的身體獨有的香氣。
指尖還停留着那種柔軟的觸感,滑得像綢緞。
霍仿坐在挽挽床邊給自己受傷的手包紮傷口。
比起處理挽挽的,霍仿對他自己的态度就要漫不經心多了。
手掌心用紅藥水随便擦了擦,受傷的手指繞了一圈白布。
挽挽的頭發還濕着,挽挽的衣服還沒換,傷口還沒包紮。
“少爺,需要老奴幫忙嗎?”
“不需要。”年輕男人的口氣瞬間冷下來。
這麽漂亮的挽挽,他怎麽舍得假借別人之手呢。
“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
如果那個礙眼的蘇挽君回來了,鬧到他父帥面前說要要回挽挽,他也是不會給的。
以後要在挽挽面前裝一個人品貴重的端方君子,來卸下她對他的心房和淡淡的敵意,這是很累的。
今天挽挽昏迷,多麽美好的夜晚,在暴風也跟他獨處。
雖然霍仿不想承認,但挽挽當初救他,就和他救她一樣,只是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并不是因為對方有多麽特別。
他因為她的笑容産生的執念,也許對于她而言,就是個不足挂齒的善舉。
挽挽要是醒着,一定會反駁。
誰說這是不足挂齒的善舉,這是驚天動地的善舉好嗎……
她還指望少帥做一個知恩圖報的好人,讓她靠着這個善舉吃一輩子呢……
今天晚上霍仿格外忙碌,因為他伺候着一個病人。
“藥會有點疼,疼就叫出來。”
即使在醫療資源不發達的年代,霍仿身為站在頂尖的人,還是能得到最好的藥物。
這個藥效果好,但是疼。
塗第一下挽挽就受不了了,反應比剛才挑刺的時候激烈多了。
“挽挽……”
挽挽掙紮得厲害,哭得更厲害。
外面守門的人面面相觑。
少帥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麽,為什麽會哭成這樣?
霍仿把藥罐子放在床上,一手拿着棉簽,一手和挽挽的手十指緊扣。
男人的手包裹着少女的小手,源源不斷的溫熱和滾燙傳遞過來。
似乎有一些效果,少女安靜了一會兒。
但很快,随着越來越多的藥物覆蓋到傷口上,挽挽的掙紮得越來越劇烈。
霍仿不得不換了個方向,爬上了床,以自己的腿壓着她的腿。
少女身體上方不到五公分的距離,覆蓋着男人的身體。
“挽挽,你聽得到嗎?別動好不好?傷口會撕裂的。”
男人的聲音不管多溫柔,少女也聽不到。
挽挽的身體因為太疼,引起了深深的顫栗。
身子不自然地想要支起,似乎想逃避這些疼痛。
身前因為肚兜而堪堪被遮住的風景,幾乎快要跑到霍仿眼前。
霍仿繼續塗藥,另一只手從挽挽身前環住她。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的話,一定會為看到了眼前的旖旎景色而羞澀地跑掉,嘴裏還會念着,“我什麽都沒看到……”
寬大的床上,漂亮蒼白的少 女半側躺半趴在床上,上半身的衣物只剩下了勉強護住身前重要部位的肚兜。
她的腰間,強勢地環着一只強硬的男人的手臂,仿佛在鎮壓,又仿佛在控制。
她背後,高大英俊的男人跪在床上,遷就着她的姿勢,在她沒有受傷的那只蝴蝶骨上,落下深深的,溫熱的一吻。
少女又可憐地打顫了一下。
但這次不會是因為疼痛。
是因為那一吻所帶來的酥麻。
即使人昏迷着,這也是身體在得到這樣的感受時,做出的本能反應。
雨聲越來越大,幾乎有吵鬧的趨勢。
但挽挽漸漸安靜下來。
也許不用理智去思考,做出的才是最本能的反應。
挽挽的嘴裏溢出來一聲急促的喘息,音調甚至有些高。
不起剛才在花園裏的喘息,這樣的聲音才是每一寸都帶着鈎子,一下一下朝着人心尖尖撓去。
讓人不知所措的同時只能滿足她的要求。
霍仿的吻似乎帶有鎮定劑的作用。
霍仿的呼吸噴灑在少女的背上,仿佛用幾天不刮的胡子去搔別人柔嫩的小臉蛋,癢也不是,麻也不是,撓也不是,忍着也不是,該這麽辦才好。
霍仿的嘴唇依舊離開挽挽的背不到一公分的姿勢。
這一個随時下一秒就要親上去的姿勢。
良久,霍仿的額頭抵在挽挽的背上,呼吸粗重,手底下依舊是挽挽的纖腰。
男人漸漸将少女整個人放平。
今天晚上不知道是誰的劫難。
受難的是挽挽,歷劫的肯定是霍仿。
“乖挽挽。好乖。”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少女的耳邊響起。
那是一種憐愛的贊賞。
這麽寵溺的口氣常見于父母對于剛會走路的小寶寶。
在他們眼裏寶寶什麽都是乖的,棒的。
綁定了濾鏡。
霍仿的挽挽濾鏡也不淺。
霍仿撫摸着她方才的淚痕,聲音低沉溫柔,
“挽挽,我給你包紮好嗎?”
少女的無言被當作默認。
年輕男人有些為難。
由于傷在後背,要包紮的時候,勢必會碰到挽挽的肚兜。
如果脫掉她的肚兜勢必會……
霍仿自然不是個柳下惠,但也不是街頭上沒皮沒臉甚至會強迫女人的混子。
霍仿身為一流世家,掌握這片區域最高權力的人,他有他的傲氣。
不得已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不能。
挽挽要是醒着,霍仿會誘着騙着讓她自己脫了,昏睡脫她衣服實在有種乘人之危的意思。
要麽給她脫了,要麽就把挽挽的肚兜一起纏進去。
霍仿把挽挽扶起來,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剪掉了挽挽脖子裏系着的繩子。
現在肚兜完全依靠背後的那個結來支撐着。
軍人多會包紮,不是給自己,就是給同伴。
霍仿雖身少帥,但也熟練掌握這些技巧。
如果當初學習的時候知道這些技能終有一天會用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霍仿會學得更認真。
即使比不得專業護士的手法,霍少帥處理這些也是戳戳猶豫了。
挽挽的傷口其實并不深。
好在冬天穿的多,荊棘穿過衣服再刺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分掉了很多厚度。
否則真的夠挽挽吃一壺的。
霍少帥給挽挽繞過胳肢窩和脖子,斜斜地給她包紮了一圈。
固定住了。
由于挽挽身上有傷口,不能碰水,屋子裏的溫度才燒得這麽高 。
男人的大手摸着挽挽的額頭。
有點燙。
但也正常。
這個體格的閨中少女,在大冬天落入湖中,受不了是自然的。
剛才忙着處理傷口,挽挽的頭發還是濕的。
霍仿自己的頭發淋濕了從來都是随便甩一甩,卻用毛巾一層一層給挽挽擦頭發。
費心費力挽着腰。
雨下了一整晚。
冬日的雨,刺骨冰涼,但也和其他季節的雨一樣染着浪漫的氣息。
雨停後,地上到到處是淺淺的水潭。
每一個水潭裏都倒映出一個恬淡的小世界。
葉子飄零在水潭裏,就變成一葉扁舟了。
少帥門口的衛兵值班,都是一晚上不睡覺的。
“一晚上了?”
“嗯。沒出來。”
房間裏,先醒過來睜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人是挽挽。
床很硬,但是周身都特別溫暖。
挽挽手裏抱着一只胳膊,一只和她不一樣的,男人的胳膊。
挽挽把它丢開,看了眼完全陌生的房間布置,再看了眼這張超級大的床,以及蜷縮在床的邊上的高大男人。
挽挽一個人占了一張床的五分之四,這還是在背後有傷的情況下。
而旁邊這個好看得略帶異域風情的年輕男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粗大腿霍少帥。
晚晚一點想不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
只記得她掉河裏腿抽筋了。
等等……
霍少帥還是有幾分美色的。
挽挽趴下來慢慢爬到霍仿身邊,屏住呼吸看着他。
确實有幾分美色。
挽挽兩只手交疊,支撐着下巴。
“雖然不想打擾你,但是我實在想翻一個身了。”
男人依舊逼着眼睛,但低沉的嗓音染着淡淡的笑意,提醒着挽挽人已經醒過來了。
挽挽做賊心虛,身體向後翻。
男人雖剛醒,但身體反應極為敏捷,在挽挽倒下之前拖住了她的背。
聲音離挽挽的耳朵更近了。
男人一手支撐在挽挽的身體上上方,一手托着她,少女等于幾乎完全落在男人的懷裏了。
“小心,你後背有傷口,弄疼了又該哭鼻子。”
男人的呼吸和少女的呼吸交錯在一起。
少女的身體柔軟如雲,男人的身體堅硬如石頭。
尤其是當他托着她時,這種強烈懸殊的對比更加明顯。
“早上好,挽挽小姐。”
“早……早上好少帥。”
霍仿語氣中透着淡淡的親近,只是挽挽沒有注意到。
在男人的房間裏,男人的床上,共眠一整晚後,以現在這種姿勢所說的早上好,無端透着別樣的意味。
這種意味并不濃郁,若有似無,像是早上路過某一間咖啡館突然被勾纏住腳步的味道。
可當你想要仔細去分辨的時候,又已經聞不到這種味道,仿佛是自己的錯覺。
可到底是不是錯覺呢,只有有心人自己知道。
霍仿将挽挽扶起,将昨天救她,替她收拾的事情全部告訴她,只不過有些地方有些添油加醋。
比如霍仿告訴挽挽說一想把她抱走她就哭,一定要睡在霍仿的床上不肯走。
自然也沒告訴她她被親的事情。
挽挽一聽特別感動,一點沒覺得霍仿的說辭有哪裏不妥。
霍少帥說的事情十分像是她會幹出來的。
比如耍橫,不講道理,即使昏迷了,她依舊有可能這麽不講道理的。
挽挽對自己還是 有點了解的。
挽挽膝行到霍少帥身邊,雙手握住男人的大手,眼中有着濃濃的後悔。
“對不起少帥,我錯怪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又小心眼,又不懂感恩,還要把我轟走的壞人。
昨天白天我還在考慮丢馬蜂窩到你這裏。
是我錯了,你是個以德報怨的大好人。”
漂亮的少女恨不得淚流滿面表達自己的悔意。
霍少帥在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但很快恢複了正常。
“沒關系挽挽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對你多多照顧的。”
挽挽留下她的至高評價,“君子,君子啊。”
然後滿腹感慨地要走。
“對了,挽挽小姐,我找不到合适你的衣服,所以拿了我年少時的襯衫給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少帥這麽熱心,她有什麽好介意的。
直到離開了住院,感動的挽挽才回過味來。
剛才那句話連起來的意思是,他替她換了衣服嗎?
是口誤吧,應該不是說他找不到,而是女仆找不到吧……
一定是口誤,這麽大度的正人君子,怎麽會給親自給女孩子換衣服呢。
挽挽深切地鄙視自己。
太小肚雞腸,對少帥有偏見。
以後一定要改。
年輕男人斜靠在門邊,目視着挽挽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她把他當君子呢。
男人關門,進了書房,桌子上有一張新鮮完成的畫作。
暴雨夜,提筆作畫,最合适不過。
雖說只有寥寥幾筆,但是極為傳神地勾勒出了一名美人醉卧竹子塌的場景。
整幅畫都是黑白的,唯有那名美人身前的那抹曼妙的粉肚兜被作畫人精心上了顏色。
若是懂畫的人來看,必能看出這筆觸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氣呵成。
美人的骨架不知是看了無數遍還是親自撫摸過無數遍,根骨都了然于胸,下筆的筆觸帶着無限的喜愛和矛盾。
喜愛自不必解釋。
矛盾的是,這麽适合相擁,至纏綿,至相結,終力竭的夜晚,卻只能為了以後而強行按耐住心底如野獸攀爬般升騰的**。
他的手指應該順着雨點如鼓點的節奏,一寸一寸游過少女鮮嫩的身體,而不是只能在這裏摸着自己照着她畫出來的國畫線條。
除了線條相似,沒有溫度,沒有觸感,沒有迷人的香甜。
更何況那人就安安分分地躺在他的床上,從頭到尾沾上了他的氣息,就連傷口上的藥,包紮的布,衣服,都是他的給予。
明明已經全部都是他的了,卻不能碰。
這個中滋味豈會好受。
霍少少帥的嘴角慢慢揚起。
真可惜呢,挽挽覺得他是君子,可他是君子中的僞君子。
是為了永久地占有她的身和心而僞裝成君子的獵人。
挽挽離開的時候,霍仿有一瞬間想要反悔,想要直接跳過接下來這段将會無限搓磨他,磨練他耐心的過程。
直接把她禁锢在他的身邊,讓她的眼睛只能看着他一人。
霍少帥和挽挽有個共同點。
他過不好的時候,看別人過得好就特別不順眼。
這種高尚的節操俗稱小心眼。
霍仿此時再看張朝華和蘇挽君這兩個占着他未婚妻名分的女人,就顯得無比礙眼了。
那個推挽挽的人,帥府正在調查中,範圍在一步步縮小。
挽挽眯着眼睛咬牙切齒。
她發誓一定要弄死它。
簡直不要個肺斯!
這件事情暫時也急不來。
挽挽受傷後,身邊的丫鬟們都被直接叫回來了。
大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看挽挽的凄慘樣子,發誓再也不離開挽挽一步了。
挽挽老神在在,“通過這件事情,我發現少帥真的是個好人。大善人!”
小牛嘴角抽抽。
評價他們家少帥的說什麽的都有,帥才,貴公子,美男子,将才,甚至說枭雄的,但就是沒有誰說少帥是個好人的。
小姐是不是被誰騙了,這麽天真無邪的呢……
年節上的帥府,宴會特別多。
今天宴請的是和霍家有姻親的名門望族。
神奇的蘇挽君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挽挽,你有沒有幫我跟少帥說,我搬院子的事情?”
蘇挽君又來了。
挽挽又被少帥給救了一命,而且據少帥說,他矜矜業業地伺候了她一晚上。
挽挽是個十分有節操的人,哪好意思在這時候開口。
反而教育蘇挽君,嫁給少帥之後一定要好好疼愛少帥,不要欺負他,他只不過是個長得好看一點,權力大一點,出身好一點的老好人而已!
前面那三點都不能掩蓋少帥的老好人特性。
難怪小說裏被男女主逼得好好一個前途無量的帥座成了禍國殃民的大反派。
這就是被欺負得太狠了。
物極必反聽說過沒有……
挽挽看着蘇挽君的目光恨鐵不成鋼。
蘇挽君摸不着頭腦。
便宜妹妹看她的眼神像老祖宗看不肖子孫是怎麽回事……
挽挽這厮小心眼又護犢子。
在幾次舍命相救之後,霍少帥成功地被挽挽劃入了“犢子”的範圍。
她以後會護着他的。
今天晚上就有宴會。
挽挽和挽君都是要出席的。
挽挽前世沒有這些事情的經歷,畢竟她是一個快樂的每天屁颠屁颠溜達的暴發戶女兒,上流社會離她太遠。
霍家作為菀南三省的頂級豪門,宴會不斷。
挽挽找了個空子,溜了出來透氣。
由于她的人設是文弱的少帥未來小姨子,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
羨慕嫉妒蘇挽君的,毫不客氣對她炮轟,地位稍低又捧着她。
挽挽活在冰與火之間。
說出來都有點不好意思,挽挽還是很憐香惜玉的,一般不對姑娘們如何,除非太過分的人。
挽挽過來之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