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觸即發
關展鶴見一招偷襲不行,一個利落的旋身,瞬間将目标轉接到臺樁上落單的蘇挽歡,對着她又是猛烈出手,飛快從袖下抛出了無數把飛針。
細如牛毛的漫天飛針瞬間奔着蘇挽歡疾射而去。
“挽歡小心!”季若芫在一旁幹着急道。
這突然發來的襲擊,蘇挽歡一下子就愣住了,哪還記得閃開,再說她還閃得開嗎?
“啊啊……南宮離墨救命啊……”眼看躲閃不及,蘇挽歡驚叫着閉上眼,脫口而出喊了南宮離墨的名字。
眼見蘇挽歡面臨險境,南宮離墨不來由的心裏一緊,腳尖一點便從地面飛離,快到極致的速度飄到了臺子上。
千鈞一發之際,南宮離墨沒有辜負她的寄托,瞬間如影随形的将蘇挽歡救了出來,攬住她身子急退。
臺上只聽得“叮叮咚咚”之聲響起,數把銀針撞在了一塊長僅三寸的黑漆漆的木板之上,迅速墜地,入木三分,可見其威力之大。
咦?她好像脫離危險了哎?!!
脫險的蘇挽歡愣了好久才回過神,她從南宮離墨懷裏睜開了眼,他的懷抱莫名的讓她覺得安心。擡頭望着他近在遲尺的臉,蘇挽歡心裏砰砰的直跳個不停,甚至感覺頭暈目眩的,也是在這瞬間,她突然悟明白了一個事。
雖說,她跟在南宮離墨身邊時不時的就會遭遇一些意外襲擊,但他三番五次的總能救她脫險。
這冥冥之中是不是暗示了什麽?
既然她此番離家出走是來找如意郎君的,那,眼下不就有現成的一個?
理清前後之間的關系後,蘇挽歡嘴邊微微咧開了一個弧度,伸手摟緊了南宮離墨,在他懷裏傻笑起來。
她決定了,她要讓南宮離墨——當她的夫婿。嗯,這個主意不錯,劃算劃算!
蘇挽歡覺得自己真的是好聰明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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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安全降落在幾米外的地面後,南宮離墨看着懷裏低垂的頭顱,還有那微微顫抖的雙肩,以為她是在害怕,難得柔聲安慰道:“沒事了,不用害怕。”老實說,若是她有個不測,他心裏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自責的,畢竟她是因為跟着他才會三天兩頭就遇到危險。
蘇挽歡沒有擡起頭,繼續窩在他懷裏偷樂。她才不會傻傻的跟他坦白,她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樂着呢。
否則,這個黑臉大木頭怎麽會這麽溫柔的抱着自己,還難得出言來安慰她?
關展鶴偷雞不成蝕把米,眼看自己能威脅的籌碼均落敗,真是氣得他牙癢癢的,全身都吹鼻子瞪眼的,雙目惡狠狠的瞪着他們這幾個人!
瞅見那邊依舊還活得好好的關展鶴,南宮離墨擰起了好看的雙眉,“挽歡你先躲起來,等處理了那老賊你再出來。”言下之意就是讓她松開手。
但懷裏那人不但不松手,反而摟得更緊,抗議道:“不要。”誰知道等一下子會不會又有幾個黑衣人從某處突然跳出來偷襲她、挾持她,那她豈不是多危險呢!蘇挽歡覺得在南宮離墨的懷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見她沒有松手,反問摟得緊了些,南宮離墨以為是剛剛那個危險的場面把她給吓到了,略略沉吟了一會,一時拿她也沒轍,便就由着她繼續抱着自己。
看見蘇挽歡平安無事,季若芫剛剛提着的心放了放。但她也略顯詫異,南宮離墨跟蘇挽歡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不然為什麽南宮離墨看起來好像還挺在乎蘇挽歡的樣子。
難道是……哦!她明白了,冰雪聰明的她,瞬間發現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微妙關系,然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慕司徹還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他早就知道南宮離墨是不會讓那小丫頭有事的!
只是,眼下大敵當前,敵人還沒有解決就在那裏卿卿我我的合适嗎?
南宮離墨啊南宮離墨,現在可不是讓你們兒女情長的時候。
關展鶴見大勢已去,仍然不甘心,他不服,他努力了大半輩子的心血,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的毀在他們手裏?他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思及此,關展鶴飛快的從袖中抛下無數把飛針、飛镖等塗了毒藥的暗器,徑直的朝着他們四人而去,但這些暗器還未靠近他們,便被慕司徹、南宮離墨的內力一震,暗器便紛紛震落在地。
暗器噼裏啪啦的響了一地聲音。
眼睜睜的看着偷襲又落空了,關展鶴面色陰沉,森然道:“哼,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倒老夫嗎?沒那麽容易!”
慕司徹毫不畏懼地直視着他的眼,沉聲應答:“關展鶴,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招,盡管使出來吧!”
關展鶴心裏冷斥一聲,好狂妄的小子!那就由他來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老夫……”關展鶴正待舉手,忽覺渾身一震,氣力驟失,同時喉頭一澀,一縷暗紅色的血絲順着嘴角蜿蜒而下。他惶恐地瞪大了眼,斷斷續續、不可置信地道:“這、這是……索……魂……丹……”他現在中毒的反應,種種跡象均表示,他難道中的毒真的就是這索魂丹?
“非也非也,這可不僅僅是索魂丹。”慕司徹冷笑,“關盟主見多識廣,想必也聽說過只要在索魂丹裏再加入一味噬心草加以提煉,就能研制出比索魂丹更為至毒的毒物——噬心奪命散。”他沒再看向關展鶴,聲音卻陰沉到宛如地獄來的惡魔,“關展鶴你猜猜看,你中了這個毒後會有什麽反應?”
“噬心奪命散?!!”在場之人異口同聲的一起提高了聲調。
這噬心奪命散又是什麽毒?另外三人更是紛紛震驚不已,目光不約而同的鎖向了慕司徹,靜等他的解答。
聽聞慕司徹的這番話,關展鶴的面色更是驀然一變,臉色變得寒白,渾身在發怵,手上的動作,明顯變得緩慢僵硬,陰沉的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且不說,武林裏從未有人能研制出噬心奪命散這種至毒之物,就算你有這個本事,那老夫又是什麽時候中毒的?”他剛剛分明就能随便運功自如,但眼下身上卻是一點力氣都無,這個症狀又的的确确是中了毒。
而這噬血奪命散無色無臭,無影無蹤,令人防不勝防,藥性一發作便全身筋骨酸軟,手足疲軟無力,中毒者死去時臉上還會帶着瘆人的微笑。
關展鶴在江湖橫行多年,其地位又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他自然對這些毒藥也有一些研究。小毒他自己輕易就可以解了,而現在體內的這股毒氣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縱使是神醫在世也已經沒有任何回旋餘地,今天他怕是在劫難逃了。
難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真的對他下了武林中失傳已久的噬心奪命散?!!
但,就算如此,慕司徹真的研究出了噬心奪命散,可他一直都是小心謹慎行事的,幾乎都沒有給人下毒的機會,慕司徹又是在什麽時候下了毒?而他竟然毫不自知,真是慚愧啊。
慕司徹冷冷地迎視着關展鶴努力射來的驚悚目光,彎起薄唇嘲諷道:“你方才不是曾接了我一掌麽?不過一刻鐘之前的事情罷了,關盟主尚不致于如此健忘吧?”
話音剛落,關展鶴的臉色驟變,已然恍然大悟,一陣寒慄直竄過心頭,但他又接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他一時站不住腳連着後退了幾步,踉踉跄跄的,好一會才勉強穩住了愈來愈無力的身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但幾秒後,他的語氣又變得狠戾起來,“我關展鶴一生從不信邪,亦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如今看來,還當真是老夫小瞧了你這個藥毒公子的稱號,事已至此,老夫今日就算是死,黃泉路上也一定要拉上你們幾個一起墊背!”
“關展鶴,死到臨頭還在垂死掙紮,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能耐!”南宮離墨上前幾步,喝聲發話。
“事到如今,我豁出去了!實話告訴你們吧,老夫早已命人在這萬頤山的山上山下埋下了上千斤的火,藥,足以把這座萬頤山給炸為平地,炸它個片甲不留!”關展鶴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木筒,上有一根黑色引線。“我死了,你們一個也逃不掉!都得給老夫陪葬!!!”
慕司徹拍了拍手,冷聲沉道:“老狐貍就是老狐貍,老謀深算的,打得還真是一手好算盤!”接着他話鋒一轉,“只可惜,想拉人陪葬,那也要看你還有沒有多餘的力氣把它給拉響了!”
他的話令在場的人同時一震。
他為何會出此言?!難道事情還有大反轉嗎?!
所有人屏息靜氣豎起耳朵聆聽他接下來的話語。
慕司徹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突然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魅弧度,十分漠然的道:“對了,你說的這個拉響火,藥開關的裝置,我手裏正好也有一個,你說哪個才是真的呢?”他從懷裏也掏出了一個跟關展鶴一模一樣的小木筒。
見狀,關展鶴駭人大驚,面上蒼白不已,再無任何血色,渾身顫顫巍巍的,他不敢相信,怎……麽……會?這……這是……絕不可能的事!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你……們……”關展鶴還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想明白為什麽慕司徹手裏會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裝置,這些問題他永遠也不會再有機會知道。接着他七竅就溢出了血,喉頭咯咯的直響,死前他的嘴角倏然勾起一抹極其詭異的笑,手掌驀地一松,木筒落地,頓時摔個了粉碎,但山上卻什麽反應都沒有,俨然他手裏的火,藥開關裝置是假的。
一縷月光照向清冷寂然的山頭,灑在已然躺倒在地、唇角兀自帶着一絲心滿意足的詭笑的屍體身上,令人心頭不由自主地發寒。
這種情形……玄妙得讓人有點兒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仿佛都要豎起來了。
慕司徹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切,他的眼神是冷的,微弱的月光照在這張俊美而又冰冷的臉龐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冷漠又可怕!
這些人終于全部都死了!
他們烈火城莊、閻狂堡的血海深仇終于得報。
爹娘若是泉下有知的話,你們終于也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