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紅八
熱搜一直鬧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有當紅小花突爆懷孕的新聞蓋過了這個熱度。鄭哥仔細查看了一番，見提到覃晴的評論已經被沖刷得看不見了，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擡起頭來，看着不遠處的片場中間，自己手下的二線小花蘇慕正在和男主演着對手戲。這蘇慕一路走來還算是挺順利的，資源也在一步步地積累，也讓她省心。最不讓人省心的就是覃晴那丫頭，要麽就是節目都上不了，上了也播不出來，好不容易昨天晚上掉了個餡餅打了一小會醬油，結果，居然這還能踩到雷。這丫頭的運氣簡直了。
也不知道那丫頭看沒看微博，現在在做什麽？對了，昨天她說要幹什麽來着？鄭哥懶洋洋地調出了昨天新下載的直播軟件，點進了她的直播間。
點進去鄭哥就愣住了。等等，這個戴着面具彈琴唱着音階的人是誰？
鄭哥退出了直播間，确認了一下頻道號，再一看頻道名：“只憑內在美以德服人——萌新歌手在線練習”。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鄭哥皺着眉重新點了進去，果然，就是剛才戴着面具的人。
鄭哥嘴角抽搐着給覃晴發了條消息:“你戴着面具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琴旁邊的手機叮咚一聲。覃晴看了一眼，擡起頭看向屏幕，一臉正色：“我真的是覃晴，但是我希望，今天之後你們記得我的新名字——萌新歌手。”
彈幕凝滞了兩秒，閃過了十幾個問號。鄭哥的彈幕在其中顯得氣急敗壞的:“取下面具！”
覃晴的目光在手機上停了兩秒，然後，她嘆了一口氣，将手從鍵盤上放了下來，說了一句等等我，然後就離開了座位。
半分鐘後，鄭哥結束了和旁邊人的交談，看向屏幕。屏幕上，覃晴正坐下來，頭上，戴着古裝劇裏女俠常帶的那種帏帽。只不過，人家的是一頂草帽加上白紗，而她的帽子，就是一條紫色紗巾夾在一個棒球帽上。而用來固定的架子，赫然是文件夾那種大夾子。
這tm都是什麽鬼？只覺喉頭一陣腥甜，鄭哥關掉了直播間。他怕自己看下去，會被這丫頭給氣吐血。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只要确定她真在家練習就行了，管她演古裝劇還是現代穿越劇呢。
覃晴見手機沒有再發消息來，這也放心地繼續練習了：看來鄭哥還是更欣賞俠女的造型風格。為了遮昨天哭成桃子的眼睛，堅持直播的她可真是煞費苦心嘔心瀝血啊。不過，如果不是鄭哥更加欣賞古代俠女的造型的話，她倒是更喜歡面具。因為這紗巾顏色有點深，她看譜還得先撩起一點兒紗巾。這樣弄着，會耽誤她練習啊。
對了！她想到了！
幾分鐘後，新點進直播間的人看着畫面，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這怎麽有一個蚊帳在直播，還不是圓形或者方形的，奇形怪狀的還遮了一半電鋼琴，到底是什麽東西？
而覃晴，環視了一圈自己帽子周圍的紗，再看看面前琴架上的曲譜，正完美無缺地被紗給籠罩在裏面。她滿意地點點頭：幸好想起了今天早上拆洗的薄窗簾，這不就能看到曲譜了嗎？她真是個小機靈鬼。
機智的覃晴就這樣直播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她滿意地起身關掉了直播。哼着自己新寫的小片段去了衛生間，眼睛已經消了些腫了。覃晴滿意地點了點頭，敷了面膜就躺在床上開始玩起了手機。
大約是今天練習得太努力，以至于她才剛刷了兩條消息，就睡熟了。
夢裏面，她拿着一個袋子去超市。超市裏人十分多，她好不容易擠進去，感覺到袖子口被人拽着搖晃。她轉過身去，看到一個小孩子正拉着她的袖子。她哄了兩句，那小孩子擡起頭來，赫然正是陸行的臉，正用她十分熟悉的語氣說着:“覃晴!我要吃桃子！”
我的媽呀，吓死我了！覃晴一下子坐了起來，看清面前的陳設，這才松了口氣：原來剛才是夢啊。不過這夢也太真實了，不光是出現了陸行不說，怎麽現在手邊還有被搖晃的感覺呢!
等等，手邊現在還有覃晴驀地收回了手，屏住呼吸低頭去看，腦袋裏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全是各種各樣的玄幻鬼怪故事。直到看見不斷閃動的來電提示，她才長松了一口氣。
這會兒徹底放松下來，背後黏糊糊的，臉上卻是緊繃繃的。她摸了一把臉上，這才發現臉上的面膜紙已經幹了。她一邊揭面膜，一邊接起了電話：”喂，鄭哥。”
“覃晴，真歌真聲恢複播出了！周日晚上，就播出你的那一期！”電話一接通，那頭的鄭哥滿是激動。
真歌真聲？覃晴在腦袋裏搜索了一遍這個名字，忽然有了些印象，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說，我在半年前錄的，結果還沒播就爆出導演潛規則的那個節目？”
當時沒覺得你對這節目多上心，沒想到你對人家導演的八卦挺上心的啊。鄭哥選擇性無視了覃晴的問題:“節目組剛才通知我的，廣電已經批了下來，所有的手續都沒問題了。宣傳短片已經開始滾動播出了，官微也開始預熱宣傳了。你轉發一下官微，也宣傳宣傳。”
“哦，好的。”難得沒被嫌棄，覃晴還有點兒不習慣，随口問了一句，“不過我那個粉絲數，轉發有用嗎？”
“死馬當活馬醫吧。”鄭哥被噎了一下，“反正節目組也沒指望過你。不過這幾天播，節目組怕是正開心。”
“為什麽？”覃晴乖巧地不懂就問。
“想想這幾天的頭條。”鄭哥點到即止，又轉了話題，“公司看到你這幾天的曝光度，也讓我在幫你申請超話了。覃晴，你也不算是新人了，也算是難得的機會了。好好抓住這個機會，積累一點兒粉絲。這次如果不錯，公司就給你出新歌。”鄭哥說完這才挂斷了電話。
最後一句話倒是提起了覃晴的興趣，立刻打開了手機老老實實地轉發了。轉發完，她想起鄭哥說的頭條，連忙去看了熱搜。
熱搜頭條依舊是當紅小花懷孕的新聞。但是下一條，覃晴就瞪大了眼睛：孩子父親是蘇望？
其實說起來，這蘇望一直以來人就不太火，但是曾經一首《明月是你》火遍了大江南北，人送外號明月哥。蘇望這些其實都跟覃晴沒啥關系，唯一跟她有關系的，就是蘇望同樣參加了真歌真聲。這樣說起來，節目這個時候播，倒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了。
覃晴想了好一會兒節目的事，不一會兒又想到這新歌會是什麽風格，臨睡之前她才忽然想起:如果這次不行，那公司會把她怎麽樣呢？
這麽一想，她瞬間就沒了睡意，腦袋裏塞滿了各種苦情劇本裏面的小白花小白菜，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到時候怎麽辦呢，一哭二鬧三上……下一秒覃晴就眉一皺，瞪大了一雙眼睛，坐了起來，雙手提起了被子上的一大坨，怒喝一聲：“胖虎!你這是要踩死你媽啊！”
被提起的那一大坨逐漸伸長，軟糯糯地喵了一聲，精致的小面具下一雙藍眼睛水汪汪地盯着她。
覃晴的滿腔憤怒就這樣消散殆盡，只能松開了手，輕輕地彈了一下自家布偶貓胖虎的胡須:“小胖虎，你得少吃點了，明天開始，就只吃兩頓。”說着，她松開握着它爪子的手，輕輕點了點它的腦門兒。
就兩頓，那要被餓死了！胖虎被放開後一個打滾就站了起來，粗長的尾巴在覃晴的臉上來回扇動了好幾下，背過身去：哼，超生氣，哄不好了。
接下來的每天覃晴都是在直播練習，上微博花式宣傳中度過。在期待與忐忑中，周日晚上終于到來了。節目是9點半才開始，不到7點覃晴就調到了那個電視臺，一臉嚴肅地看完了新聞聯播和晚間新聞，就連廣告都是一眼不錯地看完。家裏的兩個手機都被她調到了電視臺的網上直播頻道，然後拍了一個照片給鄭哥，力圖證明自己對于這個節目的重視。
鄭哥接到覃晴發來的照片時，又是欣慰又是心酸。這丫頭，這次能時來運轉嗎？
真歌真聲其實就是聆聽節目類似的歌手比賽，但是跟聆聽節目不同的是，它每期有六位已經出道的歌手，還有一位素人一起參加。每期比賽由現場的觀衆打分。素人排在第幾，排在他後面的歌手全部淘汰，然後重新補位新的歌手。這節目的玩法有點兒大，很多成名的歌手都覺得現場觀衆打分太過主觀，如果輸給素人豈不是面子都沒了。因此，來這個節目的，要麽是些新人，要麽是些已經有點兒過氣想要重新翻身的老歌手，并沒有太高的爆點。就算是有蘇望最近的八卦，覃晴也不是很樂觀。想也知道，如果真的會爆，這節目也不會被卡了半年，說到底，還是沒底子。
但，不管怎麽樣，這是自己第一次參加的歌唱節目，覃晴還是十分緊張和忐忑，不為別的，主要是，參加後被斃掉的經歷太多，她突然想不起這個節目自己唱了個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