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祖宗X38
程慕和撿起地上的籃球, 按照葉苡然剛才指點的動作要領又投了一次。
結果, 籃球跟籃筐擦肩而過，還是沒有進籃。
籃球滾落到腳邊, 程慕和彎腰撿起來，跟葉苡然隔空相望，嘴唇輕抿, 俊臉微微泛紅，露出幾分糾結。
他剛剛表現得是不是太過笨拙了？竟然一次都沒有投中。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笨, 影響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還是……他假裝偶爾投中幾次？
至少要讓她知道, 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得這麽糟糕。
葉苡然見他垂眸站在那裏, 時而皺眉，時而抿唇，一臉的懊惱跟糾結，以為他是受到了打擊，緩緩走了過去, 柔聲安慰他。
“你進步已經很快了, 如果多練習幾次, 肯定會投中的。”
程慕和聞言, 擡眸看向葉苡然，眼神裏閃爍着點點星光。
“你不覺得我很笨嗎？”
“笨？沒有啊。”
葉苡然笑着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同樣的，也有自己不擅長的。你啊，家世好，學歷高, 打架厲害，長得也是又高又帥。這樣看來，你已經很被偏愛了。如果籃球也打得好，恐怕，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呢。”
在她說到其中某句話的時候，程慕和原本緊張的神情頓時舒展開，目光灼灼地凝視着面前的女孩兒，輕聲問她。
“你真這樣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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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葉苡然語笑嫣然，輕輕颔首。
“在你眼裏，我長得……很帥？”
程慕和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兒的眼睛，眼神裏溢滿了緊張跟期待。
“我想，不只是在我眼裏，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應該都是這麽認為的吧。”
葉苡然微微笑道。
“除非他們的審美有問題。”
“那麽……在你見過的所有男人當中，誰是最帥的那一個？”
程慕和俊臉微繃，有些不自在地出聲問道。
他雖然極致克制着，可是悄悄攥緊的拳頭卻洩漏了他此刻的緊張。
“這個嘛……恐怕我得好好想想。”
葉苡然指尖輕點幾下下巴，掰着手指，認真地回想起來。
程慕和站在她旁邊，略帶幽怨地看着她，心裏有些吃味兒。
粉色的唇瓣張了張，語氣酸酸地開口。
“很難抉擇？長得好看的男人很多嗎？還是你認識的很多？”
“雖然帥哥的比例比較少，但是架不住人口基數大啊。如果換算成具體人數的話，恐怕還真的不少，就算沒有上億，起碼也有個百十來萬吧。”
葉苡然一陣正經地回答。
程慕和抿緊嘴唇，清隽的臉龐上添了一抹郁色。
心底深處湧上一股酸澀，就像是一顆壞掉的山楂在心髒裏發酵，彌漫出陣陣酸氣，讓他覺得難受得厲害，有些喘不過氣來似的。
“那在你眼中，是覺得我好看？還是這百十來萬個帥哥好看？”
他微微嘟起嘴唇，眼睑微垂，有些悶聲悶氣地開口問道。
葉苡然這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從對方身體裏飄散出來的縷縷怨念。
她仰頭注視着男生的眼睛，咧開嘴角，輕輕笑了起來，眼神裏滿是玩味跟促狹。
“沒想到，你們男生也會在意’誰比誰好看’這種事情。我還以為，這是我們女生的專利呢。”
程慕和耳尖泛紅，身體微微側轉，避開女孩兒的目光，壓低聲音小聲地嘟囔着。
“別人怎麽認為的我才不在意呢，我只在意你是怎麽想的。”
葉苡然沒有聽到他這句話，見他這副扭捏的樣子，跟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似的，勾唇笑了笑。
她腳下微動，轉到男生面前，認認真真地凝視着對方。
“幹……幹嘛這樣看着我？”
程慕和凝眸迎上對方的目光，磕磕巴巴地問她。
耳尖處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直至彌漫整張俊臉。
“你剛剛不是問我，究竟是你好看，還是其他男生好看嗎？我如果不仔細觀察，怎麽得出結論？”
葉苡然笑岑岑地回答。
程慕和懷裏抱着球，聽到這句話，小臂微微用力，籃球頓時被壓癟了幾分。
腰板不由自主地挺得筆直，仿佛接受領導檢閱一般。
葉苡然的視線緩緩下移，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一寸一寸逡巡着。
男生生了一雙劍眉，眉形秀長，眉尾微微上揚。
似山林一般清秀，又如遠山一樣厚重。
一雙桃花眼黑白分明，似醉非醉。
眼窩深邃，媚意微生。
眉眼四周略染紅暈，宛若一瓣開到荼蘼的桃花。
鼻梁高挺，又不失秀氣。
唇瓣涔薄，粉色微沾。
皮膚光潔白皙，沒有絲毫瑕疵，比女孩子的還要細膩幾分。
女孩兒的目光猶如兩道熾熱的光束，每拂過一寸，就讓他的臉頰火辣辣的，似是被篝火灼燒一般。
“好……好了麽？”
程慕和唇瓣嗫嚅了幾下，低聲問道。
聲音仿若被什麽東西卡着似的，帶着幾分喑啞，粗粝。
“嗯，觀察完了。”
葉苡然微微退後一小步，笑着回道。
“怎麽樣？”
程慕和紅着一張臉，目光灼灼，凝視着面前的女孩兒，忙不疊地追問。
“很帥。”
葉苡然毫不猶豫地稱贊道。
程慕和聽到這兩個字，眉眼間流露出幾分不加掩飾的喜色，臉頰兩側的紅暈越發濃郁了些許。
“是不是最帥的？”
他凝眸看着葉苡然，唇角不自覺地挑起一抹弧度。
“這個嘛……”
葉苡然眸光微轉，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暫時還不好下結論。”
程慕和聞言，唇畔揚起的笑容頓時凍結，眉眼間的喜色也一寸寸灰敗，消失在眼底深處。
“為什麽？”
他執着地追問原因。
“我只觀察過你一個人。如果就這樣承認你是最好看的那一個，豈不是對其他的人不公平？”
葉苡然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
“所以，你也要像剛才那樣去觀察其他男人嗎？”
程慕和急急地問道，深邃的目光望進女孩兒眼底。
臉上的平靜逐漸龜裂，如同一塊兒突然被震碎的冰面一般。
“不然嘞？”
葉苡然挑眉迎上他的目光。
“不要。”
程慕和鼓了鼓腮幫子，眸底郁色加深，悶悶地吐出兩個字。
“嗯？”
葉苡然不解地頤望着他。
“我不要你看別的男人。”
尤其還是用那樣認真澄澈的目光。
葉苡然大腦一時間短路，沒有領會到這句話的深意，皺了皺眉，故作為難地望着他。
“可是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判斷哪個男生更帥了。”
“沒關系。”
程慕和舔了一下嘴唇，低聲道。
“反正，只要在你心裏，認為我長得好看就已經足夠了。”
“我有點兒好奇哎，你為什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
葉苡然面露茫然。
“你之前不是說，喜歡長得好看的。”
程慕和垂眸斂眉，悄悄看了對方一眼。
“我是這樣說過嗎？”
葉苡然皺眉凝思了片刻，腦海中并沒有這樣的印象，然後攤開雙手。
“我忘了。
程慕和：“……”
“如果我真的這樣說過，那應該也是逗你玩兒的。”
葉苡然又加了一句。
程慕和：“……”
“你該不會是把這個當真了吧？”
葉苡然見程慕和抿唇不語，雙眸微睜，凝視着他。
程慕和勾了勾唇角，勉強扯出一絲弧度，只是笑容透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尴尬與窘迫。
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交相輝映，好不熱鬧。
許久之後，他才将心頭的赧意壓下，出聲問道。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
“唔……”
葉苡然單手抱臂，另一只手輕點下颌，若有所思地回答。
“我喜歡……”
一句話剛起了個頭兒，就被身後一個男中音打斷。
“你們既然不打球，就別占着場地，別人還要用呢！”
葉苡然正說到關鍵的地方，突然被這人打斷，程慕和心裏的火氣騰地一下蹿升起來。
“嘶！讓開！”
他皺緊眉頭，冷冷地開口。
“嘿！你橫什麽橫？！難道我說錯了嗎？”
那人挺直身板，跟程慕和杠上。
“我再說一遍，讓開！”
程慕和眉間擰成幾道褶痕，一字一頓地凝聲說道。
“你讓我讓開，我就要讓開啊？憑什麽？！”
那人氣焰旺盛，梗着脖子反擊。
“我看咱們還是換一個場地吧，反正學校裏又不只有這一個籃球場。”
有人忌憚程慕和，出聲規勸。
“你們怕什麽？他不就是有一個有錢的老子嗎？”
那人朝地上狠狠淬了一口。
“我還就是非用這個場地不可了！”
“反正我們也練了很長時間了，就把場地讓給他們吧。”
葉苡然扯了扯程慕和的衣袖，低聲說道。
程慕和笑了笑，把她護到身後。
“你放心，他們打不過我的。”
那人一聽這話，眼神閃了閃，面露慌亂，卻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怎麽？你要幹架？”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袖子撸起來。
“來啊！”
“我看還是算了吧，論打架，咱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是啊是啊，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撤吧。”
……
跟他同行的人你一言我一語，一人逮着他一只胳膊，将他拉住。
程慕和寬慰好葉苡然，擡腳朝對方緩緩走來。
那人瞳孔頓時一縮，沖身後的人直嚷嚷。
“你們別拉我！今天我非得弄死這個小子不可！”
同行幾人見程慕和越走越近，互相對視幾眼，松開那人，紛紛向後退去。
“你們別拉……嗯？”
那人正嚷嚷着，察覺身體一松，疑惑地朝身後看去。
當看清其他幾人跟自己隔着一米開外的距離，頓時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