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祖宗X5
“慕哥，我說你這張臉也太有殺傷力了吧。”
蕭天棋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借此掩飾剛才眼神不怎麽好的尴尬。
“不光男女老少通殺，就連一只小肥……小奶狗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拜倒在你那雙桃花眼下。”
程慕和餘光覺察到女孩兒盯着自己笑，不知怎麽的，臉龐竟隐隐有些發燙。
他夾了一塊兒紅燒排骨丢到蕭天棋的碗裏，眤了對方一眼，眼神裏暗含警告。
“吃你的肉吧。”
蕭天棋往後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葉苡然笑了幾下。
葉苡然坐在程慕和對面，看着面前的男生每夾一道菜，都放在一個小餐碟裏，左右前後扒拉着細細檢查一遍，把裏面的蔥姜蒜還有其他的一些調味用料全都挑出來，這才把菜夾起來放進嘴裏。
修長的手指拿着竹筷，指節分明，堅硬的骨骼凸顯出來，似乎蘊藏着磅礴的力量。
男生皮膚白皙，上面沒有一絲瑕疵，比女孩子的手還要精致幾分。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神情專注，格外的認真。
看着程慕和這副樣子，葉苡然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小學生端端正正地坐在課桌前，專心寫作業的場景。
兩種情景融合，小學生的模樣跟面前的男生重合在一起。
毫無意識的，葉苡然輕輕笑了起來，頰邊兩粒梨渦緩緩蕩漾開來。
沒想到，這麽大的男生，竟然還挑食。
程慕和擡眸，不經意間跟女孩兒的目光撞上，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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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那雙眸子忽閃忽閃，亮晶晶的，如同溢滿了點點星光，澄澈而又純粹。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全都悉數落在女孩兒眸中，他的心底莫名泛起一絲不自在。
口中含着的菜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硬生生地卡在嗓子眼兒。
兩邊的腮幫微微鼓起來，配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神，仿佛不小心墜落凡間的精靈，茫然而又無措。
兩邊耳尖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染上一層紅暈。
葉苡然沖對方淺淺一笑，然後不着痕跡地移開目光。
程慕和這才在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氣，随即又暗暗懊惱。
他幹嘛要緊張？
為什麽每次碰見她，他的腦子就像是被人調包了一樣，仿佛變了一個人，完全不像自己？
還是說，他有隐性精神分裂症，一見到她，就開始發作？
蕭天棋完全沒有覺察到兩人之間的風潮暗湧，一個勁兒地大快朵頤，吃得滿嘴都是油水。
葉苡然絲毫沒有感到不适，看着對方狼吞虎咽，自己的胃口似乎也變好了許多。
飯吃到最後，蕭天棋打了一個飽嗝，意識到自己有些破壞氣氛，尴尬地“嘿嘿”笑了兩聲。
他看着身邊的兩個人，這才猛然想起來，這個過程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啊。
他們似乎遺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
他擡起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程慕和的胳膊。
“慕哥……”
“啪嗒”一聲。
程慕和好不容易摘幹淨的菜從筷子裏脫落，重新掉進餐碟裏，在那堆蔥姜蒜裏打了一個滾兒。
他的臉色驀地變得難看起來，有些煩躁地扒了扒頭發。
“什麽事？”
他甕聲甕氣地開口。
蕭天棋拍了拍胸口，在心裏暗暗慶幸對方沒有發火。
天爺耶，今天您這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要知道，他家慕哥就是一個易燃易爆的性子。
而且，最缺乏的，就是耐性。
據他對他的了解，恐怕他唯一的耐性都用在了挑食這件事情上。
“我還不知道這個妹子姓甚名誰，年方幾何，打哪兒來，到哪兒去……”
蕭天棋跟連珠炮似的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被程慕和幽幽地瞪了一眼，這才連忙收口。
“你不介紹介紹？”
程慕和啞然，目光轉向對面的女孩兒，抿唇不語。
葉苡然輕輕笑了笑。
“我叫葉苡然，是電……”
不等葉苡然把話說完，就見蕭天棋猛地一拍大腿根兒，雙眼放光地直勾勾瞅着對方。
“你就是對面電影學院的校花，葉苡然？”
葉苡然莞爾淺笑，不置可否。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這麽漂亮的妹子，必須得是校花啊！”
蕭天棋這般說着，身體坐端正了一些，輕咳一聲，簡單地做自我介紹。
“我叫蕭天棋，對門燕大的，比你高一屆，跟慕哥是室友。”
“你好。”
葉苡然笑着颔首，然後看向程慕和，朱唇輕啓。
“你叫……牧歌？”
不光人長得這麽精致，就連名字也很……漂亮。
确實人如其名。
“程慕和。”
程慕和開口回道。
“哦。”
葉苡然點頭，表示明了。
蕭天棋略顯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
他們兩人不是認識嗎，怎麽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不過想想也是，慕哥向來對女人這種生物不感興趣，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果他哪一天對女人上了心，那才讓人驚悚呢！
蕭天棋神經比較大條，很快就把這個疑問抛之腦後。
他從褲兜裏翻出手機，打開微信，笑嘻嘻地開口。
“來，妹子，加個微信。以後有什麽事兒，就找我。不過我一般都解決不了。”
葉苡然：“……”
“但是沒事兒，咱有慕哥。”
程慕和看着兩人互加微信，左手伸進褲兜裏，摸索着手機，卻又遲遲沒有拿出來，眼底閃過一抹糾結。
葉苡然跟蕭天棋加完微信，擡眸看向程慕和，晃了晃手機，笑着問道。
“要加麽？”
程慕和剛想從兜裏掏出手機，就聽蕭天棋在一旁替他回道。
“慕哥不喜歡女生加他微信。”
葉苡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這樣啊。”
然後把手機收起來，放進包裏。
程慕和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嘴唇微抿。
他遲疑了一瞬，把掏出一半的手機又放回兜裏。
蕭天棋摸了摸胳膊，上面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明明天氣很熱，他卻仿佛置身于一臺制冷機旁邊，周邊萦繞着一股低氣壓。
這家餐館冷氣開得很足啊！
“對了，妹子，你是怎麽跟慕哥認識的？”
葉苡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眸光轉了轉。
“算是……英雄救美吧。”
他被人群毆，自己假裝報警，然後帶着他逃出敵人的追殺。
程慕和聞言，眼睑輕顫，深邃的眸光撞進女孩兒那雙漆黑的瞳眸裏。
蕭天棋不清楚始末，自動把“英雄”的名號安到程慕和身上。
然後不遺餘力地給他艹人設，一通尬吹。
“我們慕哥就是這樣的性子，做好事不留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的就是我們慕哥。”
葉苡然靜靜地聽着，唇畔噙着明豔的笑容，宛如一個忠實的聽衆。
程慕和看着女孩兒眸中緩緩流淌出來的笑意，面上有些不自在，随手夾起一條雞腿，丢進蕭天棋碗裏。
“閉嘴。”
薄怒中裹挾着一絲羞惱。
飯後，葉苡然去前臺結賬，卻被告知程慕和已經把賬結了。
她去翻錢包，想把錢還給對方。
畢竟這頓飯說好了她請的。
卻發現她剛才出來得急，沒帶錢包。
書包裏的零錢加巴加巴也統共不過幾十塊錢，連個零頭都不夠。
葉苡然把蕭天棋拉到一邊。
“學長，你能把程學長的微信給我麽？”
“不行不行。”
蕭天棋一聽，連連搖頭。
“上次我把慕哥的微信給了別人，被他好一頓修理。”
“我們不告訴他不就行了。我就說是搜索附近的人找到的。”
蕭天棋被葉苡然一通洗腦，最後咬牙同意。
“那行吧。大不了再被慕哥修理一頓，反正我皮糙肉厚，就當是給慕哥練手了。”
回去的路上，蕭天棋一直支棱着耳朵，聽程慕和的手機響沒響。
“叮咚”一聲，信息提示音響起。
蕭天棋登時虎軀一震。
程慕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指在綠色的按鈕上虛虛停了幾秒鐘，然後按下。
薏仁兒：你好，我是葉苡然。
緊接着是一條轉賬消息。
薏仁兒：這是吃飯的錢，麻煩收一下。
程慕和盯着屏幕看了十幾秒鐘，直到手機黑屏，他才把手機揣進兜裏。
蕭天棋見程慕和擡起頭來，一蹦老遠，仰頭看着明晃晃的太陽，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呵呵……今天的月亮挺圓啊！”
隔了幾個小時，葉苡然打開微信，跟程慕和的聊天界面依舊停留在她發的那兩條信息以及那條轉賬上，對方并沒有接收。
她抱着咕嚕嚕，凝眸思忖了片刻，點開通訊錄，打了一個電話。
幸好她當時跟蕭天棋把程慕和的手機號要過來了。
電話響了五六聲，對方才接聽。
“哪位？”
“是我，葉苡然。”
葉苡然自報家門。
聽到聲音，程慕和身體微微動了動，煙灰飄落在地。
他抿了抿嘴唇，低聲問道。
“有什麽事嗎？”
何懿軒聞言，倏地擡頭看向程慕和，咂麽一下嘴。
不是冷冷的“有事”，反而加了三個字，甚至連語氣詞都帶上了。
看來，确實有情況。
“你在學校嗎？”
葉苡然輕聲詢問。
程慕和垂眸，低聲應道。
“嗯，在。”
“能來校門口一趟嗎？我有點東西想給你。”
葉苡然擔心對方會拒絕，沒說要給他錢。
程慕和唇瓣動了動，剛想開口，就聽電話裏傳來女孩兒柔軟的嬌嗔聲。
“咕嚕嚕，不要鬧了，好癢呀。”
程慕和身體驀地繃緊，女孩兒的聲音直沖進耳膜，撞擊到心頭，生出縷縷酥麻。
“好不好呀？”
葉苡然見對方遲遲沒有出聲，又問了一遍。
不知是不是男生的錯覺，女孩兒的聲線竟比剛才還要柔軟。
仿佛又香又軟的糯米糕，還夾雜着絲絲甜意。
“好。”
男生的聲音莫名喑啞了幾許。
